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贼船长

5、五、sorry，姑娘我胸小

　　有节律的一前一后的晃悠，像是小时候常坐的摇摇车一般，殷苔对轿子这种交通工具感到很亲切，就没老老实实安稳坐着过，不停的荡来荡去，东坐西坐，外面抬轿的四个大汉浑身肌肉绷紧，生怕一个重心不稳摔坏了里面那位姑奶奶，没抬多少路四人皆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该折腾的都折腾过了，殷苔也就安分的坐在软垫上，挑着爱吃的糕点往嘴里送。
　　没过一会儿，轿外音声渐渐嘈杂起来，混合着小贩卖力的招揽声与女子们窸窸窣窣的娇笑声，应该是出祝府到街上了，殷苔自是按不住好奇，一早就掀起了轿子上的挽帘，张着水滴滴的大眼睛打量起街上的景象来了。
　　哇呀，这可是古代的商业街啊，殷苔心里小小激动了一把，可是不出三秒殷苔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这么激动啊，在现代的时候，殷苔连出门右拐再走几步就到了的万象城都没去过几次，不过比起现代那种将大多奢靡的世界名牌都集中在一块儿的商业中心，这样的街头小摊似乎更具有吸引力，精致小巧的糖面人，红彤彤的糖葫芦，精彩刺激的街头杂，这些原汁原味、触手可及的民风民俗简直就是摆在孩子面前的糖果，惹人垂涎。
　　“银心银心，我们可以下去看看吗？”这街上实在太热闹，殷苔急切的想下去玩玩儿。
　　银心看了一眼殷苔“暴露”的着装，面露为难摇头道：“小姐，您的服饰实在不适合在街上抛头露面，若再是有什么登徒浪子冒犯了小姐，要奴婢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呢？”
　　额。。。殷苔听得满头黑线，登徒浪子，亏她想得出来，穿个短袖就是抛头露面，那换个吊带衫是不是就成裸.奔了
　　无奈啊，殷苔见她语气不容商榷，也不能为难人家小姑娘，只好放弃这个想法了。不能下去玩，看看总成了吧，殷苔撇撇嘴，转转眼睛又开始观望轿外的街景了。
　　银心有些好笑的看着殷苔满脸的兴奋劲儿，坐在轿内都这般模样了，真到了街上还不直接拆了人家的铺子。
　　“银心，我脸上有东西吗？”殷苔看眼前这小丫头一直瞄着自己偷笑，忍不住开口问道。
　　银心也不知道自己的视线为什么会老是粘在小姐身上，现在又被她问道，不禁脸上一红，支吾道：“没呢。。。只是觉得小姐有些孩子气。。。”
　　“银心你这就不懂了吧，这不叫孩子气，这叫朝气蓬勃。”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这种事，得抓着空就做，没空儿也要创造，殷苔自然是这方面的人才。
　　银心斜了斜脑袋，疑惑道：“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殷苔拿了一块茶点放进嘴里，砸吧砸吧之后忽悠道：“就拿刚刚的事说吧，我想出轿子到街上玩，但是呢，银心说不行要先去挑衣服，就算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下轿看看，也只能坐在轿子里望梅止渴了，不过我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差，还是很有兴趣的继续看街上的玩意儿，这叫朝气。”
　　“那什么叫孩子气呢？”
　　殷苔狡黠的笑笑道：“这个需要发挥我高超的表演天赋了，银心你配合一下。”
　　“哦，好。”银心很好奇，没做多想就点点头。
　　“咳咳。”殷苔干咳两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一个“虎扑”拽过银心的小玉手，刚刚还是一本正经的脸蛋一瞬间堆满了谄笑，就像川剧变脸似的。
　　银心身体一僵，下一秒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被殷苔握住的手掌也开始冒汗，小姐这、这是要干什么？
　　殷苔对银心抛了一个荡漾的媚眼，撒娇似的来回摆动她的胳膊，甜腻腻的嗲道：“银心妹~妹~，你就让人家~下去玩一会儿嘛~~，就一小~小会儿，人家就下去瞧瞧~~”
　　银心惊恐的瞪大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是赚人眼球的俊俏脸蛋怎么一会儿就变成眼前这般骇人了，忍不住的颤声道：“小。。。小姐，您没事。。。”
　　“银心妹妹，你欺负人家年纪小，人家不干嘛，人家就要下去玩，人家要吃那种红红的糖葫芦，银心妹妹~。”不等银心讲全，殷苔一扫刚刚吓人的抚媚，转眼变成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满目凄楚。
　　一口一个人家，还时不时的垂下头偷偷去抹泪，银心的脑袋显然还不能接收如此高度跳跃的情景转换，难不成小姐这动作就叫孩子气？
　　“咳咳，回神了，回神了。”殷苔见目的达到，也就恢复正常，抬手在银心那张僵硬的脸蛋上点了点，继续循循善诱道：“银心你说，我是刚刚那样孩子气的人呢，还是前一种的朝气蓬勃？”
