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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冲冠一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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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城内,侍卫急匆匆地冲进守城府禀告。
“启禀皇上,城外五十里不见半个韬国士兵,好像是撤军了。”
威帝和众将领正在研究战事,如今粮草运到,只等着与韬军大战一场了,却听说他们撤军了,这让威帝不禁纳闷。昨日递交国书,今日便大军撤退,难道真的因为没有找到人放弃了?总不会是怕了他们了吧?
“他们朝什么方向走了?”
“依行军痕迹所见,应该是东南方向没错。”
弃疾眼前一亮,指着前方的地图喊妙:“东南方向?那不正是燕山山脉么?咱们还发愁如何将他们赶进那里剿灭呢,他们到自投罗网了。”
威帝看着地图思量着,东南方向,他们为何要大军前往那里呢?那里除了连绵起伏的丛山峻岭,便是沟壑谷地,难道是想引诱我大军出城?那也不必身犯险境啊,而且这一切都来得蹊跷,让人不免产生怀疑。他指着地图上的一片水域,问道:“此乃何处?”
狄子雄对陇城百里了如指掌,便恭敬回到:“启禀皇上,此乃晨曦湖,燕山一代最大的湖泊。”
威帝说着:“不管韬国行军有何目的,他们必会途经此处休憩,而且那周边山势不高,正好可以伏击他们。”
“皇上,臣愿带兵追击。”祁杰双手抱拳,剑眉下的眼睛露出坚定的神色。
“好,羽林将军听令,速率领十万大军剿灭韬军。”威帝一派威严架势调兵遣将。
“臣,领旨。”
晨曦湖,四周白雪覆盖的崇山峻岭环抱,霞光下一片水光粼粼,果然景致不错。
“找附近的山民问了没有?”世王问话。
“回禀王,打探到了,确实在几月之前晨曦湖附近有人曾见天上飞来一女,但落入何处无人知晓,至于相貌太高都说看不清楚,只记得是一身月华白衣。”
“一定是她。”世王眼神炯炯有神,难抑心中喜悦。
离儿的家人他已妥善安置,照理说,她如果逃出皇宫应该会寻他们而来,但为何许久却不见她踪迹呢?
这时,昆木将军前来禀报:“启禀王,三十里外发现华国大军。”
“动作还挺快,命骑兵下马进山改成弓射,你速带人前去迎击,记得……只许败不得胜,引他们进入埋伏便可。”
“属下遵命。”
距晨曦湖不到三十里的谷地上,祁杰不卑不亢,一身银色盔甲的他高高端坐于马上,肃杀之气震慑着对方,他手持一杆长枪,他身后是十万华军,几个月的对阵看得出这支军队的成长壮大,这是在牺牲了数万条生命下换来的代价,剩下的人眼中除了坚毅便是仇恨。
由于此处地势狭窄,两国的军队都无法布阵列队,只能在甬道中拼杀,展开一波一波的攻势。华军明显占了上风,而韬军要引敌深入,所以佯装被打得节节败退,昆木率领上万韬军退向晨曦湖北麓的山丘之地,那里世王已经安排好了伏军,只待华军入瓮。
晨曦湖平静的湖水依旧美丽,战前的寂静让埋伏在这里的韬军个个神情严肃。
立于远处山石上的修然,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与华离的平静生活就要结束了。
他不想卷入战争,单纯只想保护华离的安全,所以悄然地在前方必经之路上布下了无魂门。奇门遁甲共一千零八十局,从行军打仗调兵遣将到兵器的打造无一不详。无魂门只是其中的一个障眼法,闯入此阵之人就像失了无魂一般,看到的景象犹如海市蜃楼,辨不清真实的方向,此法可暂时解杀戮之危机,但也非长久之计。
夕阳西下近黄昏,昆木将军的队伍早该引华军而来了,却现在还迟迟未见踪影。
昆木早已迷失在也在纳闷,明明就是这个方向,自己一个时辰前就应该看见湖水了,为何四周还是山峦雪地?前不见伏击之地,后不见追击之兵?难道迷路了?好歹他也是从广漠的草原长大的,自诩方向感一向不错,行军打仗多年也未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今天这是怎么了?其实又何止他有此疑问,祁杰也发现追着追着突然失去了敌人的踪迹。他心中大惊,以为遭遇了埋伏,可是四周张望却不见伏兵出现,连自己的增援部队也不知所踪,这个地方就像鬼打墙一样,怎么转还是那几座雪山和一条无边无际的路。
夜幕降临,两军就地安营扎寨,燃起了篝火。修然知道,其实这几股力量相距不过十数里,他拦得了一时却拦不了一世,他们早晚还会相遇。如今之际,不如先引开一方,再见机行事了。考虑到华离的安全,他决定夜访华国羽林将军祁杰。
祁杰正在帐外的篝火旁想着今天的事情,真的太怪异了。火光中一抹白色的身影运着轻功而降,他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剑柄上,摆出防备状态。待看清来人,他才发现,居然是擂台上的旻国修然公子,也就是后来被皇上封为亲王的长公主之子。既然来者是友非敌,祁杰自当礼遇,却有些怀疑这荒郊野外的夜晚怎么巧遇他?
