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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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鹤亭，孟盈盈看着面前的棋局，娇笑着说：“柳兄，这一步小妹只是一时没有想到啊，能不能改过来？”
柳轻寒看着孟盈盈软语央求的娇俏模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温和地笑了笑，说：“落子无悔啊，盈妹应该知道。”
孟盈盈不依道：“柳兄，就让小妹一子不成吗？”
柳轻寒微笑，正要开言，却听到有个娇柔的声音说：“孟姐姐不必求寒哥哥的。”孟盈盈一呆，却听得微风飒然，两个窈窕的身影已经御风而来！她看着两人衣袂带风，翩若惊鸿的身姿，宛若姑射神人，凌波仙子，不由惊的呆了。柳轻寒早已站了起来，叫道：“嫂子，霜儿。”
孟盈盈怔怔地看着江如月和凌霜华轻盈盈到了亭中，脸色稍稍变了一下，片刻之后，还是温婉地笑了，说：“凌姑娘好。这位姐姐好美丽啊。”
柳轻寒对江如月施了一礼后，说：“盈妹，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子泽兄的夫人，嫂子，这是盈妹了。”
孟盈盈一惊，忙拜了下去，惶恐地说：“罪臣之女孟盈盈，参见皇后娘娘。”
江如月打量着孟盈盈，心中暗自赞叹，果然是一位似水般灵秀温婉的绝色女子，见她拜下，便笑道：“孟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在寒弟这儿，我们都不论那些君君臣臣的。你也不用口口声声说罪臣之女了，万岁已经免了你的罪啦。你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你跟寒弟叫我一声嫂子或者跟冰儿一样叫我月姐姐都好。”
孟盈盈怔了片刻，看着江如月温和的笑容，终于说：“嫂子。嫂子真是国色天姿，宛如神仙中人啊。”
江如月微笑着看了她一眼，说：“孟姑娘这样说就不是夸我了，你才是真正绝色的人儿呢，不是我夸自家妹妹，我见过的人中，也只有你可以和冰儿一样称得上神仙中人的。”
孟盈盈笑道：“嫂子这样说，小妹就更不敢当了。我怎么敢和凌姑娘相提并论？嫂子叫小妹孟姑娘的话，也太见外了呢。”
江如月微微一笑，再次看了孟盈盈一眼，说：“这是嫂子不对了，盈妹不要见怪。”
柳轻寒在旁，意外地看了孟盈盈一眼。凌霜华却只是一直注目棋局，蹙眉沉思，片刻后，微笑道：“孟姐姐，你可以不用悔那一子哦，这样下就好。”说着，顺手拈了一粒黑子，轻轻一掷。
柳轻寒看着落下的那一子，微微一笑，说：“霜儿，果然给你想到这样一解了。”
凌霜华也笑，说：“这样啊，那还是在寒哥哥你的算计中了？”
柳轻寒微笑，打趣地说：“下面是你们两个对我一个呢，还是怎么算？”
凌霜华撇嘴道：“了不起么？小妹会输给你？还要和孟姐姐联手不成？”
江如月不由微笑，有趣地看着凌霜华，却听到孟盈盈冷淡地说：“不必凌姑娘帮忙，小妹最多就会输给你三子而已，不信我们接着下？”江如月微微一怔，看着她暗暗点首不语。
柳轻寒只得苦笑，调侃说：“盈妹，我原来还以为自己至少可以胜你十子的呢，看来真是小看你了呢。”
凌霜华有点不知所措，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冷淡地对她说过话呢。她看了孟盈盈一眼，说：“孟姐姐是在怪小妹多事吗？对不起啊。月姐姐，我们先去看看那株‘十丈珠帘’吧。寒哥哥，你们接着下。”
江如月望着凌霜华略略窘迫的样子，心中轻叹，说：“好，我看看寒弟让人新培出的这株菊花有什么奇的，让你这么念念不忘。”携了她的手，缓缓向外行去。
孟盈盈不由一呆，忙说：“凌姑娘误会了，我怎么会怪你帮忙呢？”
