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长歌》白云漫

43、第七章 长空黯淡连芳草（5）

　　“这房子修在这大漠，倒显得别致。”秦莫书见了，不禁细着嗓子说道。

　　“呵呵，这家店的老板是从京城来的，所以从酒菜到这店面，都不像当地人这么粗里粗气的。”江福说着已经带着两人走进了龙城楼。

　　酒楼里的小二见是江福进来，立刻凑到跟前说：“江大人来啦，哟，还带了这么多人，江大人想吃点儿什么？”

　　“叫你们老板娘出来！”江福故作威严地冲小二吼道。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妖娆女声：“哟，江大人，您这么大声一吼，我这儿的生意可就没法做了啊。”

　　众人听得这声音，全身都是一酥，男人们都开始了偷偷地笑，打量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老板娘。

　　只见老板娘身着一袭艳红的软纱裙，一缕垂云髻堕在耳边，一双玉环凤眼，一柳飞燕细腰，双唇殷红欲滴，双手盈白如荑。妖妖袅袅地倚在楼梯的扶栏上，眼波流转地看着店里的一群男人。

　　此女子就算是放在京城，也绝对是难得一寻的绝色，岂会轻易出现在大漠？此生只见过一种女子有这等天姿——媚毒司的弟子。想到这里，秦莫书直觉地警惕起来，不禁眉头一拧，转头死死盯着江福。

　　突然他将腰间的剑一抽，便往江福刺去。江福立刻闪身躲过，然后大喝一声：“抓住这个逆贼！”

　　这一声喝仿佛把所有士兵都从惊愕中震醒，于是立刻将秦莫书围在屋子中间。此时秦莫书才蓦然明白了信中所写为何事，于是怒目往哈铭瞪去，只见哈铭已经抽出了刀对着自己，随时准备扑身上来。

　　“朱祁镇想杀我，没这么容易！”秦莫书愤怒地尖声大喝，便如闪电幽魂一般使出斩月剑法。

　　长剑挥舞成一轮满月似的光环，众人立时分不清哪里是剑锋，然而剑光所到之处，士兵举刀的手顷刻被斩断。哈铭见状立刻使出银针，冲上前去和秦莫书拼打起来。

　　银针触到剑光，当当两声后便往旁飞出。一枚直接飞入一个士兵的眼中，一枚则往老板娘飞去。老板娘依旧是倚在楼梯口，右手轻轻一抬，便稳稳地用两指夹住了银针。

　　江福正担心老板娘的安危，却正巧看到这一幕，没想到妖娆的老板娘竟然也有如此功力，顿时心里一惊。

　　老板娘接住银针后，像是觉察到了江福的目光，于是转头朝他婀娜一笑，说：“江大人，你从哪里结的这么个仇家啊？武功这么厉害。”

　　江福被这么一问，无奈地笑了笑：“这不是我结的仇家，是投靠蒙古的逆贼，叫喜宁。”

　　“哦，原来如此。”老板娘听了手指玩弄着腰间的垂发，“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也该助江大人一臂之力呢？”

　　“妘娘，你一个女子，还是不要出手的好。”江福听了赶紧阻止道。

　　“蠢材。”妘娘听了娇俏地嗔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这么贸然地就出手，难道不怕你和弟兄们死无全尸？”

　　江福听到妘娘如此说，心中对她的戒心和疑虑更深了一层。

　　见江福皱着眉头没说话，妘娘妖娆一笑，手指间翻出方才夹住的银针，对江福说：“使银针的这个人，招数倒是真出自浙江天台派。可惜他的功夫不纯，还混着几分蒙古的招式，实在算不得高手，他最多再坚持三招，必被那个汉奸刺伤。”

　　江福一听，立刻蹙眉往中间正在拼杀的两人看去。只见哈铭舞着长刀正和秦莫书拼杀得不可开交。秦莫书的长剑不知是怎么回事，和身体的贴合度就像他自己长出的手，不仅舞得奇快，而且把哈铭的长刀逼得完全伤不到他分毫。

　　于是两人交手，秦莫书便是占尽了上风，一招仰面旋身，长剑从自己的面前掠过，刚好挡住了刺来的哈铭的长刀，继而长剑的锋势一提，反而刺向了哈铭。幸好哈铭闪躲得快，一个侧身躲过剑锋，自己却重心不稳跌在地上翻了个滚儿。

　　“第一招。”妘娘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打斗，娇媚入骨的声音轻轻说道。

　　江福听了不禁心头一紧，方才一招已经看出秦莫书可以一面闪躲一面攻击，可是哈铭一招闪躲便让自己处于了下风。

　　此时秦莫书见哈铭跌在地上，立刻舞着剑花连连逼近。这时的剑花不似一轮满月，更像是月光如泻，只有剑尖舞出的小剑花，依然是飞快得让人只见银光不见剑。

　　哈铭因为跌在地上，身处下风，于是只好平身一躺，长刀转成劈砍状，企图破了秦莫书的剑光。然而事与愿违，剑光非但没破，反而逼得哈铭躺下之后无法翻身。于是哈铭左手一翻，又发出了三枚银针。

　　“第二招。”妘娘嘴里轻巧地一笑说道。

　　江福听了立刻抽出刀往秦莫书奔去，妘娘立刻拉住他，娇嗔道：“多一个人，也未必能赢的，蠢材。”江福听了却没有管，甩开妘娘的手立刻奔上前。

　　秦莫书见哈铭又发出银针，于是立刻飞身一躲，整个人上了墙壁，完全和地面平行。而此时江福刺来的剑正好在秦莫书的脚尖处插入墙壁。

　　见到这一幕，妘娘笑靥如花，自言自语道：“我都说了多一个人未必行的啰。”

　　秦莫书见江福也来了，嘴角轻蔑一笑，脚尖一蹬，整个人如旋风一般往江福飞去，长剑正刺江福的心脏。哈铭见状，立刻起身挥着长刀往秦莫书的腰间劈去。

　　秦莫书像是早料到会如此似的，非但没有闪躲，反而左手迎上了哈铭的刀，看也不用看的便稳稳抓住了哈铭的刀锋，右手则是又快了一寸，直刺入江福的胸口。幸好江福身着铠甲，减去了剑的力道，剑锋虽刺入身体，可是并未伤及心脏。

　　而被秦莫书左手抓住的刀锋，虽然割破了秦莫书的手掌，可是哈铭却完全抽不出长刀。刀锋被秦莫书的内力给紧紧吸住了。

　　“第三招。”妘娘话音刚落。便从袖中抽出一条红绸带，如漫天飞霞一般，铺天卷地的往秦莫书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