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月下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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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儿忙小鸟儿忙着 白云也忙马蹄践得落花香 。”少年独特稚嫩与沙哑的声音在这片草原上响起，虽句句在调上，却因少年摇头晃脑搞怪异常的唱法而扰得极似噪音。
灰色的兔子皱皱鼻子，红艳的眼珠一转，转头逃跑，短小的尾巴一翘一翘，极似表达对愧师的不屑。
垮垮梳着发髻的男人浓眉微皱，“驾”一声，马鞭破空响起，惹得马儿是“嘶”一声，加快了速度。
马蹄声渐响，歌声渐远，男人怀里探出一颗脑袋。道衣小童抓着男人腰间衣裳，黑漆漆的眼睛透过男人的臂弯看向后面骑枣红马的少年，红扑扑的脸上写满好奇。
男人手贴上小童脑袋，将好奇的脑袋移回远处，“不想掉下去就好好坐着。”
小童抬头看了男人的脸一会儿，咬咬牙说道：“师父……”
男人低头看了他一眼，“嗯？”，本是不带情绪的一句话，配着那不威而怒的脸，让小童瑟缩一下，到口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师父，我也想骑马。”说完就低下了脑袋，胆怯的摸样绝似见到愧师的小白兔。
丘处机看他二弟子的摸样，心里有种摸脸的冲动，他真的长得如此面目可憎，竟让这陪伴他多年的小童整天战战兢兢。心里暗暗扯了下绷紧的脸皮，努力挤出一个慈爱的表情，“既然如此，那志平便与你师兄同乘一骥，让你师兄带你骑上一圈。”
丘处机自然看得出这小东西醉翁之意不在酒，与其说想骑马，到不如说是想离开他这刻板的师父，同他那爱闹的师兄玩闹一番。
尹志平正被他师父“奇异”的表情弄得僵立当场时，一声“扑哧”让他回过神，愧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了上来，正对丘处机这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表情不厚道地嘲笑。
在他师父铁青的表情下，尹志平乐呵呵地被同样乐呵呵的愧师环在怀里，开始了“怎样骑马”这一课程。
少年一本正经地摸了摸顺滑的马鬃，“要骑好马，你必须先和你的马搞好关系，让它决定你不是在骑它，而是和它玩闹，你们是平等的。”愧师拉住尹志平的手放在马鬃上，让他与枣红骏马磨合一番，“这是顺毛就很重要了，顺着它的意思来，让它舒服了。”
枣红马马尾一甩，及其不雅地打了个饱嗝，厚实的马唇上下震动，微眯的眼睛表现了这位马兄对愧师的鄙视。那你倒也让老子骑着走一圈，老子肯定拿蹄子轻轻朝着你脑袋碾几下，保证让你感受到平等。
不过愧师永远都是不着调的性格，不要指望他能正经多少时间，这不又脑抽起来，“不过有时抚摸并不能安抚它，这是我们就要跟它交流了。”
包子髻弹动了下，尹志平抬脸纠结地看愧师，“师兄，这要怎么交流，我不会说马的话哎。”
愧师眼睛一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极似棋盘的包子，心道小盆友就是可爱，你说什么他都会顺着你来。
愧师装模作样地摸上马头，“世界上其实有门共同的语言，那就是音乐，我们可以利用音乐安抚它们。”
看到包子崇拜的眼神，愧师表示他得瑟了，清清嗓子，愧师说：“接下来跟我唱。马蹄践得落花香眼前骆驼成群过驼铃响叮当响叮当这也歌唱那也歌唱风儿也唱着水也歌唱 啊 绿野茫茫天苍苍绿野茫茫天苍苍天苍苍”
“绿野茫茫天苍苍绿野茫茫天苍苍天苍苍”馒头一样的发髻随小童摇头晃脑的动作上下起伏，两条断腿也下意识地晃动起来，偶尔的跑调让小道童更显可爱。
愧师一个没忍住，干脆跟尹志平一起跑调，乐呵地随心情唱。
枣红马耳朵轻轻拍了几下，想把这噪音赶出去，无奈两人玩得实在较Hi，声音不受控制往里窜。
丘处机不住皱眉，眉间出现了一座小山，马鞭一挥加快了速度。
枣红马嘶鸣一声，加快脚步企图将声音抛在身后。
……
“师儿，好些日子不见，你又长高了许多。”孙不二略带惊喜，转又脸上带上了些许恼怒，“好说歹说你终是不愿回来，这会子你师父一请，
你倒是立马回来了。”
对面的道姑虽依旧清秀，但眼角已添上了些许的细纹，原先带着女儿家情态的发髻也改为全真教常见的挽髻，眼中那微恼的神态更似母亲埋怨亲子晚归。
愧师心头一热，“师叔……”
“作甚？”孙不二心中微恼，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恋这里。
