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小姐的葛朗台生涯》无法忘记的遗憾

24、贸易（修）

　　这场舞会，那位尊贵的巴尔哈拉女伯爵玛格丽特·葛朗台小姐无疑是整个舞会的焦点，在场的男士们只要没有跳舞的，都竖着耳朵偷听三位公爵对这位女伯爵的奉承与女伯爵的回答。而女士们也在偷偷讨论女伯爵的偌大家私。至于舞会上最让人羡慕的女孩，无疑是玛丽·班纳特小姐，要知道，三位公爵带着不少随从，而这些随从里面，至少有两位伯爵和一位子爵，都是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也都没有结婚。这三位年轻的贵族每人至少请玛丽跳了两次舞！
　　当然，他们会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引开玛丽，好让他们的王子能够更加接近巴尔哈拉女伯爵，甚至连凯瑟琳和莉迪亚都捞到了好几次。
　　当时，就有太太恭维班纳特太太了。
　　班纳特太太难得聪明了一次，道：“哦，如果他们真的坠入爱河，那我也只能祝福他们。但是我会为我可怜的女儿的嫁妆发愁的。天哪，如果真的攀上了这样的亲事，没有彬格莱小姐那样丰厚的嫁妆，我怎么嫁女儿！天哪！我可是听说，不少贵族都欠着外债呢！”
　　在场的太太们一听，立刻纷纷表示赞同：“的确如此。如果没有上万的嫁妆，贵族夫人什么的，我们还是不要想了。这些伯爵子爵之内的大人物，比达西先生还叫人难以招架。至少达西先生只是傲慢，家里倒是干净的，还有大笔的产业。可是，那些贵族就不一定了。”
　　“不然怎么是贵族呢？听说，公爵每年的津贴就不下十万英镑呢！”
　　“那也要国会同意才可以。你们听说了吗？这三位公爵殿下，最少的便是年纪最长的那位，他欠了五十几万，将近六十万英镑的外债，下面的两位王子，个个都比他多。！”
　　“天哪！这些王子都是几十万几十万地欠债的吗？”
　　“听说是因为国会不赞同威廉王子的上一段婚姻，也不认同威廉王子的诸多私生子女，听说有十几个，都没有成年。”
　　“那位乔丹夫人可真会生。”
　　“那又怎样？国会不承认，他就不是合法的公爵夫人，哪怕他生了那么多的孩子。而且，听说当初威廉王子可是跟他签好协议，把女儿的抚养权交给他，也会给他一大笔津贴，条件便是，这位乔丹夫人不得重返舞台。结果呢？为此威廉王子不得不把女儿的抚养权收回来。”
　　“难道他又去做演员了？”
　　“是的。”
　　……………………
　　诸如此类的谈话很快充斥着整个舞会，让话题的中心人物威廉王子非常尴尬。
　　至于男士们，则三三两两地站着喝酒，却在不着痕迹地打听巴尔哈拉女伯爵的财产。在场的男士，大多数都是普通乡绅，而且还不是那种大地主大庄园主，而是很普通的小乡绅，或者干脆是商人的后代（例如彬格莱一家），乃至直接是商人转型而来的（卢卡斯爵士一家例如），在这样的情况下，达西先生就显得不那么显眼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达西先生也没能忍住计算了一下巴尔哈拉女伯爵的产业。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巴尔哈拉女伯爵的那块领地，就价值五万英镑，这是当时的巴尔哈拉女伯爵花费的购买领地的确切费用。之后，这位女伯爵为了他头上的桂冠，又花费了五万英镑，这是纯支出。然后是工厂，还有码头商铺货栈之类的资产。如果数年前巴尔哈拉女伯爵就开始养着那些工人的话，那么要承担起那么多的工人，并且维持至今，巴尔哈拉女伯爵在工业这一块的投资总额，应该不下百万英镑，只不过，因为工人的优渥待遇，收入应该不多。
　　不过，听说这位女伯爵在远洋贸易中做得非常好，据说因为这为女伯爵，那些商人把已经种下的罂粟都拔了，全部改种树。
　　边上的彬格莱没有听清楚，便开口问道：“达西，我的朋友，你在嘀咕什么？”
　　达西看了看彬格莱，道：“银行家为了业务，经常会来我家拜访，推荐最新的投资项目。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是的。我还撞见过两回呢。这有什么问题么？”
