《穿越红楼之二见钟秦（上）》绯萍绕竹

17、先生

　　天亮后我就起来了，要了水给秦钟细细的擦洗了一番，又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不让他着凉。最后给他盖上被子，看到他脸上有淡淡的笑，心中也不禁柔软起来，在他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人，我之前那么给他擦身子他都没醒，这下子却醒了。
　　他睁着眼看我，其中泛着慵懒的却也诱人的水光。“宝玉，这么早就起来了。那我也要起来。”
　　我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困了吗？”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本来困，看到你都起来了，就不困了。”
　　“哦，那就起来吧。”从屏风上拿过衣服，我坐在床边帮他套上，他也乖乖的伸手任我如此。
　　帮他穿戴好后，我们推门出来并肩站在廊子里。
　　凤姐的另一个大丫头叫做翠儿的，站在凤姐的廊下看到了，对我招手道：“宝二爷，我们家奶奶也起来了，刚出的门。饭菜都好了，您要下来吃还是让我端上去。”我知道翠儿除了不是妾，在凤姐手上是跟平儿一样得力的。对她也比较敬重些。回到让端到楼上来。
　　翠儿带了两个小丫头端了早餐上来摆好，站在我面前行了礼然后说道：“宝二爷，奶奶吩咐我宝二爷起来了就过去帮她。我现在要走了。这里还留了两个使唤的丫头，有事吩咐她们就好了。”
　　“翠儿姐姐多谢了，你就忙你的去吧。我和秦钟就在附近玩会儿好了。”

　　吃完饭，让两个丫头收拾了。我和秦钟坐到了窗边的榻上。确定不会有人来了，把他揽在怀里。
　　“鲸卿，你现在还觉得我只是你的朋友吗？”
　　他迷离着眼睛看着我：“好像已经不是了。宝玉，你知道吗？很早开始我就想和你做昨晚那样的事了。可是你一直只是抱抱我，我觉得，可能你就只当我是朋友而已，又怕你会讨厌我。所以才……”
　　我有些惊喜：“真的吗？这么说你也想和我在一起了。那你的那个能儿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觉得只能辜负了她，不能娶她的。反正我现在不能和她怎么样了。”
　　我又有些不放心：“鲸卿，你真的确定你爱的是我不是她吗？为什么？”
　　他有些红了脸：“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比姐姐和爹爹对我都要好，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是最快乐的。你又那么优秀——我一直恋着你。可是我怕我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想要霸占你。后来，智能儿来了，就那样……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太思念你了。”
　　“鲸卿，你知道昨天我为什么生气吗？”
　　“为什么？”
　　“因为你太不明智了。首先，你姐姐尸骨未寒，你就跟智能儿行那鱼水之欢，你可想到让你姐姐安息。其次，我再去扬州前已经跟你说过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看别人，不娶妻。但是你一直对我冷冰冰的，还背叛了我。怎么不叫我伤心。最后，那个智能儿不见得就是一个纯良的人。我看她行动间充满了风情，根本就不像是个尼姑的样子。你昨天说是第一次，却没有见血。说不定她跟别人还有什么关系。对了，她跟你好，有没有求过你什么？”
　　秦钟的眼里含着眼泪。“好像没求我什么。就是说她想要嫁给我，希望我帮她离开庵里。”
　　“这么看来，这真的很像一个圈套，她就是想利用你从庵里出去。”
　　秦钟哭着靠在我的怀里：“宝玉，我错了。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干了蠢事。姐姐的灵魂说不定都看到了，我该怎么办？”
　　我抚着他的背：“没事，你现在快肯跟我好，我已经不在意了。你姐姐如果怪罪，昨天我也逼你做了那样的事，就让我们一起承受惩罚吧。”

