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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飞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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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到自己家的铺号前凝竹站住。
杨八疑惑的拉着她的衣袖。
“三姐,不进去?”
凝竹盯着兴德号对面新开的货行。
“我们进去瞧瞧。”凝竹抬步来在新铺。
新铺里
“老板生意兴隆。”凝竹抱拳对着管事的道。
管事的见是一个青衣姑娘,眼中略有思量,弓身时已知来者何人。
“兴德号大当家光临,三姑娘请。”管事的抬手有请,“我这就请掌柜的来。”
“管事不必惊慌,杨三前来不为别事,只是来打个招呼。对街买卖,你来我往还指望相互照应。”凝竹笑道。
“常闻三姑娘通事理,今天一见果然如此。”管事的端起手来。
客套了一会儿,管事的去忙,凝竹出的店门。
“牛什么,我们家大买卖,他们一个小号还这么无理怠慢。”杨八咕哝道。
“你怎知这小号身后有没有大来头,敢在兴德号对面开号,不是不怕死的就是比我们更树大根深。”凝竹背着手进到了自己的店铺。
早就张望着凝竹的下人们恭敬的迎着两个小姐进后房。
“刘掌柜,对门开张的事,你怎么没报?”凝竹坐了下来。
“回小姐,非是小的不报,这是前两天突然开的张,这里的所有商户谁也没得消息。”刘掌柜委屈道。
“枉费你掌柜这么多年,便是开张前也有些动作,你没留意?”凝竹叹息着接过茶水。
“小的也留意了,可是看他们进的全是药材,小的还猜是开药铺呢,也派人打听了,可是那里的伙计什么也不说。”
“算了,就当是长歪了门牙,只要一口牙板着他也歪不到哪里去。”杨凝竹喝了口茶,“我交代的事——————”
刘掌柜谴下身边人,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凝竹接过。
“赵管事那边?”凝竹笑看他。
“小的一直盯着呢。”刘掌柜笑着回道。
“那就好。”凝竹挥挥手,见他还在道,“刘掌柜还有事?”
“那个,小的听说三小姐奉皇命成亲。”刘掌柜垂着手,“小的和众位管事的商量,小姐成亲我们虽身份低微去不得,但是也要有点表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请小姐笑纳。”
“刘叔叔何必如此啊。”凝竹起身扶着刘掌柜,“众位叔叔如此便是要折我这小辈的寿了。”
“不,不,小姐————”
“叔叔不知,生意上凝竹虽是个代当家可是论资力还是黄毛丫头,生意上处处都仰仗着众位叔叔伯伯照应支撑,我们杨家是个阴胜阳衰的烂摊子,哎,且不说生意上的,家里面盘根错节的事多的去,要不是有你们这些老辈们在里面调和,杨家也不知能落到哪步田地去?到是杨家有的福气,老辈们为我这个小辈卑躬屈膝的送贺礼,岂不是要我作个忘恩负义的人?”
