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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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中午，徐璐的短信忽然而至：【东街星巴克，速来。】
彼时秦然正系着围裙戴着袖套在家里收拾，她总是有些强迫症，看着屋子里乱七八糟摆了一地的旧物，秦然耐着性子一件一件地擦拭，然后整整齐齐安置在箱子里。
其实这些东西一直都被她收藏得很好，搬了许多次家，却总是不忍心抛下它们。每当秦然闲得发慌的时候，她就乐意折腾它们，同时也折腾自己。
徐璐这妮子就是个人来疯，秦然拨电话过去，那边直接就给挂断了，根本不给她机会拒绝。周末去星巴克喝咖啡也不是不可以，但眼下这一屋子乱的，哪有心思出去惬意？
虽然满肚子牢骚，秦然最终还是解了围裙换上可以出门的衣服鞋子，匆匆去赴徐璐的约。
刚到星巴克门口，徐璐的第二条短信来了：【二楼老地方。】
秦然寻到她们常坐的那张桌子，空无一人，哪里有徐璐的影子？正纳闷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秦然确认再三，是徐璐没错。
徐璐正和一个男人喝着咖啡聊天，秦然若无其事找了张桌子坐下，心里已经明白了徐璐的意思。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眼神温和，和徐璐交谈的时候十分专心。从秦然的角度无法看见徐璐的表情，只见那男人时而浅笑时而点头，大约在说些轻松的话题，这是徐璐的长项。
秦然曾一度以为，徐璐应该找个壮实的男人，一旦她在外头闯了祸，至少有自家男人可以挡在她前头。徐璐却对秦然的想法嗤之以鼻，她原本就喜欢程石，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想到程石，秦然又多打量了正和徐璐交谈的男人几眼，仿佛还真能找到点程石的影子。如果徐璐已经堕落到找替身的地步，秦然发誓立刻和她绝交。
半个小时之后，男人抬手看表，两人似乎有离开的意思。秦然低头摆弄着手机，两人从她身边而过，男人的声音如秦然所猜测的那样，温温润润的。
不过一刻钟，徐璐咋咋呼呼奔过来，在秦然对面坐下，脸上兴奋未褪：“怎么样怎么样？尹幕，三十二岁，建筑工程师。”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徐璐转了转眼珠，嘴角笑意微闪：“这是夸奖？”
秦然不置可否，目不转睛地盯着徐璐，直到看得她不自在。徐璐举手投降：“我发誓我是认真的。”
“认不认真只有你自己知道，璐璐，别勉强自己。”
“不勉强啊。”徐璐摩挲着手提包的带子，“我觉得这个人挺好的，性格也合适。”
“可你不爱他。”秦然一语中的。
不轻不重的话，却刺中了徐璐藏在心里的那份柔软。爱？这么奢侈的东西，不是谁都要的起的。
秦然看不得徐璐那副被欺负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凭徐璐那没心没肺的性子，谁能轻易伤了她？从头到尾不过就那一个人罢了。
“秦然，你就别哪儿痛打哪儿了，我已经在尽力了。我喜欢程……那个人这么久，总是需要点时间的……”
徐璐声如蚊讷，像是喃喃自语，却又字字清晰地传入秦然耳中。时间何其无辜，世上太多的痴男怨女，总是用时间来充当搪塞的借口。不是自己不够努力，只是时间还不够长。
可这一刻的秦然终究心软了，她看不得徐璐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是考试没考好不敢回家见家长的孩子。
“没有人让你放下程石，璐璐，你该勇敢一点的。”
徐璐望着秦然，眼里的挣扎是那么明显。她承认自己是懦弱的，因为她输不起。
“秦然，我不怕开诚布公地告诉他我喜欢他，可我害怕一旦我说了，他会像对待那些女人一样删了我的号码从此形同陌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变成什么样子？
秦然想说，会变成我现在这样的样子。
男人永远比女人冷静自制，在面对选择和取舍的时候会毫不留情。女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那一晚的记忆复又重现脑海，秦然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她那天一定是被消炎水吊昏了头，才会放任自己去咬任言熙。车子歪歪扭扭停在路边的时候，两人“砰砰”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可秦然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害怕，即使立刻死去。
