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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chapter 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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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你比从前重要
舍弃的真实动作,并非因为失去情偶而痛苦,而是因为某一天,在恋爱关系的表面被证实存在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斑点,它出现在那儿,就像一次死亡的症候:我第一次伤害了所爱的人,这当然不是故意的,但我也并不是失去理智的、疯狂的情况下这样做的。——摘自《恋人絮语》
王佩走后,年小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原来周卫年所说的要把一切讨回来,竟是以一次又一次在她和樊程之间筑造误会为方式,原来自重逢至今,周卫年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用心……
她突然觉得身上一阵阵地犯冷,那感觉像深陷山谷、以为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在默默给予鼓励,没想到却是一双冰冷的蛇眼。
上了车很久年小路都没有说话,樊程不时偷偷看她,她都没有反应,这种情况他早有了处理的经验,认错总是没错的。
他咳了咳,不甚自在地小声说:“刚才,是我无理取闹了。”
樊程预想中的情况,是年小路傲娇地撇过小脸鼻孔朝天,得意洋洋地说“废话”,然后他再说几句软话,适时在她得瑟的快没边的时候给予警告,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然而这一次,年小路却好一会儿才从上车后的神思中抽离开来。
她眼神虚晃地看了他一眼,笑容僵硬:“没……没什么……”
他心沉了沉,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是道了歉吗?
年小路这才感觉到他的不悦,目光复又与他胶着,欲言又止:“樊程,你那时候为什么这么肯定……隐瞒我到底,能换到我的真心?万一、万一……我这么傻,这么容易被动摇……”
车子已经慢慢地驶入他们居住的小区,这个时段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夕阳暖融融地照着所能及的每一处,下了班说笑的上班族,准备开始广场舞的大叔大婶,还有蹦蹦跳跳做游戏的小孩,无不让樊程有种熟悉又陌生的“家”的感觉,这些都是和她真正地两人同住以后,年小路带给他的。
车子停下来,他没有看她,却理所应当快速而坚定地说:“所以我很庆幸自己一直没有放弃,也庆幸你在恨我之前先爱上了我。”
她捂脸笑着摇头,手要去开车门,樊程回过味儿来,拉住她的手:“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么快就不生我的气了?”
年小路正要开口说话的,车窗传来几下轻敲,樊程不悦地缓缓降下车窗,却看到面色同样不善的祈铭森。
“大哥,你们出门都不带手机的?大伙儿都等你们好几小时了,白琳还大着肚子呢。”
年小路连忙拿了钥匙下车,头也不回地扎入同来几人的队伍中。
樊程气得够呛,赐了同样黑脸的祈铭森一白眼儿。
等到进了屋,才知道几个兄弟和周白琳来年小路这儿吃火锅,当然,主要是为了照顾周白琳这个嘴刁的孕妇,另外几个也跟了来。
樊程泯了口年小路送来的茶,看向祈铭森几人:“公司的事情那么闲?竟然有时间到我这里来捣乱。”
他一说这个祈铭森就没好气,小心伺候了周白琳酸梅后大吐苦水:“您老倒说的轻松,温柔乡里待着舒坦不闻窗外事了是吧?”
周白琳很识相地拿了包话梅站起来,说要去厨房给年小路打下手。
唐钦煜狠敲了祈铭森头顶:“怎么跟大哥说话呢?好好说!”
祈铭森知道自己火确实喷得有些荒唐,但麻烦是大哥惹起的呀,他凭什么袖手旁观,害他每天忙得屁股冒烟不能陪周白琳的?
“周卫年那家伙估计是不想活了,秦老将军的命令也罔顾,最近抢了好几批咱手下的货,欧洲老头哪有这么好说话的?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樊程捏杯子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就抬头看了眼厨房里的年小路,举着切菜的刀一动不动,周白琳在她身边问这问那都没有理会。
“咦——”周白琳很嫌弃地从篮子里挑出她最不喜欢的韭菜,“祈铭森这个大傻冒,说了我吃韭菜会坏食欲的啦……小路!你怎么了?”
怀孕令她变得有些神经兮兮起来,她凑近年小路,小声说:“是因为他们提到周卫年了是不是?”
年小路用一种“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神回她,“我今天发现自己眼睛坏了不止十年八年,不仅看错了一个人,还错怪了另一个人。”
“放心,少年!”周白琳很豪气地拍拍她的肩膀,“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樊老大对你不错啊,为时不晚。不过话说回来,你犯了什么错?不会是瞒着大哥,私会小情郎了吧?”
