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 ...
-
王语嫣再三申明了自己不过是碰运气，人家里不理她还两可，向嗣铁定了要跟她一起碰运气。对于向嗣的这种职业热情，王语嫣其实很佩服。她见过很多人，也包括曾经的自己，整天跳着脚怒斥苍天不公——为什么我还是个碌碌无为的小人物，某某某早已如何如何？当年他比我……（此处省略一万字），其实他现在也不过……（继续省略一万字）。苍天呐，大地啊，为何偏我如此命运多桀、怀才不遇啊？！完全不理会他举头向天或顾影自怜的时候，人家可能在埋头苦干。看向嗣如今也不过二十几岁，却能潜心向学，真是想不成器都难。
鉴于王语嫣的身体状况，两个人走得不算快。既然是再次同行，两个人的话题也渐渐多起来，向嗣问了王语嫣他一直有点好奇的问题：“我看你又不是穷人家的孩子，怎么衣服一直自己洗？”王语嫣的衣服确实是自己洗的，一来，她的衣服上面有些是带刺绣的，染色掉色了你找洗衣娘赔，就算人家赔的起，合适的衣服不好买，现做太费时间；二来，她里面的衣服都是她根据现代版改良了的，而且必要的地方加了扣子，给人洗心理有压力；第三么，她上辈子的小气劲儿没丢，自己洗的精心，不想多在衣服上花钱。把第一第三条原因说了说，向嗣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你这样麻烦自己，倒是省了很多麻烦！”王语嫣心说，向嗣可不是说到点子上了，其实她就是嫌麻烦。
等到同吃同住一家店，向嗣发现王语嫣又多了件奇怪的架子——其实就是木制晾衣架。这也是王语嫣等拿兵器的那几天找人做的，衣服放在晾衣绳上太占地方不说，也太容易皱了。王语嫣讲了用法，结果被向嗣借去一个看了又看：“这东西虽简单但也真便利，也是王姑娘你想出来的？”
王语嫣怀疑向嗣都想打开她脑壳看看了：“看田里的稻草人穿衣服想来的。”向嗣看她依旧带着新奇，王语嫣心说不会想省麻烦偏惹了麻烦吧？接下来几天向嗣动不动要王语嫣看这个能不能改进，那个能不能改进，连带问起她家族祖上有没有特别聪明的匠人、平时的饮食偏向。闹的王语嫣满头黑线——面对态度认真的研究者，收敛一下真的很有必要。
要说好的地方也有，两个人的关系有所改进，王语嫣从客客气气地叫“向大夫”改称向嗣为“向兄”，向嗣称王语嫣为“小丫头”。这样一来，再有想打王语嫣主意的人，就要在心里先拿自身的情况跟向嗣比上一比。
这天向嗣忽然问起，上回王语嫣问她药物微调事情的缘故：“上次我说的兴起，倒忘了问缘由。”王语嫣就简单讲了讲：“这是我听来的一个平民的故事。平民自幼与妹妹相依为命，妹妹却因病瘫痪，后来不愿看哥哥因求医问药治愈她、家徒四壁、媳妇都娶不上，就吃了一种当地俗称‘三步倒’的毒草。结果在哥哥赶回来时竟站起来走了两步！哥哥抱着妹妹尸体痛不欲生，又想妹妹既然能最后时刻站起来，必然是那毒草的效果，就多方钻研，并向当地的名医请教。那名医多方斥责他荒谬。谁想他竟坚持不懈，机缘巧合用那药救了来找名医求诊的异国贵人。”
向嗣听得仔细，连声问：“后来呢？那方子传下来没？”
好吧，就知道最你关心的是方子。
“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故事的后来，这份功劳被名医占了。名医也继续给人治病，那平民继续被人指责不务正业，还品行不正、妄想颠覆长者名誉。最终，那平民跟异国的贵人走了。”王语嫣说完了看向嗣的反应。
谁想向嗣只是“噢”了一声，就沉默下去。王语嫣说不上是不是有点失望，也不说话了。
向嗣觉得气氛有点僵，开口解释：“这种事我也听过见过的。初时也气愤难耐，破口大骂也有过的。后来见得多了，才知道名利限世人，那名医就是当时承认了那平民做得好，人们更多的也是夸奖他勇于认错、提携后进。可惜……只是名利谁不爱？这种事便灭绝不了。我等碰到了能管就管，管不过来的只能长叹。而且你既然说是故事，就不知已过去了多少年，再说什么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我才不多说。我所期待的只能是那平民在异国曾过的好些，那方子能传下来去病救人。”王语嫣脸上现出一份惊讶来，向嗣问道：“你是想看我义愤填膺、打抱不平？还是想听我自我表白不求名利？”
王语嫣不承认：“这本来就是你问我原由我才说的故事。向兄这样说，小心我记仇啊。”
向嗣看王语嫣：“没事，我都折腾你好几天了，让你折腾一下也没什么。”
王语嫣心说，你也知道你折腾我了啊，天知道这几天向嗣拿她当小白鼠一样观察、提问，她真的很想把向嗣蒙上麻袋打一顿。但是向嗣说得这么坦荡，她倒不好意思显得太小气——毕竟人家跟她其实没什么关系但客观上一直履行保护职责。她提供些利人不损己的法子当利息也不那么不可接受。
不过王语嫣还是打算为难一下向嗣：“向兄，我曾经看过一本杂记，里面说能用纸锅煮水而纸不燃。我也试过的，果然如此。向兄如此爱思考，不如想想原因告诉我？”于是王语嫣在听了向嗣三次以上的关于这件事的真实性的提问后，给他演示了一下。然后又在向嗣“竟真的如此”点头称奇后，经历了一番新的提问轰炸——“小丫头看的书好奇怪，那本书还有吗？”“里面还有别的有趣的东西吗？”“你自己怎么想的？”“你再好好想想又没有关于医学方面的？”……王语嫣想找块板砖砸自己！她就不是会折腾人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骑着马想走得太慢也不容易，这一天终于到了函谷关。向本地人打听苏星河的消息并不难，苏星河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让他们打听着了。于是两个人决定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去拜会。向嗣整个人挺兴奋，王语嫣到了近前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对于上上代的恩怨，她知道的有限，细节方面更是没有，谁知道苏星河对李秋水一脉到底会是什么态度？毕竟无涯子当初是被李秋水和丁春秋合谋害的。无涯子会怎么告诉的苏星河呢？丁春秋当初又是怎么说的？要是不透露身份，苏星河能没见过李秋水吗？王语嫣顶着一张跟李秋水九成像的脸能过得去么？何况她还练了逍遥派的功夫，苏星河要是再不知道她身份，除非苏星河脑子坏掉了。要是透露身份，哦，后果她还是猜不到。
向嗣当王语嫣担心苏星河这里也没有内力高手，就宽慰王语嫣：“我的医术有限。或许聪辨先生只用针就可以了呢。哎呦！故事里那个平民该不是你家祖辈，那名医该不是聪辨先生吧？”王语嫣当场笑了，向嗣的联想力未免丰富了些。
第二天两个人到底找了个向导——多学一门语言是有好处的，哑语也是——找到了苏星河那里。向导在门口跟苏星河的徒弟比划，说有聪辨先生的世交后辈来拜会。那四十余岁的黑脸汉子上下打量向嗣和王语嫣。王语嫣拿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聪辨先生亲启”，交给了那汉子。那汉子接了信进去了，留下向嗣何王语嫣两个，心里忐忑。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