她望着任言熙，倔强而高傲的。她真想看看，任言熙的底线在哪里，一旦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会把她怎么样？只可惜秦然终归高估了自己，所以妄作小丑，仅供观众一乐罢了。
抛开烦人的话题，秦然和徐璐又在星巴克耗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面对满屋子的狼藉，胸口那股挥之不散的浊气闷得人头晕。
时光不返，何必强求。
***
全新的一周开始，正如人生，拥有无数新的契机。
童磊在公司看到秦然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亮，细看之下，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
“童总，早啊！”秦然婉婉一笑，眼底闪着炫目的光。
童磊痴愣愣地立着，一时答不上话。秦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做了个“借过”的手势。
不远处的电梯“叮”一声，任言熙和程石走出来，不明所以地观望路中间的两个“障碍物”。
“任总早。”秦然依旧满面春风，温婉地打招呼。
她的改变连程石都看出了端倪，任言熙面无表情地盯着秦然，仿佛要透过细枝末节洞悉她的心。
“言哥，我姐说……”童磊看到任言熙总算想起了正事，他这边一开口，秦然借了个空档从他身边而过，童磊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追随佳人而去。
打开抽屉，秦然拿出赫然躺在里头的“辞职信”，脸上的笑意越发温柔。原来要放下并不像她想的那么难，七年，如果时间是用来衡量的标准，也许一切都该在此划上句点。
“秦然，开会了。”
大约是心态的问题，就连程石今天看起来都顺眼很多，秦然嘴角含笑，这样的神情令程石为之一愣，拿着文件半饷不知所措。
“不走么？”秦然轻声询问。
程石回神，面上难得浮起一丝尴尬，绅士地请女士先行。
会议氛围相当好，秦然有条不紊地把自己近段时间整理的资料做了汇报，童磊难得的认真，任言熙一如既往沉默寡言，只除了……任旭远缺席。
“旭远去哪了？”任言熙在会议暂停休息时问程石。
程石耸耸肩，一脸无辜：“不知道，整个早上都没看到他。”
“作为他的助理，我不接受这样的回答。”
面对严苛的任言熙，程石早已学会了处变不惊：“他手机关机，我联络不上。”
秦然正处理着自己手边的资料，偶然间抬头，发现程石别有深意的目光朝她这边投来。她无声询问，程石朝她招招手。
得知找不到任旭远，秦然十分淡定，毕竟这“孩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她了解他的个性。
“有什么问题可以先跟我说，我可以转达。”秦然的反应自然而然。
任言熙不自觉皱眉，声音不怒自威：“到底他是你老板还是你是他老板，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
这样的指责已经不是第一次，秦然心里难免不平，却不像往日那样漠然。
“我知道了，总经理。”
她的回答恭恭敬敬，和一般的下属对待上司一样。童磊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觉得秦然该委屈了，想过来帮忙缓和。
“等任副总来了我会通知他去找您。”秦然毕恭毕敬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中场休息结束，会议继续，刚才的插曲没有影响秦然的情绪，她依然无懈可击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
看着她明媚的侧脸，任言熙没来由地心慌，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却总也触不到，看不清。直到——秦然将一封辞职信放在任旭远的办公桌上。
“不要告诉我，这是你无声的抗议。”办公室里只剩任言熙和秦然，他拿起辞职信，语气嘲讽。
嘲讽就嘲讽吧，秦然觉得没有争辩的必要了。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秦然答得随意：“任总善于揣度人的心思，但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刚才的事我不会道歉。”
秦然无所谓：“我也没奢望过。”
“但你这样起不了任何作用。”任言熙把辞职信甩回桌上，“想让旭远为你出头？”
听他这么说，秦然无声浅笑。她即使有小聪明，也不可能斗得过任言熙，更别提倚赖任旭远来和他斗。他又何必这样处处防着她？
“任总……”程石忽然出现在门口。
任言熙收敛了脸上的戾气，恢复平时刻板的模样：“什么事？”
被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震慑到，程石回答得小心翼翼：“找到任副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