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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紫鹃遂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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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四阿哥便过来催我收拾东西,送我回宫。我笑着对紫鹃说:“你看他多不待见我,都不让谁个懒觉就赶人!”紫鹃笑着不说话。四阿哥竟似笑非笑的来了句:“若是让你在这府里长久的住下,你愿意么?”我顿时笑了出来,边笑边说:“就你这个大寺,供佛还不多,像我这种小鬼还是六道轮回得成正果的好。”四阿哥忽然正色问我:“谁是你的正果?”那眼神仿佛要把我吃了般,我的心像被用绳子勒紧,喘不过气来。只能侧过脸泄气的说:“哪由得我选择?”屋子里瞬间静的如冰窟般,那种初次见面的凉意又一次袭来,冰得我挪不动脚步。
“四哥好闲情,大清早在这后院聊天?”十四的声音远远得传了过来,那种洪量有力的声音如利剑般穿破更凝结起的尴尬,可也带来了利剑般的危险。半月没见,他竟清瘦了些,面目却显得更加紧致有型。听他语气里有些挑衅的声音我就心烦,也是马上要建衙开府的人了,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和自己滞着一口气。随便见了下礼,偏不看他。到是四阿哥说:“容玥想看婚礼的热闹,皇阿玛允了让我带出来,今天得赶快给送回去。”“四哥,正好我要回宫,我给带回去得了。省得你再跑一趟。”
“胤真,别答应!”我心里暗暗的说。谁知那个不仗义的家伙,竟说:“也好,我一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办,容玥你随胤祯先回去吧。”我讷讷的应着,真不知道这两个阿哥想干什么。
本来还想在路上和胤真提一下紫鹃的事情,也没戏了,所以一路在车上我都懒懒的。倒是那个十四一直盯着我终于把我盯不自在了,我不耐烦地说:“你别老用那种猫盯着老鼠洞的眼神看我成不成?”他也不生气,只是问:“没和四哥一起走,你就这么失望?”“对呀,本来还有事情要他帮忙,现在没辙了。”“哦?什么事,说不定我也帮的上忙?”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我一笑说:“这个忙说不定请你帮更直接一点。”…… “我本来想请四阿哥做媒给你娶房福晋,既然你主动要求了,要不……”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十四钳制住,他满眼怒火的看着我,说:“我就这么讨你厌,你就这么急着推我出去?!”“捏疼了!我开个玩笑,你反应用那么大么?!”我忙着甩他的手。他忽然松开,愤怒的表情直直逼到我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说:“以后别拿这种事情和我开玩笑!”
我忽然觉得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竟是如此相像,在别人眼里也许他们一个是冰一个是火,可是这个瞬间我却觉得他们生气的时候都有种可怕的威慑力会把身边的人吞噬。正想着,却见他忽而一笑歪着头摆出一副淘气的表情:“反正皇阿玛也打算把你指给阿哥,皇阿玛这么疼你断没有叫你做小的道理,现在和你年龄合适的阿哥中只有我胤祥和我还没有正福晋,我去求皇阿玛他一定会同意的。”他和他的阿玛都是这样,不肯问问我是怎么想的不肯问问我愿不愿意,以为嫁到他们爱新觉罗家就是天大的恩典,就冲这点非嫁不可的话我也更愿意嫁胤祥,至少人家够诚意愿意尊重我的心意。可是若是这个受宠的家伙跑去康熙那里乱说话,被乱点了鸳鸯谱我的下半辈子就好不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我可得好好和十四拜扯清楚,于是我清清嗓子对他说:“你说你想娶我,可你问没问过我想不想嫁你?