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之北燕归秋》月上梅梢

15、第 15 章

　　随着人流向前拥着，金燕西完全就是一副放逐自我随波逐流的状态。一直来到火车旁，他才看了一眼手上的车票座号，按照上面的信息找到了自己所在的车厢。

　　步履沉重的踏上列车，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繁华中却透着暮气的城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一个清丽的侧影掠过他的视线，虽然只有一个侧影和背影，但是那一股刻骨铭心的熟悉和爱恋，却让他在瞬间就认出了，那是清秋没错。

　　“快上去啊，在这里瞎看什么？”车门被他堵住，下面的人传来喝骂声，金燕西这才回过神来。他一个转身就下了列车，在人群中拼命的向外挤着，一边大声叫道：“清秋……清秋……”

　　“神经病。”潮水般的人群被他挤得乱了秩序，许多人破口大骂，但金燕西全然不顾，也幸亏他在鸿雁山上把身体锻炼的强壮了很多，要是以前的七少爷，这时候大概早被挤趴下，让万人踩踏而过了。

　　“清秋……”金燕西大声喊着，顾不上自己的衣服都被挤得变了形，目光半刻不敢稍离那个身影，唯恐一个眨眼间，就会再次失去她的踪迹。

　　人群中的清秋疑惑的停下脚步，向四面看了一圈。陪在她身旁的欧阳于坚循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圈，然后疑惑问道：“怎么了清秋？”

　　“哦，没什么……大概是我听错了，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清秋微微笑笑，将怀中的孩子又向上抱了抱，却见欧阳伸出手，呵呵笑道：“小家伙不轻呢，来，给我抱吧，只要出了车站就好了。”

　　“不用了。”清秋婉拒，小家伙却向着欧阳伸出了手臂，于是欧阳大笑着用两手抓住了孩子的咯吱窝，清秋没办法，也只好松了手，让欧阳把孩子抱到怀中。

　　“清秋……清秋……”

　　出了车站，人流终于稀少下来，也显得金燕西的喊声越发清晰，这一回连欧阳都不能装没听见了，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清秋，他轻声道：“好像是……燕西的声音。”

　　“不用理他。”清秋吸了口气，让表情平静下来，继续往前走。

　　“清秋。”

　　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声音就在背后响起。清秋站住了，欧阳看了她一眼，嘴角的那一抹苦笑转瞬即逝，他轻声对清秋道：“行了，别这样。”说完率先转过身，先对金燕西露出微笑道：“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七少爷。”

　　七少爷这个词，分明就是欧阳故意说出来讽刺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落魄公子的。清秋无奈转身，冷冷看着面前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因为在人群中挤着向外跑而导致衣服被拉扯的不成样子的金燕西，那个她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可是现在，这位从来都是一丝不乱衣冠楚楚的大少爷，哪里还有过去的模样，有的，只是一身的狼狈不堪和一脸的可怜相。

　　“清秋，真的是你。”

　　金燕西却仿佛没有听到欧阳暗含讽刺的言刀语剑，也没看到清秋眼中的冷漠淡然，他只是衷心的露出微笑，是的，他真是太高兴了，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开心过，即使是结婚那一天，也比不上这一刻的喜悦，原来这就是失而复得的感觉吗？

　　“我在火车上看到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我心里知道，我没看错……没看错，所以……所以就追了出来……”金燕西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他感觉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于是连忙伸手擦去，他不想让清秋以为自己是在博同情，更不想在她面前露出这副软弱的样子，可是他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清秋看着面前男人这副又欣喜又狼狈的样子，面上寒冰般的表情也终于融化了一些，她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车票：“你是要离开北京吗？那为什么还要追下来？火车都要开了吧？“

　　金燕西看一眼手中的车票，连忙摇头道：“不……不是，我……没关系……不走了，我不走了……”

　　“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听说金总理去世后，金家就人去楼空，难道你回来此处，还有什么亲人可以见吗？”欧阳于坚忽然插口，对于金铨，那个和他有着父子血缘的男人，他是深深痛恨的，对于这个从自己手中理直气壮用外貌和浪漫夺走了清秋却又不好好珍惜的金燕西，他心中的鄙夷和愤怒更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