“三小姐言重了,我们不过做我们应该应份的事,到是三小姐————”
“叔叔不必再说,这礼单凝竹实不能收。”凝竹推回礼单。
“三小姐?”刘掌柜看着凝竹温和的脸,把手伸了回去。
“小的那就先下去了。”刘掌柜出去。
凝竹轻吐口气坐回椅子上。
“八妹,我们去江边走走。”把本子揣袖口,凝竹招来下人拿来斗篷,穿上。
“哦。”吃柿饼吃的一嘴白的杨八拍拍手跟上。
江边
风吹起凝竹单束的长发,说是单薄————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她轻声吟道,无限感叹。
“三姐,你不是最讨厌周瑜?”杨八紧了紧手上的护腕,“三姐,我想舞剑。”
“不行。”凝竹擦了擦她嘴边的白粉。
“不能舞剑,那我们干站在这儿?”杨八抡着胳膊。
“你看这江上这么多船只,我们沿着岸走走。”凝竹拉着她向岸边走去。
岸上前后走着,波光粼粼,只晃的如梦幻般。
“八妹,你可怨我?”凝竹轻道。
“三姐如何说怨?”杨八跟着。
“姐妹们安排亲事。”凝竹看看天光。
“亲事是必然的,三姐——怨不上三姐,而且三姐挑的都是有钱的夫家。”
“我不觉是错事,既然必然要发生的就好好利用它,可能是我还小,不能分清是非。”凝竹轻笑。
“三姐,凝芍虽笨,但是既然是分不清的东西就不分好了,分不分的没人在乎。”
“说的是呵。”凝竹笑了。
杨八搔搔头也笑了。
走着,有几个泼皮围了上来。
“小娘子何处去啊?”为首的泼皮上前拨开凝竹色眯眯的欺到杨八身前。
“这年头找什么的都有,还有找死的。”杨八得意的掰掰手指,“三姐,他们自找的啊。”
“恩。”凝竹笑看着她,“轻点。”
“丑怪多什么嘴?”泼皮头子白了一眼杨三又转看杨八,“还是小娘子好看,说出的话都带着香味!”说着要上杨八的脸上闻。
杨八由着他靠近。
“是吗?我今天可吃了蒜了。”杨八冷笑道,狠狠一抬腿,正卡在泼皮头子的命根子上,收腿一个后旋,泼皮头子飞出五米,接下来的泼皮们情况拒不细表。
收拾完毕,杨八舒服的叹口气。
凝竹笑看着她。
“美人啊,我这丑怪是连话都说不上的主。”凝竹愁道。
“三姐!你也来取笑于我。”
“我是说我。”凝竹摇着脑袋,“丑怪也。”
姐妹相视而笑。
“三姐,你看那个打着大红帆的是哪里的船?”杨八忽然指着江上的一轮大船。
“我且看不清楚。”凝竹也张望。
“我抓一个问问。”说着杨八揪起一个泼皮,“奶奶现在问你,那个大红帆的是哪家的船?”
“大红帆?小的没见过。”泼皮龇牙咧嘴道。
“没见过?奶奶的拳头你见过吧,快说!”杨八攥着拳头。
“奶奶饶命,小的小的,确实————哎?小的想起来了!那大船才来不几天,每日只在这岸边转,小的有一个做扒手的酒友,他说他有一天摸上那船,原想摸些宝贝下来,却被一个穿绿衣的女子和几个怪异打扮的男子一顿毒打,那女子还对他施了什么法,扬手一股烟他就不醒人事了,醒了后发现自己被扔在岸边,还弄的他到现在都不能房事————”
杨八听了大概,松了手来在杨三面前。
“三姐,是四姐。”
杨凝竹按着太阳穴点点头。
驿馆内
“你到逍遥自在,弄这么个厚礼来消我的气。”凝竹淡笑饮茶,瞧也瞧一眼一旁缩着的杨四。
“三姐,我也是被拐的。”杨四委屈道。
“我不记得我给你请的师傅没有教你遁术。”凝竹放下茶碗,翻开手边的帐。
“三姐,那个天杀的————!”杨四适时顿住,咽咽口水接着道,“那个苗疆的混小子使了八百般的手段,小妹我学艺不精————就被拐了。”
“你一个拐了就差点毁了一大桩亲事,先前给你定的展家现在应给了十一妹,要不是爹与展家有这层故友关系,你待怎样?”
