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十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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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第一次见面，如何就成了心上人？”朱祁钰喝了杯酒嘲讽说道。
“胭脂离家出走后，化名燕子，一路顺着运河到了江南。在临安时遇到了段嘉树，起初是斗嘴冤家。后来看到招亲贴，胭脂就跟着段嘉树一路往河北而来，由此两人日久生情。原本从未想过回家的胭脂，因为段嘉树，便在招亲前一日上了白石山。要用招亲挑选出自己的心上人段嘉树。”
朱祁钰听了惊讶地看着朱祁镇，以为他在说谎。
朱祁镇丝毫没有向朱祁钰解释真伪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母后很早便有将胭脂许配给我的想法，一直在等胭脂及笄。于大人私自为胭脂成亲的事，惹恼了母后，于是宫里派人要带胭脂回宫。当时的追捕头领，便是母后的外侄秦莫书。有追捕自然有反抗，胭脂就是在那时中了寒毒。”
听到这里，朱祁钰终于明白朱祁镇所言绝非杜撰，于是问道：“既然知道她心有所属，为何又让她进宫？”
“之后，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替胭脂暂时封住了寒毒。那时的段嘉树和我都认为，宫中有御医，而且药材丰富，适合胭脂养伤，于是决定带她入宫。但胭脂对段嘉树用情极深，宁死不肯进宫，于是段嘉树就假装坠崖，由我找了一具尸体骗过胭脂。”
朱祁镇说完，直视朱祁钰的眼睛，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朱祁钰看着独自饮酒的朱祁镇才终于明白，胭脂信上说的“当日逃于深宫”是什么意思。那日，她从围墙上落下来，原来只是个意外。他从来就不是她生命中的归人，只是一个不期而遇的过客，仅此而已。
景泰元年，九月初一。
江南的秋风卷着半黄的落叶，在遍地尘土的院子里打着旋儿。段嘉树推开了落败了院门，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木盒，一步一步走到一株合欢树下。
沉默着将身上的剑出鞘，然后开始一掊土一掊土地将泥土掘开，掘到后来段嘉树只觉得身体中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额头靠在剑柄上开始恸哭。
树叶一片一片地落下，渐渐地覆了他一身。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段嘉树才将木盒缓缓放入土坑中。
“留晓梦，惊破一瓯春，花影压重门。”蓦然他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段嘉树一愣，顺着声音转头望去，只见破败的院门处，她正仰头看着合欢树，然后对着他一笑：“想不到你这间土里土气的镖局还有这么好看的合欢！”
这是他们相见时，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一霎，他急急地站起身子往她走去，刚迈出一步，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见。等他擦干眼泪再往门口看去，从来没有她的身影，只有地上的落叶随风掠过。
二十四年前，深夜。
刚生产完的妻子疲惫地昏睡过去，于谦站在床边，宫女周氏抱着一个婴儿走到他面前，说：“恭喜于大人，夫人诞下了一个千金。”
于谦颤抖着双手接过婴孩，看着婴儿尚未睁开的双眼，喃喃自言道：“你不是于家的人，就叫胭脂如何？”
于胭脂，胭者，朱也。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十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