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贼船长

6、六、您真是小姐吗？

　　“小姐。”银心替殷苔套好中衣，系上胸前的挂带，却是迟迟不动手给她换上那套紫色的群衫，一脸犹豫的开口问道：“您真是小姐吗？”
　　若是在现代，那个敢在殷苔面前问这么一句，她稳定是抬起训练有素的右脚狠狠在那人脸上盖个章，让他知道钉鞋是怎样炼成的，尼玛才是小姐，尼玛全家都是小姐！
　　不过现在是在古代，小姐这两个字可是个敬词，殷苔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及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此刻脸都纠结成包子了，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反问道：“我不是小姐，难道还不成是大姐？”
　　“啊。。银心不是这个意思。”银心见殷苔理解错了，忙放下手里的衣服，两只小手紧紧拽着对边的衣袖。
　　见这小丫头的紧张样，殷苔心情大好，继续逗着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银心小心的抬头瞅了一眼殷苔的前胸，立马又像个怕被逮着的偷儿似的，有些心虚的再低下头吞吞吐吐道：“银心从没见过像小姐这般高的女子。”
　　“北方女子也有不少高挑的，银心你是没走出上虞去看看外面世界。”
　　“但。。。但是银心也没听过女子的嗓音像小姐这般沙哑的。”银心急得稍稍提高了些声音。
　　额，人家是在那口破井里活活喊哑的呀，想当年，好歹也是一只人见人爱，歌声温婉的小夜莺。哎，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难得的，殷苔脑海里竟然冒出一句没有念错的古词。
　　殷苔清了清还有些干疼的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圆润一些，道：“你要是像我一样去干嚎个半天，嗓音也会变成这样有‘磁性’。”
　　“那。。。那。。。”银心见自己提出来的依据都让殷苔给反驳了，毕竟她还是小孩子心性，也顾不上什么奴婢小姐的身份了，红着脸朝殷苔的“一马平川”努了努嘴，娇声道：“哪有女子的胸口有这么。。。平的。”
　　噗，银心你个小丫头，不知道说话该要婉转一点的吗！！？？不知道说话这么直接会很伤人的吗！！？？
　　掩护的这么好竟还是让这小丫头发觉了，殷苔立刻窘成一个大红脸，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眼神习惯性的朝屋顶瞅，似乎这天上就要掉金子一般。
　　银心红红的小脸蛋上绽放开浓浓的笑意，得意道：“是不是嘛，小姐！”这小丫头倒也是个活精，把“小姐”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这语气好似打定殷苔是男扮女装的。
　　“妹子啊，要不姐姐脱了裤子给您验验？”殷苔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尼玛的还以为姑娘我是乐意胸小啊。
　　银心一听脸更红了，都涨成酱紫色了，原本她也就是奇怪，这位小姐跟先前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都不一样，看着这身高，这嗓音，这随性的动作，最后又注意到那平平的胸口，银心心里就不自觉的有了这个猜想，自然不愿意让殷苔穿那件紫色的女裙衫。可是现在，殷苔都这么说了，银心的顾虑也就消散了，毕竟在这个以男子为尊的世界里，是不会有哪个正常的男子想要乔装扮作女子的。
　　“咳咳”银心尴尬的干咳两声，重新拿起放在榻子上的群衫，张口道：“银心给小姐穿上罢。”
　　殷苔配合的张了双臂，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心道自己还真是他妈的习惯了，现在听到他人说关于自己“一马平川”的事也不那么激动愤怒了，自己还真是看开了。
　　等穿戴好一切，殷苔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往镜子里瞥了一眼，再转头看银心憋笑到扭曲的神情，顿时气得胸闷，哼哼哼，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小姐，您不适合穿这种衣服。。。”银心尽力忍住笑意，弱弱的建议道。
　　殷苔扭了扭狭长的秀眉，她也知道不合适啊，可是她一不闯荡江湖二不上青楼游玩，干嘛要换男装啊。殷苔看着铜镜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蛋，忽然灵光一闪，忙道：“银心快给我找个纱布来。”
　　银心自是明白殷苔想到的是什么方法，连忙问胖掌柜的要了上好的纱布，剪成四四方方，上头还余有两根带子。银心举起这白沙瞧了瞧，甚是满意自己的作品便将它给殷苔戴上，只露出她的眉毛和眼睛，最后银心还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颇为得意的说道：“小姐，您戴了这纱布真当好看！”
　　小丫头，有你这样夸人的吗？殷苔嘴角抽了抽，暗自摇头道，这孩子真是不会讲话。。。
　　不过，戴了这白沙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原本那张英气的脸蛋给遮住了大半，殷苔的眉毛虽不淡却是比较秀气，流露出女孩子的温婉，而且那双露在外面的大眼睛在这般神秘的遮盖下更显得灵动，让人忍不住去幻想那面纱究竟是怎样一副花容月貌。