“是我的错,我到没忘了这事。”杨四惋惜的耸耸肩。
“真是没白叫你‘活宝丹’,辱了我们整个杨家,到是没辱你这个名字。”凝竹笑道。
“三姐。”杨四撒娇的卧在凝竹腿边,“我就知道三姐有手段。”
凝竹用帐册拍了下她盘上来的手,笑看她。
“这次可不是我的功劳,要谢就谢三娘,十一是她的女儿,是三娘出来接的这桩亲,十一今年十四岁,那展公子与你同年,亲已定下,不多时便要出门,你是个没心肝胡乱生事的主,十一可是我的命根子。”
“三姐偏心,自小就保护十一跟什么似的,我怎么了?我也是三娘得意的门徒,毒仙子的亲传后人!”杨四得意道。
“三娘何时收的你?不过在你三岁时丢了一本‘虫草遗闻’的毒集子给你,明明是居心叵测你还当恩人般感激,枉费我为你悬了这半世的心。”凝竹板脸。
“三姐————”杨四摇着她的胳膊,“我去苗疆也不是坏事,你看我带来的虫草,这可是我们中原没有的东西,就是皇帝老子也得是进贡时才得见一回!你就大人大量吧!”
“如此稀罕——你肯让给我?”凝竹瞟她一眼,杨四脸一红。
“他,他家多的是,吃一辈子也吃不完。”杨四小小声道。
“礼我是不收。”凝竹站起,“拐了我妹子一年多,怎么我也得会会他。”
夜
杨四骚眉搭眼的跟在凝竹后面。
她就知道她三姐不收礼肯定是事要没完,杨四白了凝竹的背影一眼。
这可好了,她后半辈子有事做了,她三姐竟然唆使她那倒霉丈夫做药商,什么两家合股,还不是她杨三不出一文,到说什么杨家入股的钱就拿她的嫁妆顶了——————
她到是值点银子,杨四忽而笑笑。
“姐!我真的要回杨家让他再娶一次啊!”杨四嘟嘴道。
“女儿从娘家出门才有体面,怎么?你连脸面也不顾及了?”凝竹道。
“姐就是变相说我没脸,姐————”杨四拉住凝竹的手,“你知道我娘,她一定把我骂死,这回在三娘那算是输了一局,你就让我回船上吧,我和阿刃出来是抓飞贼的!”
“既是知道挨大娘的骂免不了,求我的时间不如自己想些对策。”凝竹由她拉着,微微淡笑。
“三姐就当没见过我好不好?这样每批药材我在让5分利。”杨四张着手。
“你当我是利欲熏心的人么?”不等杨四反问凝竹道,“我是担心你,他好歹是新升的苗王,你若没名没份的跟着他,他族里的人怎么看你?”
“他族里的人不计较————”
“再来,你要是让杨家认为你死了,你可就没有娘家没靠山了。”凝竹拍拍她的肩,“或者说你想从展家嫁出去?我到是可以和展家当家商量商量。”
“姐————”杨四低头皱眉,“我回去姐妹们会不会笑话我?”
“怎么会?”凝竹笑着摸摸她的头,“都是亲的,怎么会笑话你?谁都有这一步啊。”
“三姐!下回这差事我可不去了。”杨八嘟嘴一屁股坐在凝竹房里的椅子上,提壶狠灌。
凝竹拣了两块糕点端在她面前。
“四姐呢?”杨八放下水壶,抬胳膊抹了抹嘴。
“那厢睡下了。”凝竹坐在她身旁,“这趟如何?”
“那展妹夫约你三日后梅香楼见。”杨八嘴里塞着糕点。
“还没成亲呢,叫什么妹夫。”凝竹笑道,“你去了可有人看见你?”
“按三姐说的,我偷偷潜伏下,只等他一人时才现身,三姐不知道多难!那展妹夫————不,是展公子身边人不断,又是商户又是好友的——————对了,我还见到了姐夫!”
