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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 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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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我的心里只能无言叹息
我的身躯开始颤动起来,仿佛里头有好几个喇叭,它们互相呼应,又相互尽力盖住对方:骚动造成的痕迹渐渐变宽,一切都被破坏,留下一片荒芜。——摘自《恋人絮语》
年小路在睡梦中极不安稳,感觉呼吸正被人一点点抽走似的,胸口闷得慌,以为是樊程使坏,迷蒙地睁开双眼,罪魁祸首竟然是天天,他趴在小路胸口,嘴里含着自己的大拇指,不时兴奋地咕咕笑着扑腾几下。
樊程不在卧室,隐约从外间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令她觉得心安。
“樊程,你这样弄天天,万一他摔坏了可怎么办?”想想就后怕,万一她睡得沉些,天天再捣蛋些,现在不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
他的声音并没有晨起后的困倦,清醒得恨:“放心,我已经告诉他要抓紧姨姨,不然会痛痛。”
年小路抿着嘴暗笑他竟然会说孩子气的话,不过,“他能听得懂?”
餐桌上摆着刚做的早餐,两杯牛奶和她的皮蛋瘦肉粥,他背对着厨房正煮着什么。年小路深吸一口气,小小的空间里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温馨感。
她大大方方地跳上樊程的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伸头去看,做的是天天早晨吃的小米糊。
樊程稳了稳背上的人,扭头亲她凑过来的嘴唇,轻舔,哑声道:“正常来说,12个月大的宝宝已经能够初步感受到大人的情绪。”顿了顿,“相反23岁大的宝宝并不一定具有这样的能力。”
年小路翻了个白眼,张嘴咬住他的耳垂:“看来还是你比较适合当妈妈呢。”竟连这么偏冷的知识都知道。
樊程一手端着牛奶,另一手托住背上的人边往外间去,“不是我适合,是以前有看过相关的书籍。”
年樊程所背负的工作并不轻松,至少她有印象里,樊程在工作上总是严谨自律的,还在美国时,年小路见过他带着几个兄弟为了把方案做得仔细,一周都不出书房的地步,而美国时期又是他为樊氏奠的又一基础,繁重的工作,状况百出的她,年小路几乎可以想象他一手改着方案,一手翻阅母婴杂志皱眉的样子。
樊程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座椅上,就看见她抿着嘴黯然神伤的样子,微叹了叹,道:“小路,我现在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愧疚,而是对你公平,让你知道都发生过些什么……还有,你不觉得我真的是个好爸爸吗?”
她揉了揉脸颊,说:“我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其实只是为缓解气氛说的话,他们明明说好了要再生一个孩子的,不过樊程却意外地较起真来。
“不用考虑了,这几次,我一次也没做过措施。”
尽管屋子里就两个人,天天不会听得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年小路还是被他毫不避讳的话弄得小脸通红:“可、可是,从回国到现在,你一直都没做过措施呀……”说到这里,她脸色突然苍白,不安地抓着他问:“会不会是因为车祸太严重,我不能再生宝宝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回来的这些日子里,樊程要她的次数不在少数,且几乎没有任何措施,又想起经期时樊程总哄她喝的那些黑浓的中药,越发地不安起来。
“是不是……是不是?”她仰起小脸,几乎是祈求地看着他,希望从他空中的得到否定的答案。
樊程没有看她,只是张开双臂抱住她宽慰:“车祸确实是有一些影响……不过没什么大碍,只要慢慢调理,宝宝迟早会有的。再说,现在不是还有天天吗?”
年小路虽然心有不安,她以为樊程说的调理,不过是勤快地多吃一两年药便能痊愈,算上在美国的,应该就快了,在他怀里抬头娇嗔地瞪了一眼,道:“天天不是我们的孩子……”
“呀呀呀……”
樊程和年小路成功被这声音打断,循声望去,却见到天天不知什么时候爬到电视机前,此刻正指着屏幕兴奋地哇哇大叫。
原来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档少儿类节目,关于在游乐场里探险寻宝的,天天也不知道看懂没有,就对花花绿绿的画面倾心不已。
… …
今天是周末,碰巧停了连日阴雨,游乐园里一时来了许多游玩散心的家庭。
起先气氛和谐,大家纷纷围上来夸小路孩子可爱老公帅气,她害羞地连连点头致谢,樊程虽然见过不大场面,但对如此赤*裸裸的围观却不甚自在,是以一开始便不怎么说话,年小路担心这人习惯不来会发脾气,所以宝宝爬行项目的时候都没有让樊程上前,哪里知道刚比完赛,两人就吵起来了。
天天本就活泼好动,甚至有些人来疯的,是以当看到赛道前年小路牟足劲加油时,也很给面子地奋力向前,并取得了第一名。
旁边一位60几岁的奶奶见状,只是很随意地说了句:“看来孩子的性格像妈妈不像爸爸呢。”
年小路只笑笑并未回应,一旁的樊程却突然弯身把天天放下来,她僵了僵,尴尬地上前拉他的手:“你怎么了?”