　　“那么你可知道，因为这个女伯爵，那些吸血鬼连吸金的方式都改变了。”
　　“怎么说？”
　　达西看见边上的绅士们都竖起了耳朵，立刻闭上了嘴，倒是边上的一位姓格兰杰的银行家站了出来，这位银行家是紧跟着三位公爵来到浪博恩的，他见达西先生闭口不言，立刻接口道：“这位先生说的没有错。罂粟，想必诸位先生都不会陌生，在大英帝国的上层社会，乃至是整个欧洲，所有的人都在追逐着东方的产品，茶叶、丝绸、瓷器。可是东方却不需要我们的产品。咖啡、布料、羊毛制品，对方统统不需要。庞大的贸易逆差甚至让国会头疼不已，因此，便有商人在东印度买下了大片的土地，种起了罂粟。”
　　“哦，上帝！”不少先生在胸前画起了十字。
　　跟毒品有关的东西，在英国可是死刑！
　　银行家格兰杰道：“据我所知，这位女伯爵阁下手里有三支船队，这些船队在东印度抛售掉货物，然后在船上装满东印度特有的木料和石料，然后运到远东。原来，我们的商人还要跟远东十三行衙门打交道，可是这位女伯爵却另辟奇径，直接让船停靠金陵，然后派人北上去了远东的都城。远东的皇帝发现自己被臣下戏弄，处死了广东的官员和垄断十三行的大商人，并且赠予了丰厚的礼物。据说，因为十三行被大清洗，国库每年要增加两百万的收入，更不要说远东的木料和石料的贸易。据说，这笔交易，他的利润已经超过了罂粟，所以，那些商人就把罂粟都挖了，改种远东特有的香料树。如今，各国都在为远东的那些岛屿开战呢。而且，在远东的岛屿上放火，会成为所有的商人的视为生死仇人。”
　　诸位男士都纷纷点头。那些木头可以换来大量的金子，如果被烧了，那就是把整船整船的金子往海里倒！那些追逐利益的商人会不跳脚才怪！既然知道那些木头值钱，各国忙着占领各个岛屿就说得过去了。
　　但是这样一来，人们对这位女伯爵的财产就更加好奇了。
　　现在的英国商人的实力并不是很强大，三支船队，无论规模大小如何，三支从事远东贸易的船队，即便他们这些小乡绅都知道，一支远东船队就意味着每年至少三十万英镑的收入，三支船队怎么说也有一百万。
　　作为银行家，格兰杰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一点。这位巴尔哈拉女伯爵对远东的了解可不是那么简单。据说，这位女伯爵的船队在远东卖掉那些香料木材和玉石料之后，会装满盐巴和铜钱，然后运到倭国，换取大量的黄金和白银，然后用白银去远东支付那些定制的瓷器并购买茶叶。
　　可以说，光利润的角度来说，女伯爵名下的船队就比别人高出至少五成，然后从规模的角度上来说，女伯爵的船队也是远东贸易中数一数二的。更过分的是，女伯爵名下的船队，船长是负责跟西方人打交道的，副船长是负责跟东方人打交道的。那些副船长，个个都精明得要死，哪怕是在远东市场采买货物，他们的成本也比其他人要低三成以上。并且这些人还个个骁勇善战，配备的武器也是顶好的，一般的海盗都不敢招惹他们……

　　一八一五年的六月，发生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那就是滑铁卢战役。
　　葛朗台小姐不知道，就是这场战役成全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可是凭借着老葛朗台的教导，她敏锐地感觉到，那位出色的统帅的起起伏伏对整个欧洲世界会有极大的影响，而金融界也会跟着动荡，如果能够巧妙地利用空仓和满仓，肯定能够挣大钱。
　　六月十八这天，这位富有的女伯爵在三位银行家的陪同下，来到了离伦敦股票交易市场最近的餐厅里。餐厅内，克拉伦斯公爵、爱德华王子、剑桥公爵还有达西先生，已经在餐厅的包厢里面等候着了。
　　众人互相介绍过，各自落座以后，爱德华王子抢先道：“我听说伯爵刚刚将手里的公债全部出手，难道伯爵对我们英勇的战士如此不信任？”
　　葛朗台小姐道：“公爵大人对我的事情很清楚呢。不过，难得公债上升到超过面值的十分之一，不出手，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爱德华王子道：“当真？不是因为那位法国皇帝？”
　　葛朗台小姐道：“王子殿下说笑了。科西嘉人可不是法国人。而且，如何处理我财产，是我的自由，不是吗？”