我不是你的猎物,你盯上了就一定要射到,我是一个人,我亦有自己的意愿。我们一起玩很开心可是那是因为我把你当好朋友,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忽视我的想法,肆意安排我将来的生活!”可能从没看见我这么义正词严,他显得有些吃惊随而垂下眼睑很灰心地说:“你还是喜欢胤祥对不对?”我顿时发现我和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沟通,我说的话他不明白没有关系曲解可是就麻烦了。我还没来得及表态,他到好冷冷一笑,说:“他一个连娘都不疼得孩子,就不知你怎么宝贝成这样?”“啪!”我以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速度,一巴掌就打了上去。胤祯也被我打愣了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是那个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就从我的嘴里甩了出来:“被父母抛弃不是他的错,被父母宠爱也不是你炫耀的资本!”然后我就呼停下了车。
心里也知道打了阿哥是大罪,可是若是没有这巴掌,我也不知道这竟然也是自己心底的一根刺。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母之间有第三者,记忆中也有冬天他们打架打到邻里尽知的片段,那破碎的穿衣镜到如今仿佛还有擦不干净的血迹,最亲近的两个人在我面前用极尽恶毒的言辞彼此伤害,彼时我却不到四岁。到后来事情到了无法控制,为着我的成长妈妈果断的离婚带我住到姥姥家里。也许那个时候,妈妈认为有老人的庇护我会活得更好吧。可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所以才三四岁的孩子便开始懂得看别人的眉眼高低,掩饰自己的想法,一味的容忍退让,以至成年以后最讨厌热闹的宴会,皮皮面面的功夫幼时做足十余年,自主之后能免则免。一直只道是父母个性天南地北所以育出我这样的怪胎,到打了胤祯的那一刻才知道,父亲的抛弃是横亘的在心底的刺,只是以前也许是自己刻意逃避也许是别人从不面上欺人所以从没听人直说过,而胤祯的冷笑,竟使我第一次透过胤祥的处境看清楚了自己。
犯了错,心里也是闷闷的,好在太子病了,康熙一挂心思全在他的宝贝儿子身上,到没有发觉我的异常。十四阿哥也一直没出现,挨了打,面子上挂不住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找了个舒服的靠枕依着在床上看书,古人的小说满纸的文言文实在晦涩,好在高三恶补过,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在看什么书呢?”不知什么时候八阿哥竟进了我的屋子,我忙坐起来低头找鞋。“你只管坐着,我也是受人之托。”八阿哥笑笑,眸子里尽是波光潋滟,这么俊秀的男人若是不去争天下携美泛舟游乐江湖也是一段人家佳话,我想着竟愣在那里。“十四弟……”八阿哥顿了一下,提醒我走神了,我忙定睛对上他游走的探究的眸子忙正色端坐。八阿哥见我这样,也不好追究便继续说:“十四弟说他得罪你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让我来打头阵先给你道个歉。”我一愣,知道是那日的事情,忙站起来说:“主子哪里有错,都是奴婢不懂事。”“既然老十四没有错,你干嘛打他?!”一个莽莽撞撞的声音就这么闯了进来,十阿哥的声音和肚子到比人先进来了,随后就是总是微皱着眉的九阿哥。我忙福了福身,心里暗骂胤祯大男人受了那么点气还要跑去和别人摆扯,只是这时候我只能敛眉作福道:“总是奴婢的不对,任主子责罚。”“打皇子,你知道是什么罪么?”八阿哥忽然受了往日温文冷声道。我一愣,淡淡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奴婢一介女子自问力度不足伤到皇子,不至于株连吧。”“你不怕死?”八阿哥的语气中有惊异。自那日打了胤祯之后,我便清楚,他们兄弟这场战争我怕是躲不掉了,既已入局便是鱼在刀俎,死活由命不由我,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再者只要不牵扯他们兄弟的皇权斗争,也许康熙真会护我性命的吧。
