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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天上星亮晶晶 ...

  •   终于,沈月也渐渐走得双腿失去了知觉。
      “不走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这里是藏边,初春的晚上,可以把人的鼻子冻掉。”沈月停滞脚步,四处观望打算找今晚的“栖息地”。
      已近黄昏,四处灰蒙蒙的片片黯淡和陈旧不堪。模模糊糊的,这会儿还可以看见远近的东西。只怕再过一会儿,想找个安眠的洞穴都难心。
      冯竹鹰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了。他迟钝的双目打直,嘴唇干裂,粗重的喘着气。
      “……听你的吧。”实在没法子再担心沈星追捕上来,会是什么局面了!他只知道,再走下去,自己不用沈星动手就可以“交代”了。
      沈月搀扶着他,双双扎入前方一片“枯树林”。里面是个山坑背光的凹地,初春的阳光还没有照射到这里。所以,几棵树根盘绕在一起,总显得阴森森的。
      进深入探望,树木冬天的枯枝还在,树梢并没有发芽的痕迹。从前的丛林生存经验令沈月知道,这里是今晚唯一的避难场所了。
      “你先靠在这个树根儿休息一下。我去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沈月放下半昏迷的冯竹鹰,双手按膝喘了几口气,然后打算去找些水和能吃的食物。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转身回来,撕开他摔伤不轻的双腿看伤势:自脚脖而上至大腿根,统统红肿不堪。淤积的血液把雪白的皮肤撑得紧紧的发红发亮。就像蒸面馒头,估计碰着就会揪心的疼痛。
      哎,也真是苦了这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了!沈月见他虽然神智开始不清,但呼吸还算均匀,就急忙拍拍他的脸颊:“醒醒!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睡觉。如果实在撑不住了,就使劲咬这个!”虽是初春,但唯恐这里有蛇鼠蚁虫的,万万不敢昏迷过去。
      说着,把他的手指塞入嘴噙着里。
      见他点点头,也不管听清楚了没有,沈月不敢再耽误时间,起身就走,快去快回。过了片刻功夫,便捧着一大堆野蘑菇野菜,还有野虫子“串烧”回来了。
      冯竹鹰恍惚间,感觉有生物靠近。便下意识的触动神经自保,随即一咬牙齿。
      “哎呦!”十指连心,他顿时清醒了不少,睁开了眼睛。
      “是我,”沈月放下手里一堆东西,把两串草绳编制的“天牛幼虫串儿”塞在冯竹鹰的指缝中:“拿好!”
      说完,双手隆盘起乌发,捡根小枯枝别插好。褪下皮靴,双手按住树干开始爬上树。
      “你干嘛??”冯竹鹰不可思议的望着‘精力充沛’,甚至还有力气爬树的沈月,忘记指头疼了,有气无力的问道:“上树干嘛?”
      “掏掏乌鸦窝,看有没有.鸟.蛋.。顺便折些枯枝生火。你需要补充蛋白质,否则,过不了今夜的。”
      冯竹鹰心里暖暖的净剩下感激了。同时,也升起一丝疑惑: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月没找到.鸟.蛋.,但折着扔下很多枯树枝。然后,顺着树干滑落下来。微喘着休息了几分钟,便开始钻木取火。
      “……你真的不像女人。不,你压根就不是人!”冯竹鹰感慨万千,不知褒贬的缓缓开口说话。
      “喂——!”沈月隆起火堆,灰头土脸的扭头:“老娘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过呢!都是你拖累的,还有脸说风凉话?!”
      “你是七天仙女下凡尘!”冯竹鹰咧咧嘴,“大喘气”的说道,让沈月哭笑不得。
      ——他倒是懂得不少呢!简直是中国通了。
      不再理会刻意的奉承,沈月拿过他手中的“烧烤串”(天牛幼虫),放在隆起的火堆上烧烤着:“您也动.动.屁.股.,靠近些火种暖暖身子。”
      “不了!”冯竹鹰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他肢体麻木,动不了了:“我靠在这里就好。”
      不大工夫,沈月拿着烤好的昆虫仔,走到他的面前:“吃吧。”
      冯竹鹰受过野外特训,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能吃的。可见到幼虫那丑陋的模样,砸吧砸吧嘴儿,硬是不肯伸手去接。
      “听着:你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吃光这些虫子和野蘑菇。”沈月拿起他的手掌,放下手里的熟虫。
      拿过旁边树叶包裹着,洗干净的各类野菜和食用野山菌,沈月拣出营养相对丰富的“野菌类”,放在火上烤熟。然后,再次递给冯竹鹰:“这个,也必须全吃下去!”
