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何盘盘

62、chapter 62

　　第六十二章：唯有毁灭才是永恒（下）

　　缘分使恋人感受到某种超自然的偶然造成的震惊：爱情纯属“碰运气”。——摘自《恋人絮语》

　　“所以你今天来，罔顾旧情、友情，是周卫年终于不用寄人篱下了，你这个他背后的伟大女人终于要谢了真身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别重蹈覆辙。”

　　她面上不甘示弱，其实心里又倦又疼，轻缓地说：“关你什么事呢？我就是爱着他。”

　　“你——”

　　阳台的风又干又冷，吹在脸上只加重火气，他不明白自己分明想好了按计划行事，年小路如何闹腾最终会被他收入瓮中，却还是在看到她出现后，又气又恼。只可惜时机未到，他不能揭开所有谜底。

　　两个小时前，李丝丝终于同意将手上30%的股份授予他，任苓儿也将手上任氏10%的股份无偿授予他，现在毁掉周卫年简直易如反掌，可他还是要给年小路一个深刻的印象，要她彻底断了对周卫年的念想。

　　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气息逼近，吐出坚决：“今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樊程那时信心十足，却不想他处心积虑的这一报复，却将年小路越推越远。

　　… …

　　新公司成立典礼相当于一场小型的记者会，现场闪光灯不断，周卫年从入场后，全程噙着一抹笑，站上主席台接受台下众多目光样式的一刻，有一种由心底升起的预约。他在心里公司自己：周卫年，你终于做到了。

　　“周先生，对于几个月前您同秦氏的纠纷，外界有句话，说您是‘忘恩负义’，您有什么想要辩驳的吗？”站在最前排的记者问。

　　犀利一向是这家娱乐报纸的特点，许多商界秘闻、贪污都是从这家报纸率先披露出去的。

　　周卫年微皱了皱眉，他不记得这家媒体在邀请之列。

　　“清者自清，我当然还要感激秦将军的厚爱和栽培。”

　　不得不说，周卫年在面对媒体时的从善如流令人吃惊，至少秦将军很不接受他的虚伪，当面便大声地说：“受不起！”

　　场面一时便有些尴尬，极佳小报的记者抓到苗头，很不客气地围上来追问各种刁钻的问题。

　　“您既然不接受周先生的感恩，今天为何还要到场？”

　　“令千金同周总分手是您一手促成的吗？”

　　“秦小姐，有人拍到您经常出入市中心精神科，是不是因为被周总抛弃不堪打击？”

　　菁菁吓得连连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年小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入包围，将菁菁护在怀里。

　　突然，不知是谁的鞋跟狠踩了年小路一下，她为了晚宴穿的是露脚面的高跟鞋，生生挨了这一下，疼得她蹲下来，而面对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所措的秦菁菁，媒体们更是不管不顾地挤了过来。

　　年小路被人群挤得晕乎乎的难受脚上的疼，加上护菁菁不得，竟然一阵急怒攻心，眼前一黑，人就要倒下去，一双手臂及时牢牢扣在她腰上。

　　是樊程。

　　他黑沉着脸将年小路拦腰抱起来，目光狠戾地扫了一眼，停在台上的周卫年面上，冷笑着问：“这就是周总你的待客之道？让曾经最忠心护你的人挡利箭，难怪您开公司的手段也是雷霆。”

　　年小路听声音是她，好一会儿缓过劲儿挣扎着要下来，樊程不许，只紧紧地困着：“给我老实点！”

　　周卫年面上一阵僵硬，却只得压抑下来：“是我考虑不足。”转头去问一旁的秘书：“樊清呢？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难道不知道吗？！”

　　“樊总说跟您打过招呼了，今天要飞美国，剩下的事劳您全权处理的呀！”

　　周卫年一听，再看来闹场的记者和不请自来的樊程，心下一沉。

　　吩咐进来的保安将场面控制住，有眼尖的记者认出是樊程，惊呼一声，上前追问：“樊程，听说樊氏另一位当家人退出樊氏，就是为了和周总成立新公司……”

