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玉碎 ...
-
他几乎没有思考的能力，意识中唯一做的便是守护这魂魄的主人。他不知道原因，也不需要。有时，他会想起什么朦朦胧胧的场景，但又什么都没有。他所有的动作都来源于他心底深处，最原始的本能。
守护着这个人，隐藏在他灵魂的深处，同他纠缠不清。他甚至也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但不重要了，可以感觉到这个人，他心满意足。
然而，这个人却无□□回，他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的原因。看着他一路而去，不断的渡魂而活。他默默的承担起那份灵魂碎裂的痛苦，抱歉，让你无法前去轮回。他一直这么想着，一直这么看着。
这个人，不断怀中热情和希望同人接触，却一次次失望而归。前一刻的情人、朋友、亲人，下一刻却变为恶言相向，指着这个人惊叫道：“怪物……”他想说，不是的。这个人不是那样，你们为什么不理解？
难道容颜变换了，那些感情就不在了么？他无法言语，甚至不能告诉这个人，没关系他守着他，所以请不要难过。
傻子，傻子！他在心底骂着，那些人不值得你这样，为什么不放开些。看看着大好的山川，闪亮的星辰，自然中的一切不都比那些人要好上很多么？
你真是个傻子！
听着这个人弹起琴曲，他在意识深处哼起歌。他们一同经历了那些，他的心底却只有这个人的身影。但他恐怕是没有心的，他想他只是一抹纠缠不去的怨念罢了。
一路而来，他们终在衡山落了脚。他看见石壁上刻下的那些字迹，感到名为酸痛的闷恨袭击了他。
不是的，你真的不是一个人。
然后是，名为巽芳的少女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他不喜欢这过于阳光的少女，因为在他们的旅途中已经遇到了很多很多，他不愿意去相信。他想说：你不够黑暗，也不够足够的白净，你不会永远的站在他的身边。
你为什么还要伸出手，你不知道这个家伙一旦被你拉出深渊，但你转过身，他将落入更深层的地狱。
可是，这个傻子居然接过了她伸来的手。他带着冰冷的目光看向那个少女，恨不得立时杀了她。再后来，看着他们交往，看着这个傻子选择性的告诉她渡魂之术，他却冷笑，你怎么不敢全部告诉她。
傻子说她很善良，很干净，是唯一愿意接受他的人。
他却继续冷笑着，傻子啊！如果她真的足够善良，她就一定会阻止你去渡魂，她还不会蠢到猜不出渡魂之术要夺人性命的么？你真是蠢不可及。虚伪而不坚定的善良，是左右摇摆的前兆，终有一天会将你逼入绝地。
但他却连阻止都做不到，只能冷冷的看着她。
他们结婚那日，他忽然厌倦了这一切。他看着她，给了她最后的警告，带着不情不愿的祝福，沉入了深睡之中。
而他唯一一次的沉睡，错过了那一次渡魂之术，事后他极力弥补，但还是让这个傻子在中原待上了很久的时间。他们回到那蓬莱之地时，一切都变了。他感到他的悲伤、失落，他不知所措，他想安慰，却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一直说着：抱歉，抱歉！
他看着这个傻子一世世的追寻巽芳的踪迹，他忽然觉得他真该一开始就杀了她。但他做不到啊！他的能力越来越微弱，也许他就要在下一次渡魂中消失，那时这个傻子怎么办？他真的想这么陪着他，不论这个傻子是否知道他的存在。
看见巽芳是一次意外，昔日的佳人，如今已经年迈。傻子还想见她吗？他却是不希望的，他看着她，第一次带着怨毒，他是恨她的。如果不是她，傻子不会陷得这般深。
下一次渡魂后，他恐怕就要消失而去。但看见那年迈的女子，他忽然想既然傻子喜欢你。那么，我给你一次机会在多出一世的生命，代替我去陪着傻子。
看见傻子成为名为欧阳少恭的孩子，他将剩余的力量交予了那个年迈的女子。
傻子，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他心底这么说。
他最后的意识是一根碧玉箫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感觉一阵风将他托起，消散在天地之间。
傻子，再见。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