“你以为皇阿玛宠你就不会杀你?”八阿哥继续问。“皇上当然不会护着一个打了阿哥的宫女。”我深知康熙对自己儿子们的感情张口便答。“那你就是认为十四弟喜欢你不舍得你死?”八阿哥竟有不依不饶的样子,我一皱眉,那个一直彬彬有礼的八阿哥这是怎么了。“十四阿哥金尊玉贵自然不会对我这么个丫头特别。”我故意自贬,省得他喋喋不休。十阿哥竟先笑了起来,说:“怪不得十四弟喜欢你,你还真挺特别。其实我们就是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十四弟死活不肯说还非要我们帮忙说项。”既这样,他们定是知道了些影影橦橦了,我正寻思该怎么答话,却听见一温暖的声音在背后想起:“八哥,九哥,十哥,怎么都在这里呢?”胤祥说着便迈大步走了进来。“老十三,你来这里干什么?”十阿哥硬呼呼的问。这个家伙怎么就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呢?他的哥哥弟弟们都是人精,偏他喜怒哀乐都晾外面给别人看。“太子病了这些日子,也不得空来看看容玥,今天见过皇阿玛,皇阿玛说容玥身子不打好,就来瞅瞅了。”我心里偷笑,找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弄得好像奉旨探病一样。“她身子是吓不好的吧,打了十四弟还好好才奇怪呢!”看我支支吾吾没说出所以然来,十阿哥早急了又看胤祥出现也没刚才那个耐心烦了,语气里有些嘲讽。十三一挑眉,但马上又像早就预料到般说:“十四弟怎么不自己来出气?”言下之意,人家挨打的都没意见,你们蹦出来起什么哄。“他被打傻了,就怕她生气让我们来讨情。”十阿哥这个直肠子都没听出十三的弦外之音就着问题就答了,我不禁抿了抿嘴。“既这样,奴婢不敢承十四爷的情,一定找机会当面跟爷请罪。”见我这样说了,他们也算功德圆满了,八阿哥略一颔首说:“那好你们聊。”便带着九阿哥十阿哥走了。
“你真把十四弟打了?”胤祥认真地看着我,一副怕我吃亏的模样。我边忙活着给他倒茶边说:“闹着玩的谁知道他这么认真?”见我虚晃,胤祥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看着我,说:“你总要当心得好,这宫里没有等闲的人。”我心知是关心,忙点点头。被刚才那帮人一闹,有点扫情绪,很想出宫走走,便侧过头去半带耍赖得说:“皇上今天去陪定嫔庆生去了,咱们出宫看看吧。”心理笃定他会答应的,果然这个家伙递过他的招牌微笑说:“好,你想去哪里?”“去四阿哥那里吧,好几天没见紫鹃了,顺便有件要事得解决。”我随口说。眼光抛过去,却对上胤祥失望的神色,心里一紧,觉得这个事情到也不避他,索性就说了:“紫鹃府中陪了我那些年,又随我来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对我情深意重,她有了意中人我想也许你们有办法成全。”胤祥的表情柔和了很多,只是问:“紫鹃看上了谁?四哥的门人?”我摇了摇头,有些悲壮得说:“我到希望她爱上的是个门人,可是她喜欢上了你们的二哥。”“太子?!”胤祥脱口而出,也是摇头:“二哥人品确是没得说,只是是个死心眼,心里有喜欢的人,别的女人都看不到眼里。连太子妃都冷在一边,紫鹃若是嫁过去,份位低怕是要吃苦的。”我也是一惊,只知道这太子妻妾不少,却不清楚他情之所钟,为了紫鹃也得问清楚那女子的底细。胤祥却说只知道那女子本是八阿哥府中歌女名霓裳已经进了东宫三年,本是个汉女一进东宫就抬籍做了侧妃,太子一向珍若拱璧,即便随驾出行若能带女眷必是她。这么讲哪里还有紫鹃的立足之地呢?见我眼色暗了暗,胤祥忙说:“既然你这么重视紫鹃,我和四哥一起去说,尽量不叫她受委屈就是了。咱们先去跟四哥说帮她抬籍吧。”