“姐夫?”凝竹道。
“三姐夫啊!难不成还是我那王大姐夫。”杨八撇撇嘴。
“他来做什么?”凝竹低眼。
“我哪知道?那个呆太子到是没见,不过姐夫身边有个可恶的人!我扶在梁上的时候那恶人还望着我这边笑,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呢。”
“哦?”凝竹瞥眼。
“只是———他原来在赶苍蝇,我躲那么隐秘还以为他看见了,是我多心。”杨八大度的笑笑。
“你可听到你姐夫下榻处?”凝竹起身关窗。
“那人好象称自己是田家的人,姐夫和他一起应该宿在田家的会馆。”杨八看着她。
凝竹手扶沙窗,对月轻叹。
“我便是知道没这么简单的。”凝竹关上窗。
三日后
凝竹头带沙帽的从梅香楼出来,搭了个轿子,刚坐稳,便听得轿外有人急呼。
“看没看到一个带纱帽的女子从楼里出来?”杨八声。
“八妹。”凝竹轿内轻道。
“三姐!”杨八一把撩开帘子。
凝竹拉过她,轻点唇,引她入轿。
“何事惊慌?”凝竹看着她一头的汗。
“四姐不见了!”杨八急道。
“你和她出去了?”凝竹拧眉。
“我,我,我就是和四姐上街走走,也就是我端糯米团子的时候,一转身她就不见了,我找便了正条街也不见她的踪影。”
“你没去江边看看?”凝竹拉着她急的直抖的手。
“看了呀!船还在,可是里面却没有一个人,只有两个船家还在,三姐,四姐她每到一处必要结好些仇家,怎么办?”杨八抹泪道。
“到不是她那些仇家所为。”
杨八莫名的看着她。
“苗刃是苗王武功和使毒必然高明,老四武功不及你但是也略会拳脚,她单是使毒一般有底子的都进不得她身,如此她便不可能栽在仇家手里————”凝竹点指道,“你可问苗刃他们何处去了?”
杨八点点头,“船家说,他们往东面的菩显寺去了。”
“我们这就去看看。”
凝竹拉着杨八出来,给了轿夫几个钱,雇了两匹快马向菩显寺赶去。
半晚
“三姐,我们不找了?”杨八催马跟着凝竹。
“我们算是找到了。”凝竹陈声。
“那我们沿着血痕去追啊!”杨八急道。
“追着又如何?我们两个女子,去了只是送死。”凝竹拧眉。
“送死也要救四姐啊!我是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四姐要是有个万一————”
“你四姐夫跟着呢。”凝竹停下马,翻身下来。
“三姐,这是?”杨八怔愣的看着田府的大门。
“兴德号当家杨凝竹拜望田家赤凤堂堂主。”凝竹对着田府大门深揖。
“夫人快请进吧。”一旁出来的管事迎到。
“好。”凝竹抖袖。
“请。”管事引着。
“三姐————”
“不要多话。”
“二嫂来了。”正厅内迎出一个身披金挂的年轻男子。
男子面带微笑,下巴上留着一缕青须,走路时青须微动说不出的清爽洒脱,霞光映照,鬓边插着的大红金线芍药花泛着金光越显风流————
“凝竹初次拜会,未下帖、时辰且晚已是失礼,难得堂主出迎,凝竹真是惶恐万分。”凝竹笑着施礼。
“嫂嫂不必多理,此来必是来找家兄,我已候了嫂嫂多日,快请。”赤凤堂堂主田夙赤张手迎进。
杨八疑惑的绕过他,看着他板笑的脸更是疑惑。
“我是不是见过你?”杨八指着他。
夙赤尴尬的咳着。
“八妹,不得无理。”凝竹道。
“我没,就是见他好生眼熟。”杨八搔着头。
