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ease save me with a half-burnt cigarette》TAKASHI

4、郁结

　　“该死的，闭嘴吧……”虎的头埋在将的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将果真不再做声。虎能清楚地感觉到将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地颤抖着，耳边不断传来将心跳的砰砰声。看来，必须要冷静一下了。

　　“有烟么。”虎推开将，不动声色地坐得离他远一些。

　　将起身去翻昨晚买的烟，递过去，坐得离虎更远一些。

　　“还真有啊，什么时候买的。”

　　“昨晚。”将的声音听起来无力之极，显然他无法忽视刚发生的一切。

　　点起烟，沉默铺天盖地，可惜了一室的阳光。

　　烟圈吐在阳光中，用肉眼有些难以捕捉，虎在沙发这角看向另一角的将，不禁苦笑。太冲动了吧？刚刚那个是强吻么，现在怎么办，将会怎么想？最近几天还真是做了很多越界的事啊，拥抱，亲吻。那么，将，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我们还是朋友么。

　　手中的烟灰落在了地上，落进那滩洒掉了的茶中。虎看在眼里。

　　“……反正茶也洒了，我先走了。”虎掐熄抽了一半的烟扔在茶几上，起身便走，不看将一眼。还是离开比较好，对谁都好。

　　将不吱声，捡起地上的杯子，看了看虎离开的背影，咬了咬被吻得发红的嘴唇，突地便流下了眼泪。

　　这一幕，虎像是看到了，又像是毫不知情。

　　在虎离开把身后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将狠狠地把手中的杯子砸向那扇门。

　　“混蛋！你凭什么吻我！你又不喜欢我！”似乎是用尽全身为数不多的气力咆哮出声。

　　杯子砸到门后落在地上，哗啦哗啦，呈粉碎状。

　　还未走远的虎只字不落地听到了将的喊叫。

　　如果我喜欢你，是不是就可以吻你？

　　那么，我没有错。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将的吼声中悄然改变了，又似乎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变。

　　虎还是离开了。

　　那串莫名其妙的泪，那声意义不明的喊叫，那可怜的破碎了的杯子，和留在茶几上，尚未吸完的半支烟构成虎一天内全部的重点。

　　将听着虎远去的脚步声，擦了擦眼泪。真是的，为什么要哭呢，这种天气还真不适合哭泣啊。一切都是何必。

　　半支烟安静地躺在茶几上，在阳光的照射下烟卷白得刺眼。将模模糊糊地想，虎这家伙，怎么最近烟瘾这么大，虽说他烟酒过量都不是一天两天，但将觉得，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虎说喜欢的那个人。

　　可那个人会是谁呢。将点起了那半支烟，深吸几口。真是难以想象虎会对谁动心，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喜欢啊，简直就是痴迷了吧，那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

　　将没有预兆地鼻子一酸，可理智却不允许他再落泪。

　　晚上虎失眠了，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将。像是犯强迫症般地一遍又一遍想到那个吻，也不知只是失眠的正常反应还是根本就是在回味。双唇的触感在脑海中似乎并不怎么真实，这一切竟是真的发生过么，头脑中开始产生这样的疑问。怎么说呢，就是，一切都太像一场梦了。虎觉得，即使是在梦中，这个吻也应该是被排除在外的，命中，就注定不该存在这样的一个吻。

　　点支烟，顺便看下时间，凌晨4:00。

　　睡吧，无论如何也得睡上一觉不是么，后天就要开新一轮的巡演了，明天是一整天的团练。

　　睡吧，睡吧。

　　可虎还是睡不着，白白浪费掉如此静谧的一个夜。

　　那么，就只好以这样疲惫的状态开始新的一天，谁让一切都是自找。

　　和将再碰面，免不了的尴尬。虎察觉到将明显的躲避意图，却也毫无办法。一天下来，虎的状态非常不好，疲惫，压抑，心事重重。一段熟得不能再熟的SOLO不知弹错了多少个音。虎开始绝望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彻底乱了套了。一曲终了，虎习惯性地点烟，等着迎接其他人的数落，弹成这样，简直令人发指不是么。茫茫然中，虎感到有一束锐利的目光正狠盯着自己，知道那是谁。看着香烟散出的烟雾出神，那人已快步走到虎面前，一把抢走那支燃着的烟，狠狠地扔在地上踩熄。虎没有抬头，那人在他身前停留了一会后猛地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下一秒便是“砰”地一声，门被狠狠地摔上。

　　将走了，虎知道。

　　这天后，其他三人都发觉了，虎和将最近的关系不太好。可巡演还是照开，什么都不会改变，而这正是令虎感到可怕的，明明什么都变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和将，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虎也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这么在意对将的感情，已经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想过要说破什么，可为什么最近一切都这么脱轨，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太在乎果然不是件好事。

　　可，起码有了一个吻，是不是一切都该满足。
　　巡回live这种东西开在这个时候对虎来说无疑是很要命的。每天和将碰面，可两人几乎不怎么说话。要说心情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五个人中有一个人心情不好也许还不构成什么，但架不住有两个心情不好的人折腾，一个整天闷头抽烟，另一个一直发呆不讲话。

　　所有人都明白是发生什么了，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就连将，也不甚明白自己的心烦是从何而来，一如他不明白那个吻是从何而来。

　　一个吻，多么可笑的一个吻，将郁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