柳轻寒却是一急，忙掠到了凌霜华身边，说：“左不过一局棋罢了。盈妹，以后再下好了。霜儿，那株‘十丈珠帘’还没有开呢。不过‘春水绿波’已经半开了哦，我带你去看。”
凌霜华淡淡地笑着说：“寒哥哥，你们的棋还没有下完呢。安澜园我也很熟悉啊，自己去看就行了。”
孟盈盈听得柳轻寒如此一说，神色微微一变，带着一丝淡淡的怨愤看了凌霜华一眼，旋即微笑说：“棋什么时候下都可以。倒是那株什么‘十丈珠帘’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呢。这是什么名品？柳兄你还是育花的高手啊？”
柳轻寒微笑，说：“我哪里有时间种花？只是因为霜儿喜欢菊花，这两年我才让人种的。既是盈妹也有兴趣，就一起吧。”
孟盈盈一呆，看向凌霜华的神色又添了三分不豫，只是一瞬，却又温柔地笑了，说：“柳兄对凌姑娘可真是用足了十二分的心啊。凌姑娘，我好妒忌呢。”
凌霜华闻言，不由俏脸一红，说：“孟姐姐说笑了。”
孟盈盈微微一笑，拉住了凌霜华的另一只手，说：“凌姑娘，托你的福，带契我也开开眼。”
江如月在旁看着孟盈盈神色的变幻，只是一笑。而柳轻寒只是温和地看着凌霜华，却半点也没注意到孟盈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众人说笑着向菊圃走去。时当金秋，菊花正盛，满目锦绣。凌霜华径直在菊圃中欣赏起来，一边轻盈地走着，一边慢慢儿查看它们有没有给虫子伤到。孟盈盈则微笑地走在凌霜华身边，不时笑吟吟问一些关于育花的问题，含笑听她一一指点着“碧玉莲钩”，“蛟龙舞墨池”，“银丝串珠”，“绿衣红裳”，“空谷清泉”，“珠连飞瀑”，“白鹤卧雪”，“春水绿波”，“十丈珠帘”......
江如月倚着一棵花树，含笑看着凌霜华不掩饰的快乐，又看着孟盈盈在她身边一脸温婉的笑意，微微一哂。
柳轻寒站在那株‘十丈珠帘’旁，看着凌霜华轻盈盈在花间穿梭的身影，脸上浮起了暖暖的笑意。那样一种温和宠溺的神情，江如月在一边看着，竟然也是痴了。
回到宫中，江如月笑对萧子泽说：“泽哥哥，我看寒弟的心真的都在冰儿身上。”
萧子泽微笑，说：“月妹，不是让你不要管吗？这偌大一个后宫，事情就够多了，你还有闲心去管寒弟啊？”
江如月撇嘴，说：“哼，我才懒得理你那个宝贝弟弟呢。若不是为了冰儿，我根本不会管他娶的是张家的女儿，还是李府的妹子，好歹与我无干。”
萧子泽微笑，说：“知道你宠冰儿。怎样？见到孟姑娘了，是个美人儿吧？”
江如月看着萧子泽坏笑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说：“的确是个绝色的人儿。她的身世也可怜，现在已经没了亲人。泽哥哥，干脆将她迎入宫中，立她为妃如何？”
萧子泽轻笑着看着她，说：“你说真的？”
江如月笑道：“是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啊，冰儿都有说没有见到她不喜欢的。寒弟的心既在冰儿身上，她总要有个归宿的不是？一般的人也确配不上她。”
萧子泽微笑，说：“月妹，别只顾左右了。你今儿传的什么膳啊？用了足有一缸的醋呢。”
江如月俏脸一红，看着萧子泽促狭的笑容，不依道：“泽哥哥！”
萧子泽微微一笑，说：“孟姑娘的确是不错，可怎样也及不上月妹你啊。我不会迎她进宫的。”
江如月一怔，说：“可是孟姑娘是那般的美丽，我都自愧不如呢。她的性子又是极婉顺的，泽哥哥干么不迎她进宫？”
萧子泽微笑地看向她，说：“月妹，说言不由衷的话可不是你的风格，看你都不敢看我。”
江如月嗔道：“泽哥哥！”
萧子泽微微一笑，旋即淡淡地说：“我不喜欢那个女子。她的确美丽，我看过的女子当中，也只她站在冰儿身边，不会被冰儿的美貌压住。可我就是不喜欢她，说不上什么原因，可能是她不够真吧，明明喜欢着寒弟的，那天我问她有什么打算，居然说要出家。当时是冰儿开口了，不然我真会就势封她个什么真人，把她放到水月庵去。”
