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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因着明日要升堂问案,韩绛也不敢多待,吃得差不多了便要先回去整理案卷。众人笑约了带审结了案子之后再来,便草草结束了接风宴。

      走出门,洛惟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算久,可也许是发生了太多事,我总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了,都有好几个月了。”

      展昭走在她旁边笑道:“若当真过了数月,你又恍若隔日了。”

      “说得也是。”洛惟笑起来,出来门口时,街道比之前冷清了些,但依然人来人往。洛惟看向东边,舟桥夜市那一块依然灯火明亮,甚至照亮了那一片天空。

      “等案子结了,我要好好逛一逛夜市。”她自言自语道,“好久没去了。”

      展昭在一旁笑道:“我还从未去过夜市。”

      “你没去过?”洛惟吃惊道,“你来开封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去过?”

      展昭笑道:“一来大家都事多人忙,好容易凑到一块儿也都累了,宁愿弟兄们坐下吃酒闲聊;第二么,去那里也不知逛什么。早先还动了心思要去见识一番,拖得久了也就没这个心了。”

      “一个人逛也确实没意思。既然如此,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洛惟兴致勃勃道,“反正我也好久没去了。”

      展昭笑而颔首。

      夜里一阵风过,带来些许寒意,洛惟微微一颤,抱住了胳膊。随即忽觉身上一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发现展昭的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

      她讶然抬首看向他,展昭却若无其事地笑道:“走吧。回得迟了,洛忱又要一堆说辞,听得人耳胀。”

      “听得耳胀”这说法让洛惟扑哧一声笑出来,拥着他的披风,许是贪恋那层温暖,竟也没有拒绝,只是悄悄红了脸。所幸暗夜之中难以觉察,便微微垂首,随着他一路往开封府慢慢走去。

      一路上清风朗月,虽周遭人声鼎沸来往如梭,两人却俱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缓步前行,心底都有一份别样的舒坦,并非刻意保持沉默,也并不刻意拉近距离,极随性、极自在、极安宁,仿佛一路上的喧嚣哗彩都与他们无关。

      就这样回到开封府,洛惟径自去找洛忱,展昭则为她张罗住处,然后与韩绛将案卷又看了一遍,几经探讨,自觉无漏之后才离去。

      那时夜已深了,他去看了看安置好的客房,发现洛惟仍未回房歇息,洛忱也不在房里,便猜测姐弟俩仍在孙婆婆那里照料,便又过去了。

      看见洛惟时,她果然就坐在孙婆婆的床边,微笑地看着坐在床边枕着胳膊呼呼大睡的洛忱,还伸手细心地抚平他耳际的发丝。昏黄的灯光给她的侧影勾勒出一道美丽温暖的金色曲线,她凝望着洛忱的眼底有股子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都化为醉人的春酒,荡漾在身畔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展昭一时不忍动了,站在门口,专注地凝望着这一切,生怕一不留神便惊扰了这汪温柔,搅碎了这芬芳。

      洛惟很快察觉有人,转过头见是他站在门口,便很自然地冲他微微一笑,竖起一指无声地做了个嘘的手势,眉眼间柔情舒展,看得展昭心头仿佛过了一道热流,暖洋洋的全身通畅,心口却突然扑腾扑腾狂跳起来。

      这种感受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令他颇有些不知所措,便呆呆地僵在那里,手脚没处放。

      见此情形,洛惟诧异地微微扬眉,垂首看弟弟睡得正香,便小心翼翼起身,悄无声息向他走来。

      展昭忙低下头,于是又看到地上的光影摇动间,白纱青络款款而来,裙幅微摆,裙裾下娇小锦靴时隐时现,最后在他面前轻轻站定。

      展昭的心跳得更快了,他不得不抬起头,却不敢看洛惟,只是将目光移到别处去,极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心不在焉的态度来,却听到洛惟柔声问:“怎么还不休息?”

      说来也奇怪,原本突突乱跳的心在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居然立刻平静了下来,展昭深吸一口气,向她温然一笑,笃定道:“过来看看孙婆婆如何,却不想你们姐弟都在这里。先生呢?”

      洛惟悄声道:“先生几日不眠不休,太辛苦了。洛忱让先生去休息,自己在这里看着,却不想也睡着了。我怕他睡过了头误事,替他守一会儿。”

      “孙婆婆还好么?”