他背对她定定地站着,声音听不出情绪:“没什么。菁菁什么时候把他带回去?”
年小路便知道他生气了。
她不理会他,径自去收拾带来的东西,装了一小包后一手提着,另一手吃力地抱着天天,招呼也不打便出去。
直到她出了会场的大门,樊程才拔腿追出去。
“你去哪里?”他抓住她手腕。
年小路瞪了他一眼,挣扎着要脱开束缚:“照你的指示把天天送回去呀。”
他默了默,“让菁菁亲自来接。”
年小路觉得好气又好笑,说的话也不那么理智:“让周卫年来又怎么样?难道他会吃了你不成?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有那么多吃不完的醋!”
“我就是不想你们之间再有任何接触!”他大声地打断她,目光执拗愤怒:“小路,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了,其实不管你跟我保证过多少次要和他划清界限,他一来,你还是会去,不管我保证过多少次不要去在意,你一去我还是会难受!”
她怔怔地看着天天,他仍不知道大人为何而争吵,啜着手指头在她怀里没心没肺地叽叽咕咕地笑。
樊程看她木着脸很久都不说话,俊眉皱了皱,知道现在若还有跟她理论,只会永无止尽地争吵下去,于是道:“我去把车来。”
早晨起来好不容易营造起的那丁点温馨就这样荡然无存了。
其实,这世上没有一个爱人是真心对对方的过去不闻不问的,除非彼此要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陪伴而已,吃饭,睡觉,散步,传宗接代,无关情爱。
他走了一会儿年小路还是气,抱着天天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嘴里还悄声同天天抱怨:“樊叔叔真的很不可理喻对不对?那个奶奶只是好心地夸天天你活泼好动不像爸爸而已,他就生气了,且不说你本来就不是他的孩子,不像他又怎么了……”
“小路……”
她转身就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竟然是久不见面的王佩。
“佩佩姐,你怎么在这儿?”她好奇的问。如果没记错的话,周卫年曾说过王佩现在应该在一家上市公司做财务会计的工作,而不是穿着这家游乐场员工制服。
王佩紧紧盯着她手边的天天,目光似有愧疚,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自己带孩子出来,没人陪你?”
年小路站的位置正巧是一条走廊的拐角,正巧能挡住樊程,是以王佩并没看到樊程也是正常,想起她对樊程的嫌隙,违心地点了点头。
王佩却突然哇地大哭起来,其实她刚才在暗处看了年小路好一会儿,见到她一个瘦小的女孩子照顾活泼好动的天天,只觉得愧疚不已,若不是她为了一时利益受用周卫年,年小路怎么会成为可怜的单亲妈妈?
“小路,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贪了周卫年的便宜帮他,你和樊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矛盾,都怪我!”
年小路愣住,呆呆地望着她:“佩佩姐,你在说什么?”
王佩心内早已把这秘密藏得很苦,此刻终于能够开口说出来,忍不住地流泪:“其实年叔叔走前的一天,我就在年叔叔书房门口听到他要樊程好好照顾你,并且打算把公司交给他。可是年叔叔走后,我们一家辗转到了外地,最苦的那几年,我听到爸爸抱怨年叔叔给的抚恤金太少,于是就把罪过都归咎给樊程,其实后来想想,年叔叔那时的境况好不到哪儿去,不给一分钱也是应该的。”
“后来,你和樊程度假那一次我们在超市遇见,其实那时周卫年藏在一边偷听我们对话,你走后,他问我要不要讨回应得的东西,我那时过的实在不好,就答应了他,照他的要求,演了一场让你相信一切都是樊程做的假戏……”
年小路静静地听她说完,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犯冷,她不能想象原来说要带她走出谜团的周卫年,竟然死谜团的制造者,竟然就是他,害得周卫年个樊程之间猜忌不断,而她该死的从没有一次相信过樊程。
她想起在咖啡厅那次,周卫年说未达目的,人人都会逢场作戏,那么他导的这场戏,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笑了,难以察觉的嘲讽:“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是周卫年终于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了?我告诉你,我和樊程到现在为止还好好的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遗憾了?”
“不是的!”王佩迫不及待地打断她:“我、我早就觉得过意不去了,但是周卫年只答应一点点的帮我,不肯一次性替我解决……”后来有过一次她去找周卫年要钱,却被他拒绝,她一怒之下才撕破脸。也难怪她一直以为樊程和年小路早就分开了,樊程自从搬去和年小路住后,一直尽力在外界面前封锁和年小路的一切消息。
王佩偷偷瞟了一眼年小路,心里抓不紧她此刻的沉默是为何,却仍是厚着脸皮说:“小路,既然你和樊程没有分开,那也算是经历了一场考验,能不能看在我做了一点贡献的份上,让樊程再帮我一把?我早就想辞掉游乐场的工作了……”
年小路毫不留情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背信弃义,难怪你会不断地受制于人,有求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