年下路白了她一眼,把今天遇到王佩的事情说了一通。
周白琳听完,很是震撼了一会儿,完了像是经历如此变故然后起死回生的人是自己似的,连拍胸脯作出“好险”状。
“还好你选了老大。不过你真决定以后和周卫年老死不相往来了?”
“……”
“要知道,现在老死不相往来,是对你这么久以来一味地相信他然后被欺骗的最好报复,也是对樊程最好的安慰。”
年小路想到低着头小声哭泣的秦菁菁,一时不知道该这么回答,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周白琳做了解铃人后悄悄地潜了出去,樊程不放心小路,偷偷地到厨房来看。
“吓死我了!”年小路拍了一下腰上禁锢的手臂,责备道。
樊程微弯身凑到她颊边,这样亲密的姿势,他还是觉得自回来后她深沉得难以捉摸,还是问:“今天到底怎么了,嗯?”
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的,两只手圈着他精壮的腰,看他目不转睛地等着自己,突然就释怀了,还在纠结些什么呢?樊程不就陪在她身边吗?
“没什么,”她偎入他胸膛里,“只是,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而已。”
“对不起什么?”他目光紧紧地锁着她,不动声色。
“唔……对不起我总是无理取闹,对不起我总是不相信你,对不起我很晚才发现自己爱的人是你……”
她还没说完的话,终于被他悉数吞入口中,辗转纠缠,吸去她口中诚挚的情意。
“咳咳!”
年小路手忙脚乱地将樊程推开,祈铭森不怀好意地轮流开了两人一眼,“嘿嘿,马上就开饭了,你们竟然提前开小灶了?”
樊程看也没看他一眼,声音冷冷的:“祈铭森,你今天真是皮痒了。”
… …
菁菁打来电话说要接天天回去的时候,年小路正在商场一家男装店单独给樊程挑他的生日礼物,是一条蓝黑条纹的领带,有趣的是这款特别订制的领带上,特地用细丝线绣了她的唇印,跳脱了一贯的古板。
她一手拿着一件西装比划,一手示意店员将领带包起来,肩颈间还夹着手机,颇有些费力地说:“再让天天住两天好不好?樊程很喜欢他呢!”
菁菁说秦老将军也念得紧了,最后好说歹说才决定了明天把天天送回去。
刚挂了电话,就撞上了一个人,她边弯身捡手机边致歉,抬头就看到樊清那张似笑非笑的讨厌的脸。
“嗨。”
这家店樊清是常客,刚才在玻璃窗外他就看到年小路拿着一条领带又笑又看的,也许是嫉妒心作祟,不用说是为了谁。也许是嫉妒心作祟,或者只是多年来对樊程的嫌隙,不想看到有人像任苓儿一样做傻子,他寄推门进来。
她一把夺过手机就要走,这时店员把包装好的盒子送来,年小路正要接,被樊清眼疾手快地抢了去。
“你——”她气结地要去抢。
樊清却毫不客气地将包装打开,目光还紧盯着她,那目光绝不是看一位淑女应有的尊重,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恶意的挑逗。
他把领带圈在自己颈上,挑了挑眉:“是不是觉得比较适合我?”见年小路鼓着脸气呼呼地瞪自己,玩心大起:“有没有考虑换个男人送,嗯?”
要不是他长着一张和樊程相近的脸,年小路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给这个轻薄种一巴掌,可是,何必为一个无关紧要不怀好意的人生气呢?
年小路双手抱胸,用一种不屑的目光上下地打量他:“换?凭什么?你不过长着和他相同的皮囊,论能力,气度,没有一样比得上他。”
许是常年流连风月,身份地位一向吃香,又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他容貌虽然并不差,但难免面态萎靡,一向被捧着的人竟在年下路跟前吃了气,当下俊脸扭曲。
“皮囊,能力,气度!你去问一问他樊程哪一样不是靠着利用任苓儿的家世背景得到的?不过是个靠女人吃软饭的家伙!”
年小路连连深吸了几口气,知道对付这种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怒极反倒笑了,盯着他毫不留情地冷讽:“逢场作戏你知不知道?任苓儿宁愿选择樊程作戏,也不愿选择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身上有不及他的地方!”
樊清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将年小路撕得粉碎,但他不忘自己身上自小被教育的绅士风度,只得一再地深吸气,最后说:“很快你就会发现,樊程用他及我的那些地方,伤得你遍体鳞伤!”
年小路看他被自己气到,竟然觉得浑身舒畅,一把抢过领带盒,趾高气扬。
“那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