　　爱德华王子道：“可是，你是我大英帝国的伯爵，不是吗？”
　　葛朗台小姐道：“王子殿下很介意我的父母都是法国人，而我本人不但出生在法国，又在法国长大一事？”
　　爱德华王子道：“难道不是吗？”
　　葛朗台小姐笑笑，对边上的银行家道：“现在公债的行情怎么样了？”
　　格兰杰弯着腰，笑道：“伯爵，现在交易市场里人满为患，大家都等着结果呢。”
　　葛朗台小姐道：“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这场战争目前还不知道结果吧？”
　　格兰杰道：“可是大家都相信，会有人先知道结果的。”
　　葛朗台小姐道：“哦？那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格兰杰刚要开口，却听见外面那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在高喊：“内森，内森·罗斯柴尔德先生他知道消息了，现在大家都在抛售公债！”
　　包厢里面，所有的人的脸色都变了。
　　爱德华王子道：“看来，还是伯爵厉害，未卜先知，在公债价格最高的时候，将公债全部出手了。”
　　葛朗台小姐弯着嘴角，喝了一口咖啡，道：“当然，父亲的教诲不会错的。”
　　包厢里的几位男士坐立不安，他们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公债，除了克拉伦斯公爵，因为子女众多，他一向不玩股票和债券。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公债的价格迅速下滑，很快就到了面值的五分之一，看情形，还在继续下跌。
　　爱德华王子忍不住道：“葛朗台，想必你很高兴吧。你的祖国就要赢了，而你的财产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不是吗？”
　　葛朗台小姐看看爱德华王子，放下手里的咖啡，对那三位银行家道：“让你们手下的交易员替我买进公债，记住是在公债的面值跌至8%的时候，将之买下，能卖多少就买多少，上不封顶。”
　　三位银行家一愣，其中一位道：“您是说，您要买进公债？可是……”
　　葛朗台小姐道：“你们没有听错，我要求你们在在公债的面值跌至8%的时候为我买进公债。快去吧。”
　　那位银行家道：“我的手里也有公债，您真的要吗？”
　　葛朗台小姐道：“我说了，我只按照其面值的8%收购。”
　　对方连连弯腰，表示愿意接受葛朗台小姐的价格。有了一个人带头，三位银行家很快就将手里的公债转给了葛朗台小姐。
　　等三位银行家离开，爱德华王子已经呆住了。
　　克拉伦斯公爵道：“巴尔哈拉伯爵，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听说，内森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既然他已经得了消息，那么我们说不定真的已经败了。你花钱收购公债，恐怕会血本无归。”
　　葛朗台小姐道：“天佑国王。我是国王陛下册封的伯爵，不是吗？”
　　克拉伦斯公爵很着急。可是葛朗台小姐的神情却没有变过，她道：“机会难得，各位要不要也插一手，收点公债玩玩？”
　　爱德华王子、剑桥公爵还有达西先生，他们多多少少都玩股票和债券，自然知道那位内森·罗斯柴尔德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此时，他们都在为手里的公债发愁，哪里会想到还要买一点。
　　倒是玛丽·班纳特和克拉伦斯公爵，一个是女孩子，根本不知道那个内森·罗斯柴尔德是何方神圣，一个从来不玩证券，也不知道内森·罗斯柴尔德对在伦敦金融界有多大的影响力。比起那个内森·罗斯柴尔德，他们更信任玛格丽特·葛朗台。所以，玛丽·班纳特拿出了母亲给的五千英镑和父亲给的一千英镑，而克拉伦斯公爵拿出了他刚刚从议会领到的两千英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