　　“小姐是朝气蓬勃的！”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殷苔，银心想都没想就立马肯定的回答道。
　　哈哈，这真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孩子，殷苔得意地摸了摸银心的脑袋，一低头却瞧见那孩子耳根有些发红，两只小手也有些局促不安的拽着衣角，活像一个害羞的小媳妇。殷苔不禁莞尔一笑，心道这小丫头脸皮真够薄的。
　　这头的银心可不似殷苔那般轻松了，银心从有记忆起就待在祝夫人身旁伺候着了，虽说这上虞祝家是靠商贾做活的，可是祝夫人丝毫没有商人之妇那般的尖酸吝啬、小肚鸡肠，反而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大家闺秀的风采，所以银心就是一枚在祝夫人笑不露齿、嚼不出声、行不摇头的《淑女教程》指导下茁壮成长起来的古代金牌小丫鬟，哪里见过殷苔那般随性而起、不顾形象的亲昵，不禁拘谨的红了脸，目光也不知道该落在哪儿好。
　　“小姐，到成衣店了。”轿外的大汉猛喝了一声，成功解救了正在纠结的小银心。
　　“小姐，咱到了。”说着银心收起脸上的不自然，轻轻挽起帘子，抬头望了望店面的招牌，随后就走下轿子，一只手撑着轿帘，另一只手伸到殷苔面前，给她做搭手。
　　看着摆在面前的青葱玉手，殷苔不知道她的意思，便自然地将整个小手都握在掌心里，像是家长牵着小朋友一般奔进这个古代的服装店。
　　原本就是象征性的搭一下手背再下轿便行了，哪知道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姐竟将自己的整个手都握住，两只手紧紧的贴在一起，就算是银心的好姐妹也都没这样牵过她的手，那相触的肌肤上传来了丝丝温润，奇异而又舒服的感觉让银心的脸又是不争气的绯红了大片。
　　殷苔的心思早就被店铺里奇形怪状的古装衣服给引走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牵着的这小丫头的异样。殷苔好奇的睁大眼睛，一件一件的打量挂在外边的成衣，发现挂在外边的大多是男装，有滚烫金边的华丽锦服，有白色黑边的书生装，有灰褐短袖的戎装，真是应有尽有。男装旁边还有数件粉色和紫色的女裙，造型不一，殷苔只需一眼就知道那些都是淑女装，没有一件是适合自己风格的，有些不满意的撇撇嘴，。
　　柜台上的掌柜见东家的贴身丫鬟来了，忙上前招呼：“银心，这次夫人是要做什么衣裳吗？”
　　银心轻轻挣开殷苔的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掌柜的，开口道：“您把这个尺寸的女子成衣都拿出来，是小姐要。”
　　那掌柜的是做生意的人精，见银心对那位奇装怪服的女子很是恭敬，自然是能猜到殷苔和祝府的关系不浅，忙招呼殷苔到里堂先坐着，接着又是叫来了里堂的丫鬟看茶上点心，一切安排妥当后才亲自进库房去找符合尺寸的衣服。
　　“找几件衣服怎么就这么慢啊？”殷苔坐在那儿，茶都喝了好几杯还不见那胖掌柜出来，不禁抱怨道。
　　“小姐安心等等吧，或许是掌柜不太找得出合着小姐尺寸的衣服。”
　　确实是，南方女子一般都是身材玲珑，娇小秀气，像殷苔这般“高大威猛”的还真是不多见，殷苔只好吃茶打发时间。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掌柜的才拿着两件衣服回来，面带歉意道：“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女子成衣里就只有这两件和您尺寸的，您瞧瞧。”
　　胖掌柜手里拿着的两件衣服，一件是淡紫色，另一件是粉色的，款式和外面摆放着的女装一样，领口绣花，腰身收紧，丝带飘飘，淑女得不能再淑了，这身装备衬着自己刀削似的脸蛋，走街上这回头率会有多高啊，殷苔脑海里闪过她英气逼人的帅老爸穿着妈咪的裙子，踩着高跟鞋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没得选择啊，殷苔无奈道：“就这两件先凑合着吧。”
　　银心接过衣服，又亲自选了上好的绸制中衣和亵衣亵裤带着殷苔去内室更换。
　　如果殷苔可以把她的“一马平川”换成70B（啊喂，不贪心吧！）的话，殷苔绝对是个思想奔放的现代人，像现在换衣服这种情况，早就豪放的脱光光了让银心帮忙穿好了，哪还会扭扭捏捏的躲在屏风后面自己瞎忙乎。
　　“小姐，就让银心帮您穿吧，您都折腾一炷香的时间了。”
　　sorry，姑娘我胸小，国家机密也，殷苔直接忽略屏风外很是助人为热的银心心里暗想。不过她真没想到古代内衣这么难穿，而且还要顶着恶寒，殷苔艰难的给自己套上那个大红色的鸳鸯肚兜，再伸胳膊伸腿将亵衣亵裤一通乱扯地穿上，不禁抹了一把汗，心中暗想，难道这就是江湖失传已久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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