我们找到四阿哥的时候,他竟正和梅香对弈。淡淡一炷香将要燃尽,两个人竟都没发现我们的出现。从现有的态势上看,梅香是占优势的,可是她似乎已有输心,竟错下了好几步棋。我一时情急指着她将落得子说道:“不对,下那里这一块就全军覆没了!”那两口子见是我们忙停了棋,只听胤真微带训斥之意的问:“张全儿,十三爷和容玥姑娘来了怎么也不通报?”“是我摆手不让他说的,观棋不语真君子么!”我忙插嘴,不能让张全儿白白挨一顿说。“你也知道观棋不语?”胤真有点戏谑的样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心里郁闷嘴上却不吃亏:“所以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观棋就语的小女子。”见我如此赖皮,梅香也浅浅的笑了。既遇上了,少不得先和梅香叙叙旧,这可是未来的皇太后,怠慢不得。我们两个人拉手到了亭里,梅香还是和以前那样,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四阿哥对你还好么?”我关心的问,毕竟在这深宅大院中夫君的宠爱决定了一个女子的一切。“爷对谁都淡淡的,我也不指望得什么宠,只想将来自个儿养个儿子,能在身边带大就好。”梅香会这么想我并不奇怪只是这么年轻便刻意淡着自己的情绪不免让人生出些灰心。可能我的眼睛出卖了自己的心情吧,只听梅香继续说:“以前看诗词也知道些缠缠绵绵的故事,可是那些故事哪有个好结局的?我这样也算是有福的了,爷对人虽冷但做事认真并不随便责罚人,没见总宠谁,姐妹们也相安无事,我很知足了。”一番话下来,我觉得真应该重新审视一下梅香了,以前只道她跟姐姐久了有些姐姐的气质,现在看来竟不同,姐姐是什么都明白堵在心里苦了自己梅香却懂得推导之术能够随遇而安。”“你既都明白,当日怎么也没劝劝慧娘娘?”我问道。“慧娘娘其实和我一样,我们都认命,只是娘娘心中有情而梅香心中无欲。”梅香答我:“这不是能劝得了的事情,但愿有一天娘娘自己想开了罢。”
“容玥,皇阿玛传我我先走了,你去紫鹃那里看看吧。”胤祥的出现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我只好说了句珍重便急匆匆向紫鹃屋里走去。却只见胤真一人立在桌前,一扫刚才淡漠的表情,脸上竟挂起了浅笑。以往见面总是到嬉闹处才偶见他露出笑容,乍一看我一时竟没反过神来。“想什么呢?”只这愣神的时间,胤真的声音已经游弋到耳边。“紫鹃呢?”我顾左右而言他。“她听你来去给你准备饭食了,说是照顾不了你几次了,想亲手做。”“噢。”我只应到。“听说你打老十四了?”他竟问起这件事,看来十三的嘴巴不严呀,我只得点头。“为什么?”他问。相处的日子越久就越觉得胤真像是贴心的兄长,虽总是一本正经,但我知道对他我是可以说真话的,他不会质疑我的那些奇特的观点也有耐心听我絮叨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对边阳的感情,在某种程度上,他见证了我的失恋却也安抚了我的伤心。也许将来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主,可是这时他还是可以让我心腹相托的朋友。
“他嘲笑胤祥没娘。”我也没看他只是像说任何一件平常事情一样说道。“哦?”他的口气里明显有疑问。“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弟弟,只是物伤其类罢了。”我简单的解释,抬眼看去,他的表情竟瞬间凝结了起来,他当然知道沈凫是无父无母的。见不得他随之要来的同情,我无奈的笑笑说:“其实以前也不那么介意,最近恁的小心眼。你也别安慰我,有些事情没法拿出来说,我也没勇气拿出来说。”可是为什么我竟从胤真的眼里看到悔意?懒得多想,只是问道:“紫鹃的事情能成么?”“送进东宫是没有问题,只是你也听十三说了太子有专宠。”我知道他的意思,只索性告诉他紫鹃的深情也许他帮忙转达一下对紫鹃也有好处,便道:“紫鹃那日对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说无论发什么她都不后悔。当时我就觉得她很勇敢,我甚至有点羡慕她,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有一种幸福,简单到只要能常常见到爱的人。”“怎么,你也想朝朝暮暮?”胤真的脸阴晴不定话也问的怪异。我摇摇头说黯然得说:“那个人也得爱我才行。”我和紫鹃不同,我想守的不是哪个人,而是那个人的心。
