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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傻人有傻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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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枚铜钱挡住了暖阳，四方的孔中光线灿烂。一道流畅的弧线滑过，一只白皙的手背堪堪将其接住，同时另一只节骨分明的手覆了上去。
马背上的青年勾唇看着对面的少年，微眯的眼中有狡黠滑过，“有字还是没字？”
少年憨着脸挠头，抓乱了那头绑着小辫的头发。他抬眼看了看对面带笑的人，试探着开口,“没，没的？”他也弄不准，虽说看到的是有字的那面朝上，但是几次下来，他看到的都错了。
青年耸耸肩，松开覆着的手，露出带字的铜钱，“石头，你又输了。”
被喊石头的少年憨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哥太厉害了。”
“恩，我知道。”愧师憋笑，觉得这笨弟弟好生可爱，“过来吧。”
郭靖让小红马靠近了他一些，将脸伸过去，然后赶到一个微凉的物体覆上他的脸，紧接着便是一痛。再看对面的人，笑得好不张狂。
“还玩不玩？”愧师把玩着手中的铜钱，脸上带着诱拐小孩的表情。
“才刚离开多久，一见你娘不在就开始欺负靖儿了？”话音刚落，愧师觉得头顶一痛，伸手挠头。朱聪不知什么时候放慢速度来到了愧师身旁，不客气地一扇打在他头上。
“哥没有欺负我，哥在跟我玩。”郭靖这个傻小子楞楞上前为愧师开脱。
朱聪白眼一翻，他真是没事找事才下来帮这傻小子，这分明就是一个乐意逗人，一个乐意被逗。手下一用力，扇子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郭靖脑门上。
就像金属砸上了石头，发出“咚”的一声。郭靖皱脸接住朱聪的扇子，委委屈屈开口，“师父，你怎么又打我。”
郭靖脑门上红了一片，愧师伸手给他揉，“哟，怎么都红了，石头疼不疼的啊？”
郭靖实心眼，感受额头那略带冰凉的手指碰触，觉得挺舒服，也就忘了被砸的痛苦，憨憨回答：“现在不疼了。”
朱聪在一边看得直翻白眼，这聪明蛋怎么心眼就这么实。被人摸几下就乐了，怎么就忘了刚才是谁想着法子掐他的？
朱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哎哟，聪明蛋哦，你白吃这么多年饭，白长这么大个哦。怎么越长越憨了呢？”朱聪那个气啊，“人家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陈家小子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就不见你给我黑上一丁半点？”
愧师撇嘴，怎么变相说自己黑呢，“朱大哥，你别急啊。等哪天石头遇到喜欢的姑娘了，他的脑袋也就开窍了。”
朱聪一想这也对，转念一想不对啊，能看上这聪明蛋可不得比他还笨，“也就华筝那傻姑娘愿意巴着他，人聪明姑娘能瞧上他那傻样？”
愧师安慰郭靖似地拍拍他头，“爱情是盲目的，指不定哪天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呢。”放心，有个绝顶聪明的黄蓉在后面等着你呢，等到那时气死你师父。
郭靖此时有点小别扭，他真心觉得有点小受伤，他真就那么笨？
对面的大个子少年明显情绪低落，平日里很少见这笨蛋这样，愧师朝着他肩膀拍了拍，“就算人家姑娘不要你，你哥要你，石头虎了吧唧的，最可爱了。”
“真的啊？”郭靖心里有些雀跃，果然这世界上除了娘外，最疼他的就是哥了。
“那必须的，哥最喜欢石头了，掏心窝子的喜欢。”虽说夸张了些，不过愧师对这傻愣愣的弟弟还真是可劲的喜欢。
这时草丛沙沙响起，茂盛的绿草被压弯不少。一道黑色闪电在草地上飞快划过，众人几乎听到了骨骼响起的声音。黑亮的皮毛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隐隐间还能看到幽蓝色的光芒跳跃。
愧师眉眼一弯，指着那东西笑眯眯说：“它也喜欢你，掏心掏肺地喜欢你。”
小红马不屑地喷了下鼻息，一点都没有团队精神的家伙，又跑哪里野去了？
黑色的身影转瞬来到众人身旁，它身形一矮，跐溜一下从小红马腹部下方滑了过去，小步跑着跟在愧师的马旁。
这是大伙才能看清这是一头威武的蒙古獒，此时它雄赳赳气昂昂地叼着一只早已昏过去，后腿下意识蹬着的灰色野兔。
也亏得这些马儿一直同獒养在一起，否则这些马儿不受惊暴躁就怪了。
阿布昂首阔步地走着，脑袋时不时蹭愧师的腿几下，猫猫，我抓来了兔子，我饿了，咱们开饭吧。
愧师好笑地拎起那可怜巴巴的兔子，使劲揉了揉它头上的毛，“你要抓多少兔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胃口大？”再看看枣红马的一边，挂了一串的兔子，全是阿布的成果。
“嗷”阿布扬起脑袋，对愧师的手一舔，这么多人跟我抢，不多抓点怎么够。
韩宝驹这些年因常与马打交道，对马的喜爱有增无减，又看到许多强悍的蒙古獒，对这些霸气十足的蒙古獒的好奇也日益浓厚。这会儿放慢了速度，在众人身后眼睛发亮地看着阿布。
