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小姐的葛朗台生涯》无法忘记的遗憾

27、重返伦敦（修）

　　莉迪亚对于父亲要求金钱归玛丽掌管一事并没有多少抵触，不管怎么样，玛丽毕竟是他姐姐。而且，他对玛丽并没有多少不满之处，反而是伊丽莎白，如果是伊丽莎白跟他们一起行动，父亲让伊丽莎白掌管金钱的话，他一定会不高兴。
　　至于玛丽，莉迪亚还可以接受。
　　反而是班纳特太太，对于班纳特先生的行为非常不能理解。无法违逆丈夫的结果就是，班纳特太太在冲动之下，把自己的嫁妆，年息五厘的五千英镑存款给了莉迪亚，又给了凯瑟琳六百英镑以示公平。
　　玛丽·班纳特手里拿着两千英镑，莉迪亚手里拿着五千英镑，凯瑟琳手里也有六百英镑。莉迪亚和凯瑟琳两个天性活泼，也攒不下什么零花钱，可玛丽除了书本和纸笔，几乎没有什么开销。虽然说他的零花钱是姐妹中最少的，可是他的开销也少，因为书籍和纸笔之类的，他可以蹭父亲班纳特先生的。
　　所以，最后除了这明面上的七千六百英镑，玛丽还带上了自己的私房钱，差不多也有一百镑。
　　带着这笔对于班纳特家可以说是巨款的钱财，玛丽·班纳特、凯瑟琳·班纳特、莉迪亚·班纳特姐妹三人跟着玛格丽特·葛朗台一起，前往伦敦。
　　玛格丽特·葛朗台小姐，也就是富有的巴尔哈拉女伯爵一动，以各种名义停留在浪博恩和麦里屯的诸多贵族们也闻风而动。
　　反应最快的，自然是三位公爵殿下。他们几个才上了大路没多久，就看见四位公爵从那边来了。为了追求这位富有的女伯爵，这三位公爵，或者说王子殿下可真是花了大本钱了。
　　至少，那拉车的马绝对不是他们这三个欠了一屁股外债的穷王子能够支付得起的。

　　爱德华王子第一时间展现了他身为花花公子的素质。他放下了车窗，一脸阳光灿烂地跟玛格丽特打招呼：“哦，美丽的巴尔哈拉伯爵，您今天依然美丽动人。”
　　玛格丽特笑道：“谢谢，公爵殿下。您也回伦敦么？”
　　“当然。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是个出门的好日子，不是么？”
　　即便明知道对方的目的，玛格丽特还是跟对方寒暄了一番，然后顺应对方的邀请，一起同行。
　　当然，三位公爵殿下依旧共乘一辆马车，就跟玛格丽特这边，依旧是四个姑娘坐一辆马车一样。走了没多久，又有其他的贵族赶来，无数的马车组成了一列长长的车队，向伦敦而去。达到伦敦的时候，可把守门的卫兵给下了一跳。

　　伦敦城里面也有无数的贵族，听说巴尔哈拉女伯爵回来了，不等对方拜访或者是送名片过来，他们就先过来拜访，即便没能得到女伯爵的亲自招待，也在门房里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伦敦的热情可见一斑。
　　对比之下，隔壁的克拉伦斯公爵府邸可以说得上是门可罗雀了。几乎没有访客——除了几个走错门的冒失鬼。
　　不过，即便是如此，克拉伦斯公爵的几个孩子还是比其他人更早见到巴尔哈拉女伯爵。
　　谁让他们是邻居呢？

　　说起葛朗台小姐跟克拉伦斯公爵府的几位小姐的故事可以追溯到数年前。那个时候，葛朗台小姐刚刚来到英国没多久，通过中介买下了这处宅邸。按照葛朗台家的传统，那是用尽一切办法节省开支。伦敦的这处府邸也是，种了很多的蔬菜水果，包括狼桃这种如今在伦敦很受欢迎的蔬菜。别人家里，花园是花园，菜园是菜园，可是骨子里是个东方人的葛朗台小姐总是有办法，让庭院同时满足花园和菜园两种需要。
　　那一次，就是菲茨格拉伦斯小姐（克拉伦斯公爵的长女）因为饥饿而偷摘了葛朗台小姐院子里的狼桃，被下仆扭送到葛朗台小姐面前，也是因为此事，葛朗台小姐才第一次见到了登门道歉的克拉伦斯公爵。
　　不过，两家的友谊也从此展开。在克拉伦斯公爵不知道葛朗台小姐富可敌国，而葛朗台小姐不知道对方是为王子，而仅仅是菲茨格拉伦斯先生的时候，两家相处得很好。葛朗台小姐还教会了克拉伦斯公爵家的女孩子们如何利用有限的空间种植各种作物，并将之换成金钱的。还曾经跟年纪最大的两位菲茨格拉伦斯一起出去兜售各种出产。（囧，你到底有多抠啊？）
　　如果不是回来的那次晋封仪式，也许两家人会继续这样下去。也就后来那次晋封仪式上，克拉伦斯公爵知道了对方是最近名声鹊起的、花了五万英镑买下巴尔哈拉、又花了五万英镑买粮草养那些爱尔兰泥腿子的新领主，而葛朗台小姐才知道，对方就是那位有名的、抛弃妻子的威廉王子。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威廉王子开始追求葛朗台小姐的，当然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葛朗台小姐开始有意识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的。
　　那个时候，威廉王子对葛朗台小姐的财产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葛朗台小姐有本事，又有嫁妆，可以帮他照顾孩子们。关于葛朗台小姐的财产，公爵大人也只知道，葛朗台小姐在伦敦有一片不怎么值钱的地产、在爱尔兰有领地、在浪博恩有庄园，偶尔，这位巴尔哈拉女伯爵也会玩玩股票和债券这种时髦玩意儿。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现在的威廉王子总算知道了，葛朗台小姐的家业绝对不是他可以想象的数目，而且对方在公债上的本事，也非同小可。