见杨八搔头搔的头发微乱,夙赤忍着笑道,“在下几年前参加过杨家二小姐也就是在下哥哥的定亲礼。”
“哦————,怪不得眼熟,定是见过的。”杨八乐了。
“堂主,凝竹所来不为别事————”
夙赤打断她的话。
“嫂嫂来定是急事,家兄在后宅,嫂嫂且随我来。”夙赤站起,向凝竹身旁的杨八微微颔礼,“家兄性格孤僻,不喜女人打扰,嫂嫂已与兄长成亲,夙赤才敢领嫂嫂过去,八小姐就请在此稍候。”
杨八跺脚要说被凝竹烂住。
“八妹在此等我,堂主请。”凝竹笑道。
“嫂嫂请。”
嫂嫂?亏得有人叫我,连怀安虽是宫中人难免也有些江湖朋友,我被称为嫂嫂想来也可笑。凝竹看着一路的别样风景想到。
路沿到深处,风景越是无甚别致处,行到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夙赤停下脚步。
“这便是二哥的院落,夙赤送嫂嫂到此便不再往前,请。”夙赤清爽的笑笑,离开。
早看见院子里高出墙的竹子帽,凝竹跨进着个叫‘个’的院子,满眼的竹子让凝竹放松了心思。
“如此横生枝节,可见他多懒得理你们,既是无心又何必有意?”她轻扶着竹子叶,慢慢来到门前。
“相公在否?”凝竹笑着对里面说道。
无人支应。
“且当我是个孤魂吧,我便进去了,可怜可怜我,别让我变成野鬼。”淡笑着,凝竹提裙进屋。
好一个‘个’,还真是‘个’。
凝竹眼皮微动,惊叹着这满屋的单个物件。
“来了。”他道。
听见身后的声音,凝竹手指微动。
“无巧不成书呵,没想到相公也南下。”凝竹笑看他提水进屋的动作。
“坐。”他道。
凝竹坐在这屋里唯一的竹凳上,看着他坐在竹床上从提来的水桶里,一勺一勺的喝着水。
到是世认第一美男子,便是用瓢喝水也那么文雅好看,凝竹皱眉想着。
待他喝了六勺,凝竹低眼道,“你时下可闲?”
“恩。”他微点头,接着喝水。
“救我妹妹。”凝竹看着他。
喝水的手顿了一下。
“现在,救不得。”他道。
“怎么?”她急语。
他瞥了她一眼。
“等。”他道。
拳头攥紧,凝竹看着他。
“二月内我有办法毁婚。”凝竹把手伸进水里,轻撩水花。
“你不必如此。”他缓缓放下瓢。
“那你待我能怎样?”凝竹冷笑。
“我无法说于你,回吧。”
她盯着他,忽而站起,拿起他扔下的瓢舀了一瓢水,想了想又看看疑惑的他,一口喝了进去。
“竹留于此,真是可惜。”转身,她挥袖离开。
回到正厅杨八已不在,凝竹客套了一番回了驿馆。
次日
一早,凝竹一开门,杨八便从树上跳下来,凝竹不多问只带着她又上了菩显寺。
昨日隐路发现的血迹已不在,凭着脑筋,凝竹一步步的来在了菩显寺后方的灵显峰。
风大的很,凝竹紧了紧披风。
“八妹小心些,昨日你我闻那血迹腥中带臭,定是伤人中了毒了。”凝竹四下张望,杨八小心的翻着草丛。
“三姐!”杨八捻着几根绿色沙丝跑到凝竹面前。
“这是杨家丝造的沙,是老四的不会错。”捻着沙上染着的黑红血迹凝竹拧眉道,“我们往前看看。”
慢慢的摸索的来在了崖边。
“三姐,这边有打斗的迹象,你看着岩石绝对是被利刃划开,如此整齐的切口,有此功力者世间不出十人!”杨八惊恐的拿着断裂的石头道。
“怕是苗刃也逗他不过。”凝竹沉思,“老四凶多吉少。”
“三姐!”