　　在房中待了一会儿，我们决定去铁槛寺看看。
　　出了院子，慢悠悠的穿过竹林，走到了前面的正堂。而正堂是供奉菩萨的，不可以直接穿越，所以打算从旁边绕过去。秦钟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表示没什么事，牵着他的手握紧了些。
　　没想到，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的感官无比敏锐的注意着旁边小房间的动静。似乎真的听到了里边的声音。秦钟忽然停下来不愿意再往前走了。“蓉哥哥……”似乎是智能儿的声音。想到这样可以让秦钟更加看清她，进而不要轻信她的甜言蜜语。我拉着他贴近了门。
　　里面隐约传来交欢的淫靡声，还有比较清晰的话语声。
　　“蓉哥哥，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你想办法帮我还俗吧。”智能儿的声音听起来对贾蓉很是深情。
　　“嗯。我的小心肝。上几次见你我那个婆娘还活着，大家都盯着我，我哪敢跟你做什么啊。这么些天了，我可想死你了。快好好服侍哥哥。”听着贾蓉的声音我很觉得火大。这个人，长得人模狗样的，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跟一帮狐朋狗友走街串巷的找乐子。有了秦可卿不知道珍惜，害她不明不白的没了命。糊弄的凤姐喜欢了他，连这个小尼姑都沾了手。
　　“好，蓉哥哥，我好喜欢你啊。如果我出去了，你能娶我吗？”
　　“这个，可能只会是妾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

　　我看向秦钟，发现他已经白了脸。忙拉着他走开了。到了车马院，牵了墨玉，我拉着他上了马坐在我前面。伸手揽了他的腰，让墨玉慢慢向前走。“鲸卿，你刚刚也听到了吧。那个智能儿的确不是一个贞洁的人。听她的意思，在你之前就和蓉儿好上了。”
　　他把头放松的靠在了我的怀里。“我现在知道了，除了你和家里的人，他们对我的好都是不可信的。我只恨我自己，竟差点相信了她而失去了你。现在我们可以这样在一起了，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刚刚听到他们那样，我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想到前些日子，觉得对不起你。”
　　我用下巴轻轻地抵了他的头。“你现在跟我在一起，这就是最重要的了。其他的，我都无所谓了。所以请你，也不要去想了。”
　　又轻轻一笑：“我们好久没有好好在一起读书呢，现在我们过去看看你姐姐，然后就回去怎么样？”还记得不久前，每当秦钟想跟我单独在一起了，总会说：“我们去读书吧。”所以读书，也成了我们之间的情话了。
　　他的耳根微红：“好。”
　　进了铁槛寺的正厅，只看到宝珠一人在灵前跪着。看到我们站了起来行礼，“宝二爷，少爷万福。”我虚扶了一下，“不必多礼，一直只有你一人吗？”她摇摇头：“刚才几位法师在做法。现在完了他们就回去了。就只有我守在这里了。”
　　“我和秦少爷想跟小蓉大奶奶说会儿话，你也趁机下去歇会儿吧。”
　　等宝珠出去，我和秦钟各自捻了香，跪在秦可卿的灵前，默默地在心里对她说着话。
　　然后相视一笑。相携出了门。

　　回府的次日。贾政派了人过来说三位先生快到了，请我和秦钟过去一下。我和秦钟听了都觉得很欢喜。互相认真的整理了仪容，才随着来人去了荣府的客厅。
　　我和秦钟坐在下面的椅子上，甚是漫不经心的喝茶吃着点心。不断地猜测几位先生分别会是怎样的人物。
　　有人来报：“老爷和几位先生正往这边来了。”我们赶紧起身向门边走去。
　　只见贾政正侧身引着三个人朝这边走来，神情很是恭敬地说着话。一个是须发全白的小个头老夫子，说话时面面笑容，肢体语言甚多。一个是一袭蓝衣的青年，举止柔和。一个是一身白衣的公子，面若寒冰，并未见他开口过。
　　贾政一眼看到我，立即飞一把眼刀过来。我吓得心惊胆战，差不多是踉踉跄跄的跑过去：“宝玉见过三位先生，见过父亲。”三人都神情莫测的打量着我。我低着头，只不断地瞟向贾政，希望他不要生气。“愣着干什么！后面跟着！”我赶紧侧身让他们进去。在后面拍拍胸口，暗想难怪贾宝玉会怕他老爸，然来他一直都生活在那种眼光之下。睁开眼，正巧看到小老头朝我眨眼，那是什么意思？这回我可真是愣住了。直到秦钟拖着我进了门，我才回过神来。

