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ease save me with a half-burnt cigarette》TAKASHI

3、吻

　　虎走后，将独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心里乱成一片，这究竟是怎么了。认命地将脸埋入手心，从指缝中不经意看到了茶几上虎没喝光的半罐啤酒，将拿过来，放在鼻下嗅了嗅，果然啊，是那家伙身上熟悉的烟草味道，残留在罐口处，在午夜中如此蛊惑人心。

　　虎，是不是，与你有关的一切都是蛊惑的。

　　将喝掉了那半罐啤酒，最后一滴入口后，似乎将的唇上，也沾染了同样的烟草味。

　　虎第二天想来，宿醉的感觉异常强烈，可无论怎样，工作还是要继续，即使再头痛欲裂，也得咬牙挺着。慢吞吞收拾好自己，出门。

　　一天下来，虎无不惊愕地发现自己竟抽了整整两包烟，是因为头疼所以想要用烟麻痹么，谁知道，反正最近越发的嗜烟如命了，也不知为何。

　　在打算离开之前习惯性地望向四周寻找某个身影，却意料之外地没有寻到。恩？将先走了么。说起来，今天一直没有和将说上话呢，也不知是太忙，还是根本不想要交流。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看见他会更头痛吧。

　　可望而不可及。

　　既然那么不可及的话，又何必相望。

　　虎一时间竟有些颓然，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装着吉他，忽地感到一只手扶在了他的右肩上，上面明显有着什么东西，怪咯人的。回头，是将。不太意外，凭那咯人的触感就不难猜到是带着一手乱七八糟怪异戒指的将。

　　被咯到的右肩有一瞬间的酥麻感，触电似的，很可怖。

　　“虎，给你泡的。”将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喝了吧。”

　　“是什么？”

　　“醒酒茶。”

　　“哦。”虎接过来，目光下意识扫过将纤细修长的手，心跳快了几秒。

　　“昨晚喝多了吧，看你今天状态一直不太好呢。”

　　“是啊，喝多了，谁叫你都不拦着我的。”虎喝光杯中的液体，“不过现在喝这个晚了点吧？”

　　“谁知道，喝了总比不喝好。”将又把手搭到了虎的肩上。

　　这一次，虎很平静。

　　“那么，将，我要先走了哦。”虎起身，将杯子还给将。

　　“恩，回家么。”

　　“不，去找沙我。”

　　“怎么？”

　　“不怎么，难道说你愿意再陪我喝一个晚上？”

　　“……还要去喝酒么。”将皱起了眉头，“你浪费了我的醒酒茶，我结束了工作马上跑出去买的，想着趁着你没走之前赶快泡给你喝。”

　　这样啊……虎有点受宠若惊，不由睁大眼睛看着将。

　　“怎么感觉你象失恋了一样……”将嘟囔着，手指抠着手中的杯子，斜眼瞪着虎。

　　“暗恋这东西哪有失恋这一说。”虎拎起吉他，转开目光，结束两人怪异的对视，“我真的要走了，那，谢谢你的醒酒茶了。”

　　虎没再看将一眼就走了，留下将和手中残留着热茶温度的空杯子。

　　将不急着回家，在街上游荡了好一会，直到天全黑下来，街边的路灯全亮起来。灯红酒绿的城市啊，还真是，有那么点讨厌。脑子很乱，这纷乱的感觉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有断过，到现在已生出许多疲惫。

　　路过便利店，鬼使神差般地买了一包烟，是虎喜欢的那一牌子。在夜深了的街上，在阵阵微凉的夜风中，将点燃了它。

　　不知道虎在吸烟的时候，那略显迷乱的表情下，是怎样的内心，他会想些什么呢，是那个他喜欢的人吗，在虎不讲话的时候，也是在想着那个人么，是不是连喝醉了意识模糊时想着的，也是那个人。

　　那么，那个人还真幸福。

　　你可以让像虎这样的人为你买醉呢。

　　那包烟将只抽了一根。也许真的是太晚了，也许是工作了一天的身体真的过于疲倦，将回了家，倒头便睡。

　　睡着了脑子就不会那么乱了吧。在真正沉沉睡去之前，将这样想。

　　再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了。

　　今天是休息日，可以不用工作呢。将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窗外阳光很明媚，从窗帘的缝隙中溢出，洒在地板上，映出一道金色的线。不知道虎那家伙怎么样了，会不会又喝到醉。这样的天气，可真不适合宿醉。将拿出手机想要拨给虎，却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时间是昨天夜里，发件人显示是虎。