忽然,胤真扳住我的肩,他黝黑的眼睛深深看进我的眼里,我都有些怕他这反常的举动了,身子不由向后倾去,却听他问道:“若是他爱你呢?你爱的人他也爱你,你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他么?”“若是他爱我,怎会让我这样委屈?”我直直看回去。胤真的眸子竟躲闪了一下,松了手,脸上摆出常有的淡漠说:“若是像二哥那样遇见霓裳之前已经有了太子妃,怎么办?”是啊,这是个把三妻四妾当家常便饭的时代,若是与我倾心相爱的人是个有妇之夫……,“也许那个时候也就认了吧。”我一犹豫,这话便脱了口。想想不甘心,遂补了句:“但若是他变了心有了新欢,我一样会离开。”在爱情里,我始终是果决的女子。就如同当日我遇上边阳,爱他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两个孤身的人相伴三年,即使知道等待没有期限也不愿现张嘴乞讨爱情。“你不愿意分享的,是心,对不对?”胤真的口气忽然放缓,他终究是明白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实我这样帮紫鹃,也觉得亏对霓裳,虽不认识,但终究是抢夺她的男人。”我有些不安地说。“太子不只是霓裳的男人。”胤真背过身说。“在太子心里也许只有霓裳一个女人。而我,希望太子能给紫鹃的不只是一个名分,一个名份是熬不过一辈子的。”我得坦白这是我的私心,我想给紫鹃找的不只是一个归宿。
胤真背对着我沉默着,想起适才和梅香的谈话,他也是有三妻四妾的人呢,不禁一笑,忽然很好奇他的心是怎样平均的分给那些妻妾的?便打趣道:“你是怎么做到雨露均沾,后院和睦的?”这个家伙居然不回答也不拒绝回答,我都准备放弃该尴尬话题为此次聊天寻找新的出路的时候,却听他缓缓得说:“我的心不在她们身上,自然就可以人人满意,各自相安。”那个瞬间,我的心竟像被退进冷柜般从外寒至内,他娶了那些女人,却吝啬得连爱都不愿意分出,这是个怎样的男人,为什么每次在我都几乎认为能够了解他的时候,他就把我推进天寒地冻。“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只什么时候他已经回了头。我勉强的笑笑说:“其实哪个都不爱和哪个都爱有时候自己也分不清的,是不是?”我真的宁愿他回答是,这样我顶多觉得他花心,而不会觉得这个和我日渐亲近的人根本没有心。他只是意味深长得看着,轻轻地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张字,我怎么忘了呢?竟扔在他的抽屉里了,胸口像被棉花堵了般,明明可以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胤真也随着我沉默,我们的阴霾在各自得心底留连。是啊,也许他也有过曾经沧海的人,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呢?
紫鹃的菜香闯了进来,而我们各自安坐,时时夸夸紫鹃的手艺,赞赞我们的口福。饭后,四阿哥便走了,留我和紫鹃在屋子里。我拉着紫鹃的手,思寻再三还是想告诉他霓裳的事情,我看着紫鹃已经羞涩的眉目叹了口气说:“你可知道,太子有衷心的人?”那一刻我真希望紫鹃对我说她改主意了,可是她竟婉转一笑说:“紫鹃知道,太子宠爱侧妃霓裳,时时挂在嘴上。”“若是他不能分心给你,你怎么办?那是个火坑呀,你只能是个侍妾若不得宠,人人可欺。”紫鹃眼皮一抖仰起头对我说:“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后悔。”我低头想了想,她竟如此固执,而我能做的只有再叮嘱两句:“平日你可细细观察太子喜爱侧妃什么,不要学她的皮面,要学精髓,否则你再无出头之日。”紫鹃惊讶得看着我,是啊,沈凫是绝不会对爱的人使这般心计的,我又何尝对边阳用过,只是东宫不比别处,火中取栗总比跳下火坑的好。
也许太子终究给了胤真和胤祥面子,也许他觉得添个人不过添张嘴吃饭,所以很快就收了紫鹃,只是从偏门抬进东宫,那夜我却久久不能入睡,心里想着这到底是紫鹃的选择还是命运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