      “还好,就是睡不安稳,时不时流泪,看得教人心酸。”

      展昭叹道:“遇到这等惨剧,任谁也伤心的。”

      洛惟微微颔首,叹了一口气,倚靠在门的另一旁垂首不语。

      两人一时无话,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里,树影婆娑,随着风声沙沙轻响。

      不远处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察觉,看向来人的方向,却是一个衙役走过来,看见展昭与洛惟都在门口站着,似乎有些意外,随即低下头对展昭拱手,轻声道:“修武郎,韩推官有请。”

      “韩推官?”不是之前才跟韩绛对过案子么,为何忽然又派人来找他?展昭微微愕然,“这么晚了有何事?”

      那衙役道:“卑职不知。韩推官只说是有要紧事,要修武郎即刻前往。”

      展昭与洛惟面面相觑,见展昭面有迟疑,洛惟道:“去吧,或是又有何新发现呢。”

      展昭不答,只盯着那衙役看了半晌,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来的,为何如此面生?”

      那衙役顿了顿,道:“卑职是新来的,姓丁,修武郎唤我小丁就好。对了,卑职离开时似听韩推官提到‘孙才’二字,但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孙才?!”两人齐声惊诧,洛惟喜道,“莫非是他找到了孙才下落?”

      展昭一想到这种可能,心里也颇有几分激动,点点头,道:“同去?”

      洛惟回头看了看仍然趴在床头沉睡的弟弟,为难道:“我得在这里守着。你去吧,有消息回来告诉我也一样。”

      展昭点点头,道:“那我去了。你自己留心。”

      “我会。去吧。”

      展昭不再耽搁,起身便往外赶去,经过那小丁身边时,他停下脚步,见那小丁并无离去之意,便问道:“你去哪里?”

      小丁忙低头拱手:“卑职再巡一圈便可歇息了。”言罢又拱了拱手,径自离去。

      展昭看着他走远,正要跟洛惟说话,却见她早已回去坐着了,也没在门口,当即哑然失笑,便不再多说,转身向韩绛的书房奔去。

      到了书房外,果然还亮着灯,透过窗可见到韩绛依旧伏案疾书,展昭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走进书房,行了一礼:“韩推官。”

      韩绛抬头见是他,显然十分高兴:“熊飞?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核对这几人口供,又看出一处或能让那孙庆无话可说,你来看看。”

      展昭连忙走近,听韩绛在那里眉飞色舞地叙说分析,一时也不好打断,直到一炷香之后,他看韩绛说得兴起,一时半会儿似乎没有转移话题的意向,便实在忍不住问道:“韩推官可是收到了孙才的消息?”

      “孙才?”韩绛莫名其妙道,“我哪会有孙才的消息。”

      展昭心头一跳,忙问:“韩推官使人唤属下来,不是有了孙才的消息么?”

      “使人唤你?”韩绛的表情愈发吃惊,“我何曾使人唤你了?”

      不好!中计了!展昭顾不得多说,转身就跑。

      韩绛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猛然意识到展昭这等性情会有如此失态,定非小事,也立刻丢下手中毛笔追了过去。

      这中间不过一炷香多的时间,待展昭赶到时,恰通过门口看到洛惟软在地上,佩剑也丢在一边,艰难地扶着凳子,似乎精疲力竭。

      “洛惟!!”他吼了一声,一个箭步一跃而上闯进屋子。

      洛惟乍一听到他声音,浑身一颤,随即扭头冲他叫道:“别进来!有迷药!!”

      “什么?”展昭吃了一惊,就见她脚边碎着一滩白瓷,一星儿药液正在空气中冒着泡泡逐渐散去。

      虽然嗅不到任何异样气味,他却猛地有种不祥的预感,手脚同时流过一种异样的酸软。

      迷药?!他顾不上多想,屏住气息,冲到洛惟身边弯腰将她抱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手脚酸软得抱不动她,正惊疑间,就听见洛忱叫道:“展大哥,这是我配的迷药,来势猛去得也快,一刻钟以后我们就没事了。你快出去,别也着了道!”

      “你配的迷药?”展昭吃了一惊,就听洛惟叫道:“你快走啊!孙才就在外面,要杀孙婆婆!”

      此时展昭只觉手脚越发酸软,几乎连宝剑也提不住,他看了看瘫在床边的洛忱与脚边依然全身酸软的洛惟,咬着牙,几乎是踉踉跄跄地冲到门边。

      清冷的月色下,衙役“小丁”站在庭院正中,手里拿着一柄上弦的□□,正对着门口的展昭冷笑着,脚边躺着被五花大绑塞住了口的韩绛与公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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