　　“将，怎么办，沙我那家伙只顾着吃东西都不陪我喝啊，结果又是我一个人在喝，好像又醉了，你剩下的醒酒茶没有丢掉吧？”

　　将翻看着短信，想着大吃特吃的沙我和猛喝闷酒的虎坐在一起的画面，不由笑出了声。

　　“已经丢掉了哦，真不巧，如果你还走得了路的话，不如来我家捡吧。”将飞快地动着拇指回复道。

　　半小时后，虎又回复来，“我出发了，垃圾先不要倒掉，我这就去捡。”

　　将没有再回复，捧着手机在床上打着滚的笑。怎么早没发现，这家伙居然这么可爱。

　　在将吃着不知是早餐还是午餐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是虎。

　　“这么快就来了？”

　　“是啊，在吃午餐么。”虎打量着茶几上的三明治。

　　“……是早餐啊。”

　　“这样啊……”虎在将身边坐下，掏出烟盒，倒出里面最后一根烟，点燃，用力捏皱了空空如也的烟盒，才有看向低头吃三明治的将。

　　“垃圾丢了么。”

　　将噗地笑出声来，险些被噎到，用力憋着笑把最后一小块沾着奶昔的面包塞进嘴里，指了指冰箱。

　　“在冰箱里，没有丢，骗你的。”

　　虎没什么反应，边抽烟边给自己冲茶。盯着虎颀长的背影，莫名地开始出神，心里涌出许多混乱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虎的背影看上去那么落寞，是因为默默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的缘故么。一时间，将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起身向前，从后面抱住了虎的腰。

　　好踏实的感觉。被虎喜欢上，究竟该是怎样的幸福啊。

　　虎明显地停下了动作，却并没有制止，也没有回头。将把脸贴上了虎宽阔的背，隔着单薄的衬衫，两人身体的温度就那样融在了一起，有点诡异。

　　明亮的室内，亲密的两人。过剩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到干净的地板上，分外和谐。

　　“将，没有热水，茶泡不了……”虎低声说着，抽掉手中最后一口烟。

　　将没有出声，默默松开虎，接过杯子去倒热水。虎坐回到沙发，把手里的烟头随手扔在地上，烟头在地上徒劳地滚了几圈后，最终宿命般地停了下来，而后将的脚步随之而来，不知情地踏上了它。

　　“泡好了。”将递过杯子，在虎的眼前晃了晃。

　　冒着热气的杯子和将骨节分明的手彻底迷乱了虎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抚摸那只手，却不接过杯子。

　　“虎……”将想开口说些什么，也知道必须该说点什么，可就是吐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冷不防被虎一把揽进怀中，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热茶倾洒而出，浸湿了虎刚扔在地上又被将踩过的烟蒂。

　　就在将还在思考该说点什么的时候，虎的唇便压了下来。

　　似乎是滚烫的，又似乎是冰冷的。

　　充满侵略意味。

　　在那一刻虎的脑子完全是一片的空白。

　　在吻将么？是的。

　　那么，真好。

　　用力把将按在怀里不让他动一下，发狠地捏着将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双唇，不断地夺去将的呼吸，迷乱且无比疯狂地亲吻……

　　有那么一瞬间，虎觉得自己根本不爱怀里这个人，那分明是狠，赤裸裸的恨。恨到想让他窒息而亡，恨到想亲手撕碎他。一如数日前的晚上，在某间没什么情调的厕所内，自己幻想的那般……

　　也不知用了多久才结束掉这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吻。期间虎沉浸在占有的快感中，明显地忽视掉了将没有任何反抗这一事实。

　　虎把头埋进将的怀里。不想说对不起，倒是有那么点想哭，可惜没有流泪的欲望。

　　哭和流泪终归是两码事。

　　“虎……你该不会还在醉着吧……”将极力地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奈何身体却不受操控。

　　“你怎么了……虎……”浑身瘫软，呼吸急促。

　　“……你心情还是很不好吗……虎……”连指尖都在颤抖。

　　“……你不能拿我发泄……很过分的……虎……”心脏跳动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