　　丫鬟们鱼贯而入倒茶端点心，我默默地到另一边的空椅上坐下。贾政喝了一口茶，说：“敝府非常荣幸三位先生可以前来。政在此感谢各位赏光。”
　　底下的老头子不高兴了。“政小子！我可是还没有答应的！我只是听说你生了个衔玉出生的公子，想来看看是真是假，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要是不合我的意，你可别想让我留下！”
　　“正是此意！若想我等留下教他，他必须有我们要求的资质。”我错了，我怎么会以为那个蓝衣的温和呢？看他那戏谑的眼神，那微扯的嘴角！明明是个不怀好心的人。
　　“我看，政公的孩子，如此怯懦的样子，怕是学不了武吧。”这人更狠，直接把我PASS了？不过他的话倒让我看到了自己的确是副一无是处的样子。当即端正身子，拿出了自信的战斗的姿态来。
　　“嗯。三位先生说的是，主要还是要看他自己。”贾政走到了我的旁边。“你两跟我过来。这三位先生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若能得他们指点，那你们真是非常的荣幸了。”
　　先到白胡子老头面前。“这位是叶静梧叶老先生，是太上皇一朝的户部尚书。当年诗文风靡京都。后到当今圣上这一朝，他离官去都，在外云游二十余年。去年才回来的。对于这中土及周边各地各国，可谓了若指掌。可能全国最了解现下的风土人情的人，非叶老先生莫许了。”
　　贾政说着充满了崇拜和向往，老头子则是一脸的得意。我和秦钟这回是发自内心的向他表示敬意：“见过前尚书叶老先生。”
　　再到蓝衣青年前边。“这位是号称‘京都八公子’中的月公子，以精通音律，尤其琴技无人能及而扬名。是当今礼部侍郎蓝榆林之子蓝沁月。他十五岁那年出外游历，也是去年才归来，今年18岁。”真是——人不可相貌。我感觉非常非常的心悦诚服。“见过月公子。”
　　然后到白衣公子身边。我已经做好迎接震惊的准备了。“这位是‘京都八公子’中的霜公子。是当今兵部员外郎齐安的公子齐谨霜。他自小习武，剑法超群。十五岁的时候，一人扫平当时的匪窝青峰山。从此名震京都。他是今年才回来的。”如此说，他身上的冷气，其实是——杀气！“见过霜公子。”

　　完了贾政又介绍我两：“这是小儿贾宝玉，今年虚岁十三。希望能得三位先生教导。”再指了秦钟，“这是内侄孙媳妇的弟弟，名秦钟。现与小儿交往甚密。与小儿同岁。希望也能得三位先生教导。”
　　等我们回到座位上，那蓝沁月开口说话：“听说贾公子可是同我们一样在‘京都八公子’之列呢？不知外界传说的如神仙转世的‘玉公子’要怎样让我们答应做你的老师呢？”
　　他左右两人，一个笑嘻嘻，一个面无表情。但意思很明显：贾宝玉凭什么进‘京都八公子’之列。面对他们包括贾政的目光。我感觉自己赤裸裸的无力。
　　难怪贾政当初对贾宝玉那么的恨铁不成钢。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内情。首先，京都这么大，满满的，无处不在的都是高官富商。虽然贾府之前两朝一直荣耀，还被封成了“公”，可是当年，贾府的先祖都是与最高的那个人关系亲密，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最后是有实实在在的兵权和真正的大家的尊重。
　　到了父亲贾政这一代，他的弟兄，无论荣府宁府都是醉生梦死，袭了个没有权利的将军职。只有他当了个工部员外郎。但这是个多大的官呢？员外郎上面是侍郎，侍郎上面是尚书，尚书上面有丞相。但从权利的角度讲，贾府不知低了多少等，不知在外要给多少高官行礼。现在贾府的景象，不过是看着荣宁二公的余威，宫中为妃的迎春的面子，还有贾政的面子。这样一来，红楼梦所讲的贾家所有的排场，不仅不值得炫耀，还说得上是可笑——比如秦可卿那大肆张扬的葬礼。那些知道内情的各府，看着他们肯定是这么一种心思。——看你能扑腾到何时。也许这些贾政早就清楚了，所以他才会这么迫切的希望我有所作为。
　　我在红楼梦书中看到的贾宝玉交往的些人，大约都是像贾府这般牢记着过去的荣耀死要面子的人。像蓝沁月，叶静梧这样声名在外，背景强大的人，估计从来都是看不起贾府的。那么说，贾政这样的抛下颜面请他们来做我的老师，肯定吃了不少的白眼。而我之前“玉公子”之名，众人皆知，他肯定在对我满怀期待的同时失望透顶过吧。所以看我好学上进就这么欣喜不已？！