看孙不二这副摸样，愧师心里无奈，却也开心，原来疼他的人这么多。讨好地露出个笑容，轻轻扯了扯孙不二的衣袖，“师儿想极了师叔，听师叔想我，快马加鞭地回来，现在师儿真是饿惨了。”
可怜兮兮的表情让孙不二想起多年前那个时而愚钝呆楞，时而狡黠机敏，却时刻笑得让人心头软上几分的矮个小童，虽明白这小鬼说的是讨好的话，却不由地心软，轻轻翻了个白眼，“愿儿，领你师兄用食。”
“师叔不陪师儿么？”
孙不二笑骂，“你羞是不羞，吃食也用他人陪？等你吃完，让我看看你功夫是否有长进。”
“哎，那师叔可要等着我。”愧师朝孙不二挥挥手，乐呵地跟着那道童走。
道童心下奇怪，这师兄是谁，看样子与师父关系是极好的。师父虽没有其他师伯的严厉，对到弟子细致耐心却也未曾见她与小辈逗趣。
其实也难怪孙不二对愧师特别了些，当初带愧师下山的是她，平日里愧师粘得最紧的也是她。与其他弟子恭敬不同，愧师不怕师父，最爱死缠烂打；不怕师叔师伯，每每见到他们都像只是见到一位普通长辈，喜欢乐呵呵地笑，喜欢奶声奶气说些讨喜的话。
丘处机又是时常外出寻杨康，并没有太多时间教导弟子。平日在的时候也对愧师这赖皮的缠法感到头疼，时常是看见愧师就绕道走。为了不让丘处机把他大弟子吓走，其余全真六子自然是能帮衬就帮衬。
所以说在全真教的五年，愧师的师父可以说是七位。他特别的对待师长方式也赢得了师长的欢心。
愧师可以说是全真教一个特别的存在，向来一板一眼的弟子中混入了一个爱玩爱闹，爱爬树，爱掏鸟蛋，爱改造道服，还爱逗师父跳脚的小混蛋。
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银色的剑影下，少年的稚气一扫全无，英挺的眉毛下如墨的眼睛专注地跟随着手中的剑移动。小树林中那个矮矮胖胖，小胳膊小腿，拿把木剑软趴趴舞动几下便要鼻尖冒汗的小胖子转瞬间拔高成为了一名英挺的少年。
什么时候能多几个这样的小混蛋，能放放肆肆地闹，不要再见到他们便如同老鼠见到猫，原本生机盎然的小脸立刻垮得老气横生。他们也是人啊，也希望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
小混蛋，孙不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师儿，你这些年一直在偷懒吧。”
愧师收起剑，面上大窘，垂头站在孙不二身前，心道怎么丘处机没看出来，却被这位唯一的女师叔给看出来了。
“这其他还好，怎么这全真剑法中的第三剑就练成这样？”孙不二嘴角带笑，虽说的是弟子偷懒未好好练剑，语气却像是在和人聊天气如何。
愧师这才明白过来这师叔是在揶揄他，这全真剑法第三剑不似其他几剑式式有变化，却是一剑七式都讲究个素雅恬静，犹如女子目光，恬静闲适；又如这广大星海，广阔豁达，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虽是剑法却让人放松享受。
没有矫揉造作，清冷如月光，轻柔如女子，豁达如星空。虽只是基础剑法，其意境却极为广阔。虽说和桃花岛武学中追求的美有相似处，这美却是要练剑之人将这一字注于‘清’中。
尤其是这一剑中的第四式——‘月皓凝霜’，更是将‘清’一字全部注于女子之美中，美之于美，何等的美，何等的意境。
更因为桃花岛那种‘灵，奇，巧’之美干扰，愧师更难把握。
“弟子把握不了那种意境。”愧师老老实实回答，“请师叔指点弟子一二。”
其实丘处机也看的出愧师的剑法中的缺失之处，但他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暴躁的男人，即使把这一剑演示给愧师看，怕也不能让愧师很好的明白，更不要说这个臭小子很可能会不给面子地嘲笑。还不如让他们七人中对这一剑理解最深的孙不二指点。
月下美人，踏月而归，香袖轻动，有冷香拂面。夜半时分，竟有昙花初现。月色下，那灰白相间的道服竟比月光更显莹白，流光溢彩，月色华光怕也低头。
什么时候开始，这早晨的日光竟比月光更温柔上几分。
突然想起那桃花树下的美人，粉色衣裙，曼妙身姿为谁而舞？
这七式是王重阳专为林朝英所创，美人的剑也专为他所舞，情专为他所系；兰花拂穴手，黄药师专为爱妻所作，美人柔荑也专为他所伸展，梦为他所萦。
桃花美人心中有情郎，这月下仙子怕也是情系他人。
愧师淡淡地笑了，原来把握意境并不难，心中有爱即可。假使有一日，有无情之人以玉女剑法对阵全真剑法，而使出全真剑法之人心中有爱，怕输的人是前者。
小龙女和杨过使出的玉女剑法之所以有如此威力，怕只是因为‘爱’这一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月下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