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无信不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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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和燕文躬身送走了小卿老大，燕文看了看仍旧跪在地上的玉翎和燕杰，恨得咬了咬牙，躬身向小莫道：“小莫师兄，玉翎之所以今日做下糊涂之事，全是因燕杰这个混账所起，念在玉翎平日安分守礼的份上，还望小莫师兄多多宽宥于他。”
燕杰听着心里大翻白眼：“自己的大哥还想着为玉翎求情，说什么是因我而起，怎么不说我还是被小白连累的，也多宽宥宽宥我啊？”心里吐槽燕杰敢，真要叫他说出来，那他却是万万不敢的。
小莫暗暗叹了口气，回礼道：“虽说是事出有因，总是他意志不坚，不明是非。倒是燕杰性情单纯，年幼无知，才会上了小白师兄的当，你要耐心教诲，莫要过于急躁。”
燕杰又忍不住心里开始吐槽：“这俩师兄在这儿互相求情，那干脆开开金口饶了我和玉翎该多省事。”抬眼瞟见玉翎惨白着脸仍旧规规矩矩跪在那儿等候发落，燕杰也觉得自己真是在这儿异想天开。
果然，燕文冷哼一声道：“小莫师兄就多余为这个混账讲情，隔几天他不挨顿狠的就浑身不舒服，小莫师兄若无别的吩咐，燕文告退。”扭头喝燕杰：“速速整理衣衫随我回去。”
燕杰心里暗暗流泪：“谁几天不挨顿狠的就浑身不舒服，我明明是挨顿狠的才会浑身不舒服好不好。小莫师兄怎么就不再多劝劝，说不定哪句话就打动了大哥也未可知，还有义父，您老来那么早干嘛？如果是现在过来，这不就刚好解救小杰于危难吗？”他心里嘀咕，明知跟大哥回去就是一顿好打，手上就有意拖延，燕文却是没那个耐性，直接一竹杖抽在燕杰的胳膊上，喝道：“磨蹭什么呢？我让你快点难道你听不懂吗？”
燕杰被打的一侧歪，胳膊上火烧火燎的痛也不敢抚摸，一边手下加紧一边应道：“懂，懂，小杰懂。”怎奈身后伤痛难忍，跪的时间又长，双腿又麻又痛，心里一慌起身时没稳住，直接又跌趴于地，甚是狼狈。
小莫叹了一口气，刚要弯腰搀扶，被燕文一把拉住道：“小莫师兄别管他。”说完抡竹杖就打，喝道：“不想挨多点就自己麻利的起来，装什么可怜，惯得你。”
此时的燕杰也没心情腹诽了，一边吸气忍痛，一边忙不迭的爬起来，刚站稳，燕文又是一竹棍抽到腿上，喝道：“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背你不成？”
这一棍可能抽在燕杰痛处，燕杰“哎哟”一声，不敢稍停迈步往前行走，只是现在身后有伤，稍有挪动便会牵扯伤处疼痛难忍，哪能如平日一样健步如飞，燕文却是不容他缓行，稍有迟慢便是一棍抽落，燕杰就这样被大哥几乎是一步一棍的敲着离开了后花园。
小莫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转回身来盯着跪在地上不敢稍动的玉翎。此时的玉翎又惊又怕，又悔又疼，被小莫师兄这样冷冷的瞧着实在是不好受，玉翎叩头哀告道：“小莫师兄，玉翎真的知道错了，玉翎再也不敢了。”
半晌小莫方冷冷问道：“先时我好像听你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你做到了吗？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吗？”
玉翎被小莫师兄问的无地自容，张口结舌半日也不知该怎样回话，只得羞愧地叩头认错道：“是玉翎糊涂，有负小莫师兄教训。”
小莫冷冷道：“你是糊涂，今天我便要你从此再不敢糊涂，先整理好衣衫，我还有话说。”
玉翎一愣，暗想难道小莫师兄不罚了？心中诧异却也不敢迟慢的整理衣衫，期间也曾因为身后伤痛双腿酸麻而跌倒，小莫竟狠心不扶一下，连一句温言话语也没有，等到好不容易整理好，小莫师兄冷冷撂下一句：“随我来。”手里依旧握着那根竹杖掉头就走，玉翎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慌，不知小莫师兄带自己去往何处，又不敢再让小莫师兄回头催促，只得强忍伤痛努力跟上。
好在小莫只是拐了几个弯，没走多远便停了下来，玉翎刚刚松了口气，待看清周围景致时，本就忍痛忍得浑身冷汗的玉翎顿时觉得冷汗如浆，因为他认出小莫师兄带他来的地方正是先时被小莫师兄用柳条教训的垂杨柳下，隐隐觉出小莫师兄用意的玉翎也不用吩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小莫冷冷问道：“还认得这个地方吗？”
玉翎颤声回道：“回小莫师兄的话，玉翎认得，此处正是玉翎和燕杰初次比试被小莫师兄训教所在。”
小莫冷哼一声道：“既然记得地方，那你可还记得最后我说的话吗？”
玉翎浑身一颤回道：“是，小莫师兄命翎儿收了心思，好好练功，若再做下有违规矩的事，定不宽恕。”
小莫咬牙道：“难为你记得清楚，那么就是故意违命，将我的话当做过耳清风吗？”
玉翎吓得连连叩头道：“玉翎糊涂，玉翎错了，玉翎再也不敢了。”
小莫斥道：“你是糊涂，不明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被他们三言两语所激便会去做明知有违家规的事，等将来别有用心人再来激你，你是不是还要去做下鸡鸣狗盗杀人越货的勾当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整天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更何况先时我已经教训过你，也给你讲说明白，你也明明承诺过。一个人初次犯错是为无知，可短短时间内犯下同样的错，便是屡教不改！”