　　哈哈，真是不错，殷苔满意的冲镜子的自己抛了个媚眼，扭头看了看窗外，竟发现这天已是漆黑一片了，问道：“都什么时候了？”
　　银心闻言也看了看，回道：“估摸着是戌时了，小姐放心，银心已经打发过小厮回去通信，眼下老爷夫人应该已是吃过晚膳了。”
　　那不正好，殷苔乐得眉毛一弯，活像一个要去偷食的小老鼠，伸出手指，点点银心软软的小脸蛋笑道：“那我们就到外面吃晚餐吧，顺便还可以去街上逛逛。”
　　“这。。。老爷夫人那儿。。。”
　　“别这儿那儿的了，咱们走吧！”殷苔笑盈盈的拉起银心就往街上热闹的地方跑，急的银心忙招呼那四个抬轿的壮汉随后跟上，生怕这位姑奶奶有个好歹。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大街上的热闹不及白天，多数小贩早已是收拾了过活的家当回去陪妻儿了，昏暗的街道上尚余有几个稀稀拉拉的摆着地摊卖小玩意儿的生意人，时不时扯开嗓子的吆喝一声，偶尔还有少数推着小车或是挑着担子的人走过。
　　既不是摩肩接踵般的拥挤也不是空无一人的萧条，殷苔很是享受这样的氛围，慢慢的缓下步子，张着好奇的大眼睛，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挨个瞅过去，若是看到满意的或是从没见过的小玩意儿，殷苔准时一把抓在手里，献宝似的跟旁边的银心聒噪半天。
　　“小姐啊，这就是一普通的桃花发簪，您喜欢的话就多看两眼，咱们还是别买了吧。”银心回头看了眼手里怀里塞满了各色东西的四个大汉，从拨浪鼓到鸡毛掸子什么货物都有，不由得将小脸皱成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
　　“我的好银心，就再买这一个。”殷苔撒娇似的摇摇银心的衣袖，“你看，这花纹多好看，瞧这两只肥水鸭多栩栩如生呀。”
　　看了一眼发簪上的鸳鸯戏水，银心深吸一口气，果断的掏出银子，将蹲在地上的殷苔拽起闪开三米远，生怕见到那摊主憋笑的表情。
　　“小姐，咱们该回去了，免得老爷夫人挂心。”银心见天色不早，这晚餐也吃过了，街上也玩够了，差不多是该回府了。
　　殷苔慵懒的伸伸腰肢，今天确实够累的，便点头同意道：“好吧，打道回府！”
　　四个大汉领命立马转身回成衣店去将轿子抬过来，而殷苔和银心则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看月景唠嗑打发时间。
　　面对殷苔她们的那条江河叫做“上虞江”，是曹娥江的一段，江面宽广，波澜不住，在月光的反射下熠熠发光，伴着那江边粗壮的槐柳，倒有一副良辰美景的韵味，殷苔安逸的闭上眼，感受这夏日晚间的习习江风。
　　银心抿着小巧红润的殷桃嘴，出神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殷苔，小姐的眉毛很好看，长长的略微偏浓，让人觉得有生气，眼睛大而水灵，每次想到什么“出格”的事，那如墨玉般的黑瞳总会是俏皮的转转，活像一个想法偷糖吃的小孩儿，想到这儿银心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也许小姐就这眉眼长得像女孩子吧。
　　“小丫头在想什么呢，这么好笑？”殷苔挑挑秀气的眉，好笑的看着掩着嘴偷笑的银心。
　　“啊。。。”银心显然没想到殷苔会这么一问，红了脸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话语间，不远处的江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几个男子猥琐的淫/笑和一个女子稚嫩的娇斥声。听此，殷苔大概知道那边发生了事情，也就没心思再去逗银心玩，急匆匆的起身寻声而去。
　　“小姐！”银心压低嗓音惊叫一句连忙跟了上去，可毕竟是人小，哪能追上殷苔的飞步，一转眼银心就不知道殷苔拐进哪个弯道了。
　　眼前的场景果然就是殷苔猜测的那般，一个身材高瘦，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正张开双臂拦着两个年轻女子，其余还有五六个小厮打扮的粗壮大汉站在那华服公子身后，脸上都是露出奸邪的淫/笑,让人忍不住想冲上去痛扁他们一顿。
　　那两个被拦着去路的女子中，一个是丫鬟打扮，瘦瘦小小的却是挡在前面，满脸通红的怒斥面前不懂礼数的粗壮大汉，而另一个女子，身着一袭红衣，面上也是同殷苔一般戴着白色纱巾，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小丫鬟后面，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双微微拧扭着的细弯眉正透露着她对眼前这堆苍蝇的厌恶。
　　“小娘子，这么晚了怎的还在外面闲逛，要不去我府上坐坐？”那浪荡公子眯着眼，毫不顾忌的上下打量那位蒙面女子，此话一出又立即引起那帮狗腿子的一阵应和。
　　“呸！”那小丫鬟虽是有些害怕却还是强撑着不露惧色，继续呵斥道：“你们还不快把路给我家小姐让出来！”
　　“哈哈哈。。。好啊！”那华服公子估计是不想和一个小丫头片子多费时间，大笑数声，一把推开那个挡在前面的瘦弱小丫鬟，跨步朝蒙面女子走去。

作者有话说

　　最近迷上英雄杀，快不能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