　　在焦急中，班纳特家的人熬过了一天又一天。虽然她们的舅父和达西也倾力帮忙，可是还是没有莉迪亚的消息。
　　班纳特太太躺在床上，连唉声叹气的功夫都没有了。班纳特家上上下下完全被乌云笼罩着。
　　距离班纳特家拿到莉迪亚最后的信件的第四十三天的时候，她们尊贵的好邻居巴尔哈拉女伯爵从宫里回来了，而她的女伴居然是莉迪亚！
　　这下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葛朗台小姐没有回自己的房子，反而直接上了班纳特家。一进门，就对玛丽道：“玛丽，我接到你的书信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前了。而且我人在宫里，书信往来也不大方便。所以，我一得了空就直接过来了。”
　　玛丽道：“玛格丽特，莉迪亚怎么在你那里？”
　　葛朗台笑笑，道：“那天，我的马车夫为我出去办事情，结果遇见了刚刚从军官太太家溜出来的莉迪亚。他担心莉迪亚被人欺骗了，就把莉迪亚带到我在伦敦的宅邸去了。”
　　班纳特家的几个姑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这样一来，家里的名誉就不会受影响了，她们的未来也有了保证。
　　玛丽拉着妹妹的手道：“莉迪亚，这段日子你还好吧？葛朗台小姐在伦敦的府邸虽然大，可是人却很少，你一向喜欢热闹，住得可习惯？”
　　莉迪亚鼓着包子脸，不说话。班纳特太太从楼上穿着睡衣冲下来：“莉迪亚、莉迪亚，我的宝贝，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的小乖乖，我可担心死了。”
　　莉迪亚刚要说什么，却被母亲一下子抱住了：“好了好了，我的小宝贝，没事了，妈妈在这里，你到家了。没事了，妈妈的小乖乖。”
　　葛朗台小姐见班纳特家如此情形，便礼貌地告辞了。第三天，班纳特先生和他的小舅子也到了浪博恩。而达西先生则回彭伯利去了。
　　一见到莉迪亚，班纳特先生就一肚子的火：“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班纳特太太道：“我的好老爷，你怎么这么说莉迪亚呢？她还小呢。”
　　班纳特先生道：“小？她哪里小了，家里五个孩子，就她的个子最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庇佑着她。”
　　班纳特太太道：“可是莉迪亚的年纪的确是最小的啊。”
　　班纳特先生的嘴里冒出一大串的脏话，一句句都直指莉迪亚。班纳特太太在边上急得不得了。就连伊丽莎白也听不下去了。
　　莉迪亚冷哼一声道：“有什么听不下去的？从小到大，爸爸骂我和咖苔琳的话，你们又不是没有听过。对，除了伊丽莎白，我们几个都是笨蛋，尤其是我和咖苔琳，我们两个根本就是人渣，一开始就不应该把我们两个生下来。这样的话，爸爸在家里说得少了吗？我和咖苔琳到底做错了什么，从我们一点点大就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辱骂？还有玛丽，爸爸，你仔细数一数，一年到头，你跟玛丽说过的话有几句？”
　　第一次，莉迪亚在全家面前说这样的话，不但班纳特家的成员，就是她们的舅舅家的大大小小都被莉迪亚的话给震住了。
　　莉迪亚道：“我已经十五岁了，虽然没有读过很多书，可是有些话，我已经能够听懂了。爸爸，我很想知道，你凭什么说我是蠢货？不要忘记了，那个韦翰曾经还得过伊丽莎白的青眼。他能够骗过伊丽莎白，而我比伊丽莎白小六岁，又如何分辨得出那个韦翰的话是真是假。”
　　班纳特先生道：“可是你的姐姐没有私奔。”
　　莉迪亚道：“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伊丽莎白是笨蛋，反而对我和咖苔琳吹毛求疵，完全忘记了我们比伊丽莎白小得多！还有，你问问伊丽莎白，她之前知不知道韦翰是混蛋？她知道韦翰是混蛋以后，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过我？”
　　伊丽莎白的脸发白了，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后悔的事情。
　　莉迪亚也不看姐姐的脸色，反而道：“您知道吗？爸爸，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因为你是我的父亲，结果，从小到大，我就要接受你无端的侮辱。我受够了。所以韦翰一说，我就跟他走了，因为他是第一个跟我求婚的人，而我想离开你，离开浪博恩。”
　　班纳特先生一下子呆住了。
　　莉迪亚道：“不论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不过，我也不会继续留在家里了。我已经跟巴尔哈拉女伯爵说好了，去给她做女伴兼女管家。我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班纳特太太道：“莉迪亚，你说什么傻话。”
　　莉迪亚道：“妈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让你这么担心，我真的很抱歉。可是，妈妈，我受够了。我不想跟个臭虫一样，才爸爸的那些脏话下面讨生活。妈妈，你能够委屈自己，让自己带着面具过日子，可是我做不到。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可是我想做我自己。”
　　莉迪亚转身离开了家。班纳特太太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