玉翎被骂的愧疚难当，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叩头哽咽道：“小莫师兄教训的对，玉翎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小莫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说过，你这认错不敢的话我是不会再信了，因为你曾经失信于我，古人云‘人无信不立’想来你也忘记了，我这做师兄的今天就要你记得这个‘信’字，让你永远不会再失信于人。”
小莫说完，用手中竹杖点指玉翎喝道：“将身上衣衫褪净！”
玉翎大骇，猛抬头不相信看着小莫师兄，见小莫脸色铁青神色果毅，知道再难转圜，可是小莫师兄如此责罚，明知自己有错在先却还是难免迟疑。
小莫冷冷道：“玉翎，你给我听清楚了，方才我说的一番话你若认同，那就乖乖的遵命领罚，如果你认为我所言有谬，你现在就站起来走人，小莫绝不拦阻，日后也再不会打扰聒噪于你。”
玉翎虽然年幼，可是聪慧过人，他也不是不分黑白的人，小莫师兄训教的到底对不对自然能分辨清楚，自己不愿也不能辜负小莫师兄的一番苦心，事到此容不得再逃避，有错当罚这点担当玉翎还是有的。当下玉翎深吸一口气叩头道：“玉翎谨领小莫师兄责罚。”
站起身来强忍羞窘褪尽衣衫，裸露的肌肤失去了衣物的遮蔽，在微风中不由一阵阵战栗。
小莫置若未见玉翎身上那斑斑伤痕，弯腰捡起玉翎的软缎腰带，喝命玉翎伸出手来，左环右绕在双腕处捆绑结实，拉扯着玉翎走到垂杨柳斜出的枝干下面，将腰带余下一头甩上枝干，一用力生生将玉翎吊将起来。
玉翎此时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只知道哀哀认错求饶，以期能得到小莫师兄的从轻发落。
小莫充耳不闻，抡竹杖喝了一句：“好好记得为什么挨的这顿打。”然后就是狂风暴雨般抽落。
可怜玉翎犹如处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一般，全身被吊着半悬空中，身子随着一棍棍的抽落而摇摆颤抖，加上无处借力使劲的恐慌更使疼痛无限制放大，十数棍后，再也顾不得受罚不许呼痛的规矩了，“啪···呜啊···小莫师兄···啪···翎儿···翎儿错了，啊···再也不敢，啪···嗯啊···真的再也不敢了，啪···啊啊···饶了···饶了翎儿吧···”惨呼声伴随着求饶认错声，不断充斥着小莫的耳朵。
小莫听着这声声哀求，早就心痛如割，这不是冤家仇人，是自己平日里护爱有加的师弟，怎么能不心疼，可是为了使他一次吃足教训，改了那不分轻重的性子，做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守信君子，这顿打是必不可少的。当下仍是狠心刻意不闻不听，将竹杖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抽落在玉翎的身上。臀上伤重就打背，背部无处落棍改抽腿，到得最后从背部一直往下到小腿处，无一不布满了黑紫杖痕，伤重处更是皮开肉绽。玉翎也渐渐由高声惨呼变为无力呻吟，神智也有些模糊，只是口里还是在不停地说着认错求饶的话。
小莫再也忍不住心中一阵阵绞痛，扬手扔了沾上玉翎血迹的竹杖，不顾玉翎浑身血迹，一把抱住，腾出一只手解了系在树枝上的带扣，然后尽力避开伤重之处将玉翎抱在怀里轻轻唤道：“翎儿，师兄不打了，翎儿改了，师兄就再也不打了。”
玉翎已经恢复些意识，待看清楚眼前是小莫师兄时，不由自主地躲闪瑟缩，下意识的喃喃着：“翎儿错了，再不敢了。”
看着原来粘着自己的玉翎显示出明显的惧意，小莫心中不禁酸痛难忍，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小莫回头细看，原来是含烟师兄，急忙唤道：“含烟师兄。”
含烟业已看见了他们，大步流星赶过来，看了玉翎的惨样也不禁倒吸一口气，皱眉问道：“你这是打了多少？你怎么······”还要再说，却看见小莫眼中隐隐闪着泪花，满脸的疲倦也掩藏不了疼惜的神色，含烟便有些说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拿过扔在衣衫，帮着小莫勉强遮盖了玉翎的身体，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小莫才长叹一声看着含烟道：“含烟师兄，小莫并没错打玉翎。”
含烟一愣，也叹道：“事情经过我听小和说了，小和说是玉麒命玉麟悄悄传话，又让小和求着我和燕月过来看看的，燕月现在去燕杰那儿了。按理说你教训玉翎也是该当的，也没人说你的不是，更何况他们有错在身，既然玉翎已经被责罚过了，也知错不敢了，做师兄的讨个人情，就饶他这一次吧。”
正在这时怀里的玉翎又在辗转呻吟着：“翎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莫眼中泪水终于簌簌坠落，将玉翎交由含烟抱好，躬身哑声道：“原本就不再罚了，玉翎就麻烦含烟师兄抱回去照顾，我看看燕杰去。”
含烟好不诧异，平日里只要玉翎受了责罚，小莫必然会悉心照顾宽慰，怎么自己打成这样反倒甩手不管，可看了看小莫那黯然的神色，含烟似乎明白了，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小莫又是一躬道：“有劳含烟师兄费心，小莫告退。”说着，头也不回疾步如飞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无信不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