江如月微笑，说：“你不是因为她喜欢寒弟，所以这样对她吧？为了冰儿，你就是看不得别的女子喜欢寒弟。”
萧子泽微微一怔，是这样吗？那个女子，站在柳轻寒身边，其实也是一幅绝妙的景啊。若是她嫁了柳轻寒，也许反而是一件好事，自己心中不是也这么期盼的吗？可是，为什么总是有点意难平呢？
江如月看着他的神情，微微笑了笑，说：“我看那孟姑娘倒也真不简单，心中明明怨着一个人，还能和她很亲热说笑。”
萧子泽道：“她倒的确是能做到的，月妹你也看出来了？就是这样我才不喜欢她。”他微一停顿，稍稍思索了一下，看着江如月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有所思，说：“你说她怨恨着一个人？谁？”
江如月道：“你说呢？”
萧子泽眸光一厉，说：“若她怨恨的是冰儿，就太没有良心了。如果不是冰儿，还不知道她此刻会怎样呢。她要真做出半点儿伤害到冰儿的事情，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江如月一呆，看着散发出凌厉杀气的萧子泽，微微一哂，说：“泽哥哥，你现对谁发狠呢？想来孟姑娘不会这么恩将仇报，伤害冰儿的。”
萧子泽醒悟般微微一笑，说：“这样最好。刚才没吓到你吧？”
江如月微笑道：“怎么会？我又不是不知道泽哥哥你。”
处理完无针坊的事情后，柳轻寒便兴冲冲去母亲房里找凌霜华。“娘和盈妹两个人会有什么事情呢？这么神秘？关起门来讲这么久？”柳轻寒好奇地想着。
到了门前，却听到孟盈盈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凌姑娘，我也不奢望别的。只恳求你让我待在柳兄的身边，哪怕......哪怕只是做个通房丫头！”
柳轻寒不由呆住了，缩回了推门的手，便要退开。想了想，却轻掠上附近的一株大树，凝神听去。半日不闻凌霜华的回答，柳轻寒叹息，情知她肯定是给孟盈盈吓得呆了。正要下去给她解围时，却听到母亲慈柔的声音说：“霜儿，当初也是你将盈儿救出火坑的，她绝对不会和你争寒儿的。盈儿的这个要求已经很委屈自己了，你就允了她吧？我也知道你和寒儿都是爱寄情山水，好四处游玩的。你就当是体贴伯母，让伯母的身边有个贴心的女孩儿。”
柳轻寒闻言，心中叹息母亲的用心良苦之余，却也有了深深的无奈。母亲这样一说，凌霜华势必处于更尴尬的境地了。他轻叹一声，掠下大树，到的门前，便要冲进房里！却已听到凌霜华娇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不，伯母，孟姐姐，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们。”柳轻寒惊得呆了，硬生生立在了门口。听她缓缓地说，“寒哥哥不是属于我的什么物品，我没有权力决定寒哥哥的事情。如果是寒哥哥说希望和孟姐姐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
孟盈盈轻声说：“我想柳兄也是有喜欢我的，那你呢？”
淡淡地笑了笑，凌霜华说：“只要寒哥哥开心就好。至于我，”她骄傲地说，“我不会愿意我身边的男子有第二个女子。我一心对待的人也只能一心对我！”
孟盈盈怔怔地看着她混合了淡淡悲哀却是十分骄傲的俏脸，此时的她比平日更多了一种睥睨万物的风华，孟盈盈竟然看得呆了，片刻才说：“凌姑娘，你喜欢柳兄吗？”
凌霜华微微笑了，说：“寒哥哥曾说过想和我一起看遍山水的，但如果他改变了主意，我也不会怪他。小妹愿意他有最美满的生活。孟姐姐，希望你可以给他。伯母，霜儿一向任性。”说着，她便推开了门，却见柳轻寒正怔立在门外，略略一呆之后，她勉强对他笑了笑，身形一晃，急掠而去！
柳轻寒在电闪一瞬间已看到她眼中深深的忧伤和悲凉，心中一悸，忙唤道：“霜儿！”身形一展，急急追了上去！
