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海亡灵》迟晓

9、迟晓的翅膀

　　【九】
　　木叶宫的元宵大典一向排场很大。那大门前无数的红绫延伸了数里之地，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整个木叶宫张灯结彩，处处充满了喜庆的氛围。
　　迟晓和佐助一起踏入大殿的时候，满堂的人都停止了嬉笑，齐刷刷的目光望向他们。混合着人间百态的各色情感，逼的人情不自禁就局促了起来。
　　果然是很大的场面哎。
　　佐助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大的场面，只是径直带着迟晓走向预留给自己的位置。无视周围的围观者那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半路上却忽然走出了两个人，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佐助的路。
　　来人披散着黑色的头发，笑容邪异。黄色的瞳仁很细，几乎让迟晓想起了蛇。而这个男子身后的灰发男人却相当的面熟，正是一年前在客栈里碰上的药师兜。
　　“佐助君，别来无恙？”笑容邪异的男子声音很沙哑，像是钝钝的刀摩擦在砂纸上的声音。他身后侍立的兜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圆形的镜片泛着苍白的冷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佐助没有笑，冷冷说：“让开，大蛇丸。”
　　“亡音阁好歹也在木叶宫的邀请之列，佐助君怎么可以这样无礼呢？”被称作大蛇丸的男人伸了伸舌头，黄色的瞳仁里满含不明所里的笑意：“听兜说佐助君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来，我可是很伤心呐。”
　　佐助皱了皱眉，这才将整个大殿环视了一下。发现这一场大典邀请了相当多的江湖帮派，连红云教和千风谷都派了代表前来。木叶宫此次是决议笼络人心还是铲除仇敌呢？反正这不会是一场平凡的元宵大典。
　　绯轮堂灭门事件以后，年仅十二岁的宇智波佐助为了变强，曾经有三年的时间臣服于亡音阁。此后他实在和亡音阁的人看不顺眼，重创大蛇丸和其他一票弟子之后，回到了木叶宫。自此之后亡音阁和木叶宫的关系一直不好，虽然大蛇丸还是心心念念这个优质美少年，成天假惺惺地巴结木叶宫。但是佐助已经从曾经假装的沉浮姿态变成了视其如蝼蚁。
　　和佐助的漠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迟晓在环视大殿。
　　她第一眼看见的是巫影轩的巫师们。他们漠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穿着和August一样的黑色长袍，很多人都是苍白枯涩的模样。遍寻也没有August那样的绝色。
　　第二眼看见的是千风谷。那个低调却名扬天下的杀手组织，他们带着相同的狐狸面具，只有坐在窗台上的人带着猫眼面具，似乎是这一帮杀手的头领。
　　迟晓眨了眨眼睛，窗台上却忽然空无一人。
　　好快的身手。
　　这次木叶宫的元宵庆典，都请了一帮怎样危险的人啊。
　　庆典的程序和以前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连纲手的致辞都和往年一样冗长无聊。迟晓在人群中看到了鸣人和漩涡二堂主雏田，樱的缺席成了鸣人的一大遗憾。却让迟晓稍稍安心了一些。
　　而且今天的迟晓显得很好看。
　　据说神族的子嗣都拥有倾世的容颜，迟晓由于太年轻所以相貌平平。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神的孩子毕竟是神的孩子，血液里的尊贵是无法抵抗的。只是她直到如今还没有唤醒自己的翅膀，许是在人类的世界中呆的久了。连自己是神族这样一个事实都可以忘记。
　　在庆典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忽然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破门而入两个满脸是血的年轻剑客，惊恐万状地大声喊道：“宫主，有刺客！绯轮堂已经……”话未说完，已然气绝。
　　又是绯轮堂！
　　众人悚然一惊，却各怀鬼胎。不约而同地望向绯轮堂堂主与二堂主的方向。
　　佐助和迟晓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锦衣华服的盛装下，漆黑的剑已经被他们握在了手中。
　　都是苍白的手，漆黑的剑。
　　纲手皱了皱眉头：“区区刺客罢了，交给你们绯轮堂自己解决。莫要扰了其他客人的兴致。”
　　佐助执剑行礼，淡淡道：“多谢宫主。”
　　一阵疾风，他已经带着迟晓穿过了人潮，很快消失在门外。
　　杀手是孤身一人，却让整个绯轮堂再次血流成河。只是这次死的不是宇智波家族的族人，而是绯轮堂的剑客。
　　佐助和迟晓站在绯轮堂门口，鲜血汇成一条条交错纵横的小溪，刺鼻的血腥气几乎让人呕吐。佐助握剑的手很稳，但是握得很紧，连骨节都微微发白。
　　而迟晓的剑在颤抖。
　　佐助想到了七岁那年，绯轮堂被哥哥灭门。那次死的都是自己的血亲。也是这样一副惨绝人寰的景象。
　　时隔多年，他始终都是这样一个连别人都无法保护的弱者。
　　始终如斯。
　　隐隐约约，他们听见了绯轮堂里面还有尚未止息的呻吟声。佐助和迟晓一步一步地慢慢踏进了大厅。随着他们的走近，呻吟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哭腔。
　　佐助顺着声音走到一扇门前，推开了门。屋内赫然是躺在一片血泊中的香磷，她虽然伤的很重，但是未有伤及要害。仿佛杀手特意留了一个活口来传递信息。
　　佐助从血泊中抱起香磷，她气若游丝地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佐助君，你终于肯抱我了~”
　　佐助皱着眉头问道：“你看见那个杀手了么。”
　　香磷说：“他一身黑衣，带着奇异的猫脸面具。他还说……三日后，去千风谷找他。”
　　佐助沉默地听完，追问道：“还有什么线索。”
　　香磷努力地想了想，忽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对了……我好像看到他有一双翅膀，黑色的翅膀……”
　　佐助一摸香磷的额头，热得烫手。他刚皱着眉头准备叫医生来，这个时候，跟在他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迟晓忽然发话了：“我相信香磷说的话，我们去千风谷。”
　　佐助想要斥她胡闹，转过头却对上了一双很清亮的眼睛。
　　拥有一双清亮的眼睛的人，通常很倔强。那一瞬间他知道迟晓一定是决定了这么做的。跟着他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拥有翅膀。偌大一个世界没有一个同族的感觉并不好受，如今忽然出现了这样的消息。无论那是一双怎样的翅膀，也无论是不是香磷一派胡言，她都不在乎。
　　佐助冷冷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黑色的翅膀。”
　　下一瞬间，佐助只是觉得眼前一片耀眼的银光闪烁而过，几乎刺得他张不开眼睛。任何一种珍稀的珠宝都没有办法焕发出这样完美无缺的光辉。当光芒退散的时候，佐助看见了迟晓的翅膀。
　　这是迟晓第一次唤醒自己的翅膀，银白色的熠熠生辉的羽翼。华美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流光溢彩的银色瞬间将整个流血的屋子映照得光怪陆离。神族的翎羽似乎一直伴随着鲜血出现。无论这鲜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逆着光，佐助看不太轻迟晓的神情。
　　“佐助，就当是为了神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