　　金燕西这才发现一旁的欧阳于坚，他看到了那个被对方抱在怀中，正眨着大眼睛好奇看着他的孩子。心里猛的就好像被一万八千斤的大锤子狠狠砸中，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的身子摇晃了下，好不容易才再次稳住身形。

　　清秋看到男人眼中的神采和欣喜的光芒一瞬间黯淡下去，她知道金燕西在心里误会了。只不过现在，这种误会还有解释的必要吗？或许，就这样让他误会下去也好，最起码，他不会再来纠缠自己，这辈子，清秋最不想再见到的一个人就是他金燕西。

　　“孩子……”金燕西呐呐开口，却听清秋抢着道：“宝宝很好，我们都很好，你可以放心。”

　　金燕西苦笑了一下，知道清秋是在暗中提醒自己，不许他认这个孩子，他沉默了一下，才慢慢点头：“你们……很好，我就放心了。”

　　清秋淡淡道：“金先生如果没有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她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的语气，旁边的欧阳于坚诧异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脑子里一片空白，金燕西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他只知道清秋在说过那句话后，就转身离去，欧阳于坚高大的身影伴随着她，孩子的欢笑声远远传来，他趴在欧阳的怀里冲自己笑着，一边大声叫着“叔叔……叔叔……”

　　感觉上好像时间过了很久，可是前面那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样却始终在自己的视线中挥之不去，金燕西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清秋站定了脚步，回过身冷峻的看着他，问出一句：“金先生，你还要跟着我们多久”的话，他才醒悟过来，原来即使是脑子已经被刺激的没有了意识，但身体的本能却依然让他的脚步在跟随着清秋的身影移动着。

　　没有梦想中可以补偿的机会，有的，只是上天落下的这个最残忍的结局。清秋已经和别人幸福的在一起，她的心里，再也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甚至，就连自己的骨肉，这时候也茫然无知的叫着别人做爸爸。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心脏再次剧烈的绞痛起来，这才知道，原来以往觉着不能承受的那些痛苦，其实全都是可以承受的，而今这种痛，才真正是用尽力气都承受不住。

　　“燕西。”

　　清秋惊讶的看着金燕西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就那样在自己面前滑倒在墙边，喷出一口鲜血。她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心里还满满的都是对这个人的恨，焦急的上前扶住金燕西：“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没事儿。”

　　看到清秋还会关心自己，金燕西觉得身上又有了些力气。他慢慢站起身，很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我真的……没事……不……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这句话，金燕西其实真的很想转身离去，但是不知为什么，脚步就是挪不动，他看到清秋疑惑的面庞，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涩声道：“清秋，真的……你……你和欧阳走吧，我……转不了身，因为……实在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个能多看你一眼的机会。”

　　“你一点儿都没变，总是可以说出最让女孩子动心的话，只可惜，我再也不想听这种话了。”清秋深深的看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她眼中的冷漠像是刀子一样插在金燕西心上，偏偏，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任何一句话来为自己辩解。

　　看着清秋和欧阳拐进了一条巷弄的背影，金燕西久久的倚在墙上，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面前陆陆续续有人走过，金燕西忽然就拉住了一个人，大脑还没有明白自己想干什么事情，嘴巴已经脱口而出：“请问，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租房子的吗？”

　　说来也巧，那被他拉住的人正在往外租房子，闻言连忙高高兴兴的拉着金燕西进了自己的家，本来看到他身上染的一点血迹还有些不放心，但是和这公子哥儿谈了价钱之后，发现他竟是个十分温雅随和的人，于是房主也放心了。只是在金燕西要付定金的时候，却出了意外。

　　“奇怪，哪里去了？明明就在衣服里揣着啊……”金燕西在浑身上下到处摸着，原本被他放在缝在西服内的装着两根金条和几十块大洋的口袋此时竟空空如也。他脱了衣服，就看到那口袋被小刀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