凌霜华的轻功本比柳轻寒高出许多，但因心神不属，身形不免略有凝滞，而柳轻寒却是全力以赴，两人一阵急掠，衣袂带风，京城的百姓们只能看到半空中两个隐约飘掠而过的人影，不由大哗，直以为自己看到了现身人间的仙人！更有好拍马者将这件事作为一个祥瑞第二日报给了萧子泽。
待追到凌霜华时，却也到了桃花坞，柳轻寒急道：“霜儿，你听我说！”
凌霜华淡淡一笑，随意地坐到了草地上，说：“寒哥哥，你的轻功好厉害啊。”
柳轻寒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已云淡风清的笑容，叹息地唤道：“霜儿！”
凌霜华笑了笑，闲闲地取出了玉箫，说：“好久没品箫了。寒哥哥，你听不听？”
柳轻寒苦笑，说：“听。”也随意地坐到了草地上。见她好整以暇般悠悠品弄起玉箫来。箫音低缓悠扬，似山涧清泉随意自在，活泼泼没有任何拘束。天高云淡，湖清草绿，她的一头秀发在风中轻轻飘舞着，淡蓝的裙裾如花般在草地上铺了开来。柳轻寒不由看得痴了，也就忘了想说的话。细细品着箫韵，他的嘴角漾起了一个暖暖的微笑，明朗的仿佛春日的煦阳。这是一首高山流水呢，曲中是那样的欢喜，她是将自己看成高山流水的知音了么？
一曲终了，柳轻寒微微笑道：“霜儿。”
凌霜华轻笑着看向他，柳轻寒却仍是低低地，温柔地唤道：“霜儿，霜儿。”
凌霜华一扬眉，随手摘了片草叶，玉指一弹，疾射了过去，嗔道：“说话。”
柳轻寒微笑，伸手拈住了那片草叶，说：“刚才我们比试轻功，会不会太惊世骇俗了？”
凌霜华俏脸一红，说：“有什么相干?反正应该不会有人能看清我们的吧？”
柳轻寒笑道：“常人不会，不过我记得有经过皇宫哦。你说子泽兄和剑妹，影儿他们的眼力会不会这样糟糕呢？”
凌霜华道：“没那么巧给他们看到吧？”顿了片刻，她忽轻声说，“寒哥哥，孟姐姐是真的喜欢你，伯母也是真的喜欢她。”
柳轻寒面色微微一变，看着她说：“你想说什么？”
凌霜华轻轻叹息了一声，说：“若你也喜欢孟姐姐的话，小妹真的会祝福你们的。孟姐姐又美丽，又温柔，小妹真比不上她。”
柳轻寒吸了口气，似笑非笑，说：“这是你的心里话？”
凌霜华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寒哥哥，我不是一个好的媳妇，孟姐姐才是。伯母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柳轻寒气极，冷笑说：“你想的可真周到啊。孟姐姐长，孟姐姐短。我呢？我算什么？只是让你的孟姐姐幸福的路人，是不是？”
凌霜华望着他气得变色的模样，正容说：“怎么可能？你是寒哥哥啊，小妹只是希望你有最幸福的生活。”
柳轻寒闻言，气平了一些，说：“那你究竟怎样看我？只是因为盈妹求你，你就将我让开吗？”
凌霜华气的笑了，说：“寒哥哥，小妹怎么可能将你看成东西一样让来让去？你是一个人啊，不是吗？小妹从来也没有将你看成属于我的东西，所以不管什么人，孟姐姐也好，甚至伯母也好，都不能要求我将你让出！若你说想娶孟姐姐，小妹也不会怨你以后不再陪我去看山水。小妹只是希望你幸福！”
柳轻寒听她缓缓而激愤地说着，看着她眼中的怒气慢慢变淡，取而代之的是渐浓的倦怠和一丝心灰意懒，心中一悸，方知道她对自己的痴心并不亚于自己对她，忙说：“霜儿，是我说错了。但你该知道我的啊，我怎么可能会觉得盈妹好？我柳轻寒起誓......”
凌霜华玉指一扬，点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看着他因认真而更显得俊朗的面容，轻轻叹息说：“寒哥哥，小妹不想你被誓言缚住。”说着，解开了他的穴道，顽皮一笑，说：“寒哥哥该是象风儿一样自由不羁才好。”
柳轻寒望着她精灵一般美丽而慧黠的笑容，也轻笑了起来，说：“霜儿，最不羁的就是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