　　想到这了，我心中骤然轻松许多。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就像前世的杨心雨一样，了解事情的背景就无所畏惧。
　　笑着说：“先生说对了。宝玉这‘玉公子’之名的确有些过了。不过是衔玉出生而已，怎么能就此名列‘京都八公子’呢？不瞒各位先生说，宝玉先前荒唐，整日只知与家中姐妹厮混，不仅没怎么读书，就是我被称为‘玉公子’一事都不知。只是宝玉觉得，只要我想，再有三位先生的教导，位列八公子之中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那位蓝沁月又说：“这么说，你是要，求我们教你是吧？”
　　我非常坦然的答：“是，宝玉求三位先生教导不才一些日子。”
　　依然冷冷的齐谨霜说道：“你就不怕被旁人笑话堂堂玉公子所学都是与之齐名的公子教的吗？”
　　我弯弯嘴角：“宝玉本就技不如人。又怎会怕别人笑话。况且三位先生鼎鼎大名，有些人或许还难以一见，宝玉有此虚荣，乃是求之不得的幸事。”
　　叶静梧那个小老头笑笑说着：“哎呀，我看你们几个都是后生中的才俊，就不要这么假惺惺的了。来来，依我看啦，我们现在问些问题，考验一下我们这两个学生，看看他们呢合不合我们的意。怎么样啊？”
　　“好，就这么办！”蓝沁月赞同，齐谨霜点头。

　　“好了，小子们。老头问你们，为什么要读书啊？”
　　“读书使人明智、明理、明白自己的责任。我们如果不能得到名师的面授，通过读书，也能知道先贤圣人的教诲，前人的教训。这样，我们可以避免重蹈覆辙，为国为民做些有利的事情。”“读书后，我们就可以参加科考，这样就可能入朝当官，为君效力。”秦钟很认真地说。
　　“那，你们觉得老师是干什么的？”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老师引导我们学习，给我们说他们的见解，我们看书又不明白的时候，他们就要来解答问题。就是这样的吧。”“老师就是为我们解释书本上的道理的。”
　　“那我再问你们，了解各国各地风俗有什么用呢？”
　　“学生觉得，国家最重要的就是百姓，而我朝疆域广阔，各地风俗大多不同。要想让百姓过的更好，先要知道各个地方的地理气候，了解各地的人文风俗，生活习惯。这样的话，无论是对打仗，还是对赈灾，都有很大的帮助。”“学生觉得，知道风俗，在出去游学的时候，或者当官外调的时候，都会有帮助。”
　　“嗯，老头问完了，你们来吧！”叶静梧重又满面笑容的坐下喝茶。
　　蓝沁月露出那狐狸般的笑。“请问玉公子，你觉得学音律有何用呢？”
　　“听之忘忧，奏之寄情。它可以是一个人的诉说，可以是两个人的传情，也可以是众多人时的助兴。对于我，它未尝不是一种修养身心的方法。”
　　蓝沁月陷入了沉思。
　　“玉公子为何想学武？”这边齐谨霜扬眉问道。
　　“武能安邦，文可定国，才是大丈夫所为。如果日后做不了文官，我就去军营，无论如何，现在要先具备选择的能力。”
　　“哈哈哈！”话一说完，小老头就大笑出来，“不错不错！政小子你这个衔玉而生的儿子，果然是天生好材料。伶牙俐齿，见解独到。后生可畏啊！这个秦钟小子虽然及不上宝玉小子，但也是资质上佳，俱是可造之材啊。月小子，霜小子，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尚可。”“我收了。”
　　“哈哈哈，政小子，看到了吧，我们现在可都答应了。现在我们安排下授课的时间。再一起定个日子开始吧。”
　　我心下一喜，再看秦钟，也是掩不住的笑容。当下跟随贾政将三人送到大门外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