“这便是崖边,前已无路————”凝竹叹息,“只愿十二领着图轶快来。”
“昨天才飞的鸽子,十二在快也不能从京城一下子飞来这边!”杨八跺脚,“我且四处寻看。”一点脚,杨八像脱羚一样跳下了山崖。
“老四,你一去便又毁了我一宗买卖。”凝竹轻叹,“在下兴德号当家杨凝竹—————家教不严————凝竹错也—————不直哪路神仙————可否放了舍妹————凝竹必厚礼相赔—————在此有礼了!”对着山崖凝竹喊道。
如此这般喊了几遍无人答应,凝竹咽了咽嗓子,张嘴欲言,急惊风般,刚出了一点声,字还没出嗓子一把刀架在了凝竹脖子前10公分处。
凭空出来的人,身型模糊,仿佛沙砌一般,能随风消逝。
凝竹低眼看了看冒着寒气上有诡异花纹的刀。
“公子,可否放了舍妹。”凝竹盯着来人鬼魄一样鲜红的眼睛道。
“没商量。”男子道。
“公子抓舍妹可是为解毒?”凝竹盯着他比一身的黑装更是一团黑气的脸道。
男子抿嘴笑笑,放下了刀。
凝竹盯着刚才对着自己的刀。
还好是刀背,离的十公分我的脖子已经皮破,凝竹想。
“果然如传,好胆量。”男子歪歪脖子,关节卡卡作响。
“看来公子中毒不轻,凝竹所知————”凝竹说着,他的手却无理的触到了她。
男子轻轻抬起她的脸,扬着头看着她眼力的斥责。
凝竹抿嘴不语。
“草木一般的柔弱,你何来的胆子?”男子玩笑的看她。
“草木亦有心,比不得石坚却也韧。”凝竹盯着他一字字吐出。
“你成亲了?”男子挑眉。
“成亲了。”凝竹挑眉笑道。
“恩,你这个年岁该是成了亲的。”男子点点头,“看来不用打晕你,和我走。”
凝竹拧眉。
“怎么不敢了?”男子笑了,“你不是要救你妹妹?”
盘算了两秒,凝竹刚要张口答应。
崖边大喝一声,杨八跳了出来,挥剑前刺。
男子不跺只是微笑,身型一闪,杨八收攻侧身回迎。
“小猫儿,藏很久了吧。”风中传来男子低沉的笑声,隐隐约约时断时续。
“三姐!”杨八使了一招白鹭亮翅,人还未准确寻见,男子已来在她身后,见不清动作,杨八回身用剑互心使了个仙人骑驴双腿大开稳稳的向后倒飞而去,若是常人见状定会跳起攻她上盘,男子却未,只见他转身使了个怪招猛抛手中刀,刀急向后飞去,擦过杨八脑皮,杨八在空中矮身已是难事只好提气一记后跃双脚轻轻一夹刀柄借力一踢,刀向后飞出,哪料男子突然转身单手一拉,原来那刀柄上系着一条水晶链,迎着阳光才能看清。杨八暗叫不好,果然刀儿回转的刀柄狠狠的怼上了杨八的后心,男子快速收刀。
“小猫儿,真是不乖。”男子笑道。
杨八撑着口气落在地面,退了几步,脸上的冷汗已下,只觉得嗓子发甜,一口血呕了出来。
“老八?!”凝竹上前却被男子一链隔开。
“三姐!”杨八叫道,一口血又涌了上来。
男子伸展猿臂带过凝竹,手还未环上凝竹的腰,另一只手先他一步强过了凝竹。
男子见状并不吃惊,也不急于攻击,只是微微冷笑,待参进来的人稍要落稳,突然举掌拍向凝竹————
凝竹只觉的眼前像开花了一样,转了好几个圈,待一秒后,大约知道在何人怀里,她微眨眼,一滴两滴的血落在了她的脸上,凝竹盯着他的嘴角————
连怀安放下她,把她隐在身后。
凝竹直挺着背盯着男子。
“这便是我的相公。”她皱眉道。
“这两只臭虫和那只猫儿一样,躲在草丛里听我们说情话。”男子笑着摸着自己那柄刀道“宝贝,我并想让你吃的太饱,不过看起来你今天定要饮血了!”话音为歇,男子已大笑着攻身上前。
说时迟那时快,连怀安用内力震开凝竹也隔开男子的刀气,长剑抽出,两个寒光交织在了一起。
倒霉,凝竹轻叹。身体向后飞着,一个人跳起来接住了她。
“嫂嫂休慌。”夙赤脚下一盘,带她来在了一个山包上。
“八妹!”凝竹见他放下了昏迷着的杨八。
“我给她吃了丸药,她暂时可能昏迷不醒。”夙赤道,“我去帮二哥。”
凝竹点头,他已飞走。
“人家说田家从不以多欺人,想来也未必!鬼鸦,枉费你排第一连个小白脸也打不过!”空中妖妖的女人声由远及近,一个身披五彩华衣的女子来在崖尖,风一吹露出她□□掩半和白花花的大腿,瞥了一眼连怀安,女子惊叹道,“还真是好看!”
