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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濂尘 ...


  •   顾惜醒过来时,濂尘正在她的床头,为她重新点燃一支香缨草。
      洞府内八个方位搁置了八盏彩绘雁鱼青铜灯,灯盏上方搁了八个千年夜明珠,照得洞府内如白昼。

      濂尘白衣黑发,松垮而飘逸,白衣未束腰带,长发未扎,如墨般垂下。夜明珠的光泽在他双眸中流动,有种说不出的慵懒,还有一种顾惜从未见过的超然洒脱的风仪。

      “醒了?”
      长时间未讲话的缘故,嗓音低沉微哑,在安静的洞府中入耳动听,还有那么一丢丢,让人动心。

      “濂尘,你回来了?”
      顾惜坐起来,倚在猿先生送来的云锦靠枕上,伸了个懒腰,转了转脖颈。

      “不叫师父了?”
      他俊美的脸上带了一丝冷笑,顾惜与他相处了这些日子,知道这人面冷心不冷,他冷笑其实不是冷笑,就是微笑的意思,只是这张脸有点儿面瘫,所以当他微笑的时候,看上去格外像冷笑。

      “你不是说,你不是我师父吗?”
      顾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曲起双腿,手肘撑膝,双手托腮。

      “老大也不叫了。”
      濂尘给了她一个寒冰一般的眼神。顾惜当这个眼神的意思是娇嗔。

      “濂尘,咱们论资排辈吧,”顾惜兴奋地说,“你多大了?”
      他挑眉一笑,“不记得了。”
      顾惜不计较这些,“我一千两百岁,你比我大吧?”
      他点头,“那是一定的。”
      顾惜嘿嘿笑得十分狗腿,“那我们能不能结拜?我认你做大哥怎样?异父异母的亲大哥!”
      这是棵牛掰大树,她一定要跟他发生点关系。以她的经验,要么做人家媳妇,要么与人家结拜。

      做媳妇定是不可能的。他性格古怪,时而高兴时而不高兴,不是个好拿捏的,她不喜欢,而且这样的人也说不出来历,嫁给他挺没安全感,倒不如结拜,义结金兰,不是兄妹胜似兄妹。
      留影店里各个朝代都有这样的故事。

      濂尘又沉下脸,但也不见得多生气,如十五那天的皎月一般清冷。
      “不行。”

      顾惜不肯善罢甘休,“为什么?”
      濂尘憋了憋,“本尊……我懒得跟你解释,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说完拂袖而去,另一件寝室的石门慢慢打开,他走进去,石门自动关上。

      “小气。”顾惜对着那扇门道。
      “濂尘最小气了!一定是看不起我只是一缕残魂!哼!势利眼!”顾惜凌空挥舞拳头发泄心中不满,忽然,石头倏地半开,濂尘又从里面走出来,恰好看到她悬在半空的拳头。

      顾惜讪讪朝后背伸去,“好痒痒,需要挠一挠。”

      濂尘嘴唇微挑,对着一盏夜明灯道:“只留你吧,其余熄掉。”
      之间另外七盏灯旁边与墙壁同色的某一块动了动,七只铲除精慢吞吞爬到灯盏上,张开血盆大口,将夜明灯吞入腹中。
      如此,七盏灯就关了,只剩最大的一盏发出幽幽白光。

      “濂尘……”
      顾惜让自己变成娇滴滴,“我刚睡醒,现在睡不着,你陪我下棋好不好?”

      “不好。”他转身。
      “濂尘!”顾惜将“尘”这个字拖得很长,听上去像留影殿看到的妓院老鸨。

      他顿了顿身形,又回过头来。
      “人家、好寂寞。”顾惜竭力学习仙界彩虹仙子们妩媚的模样,还眨巴眨巴眼睛朝他抛了好几个媚眼。

      他走回来,顾惜小脸儿露出得意的笑容,在他刚到床边的时候,站起来跳到他身上,像树袋熊那样挂在他身上,“我就知道,濂尘最好了!”

      下一秒,她就软成了一滩泥,脱了力,从他身上滑下来。濂尘一把抱住,轻轻将她放回榻上,“这次多睡会儿,等我这次外出回来,你就可以不用这么寂寞了。”

      这次,顾惜睡了整整三日,如果不是张开眼,看到眼前的濂尘换了衣衫,她还以为央着他下棋只是方才的事情。

      不得不说,濂尘在历史长河游历不是白白游历的,最起码见多识广,衣品就格外好。今日一袭月白的锦袍,不像这个朝代的穿衣风格,剪裁极为合体,愈发衬的身型挺拔,像北地花泽的幻羽神树那样充满吸引万鸟朝拜魅力。

      嘤嘤嘤。顾惜这个颜控,心肝扑通扑通跳得欢极了。

      “我寻到了上佳的宿主,今天带你去看看。”他的脸像广寒宫的霜花,透着森然寒气。
      “濂尘,”顾惜爬起来,手指拽住他衣袍一角,轻轻晃动,“你还生我的气?”

      他眉头微皱,脸上是个问号。
      “就是、我没听你的话,从里面把你置的‘障’给破开了……”她越说声音越小。
      他重重将那块衣角扯出,“你知道就好!”

      顾惜垂下头,瓦着一张小脸。
      濂尘不再说话,用黑袍将她裹起,抱在怀里就往外走。

      是黑夜,有风,有星子。
      “这么黑,不需要裹了我吧?”
      他连看都不看她,冷冷吐出两个字,“保暖。”

      濂尘身上有香气,那是修为高到某个境界的人从魂魄中萃出来的味道,因人不同。他身上的味道,有些松针的气息,还有说不出的一种花香,总之非常清淡好闻。

      顾惜使劲往他怀里拱了拱,鼻翼扇动,卖力嗅着。
      濂尘低头看了看,心跳乱了拍子,不得不低声喝止,“老实点。”

      她弱弱的“哦”了一声,果然很老实了。
      太过乖巧,他反倒觉得不太得劲,再次低头看,她一副受气包的小样儿,正盈盈欲泪,只是她是仙魂,有五感却没有泪水。

      “顾惜。”
      “嗯?”
      她睫毛瑟瑟抖动,委屈巴巴瞧着他。
      濂尘有些顶不住了,只得深深吸一口气,“今晚有正事。”

      她没吭声,似是在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在解释吗?

      顾惜小心肝乐起来,笑逐颜开,使劲“嗯”了一声。
      她这幅样子,牵动着濂尘也放下心来,目视前方,但唇角抑制不住地抿出一个喜悦的笑。

      风驰电掣略过高山流水,小桥人家,再到一个相对气派的城,一个相对气派的府邸。
      两个人落在一处闺房,有脂粉香气传出。

      “里面的女子年方十岁,五行纯阴,适宜你养魂。”
      “不是用香缨草就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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