“见过修然公子,不知何故造访?”
修然站在冰雪之地更显超然脱俗,只见他微微向羽林将军示意,淡淡地开口道:“将军明日随日出方向,向东十里,自然能见到你的部下。”
祁杰听后一惊,他怎知道自己今日与大军失散?想来这一切与他不无关系,试探道:“多谢公子相助,不知公子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皇上可是为寻人而来?”修然突然有此一问。
“你怎知……”祁杰按耐不住情绪,脱口而出,他的这个毛病看来是无法改变的了。
修然从怀中掏出一笛,通体白玉无暇,一看便知是当日擂台华离所用之物,祁杰大惊失色,接过玉笛便问:“这玉笛,怎么会在你手中?”
“请转交给皇上,跟他说……华离已死。”
“什么?”祁杰一把握住修然的手臂,激动得难以控制情绪,大声喊道:“不可能,华离怎么会死?不可能!我不相信!”
平日威风凛凛的羽林将军,此刻转身背对着火光,玉笛在他手中被紧紧地攥着,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她,是如何……走的?”
从心底,他不愿意说出那个“死”字,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中毒,绝叶散。”
祁杰疯狂地问着:“谁?是谁下的毒?是谁害了华离?是谁?”
修然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言尽于此,他也该走了……
那剑眉朗目的羽林将军,根本没在意修然飘然远去的身影,回去禀报皇上,……教他如何开得了口?
雪夜寒风啸啸,屋内倩影频频向外张望,那是正在焦急等待丈夫归来的华离。
终于门开了,修然抖落一身的雪,迎上飞奔而来的美丽娇妻。
“今天回来晚了,我好担心。”
修然心中一阵温暖,怀抱着华离轻声安抚:“让离儿担心了,都是为夫的不好。”
华离听他这么说,还是红着一张小脸抬起头来,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修然,道:“修然,有你我好幸福。”
修然浅笑地抱起她,走向靠近炉火的软塌。他放华离坐在自己的怀中,用绒被将两人裹起来,两个人的脸被炉火映暖暖的,光晕中华离的脸美得有些不真实。修然想了想,还是说道:“今天,我把你的玉笛送人了。”
华离正蜷在他温暖的怀中舒服的快要睡着了,听到修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才缓缓开口:“早说任你处置了……不说了,我好困。”
“那就睡吧。”修然拥着她轻摇。
这个时候他的娇妻翩翩玩心又起,玉臂揽着他的肩,将头埋在他的颈项,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上修然的耳朵,悄声说:“莫不是送给了女人吧?”
修然本来被她撩拨得有些陶醉,听到她问了这句话,答也未答,抱起娇笑中的华离,直接朝床的方向走去。两人身后绒被滑落到地上,很快,又有衣物跟着散落下来……外面的雪下了一夜,小屋里却是一个温暖的夜晚。
清晨的薄雾散去,昆木终于见到了晨曦湖水,他带着人马沿湖边而行,果然没多久终于与世王会合,他将昨天奇怪之事详细地做了禀告。
世王开始不语,想了一会儿才像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华军有高人相助。”
侍卫来报:“启禀王,华军不知何故撤退了。”
“这就奇怪了,明明有人相助,他们为何撤退?”世王暗自思量。
“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一日。”世王召唤出影卫原野,吩咐道:“你带着一队人马进行搜山,遇到可疑之人速来向我禀告。”
苍苍茫茫的燕山山脉,静寂的有些神圣,不知从何时何处传来飘渺的仙乐,那声音穿透苍茫天际,悠远却又环绕于心间。原野也是个乐师,他的心中莫名激动,一路随仙乐指引,穿过雪林冰川,又绕过烟雾缭绕的温泉之地,渐渐地琴瑟之声越来越清晰,远处的小屋很快便映入他的眼帘。
这时,原野却停了下来。
那画面完美得不允许人来破坏。仙境般的小院云雾清绕,转动的水车伴有悦耳的流水声,两个如出尘般气质的男女一坐一立,男人吹笛,女子抚琴,眼神交织在一起,任凭素衣随风翻飞,好像随时会携手羽化飞去。华离,你今日的美,是因为眼中有爱吧?