“骚娘们滚开!”叫鬼鸦的黑衣男子道。
女子扶着大红指甲,咯咯娇笑。
“金小子————”女子瞟着对阵的夙赤,“听说你是赤凤堂的堂主。”
“是便怎样?”夙赤笑看她。
“那到正好,我也是个堂主,叫彩凰。”女子道。
说着女子突然已不见,夙赤只觉颊边一凉。
“我们可是一对。”女子在夙赤耳旁轻语道,在夙赤未回击前轻跃上天。
夙赤摸掉脸颊被她指甲划破流下的血。
“既是一对,姐姐等等我!”说着夙赤跟着上前。
“孺子可教,来来,姐姐疼疼你!”女子娇笑着攻向夙赤。
“不——不要脸。”杨八轻吐道。
凝竹看着她闭着的眼,眉头却是紧皱的。
“八妹,别说话。”凝竹轻扶她。
打了半天,双方势均力敌,只是夙赤是个男子体力占上风,那旁的彩凰已有些冒汗。
“小子有两下子!”彩凰挑眉道。
“姐姐教的好。”夙赤笑到手上的攻势不停。
“乖乖。”彩凰笑道,“怪不得主子叫我们在这里再候两天,果然出现大鱼。”
“鱼大网小也是枉然!”夙赤一个急攻,彩凰来不及说话几个闪避跳出圈外。
“好小子,弄坏了姐姐的指甲!”
“那指甲尖的狠,小弟是怕姐姐挂花了自己的脸。”夙赤站在圈里闲道。
“我要你赔!”女子阴笑,“我要你拿命来赔!出来!”
感觉到不测,连怀安闪向夙赤。
“带她俩走。”他道。
“二哥?!”夙赤急道。
只一秒,两人只觉脚下微震,“碰”一声脚下钻出一个獐头鼠目的巨甲人来,挥舞着手上的铁勾直奔兄弟俩————
连怀安一推自己的兄弟,夙赤借力一跃已到杨八身前,刚想带着两个女人走,发现凝竹不见。
突增强敌,连怀安略有吃力。
凝竹来在圈里,夙赤见状救已是来不及,只能越到更远处已观敌情。
“带我走。”轻清的女声在兵器惊奏声中响起,就如同夜晚吵闹的池塘被丢进一块石头。
兵器声没有停下,反而更响。
连怀安只觉得头皮发麻。
“出去。”他咬牙道。
“事已不济,坏能坏到哪去?”凝竹越过他极力想挡住她的身影,也顾不得刀剑无眼。
鬼鸦见状诡笑着退出圈外,彩凰皱了眉。
“犰笼,住手。”鬼鸦叫着低他几级的部下。
从地下突钻的人停了手,满脸兴奋的伸着湿答答的舌头盯着连怀安。
“杨家的事与他无关,我和你们走。”凝竹道。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鬼鸦扬着脸,“他也得跟我们走。”
凝竹无语,正在思索,本能的她看向连怀安,微微的她感觉到他的身影在晃。
“他中了我的鬼泣掌,竟然能忍着毒发挺到这个时候,佩服佩服。”鬼鸦冷笑道。
凝竹来在连怀安身前,想扶却没有伸手。
连怀安不看她,直盯着鬼鸦。突然他眉头微皱,在要倒下时犰笼一勾抓住了他,轻轻一抗人已在背上。
鬼鸦闪到凝竹身前,不容得凝竹有动作如法炮制的抗上了她,足下一点————
“赤凤堂堂主,有劳带我八妹回杨家驿馆,在下多谢。”她在鬼鸦背上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