“你说都这么多年了，这阿布也进入中年了吧。怎么还那么强悍，这都来来回回几趟了，咋还乐颠颠的样子，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阿布得意地仰头，那是，也不看看爷是谁。
“这大漠离中原路途遥远，这孩子受的住么？”韩小莹有些担忧地看着阿布，先不说这中原与大漠的气候大不同，这么远的距离可是难熬的很。
“这蒙古獒的耐力都很好，这速度也不是很快，再看它这屁颠屁颠的模样，怕是享受的很。”况且真是赶也赶不走，一个劲地就黏着，拿它没什么办法，只是娘怕是要孤单了。
愧师想到这，神色不由有些黯淡。
“哥你不开心啊？”郭靖有些担心，他哥不开心的日子屈指可数。
愧师换上一张笑脸，刚才的失落似乎只是郭靖的错觉，“石头，我们继续玩吧。”
“啊，好。”有些呆楞地看着愧师快速变脸，郭靖心底有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
“这漫漫长路的也没什么可以消遣的，看你这还有点乐趣，不如我也加入吧。”朱聪摸着他的那撇胡子，兴趣盎然地看着愧师。
“行。”
“只是你这奖励惩罚实在无趣，捏脸可是小孩子的玩意，不如我们换个赌注？”朱聪眼睛中一道亮光闪过，嘴角的笑容带着算计的味道，“我们再把自己的答案写在纸上，等你开盅了再打开，以示公平如何？”
“行。”愧师笑容依旧灿烂，像没见到对方的表情，“朱大哥，那你说，咱们换什么赌注？”
那把扇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朱聪手里，他扇骨一敲，“那就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吧。”
“这听起来倒是有趣，我也插一脚。”韩宝驹兴致极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最好赢了这小子，把他的獒犬要来逗上几天。
“那也加我一个吧。”
“那也加我一个吧。”
……
“加我一个。”一直安安静静在最前的柯镇恶突然出声，惊讶了众人。
“看起来我很亏。”愧师笑嘻嘻地抱怨，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苦恼，“那么开始了哦，看好了。”
两指一弹，铜钱旋转着上升，愧师突然狡黠一笑，双手结印出去。或伸或曲，让人眼花缭乱，像有无数的手包围住了那枚铜钱。
“你这小子真是坏的狠。”朱聪笑着拿扇子去拆招，众人只觉得眼前更是混乱，哪还见得到铜钱在哪。
另外几人也掺和进去，拿了武器格挡，马儿堪堪围了个圈，最中间的是愧师，其他几人都伸长武器跟他闹。
偶尔阳光找机会凑进去，铜钱反射出漂亮的光晕，让众人知道在哪。
只见愧师手灵活一动，一把抓住了铜钱，众人也停下了动作。愧师清清嗓子，“那么开始吧。”
“真是个坏小子。”众人也不恼，从朱聪那结果纸，轮流用笔写着。
最后轮到郭靖时，他还有些愣神，执着笔不知道该写什么，默默蹭蹭写了个字，折好。
“快点开吧。”韩宝驹有些急切地催促，没想到这还挺有乐趣。
愧师粲然一笑，伸开手，手里哪有什么铜钱，只有五根修长的手指。
众人愣在那里，只见愧师再伸开另一只手，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什么？”柯镇恶偏头听着声音问道。
“大哥，什么都没有。”全金发有些愤愤，也有些无奈。
“看来我们几个都输给你小子了。”朱聪还是那副带笑的样子，也没有被摆一道的气愤，“丘处机那性子居然教出你这么个贼小子，真是奇了。”
“呐，愿赌服输啊。”
“哦哦，没想到我们江南七怪居然被你小子摆了一道。咦，靖儿，你这什么表情？”
再看郭靖，木着脸看愧师的手，惊讶的神态写满了脸。
“你这小子有什么好惊讶的。”朱聪哈哈大笑，“你输了最正常不过，惊讶什么？难道说，靖儿你赢了？”
郭靖还是不说话，就看着愧师的手。
“让我瞅瞅，咦！”朱聪拿过郭靖手里的纸，打开大惊，什么都没有，这小子还真赢了。
“哈哈，真是傻人有傻福。”韩宝驹拿着鞭子大笑，“靖儿，居然被你赢了，快想想要跟你哥哥讨什么东西。”
郭靖终于回神，挥手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没……”
朱聪摆手，“我知道你一时在思考，没写上去，但你毕竟是赢了的，谁让你哥自己也是搞了鬼的。”
“哎呀，真不是，我没有……”
“靖儿，你要什么东西？”愧师打断这个脸憋得通红的少年。
郭靖听到这句靖儿，心有点飘忽，到嘴的‘我有写字’也咽了回去，脸憋得通红就是说不出话。
“靖儿，一时半会儿想不到的话就放到以后再提。”韩小莹心里也挺开心，靖儿傻是傻了点，敌不过他运气好啊。
愧师马鞭一挥，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他伸着懒腰，“哦，六个愿望，让我想想有什么想要的。”
柯镇恶面朝愧师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儿的武功真是大有长进啊。”南希仁肩挑扁担，有些感慨。
“他的最后动作我们居然没有发现。”
“二哥，这招是你教师儿的吧？”韩小莹看那含笑的二哥，有些疑惑。
“二师父，是不是你换了纸条啊？”郭靖疑惑地看着朱聪，他不明白二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福你就享，别人都不说什么，你也不需要纠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