音乐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相视而笑。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淡淡的声音,对树后之人发出了邀请。
原野不再躲藏,现身在两人面前,拱手道:“打扰了。”
华离认出了他,宛然一笑:“是你?乐师原野,你怎么到这山中来了?”
身为影卫遇过无数险境,他从来不知惧怕是什么,可今日被这双眼睛看着,他竟有些怯了。他顺势低下头向她见礼,说道:“华美……哦,不,华离姑娘,我家主人有请,原野特来相迎。”
“你家主人?是哪一位?”华离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有此一问。
“韬世王陛下。”
华离有些糊涂,说:“可是我并不认识他啊,他找我做什么?”
“姑娘认识的,王的名号是不凡,韬不凡。”原野解释道。
想起那个高大冷漠的男人,她竟然是韬国的……王。
修然眼神始终温柔,见华离看着自己,便开口道:“去吧,该见见你的家人了。”
“可是……”华离怕他介意,却得到了修然肯定的眼神,于是她看着原野说:“好,我们随你去。”
晨曦湖畔,世王望着一望无际的寒波,内心焦急地等着消息。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是原野回来了。
“找到了么?”世王并未转身,依旧看着面前的湖水出神。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呵呵……你果然是韬国的大官呢。”
他难以置信这突然的惊喜,缓缓转过身来,就在他身后不远处,那美丽的女子不是半年未见的华离是谁?雪白貂毛斗篷之下,依旧是她那素衣风华之姿,如瀑的长发被斗篷遮掩,只露出一张纤尘不然的娇颜,双眸依旧如繁星般璀璨,凝脂般的冰肌透着诱人的粉红,她此刻正带着绝美的微笑看着他。如今的华离,好像美的更惊心动魄,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娇媚风情,让人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自拔了。
“离儿……真的是你?”世王动情地呼唤,突然他目光落在华离与修然那紧扣的十指上,这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刺痛了他的心。
“你,你们……”他看了看华离,又转向修然,华离带着那满含深情的眼神看向身边的修然,好像宣布似的说:“他,是我的爱人。”
世王如天雷轰顶,头脑一片空白。修然的心同样被震撼了,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深深回望华离美丽的眼睛。
“不可以!离儿,你忘了吗?你说过愿意和我走的!”世王突然失控地叫出声,此时他不再是那高大冷静的王,而是一个受伤的男人!
“不凡,对不起……”华离带着深深的歉意不知说什么好。
场面有些复杂,原野不得不冒险打断他们,试探地说:“……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从长计议吧。”
“不凡,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帮你退敌,但……我可以先见我的家人么?”
见到华离这样乞求的眼神,世王终是心生不忍起来。想当初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帮她,如今好不容易才相逢,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这样逼她?罢了,自己说过会一辈子等她的,他还有很多时间……想到这里,世王终于低下眼帘,转身大步离开。
华离他们随韬国大军取商道一路北上,为了行军方便,她又恢复了男装打扮。这条商道途经韬、华两国边境的小镇,距离陇城不到两百里。寒冬行军令韬国的十几万大军疲惫不堪,加上伤兵又多,所以速度并不快,这让世王担心不已,一路上太平静了,直觉告诉他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见天色已晚,世王下令:“在前方山谷扎营休息。”
修然虽为华国亲王,但本着医者之心,还是对韬国的伤兵施以医治。这冰天雪地的,大家都得节衣缩食,最让修然放心不下的就是华离的身体,她大病初愈,怎受得了这番折腾?华离的精神倒显得还不错,可能是因为很快便要与家人团聚。
“冷么?”修然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心疼不已。
看到修然关切的表情,华离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冷,你的怀里可暖了。”
修然温柔一笑,伸手为她掖了掖衣袖领口的空隙,生怕她被冷风吹到,另一只手臂则紧紧地拥着她,爱恋地护着他的无价珍宝。这种浓情在不知情的士兵眼里,带着一种明显的暧昧,大家私底下都悄悄议论,说飘逸潇洒的旻大夫人,原来喜欢那个俊美无比的小男人,可惜了。
世王克制自己不接近那对恩爱眷侣,只好四处走动巡查。十几万大军在山谷里,浩浩荡荡绵延数里,那一堆堆篝火也好像满天星辰似的,那亮光和温暖却照不进世王的心里。就在这时,他突然警觉地发现东南方向似乎不太对,苍茫的雪地里有黑影在移动,而且数量还不少。事先他已派人侦察过,说这百里之内并无敌情,那这些难道是……?