　　“没有这回事，”樊程缓而有力地打断对方，目光嘲弄地看向周卫年：“周总的公司自然是周总一人独资，与我们樊姓没有丝毫瓜葛。”

　　周卫年越觉不妙，低声吩咐秘书去查证，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却是肯定，樊清电话不同，而说好要签的分股书也被单方撤回，他和樊清的合作被视为无效。

　　年小路仍对周卫年有气，怎么也不肯再大庭广众下任他抱着，挣扎了一会儿，樊程也恼了，恐吓她：“再不老实，信不信我吻你？”年小路气得眼眶通红。

　　这一幕被新闻敏感度极高的记者们看在眼里，立即便想起樊程已近新婚，虽是二婚，前一任妻子低调，他们没拍到照片，但新婚的妻子却绝对不是他怀里抱着的这位。

　　“樊总，这位女士是……”

　　樊程对众人笑笑，志得意满又似挑衅地用全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她是我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

　　全场哗然。

　　“那么您和任小姐分手的原因是什么？是您劈腿的结果吗？”

　　“有传闻任小姐曾怀过您的孩子，请问消息属实吗？”

　　樊程处变不惊，嘴角噙着抹冷笑：“比起我的私事，我想各位更关心的应该是周总成立新公司的资金来源，有传闻，周总公司的资金是非法经营活动而来……”

　　年小路心下一惊，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狠心挣脱纠缠，越看他的笑越觉得可怖，再看台上的周卫年，他好似呆住了，为着樊程刚才的一番话。

　　莫非……

　　就在这时，场内突然不约而同地传来不同的音乐声，滴滴答答，大家疑惑地掏出手机一看，收到的却是同一张图片：周氏成立公司所有资金的来源和非法集资的证据，但真假难辨。

　　会场大门“嘭”地一声被大考，来的却是一众穿着制服的警察，寻到事迹败露脸色苍白的周卫年，面无表情地说：“周先生，有人举报您涉嫌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收购一批破产公司，且使用了胁迫和暴力手段，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周卫年面上像是突然泄了气，毫不反抗地任警察铐住真假，年小路看在演绎，只觉得人生变故太大，前一秒还风光无限，这一秒却坠入万丈深渊。

　　秦菁菁却突然跳起来，她以为是秦将军派的人抓周卫年，哭着求他：“爸爸，卫年犯了什么错你要抓他？快放了他，我不许你害卫年！”

　　秦将军怔了怔，狠狠地叹了口气，甩开女儿的手，别过脸去。

　　秦将军这里行不通，她又不甘心地冲到周卫年跟前，去求周卫年：“卫年，爸爸生你的气了，你跟爸爸道歉他就不会叫这些人带你走了！”

　　周卫年抿了抿唇，看着面色苍白的菁菁：“没有用的。”

　　秦菁菁愣愣的松了周卫年，周围的人均一脸漠然地看着她，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她气得失了理智，抢过一名警察腰上别着的配枪，举在自己头上。

　　“我求你们放了卫年，要我的命换他的命，好不好，好不好？”

　　年小路吓得心慌，想上前拦她，却被周卫年扣住：“菁菁，快松手，你知道自己在做傻事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求他们放了卫年，他什么也没做，你们为什么要抓他没为什么？！”

　　“周卫年被抓是罪有应得，你求谁也没用，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他根本不爱你，快放手呀菁菁！”年小路着急地哭喊道。

　　菁菁却突然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她最后看了眼前笑了，看了眼那些漠然地将她当做疯子的人，甚至是——她看向周卫年，他亦是漠然。

　　她浑身一软，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食指扣紧，“砰！”地一声。

　　… …

　　很多年以后，年小路回忆起菁菁，就是她一身血红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目光紧紧地盯着某处，却是空茫。

　　爱而不得的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