      说完,不再理会对方。摊开四肢,尽量放松身体,休息着靠在火旁盯着还在烧烤的野味。片刻之后,拿过开吃熟野菜。
      啧,没盐没油的,这“野蒲公英”还真是难吃!——好吃的“肉”和“蘑菇”都给了病号了:可“病号”还嫌弃难以下咽呢。要不,换换?成不?
      想着就斜眼望去,只见冯先生保持贵族咀嚼食物的优雅姿势,咬一口虫子配一口野蘑菇,斯斯文文的嚼呀嚼…….品味半天后,眯眯眼,顿了顿,再用一只手使劲儿一撸脖子:“咕嘚”一声,强吞咽下。
      沈月笑了:呵呵,他挺有意思的。好在算还“明白人”,知道不吃是活不下去的。懂事儿!心里知分寸。
      勉强算是填饱肚子。沈月擦擦手,双目便盯着冯竹鹰.裸.露.的.双.腿,目不转睛,使劲儿地看。
      “我是男的!”冯竹鹰忍不住气血虚弱的轻声提醒她。
      “换我是男的,对你也没兴趣!”沈月撇撇嘴,干脆起身,拍拍他腿上的强健肌肉:“疼不?……什么感觉?”
      “麻麻的,没什么感觉。”
      “放血。”
      “什么?!”冯竹鹰闻言,立即坐直了身子:“你懂医道?还会‘放血’?”
      ‘放血’是古欧洲很传统且神秘的医疗技术,精通此术的大夫很少的。
      “不太懂,略知一二!但,你也要凑合凑合了。”沈月从腰间拿出匕首:“否则,日后就等着截肢坐轮椅吧。”
      “不不不——!”‘放’不好‘血’是会死人的。
      而且,沈月看上去也似乎压根就不懂医术的样子。“磨刀霍霍向牛羊”?心里突生这个念头。令他恐惧的撑腰坐起,望着在火上“燎匕锋”的沈月,紧张起来:“我宁愿熬着等……”
      “等死啊?!你要勇敢些,”沈月苦口婆心说服,边说边走过来:“别乱动!我的‘技术’不太娴熟。”
      说完,不理会也是黔驴技穷,无言以对的冯竹鹰内心反对,捧起他的一条腿,开始实施简单“手术”。
      半个小时后,疼的浑身乱颤的冯竹鹰,再也支撑不过,终于陷入了昏迷。
      沈月完毕后,让其双脚高抬过头,放在前方一个支起的三桠杈上。查看过露出渐渐半凝固的伤口,便小心翼翼的放平他的上半身,让他舒服的躺好。紧接着,在其嘴里放入半根枯树枝咬紧。
      侧身压住无知觉的身躯。用匕首割下几缕秀发,然后,拿出怀里的手枪,熟练地取出子弹里的炸药。摊洒在秀发上,贴上他的伤口。扭过头,冲紧闭双眼的冯竹鹰轻声说:“我要‘烧伤口’了,你挺住。”
      说完,取起从火堆引过的“火种”,猛地燃起“药沫儿”。药沫儿“腾”地窜起撮半寸长的蓝色火苗。
      冯竹鹰“啊——”的一声惨叫,豆大的汗珠儿顺颊而下。触电般,迥然腾起身子:“叭——!”嘴中的树枝应声而断。旋即,又仰面落下,陷入更深的昏迷之中……
      沈月等火苗完全烧好伤口,才抹抹额头的汗珠儿。放下他的双腿在高过心脏位置,.竖.立.的三桠杈上。
      放心的另找块儿干燥平地坐下。沈月终于可以躺平身躯,休息休息了。枕着上臂,张开眼睛望向头顶:不知不觉间,夜空已是漫天星斗,金钉子般跳跃着闪动不已。
      好美的夜空哦!从没有离天的距离这么近过。星星很大很夺目,没有现代都市喧嚣沸腾的急躁不安;没有污染和尘土飞扬的郁闷心绪,更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争夺无奈!只是此起彼伏明暗交替的一直闪动着……
      浩瀚中,不管哪个“视角”,有的仅是天地间的片片纯洁和无瑕!
      干净的星空,如同镶嵌在心灵深处的凡人的思维。令沈月由内而外的,彻底洗涤般呼吸顺畅,感觉明睿。
      点点星,亮晶晶!人间路,多不平。天上星多不亮,人间路多心不平……
      沈月一点都不困。换个姿势把手枕在头下,好像突然间嗓子痒痒的要命。于是,轻声唱起了一首首童年奔跑在山野丛林间,遥远记忆里的,那些颇有哲理的动人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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