“不好!全军戒备!”世王大声疾呼。
他怪自己大意了,虽然安排了巡逻,却没有发现华军早已潜伏在雪中多时。这种拼命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士兵如果长时间被雪埋着,轻则冻伤,重则性命不保。威帝不惜此代价,难道只为了偷袭他们吗?看来,华威帝这次是下决心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在他发现伏兵的同时,已从东南方向飞来了大片阴影,定睛一看,竟然是成千上万只射来的箭矢!随着箭雨点般的陨落,只听到山谷里惨叫喊声四起,很多士兵还在睡梦中便再也无法醒来。紧接着,东南方的山谷火光骤起,华军入洪水一样迅速包抄过来,斩断了他们的后路。很快两侧的华军也涌了出来,三路夹击像收袋子一样吞噬起大军,轰轰烈烈地拉开了突袭大战的帷幕。
“华军偷袭!左翼军快跟我上!”昆木大声叫喊着,但声音很快便被埋没在叫喊声、马的嘶叫声里。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纷纷拿起盾牌和武器,进入战斗状态,与涌来的华军展开了厮杀。大军里时不时还有人被箭射中,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十几万大军此刻显得万分狼狈。世王不愧是久经沙场,很快便稳住了军心,带着十万骑兵向北展开突围。马匹由于受到惊吓,损失了不少,但在五万左翼军的掩护下,最终他们还是大部分安全撤出了谷底。
世王命令让右翼将军带大军先走,自己拉紧缰绳驾着疾风忽然掉头。
他心急如焚,因为从逃出的大军里没有寻见华离的身影,看样子她一定还被困在山谷里,那正在激战,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就在雨点般的箭飞射而来的时候,修然他们恰好露宿在最危险的东部营地附近,因为这边集中了不少伤兵,为了方便照看,所以今晚他们才自愿搬来,没想到竟遭遇了突袭。地上是摔破的粥碗,修然已在第一时间拉起华离,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挥舞着斩落飞来的箭羽。他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将她护在身下,驾驭起轻功,带着华离向北边飞去,必须先寻个可以躲避箭雨的地方,然后尽快带华离离开此地。修然现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华离平安。
华军已经涌入了山谷,到处都在打斗厮杀。
修然一边遮挡箭羽,一边在谷地中奋力腾跃着,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全部给我杀光,一个不要留。”他心中一惊,威帝竟然亲自来了。
果然,顷刻间华军的攻击越发猛烈起来。混战之中刀剑无眼,修然不得不使出全部功力加快脚程,除了躲避飞箭袭击,更重要的是他怕威帝发现华离的存在。他们终于躲到一块岩石之后,暂时停了下来。
华离一直被修然安然无恙地护在怀里,却能听到厮杀声不绝于耳,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血腥的战场,亲眼见到生命顷刻之间化为乌有,那是何等的残酷。不自觉的,她只想抱紧修然汲取一些安宁,发现手中一湿,她赶紧抽回手一看,血?
“修然,你受伤了?”华离大惊失色。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原来背后竟然中了一箭,华离眼泪刷的滚落下来,几乎疯狂起来:“修然,你不能有事,不能!听见没有?”
修然抬起手为她拭泪,隐忍着痛苦,轻声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么?为夫……可是个大夫。”
他想安慰华离,一席话却更让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华离强忍着心痛,握紧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旻修然你听好,你要是敢死了,我就跟你去地府,打翻孟婆的碗,拆掉奈何桥,释放三千小鬼!总之你休想抛下我!!”
第一次见到这样刁蛮的华离,修然不舍地为她拭泪,扯动嘴角想笑却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战场里由远及近传来世王焦急的呼唤:“离儿……你在哪里?”
修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急忙拉住华离手臂认真道:“离儿,听我说,跟世王走,随后……我就来找你。”
“不!我要跟你一起。”华离直接拒绝了他。
“你必须走!”修然的严厉让华离一愣。
他抚上她的脸,心中也是万般不舍,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劝她说:“离儿吾爱,只要你活着,旻修然发誓……今生必去寻你。”
世王的马越来越近,已经发现了岩石后的两人,驾着疾风飞奔而来。华离看着修然的眼神欲言又止,果断脱下大氅温柔地披在修然身上,凝视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不顾一切的在他唇上深深一吻,她要修然记住他对自己的承诺,她也要让修然知道她对他的爱,就想这吻一样,甜蜜中带着痛。
与修然执着的手渐渐分开……猛然间,她的身体已经被世王捞起,护在胸前骑马而去。
华离的眼泪再次滑落下来,她永远记得修然望着自己离去的样子,雪地中的他孤寂地侧倚岩石,飘逸的长发任风吹舞,鲜血如一朵越开越艳的红花绽放在他的白衣上,可是脸上却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那是他给自己的承诺,他一定会安然无恙。
战场之外的山谷上,有一个失了魂嗜血如修罗的身影,他似梦呓般低喃:“是错觉么?怎么刚才好像听人在喊……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