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Death Side》浮榛

3、第 3 章

　　虽然实验室还未正式公布各位成员的假期时间表，奥维妮和艾尔已经兴致勃勃地刷着航空公司的网页，准备预订机票了。
　　奥维妮担任实验I组的组长，同时负责跟踪进度与反馈。不过她很有先见之明地向实验室负责人提出声明——她和艾尔要到欧洲进行蜜月旅行。就这样轻松地拿到了整整25天的假期。
　　志保听到这个消息时，吓了一跳。“蜜月旅行？”
　　“是啊，我们要去维也纳的教堂，”奥维妮一脸甜蜜，艾尔则笑容满满歌唱般应和：“举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的婚礼哦！”
　　“……”志保稍稍歪头，仍然不太理解。不过看到他们相对而笑地非常幸福的样子，她想自己并不需要说更多的话吧。
　　“恭喜你们。”她扬起淡淡的笑容。
　　“谢谢！”桌子对面的艾尔准夫妇齐声回应。

　　志保继续低下头看今天的早报。奥维妮坐立不安，推推艾尔的胳膊。“喂，那家伙怎么还没来？”
　　艾尔看着手表：“应该快到了吧……我和他约的是九点。”
　　志保没有理会。直到一片阴影降落在她的右手侧。有些熟悉的，危险感。
　　她紧张地抬起头，并且忘记将这份紧张感隐藏地再好一点。对面的奥维妮奇怪地看着她，志保也没有理会。
　　她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不久前才见过的，今天只能算是第二次见面。
　　诸星大。

　　然而那份危险感，却像是已经被她熟识很久很久了。

　　奥维妮兴高采烈地同诸星大打招呼，顺便又将她和艾尔的幸福重新向他分享了一遍。诸星大稍稍勾起嘴角，说出适当的祝福话语。可是他的笑容在志保的眼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不像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甚至也不能说是礼尚往来的客套表情。
　　更像是面具。
　　或者接近目标时猎手脸上所涂覆的保护色。
　　她为自己会冒出这种想法而吃惊不已。

　　回过神，另三个人已经聊得分外热闹。志保一向不喜欢与人亲近，即便是好友，也从没看到她满脸笑容、说个不停的时候。每个和她比较熟稔的朋友——大多是同个实验室里的伙伴——都已经习惯了她在闲暇聚会时的沉默，走神，捧着杯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她抬起头时聚会往往已经接近尾声。

　　“所以说，你找到工作了？”奥维妮问诸星。
　　诸星点头。“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了个人资料。谢天谢地有人愿意收留我。”
　　“你看，”奥维妮再次转向艾尔，“工作这种东西，只要愿意找就一定会找到的。”
　　“不太一样好吧……”艾尔苦着脸，他可算是被整个行业踢出门外，估计全美都知道机械工程师艾尔·艾伦的恶名，没人会雇佣他这种因个人疏漏而导致整条生产线报废重来的废物。
　　“那你也去做保安吧？”奥维妮对艾尔说。
　　“不要啊！”艾尔哀嚎。

　　志保一直捧着红茶杯，一动不动，像是往常那样的走神。
　　天知道此时她正在紧张兮兮地窥视右手侧的男人。

　　与刚坐到她身边时带给她的肃杀感迥然相反，此刻与艾尔他们聊天着的诸星大，就和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一样，丝毫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么恐怖暗黑的深阱，仅仅为刚找到的新工作而欢喜雀跃。
　　然而——
　　志保将茶杯放回桌面，等待着谜底揭晓的时刻。

　　※

　　聚会持续了30分钟。奥维妮突发奇想，硬要艾尔陪她去买各种旅行用品。志保和诸星大拒绝了同行的邀请，坐在原位看着这对情侣离开。
　　一阵沉默。服务生走过来，诸星为两人各续了一杯红茶。
　　然后他起身，坐到志保的正对面，原本奥维妮的位子上。
　　宫野志保不太想与这个男人直视。
　　是因为他过于娴熟的演技，在不同性格与角色之间的周旋，或者其他的什么。
　　然而归根结底，大概是男人身上那种过分特别的气息吧。
　　简而言之就是，危险感。

　　她静静地从包里拿出实验室负责人事先交给她的履历表。
　　“诸星大？”

　　对面的男人沉稳地回答她。
　　“是。”

　　“你知道雇用你的目的吗？”

　　男人没有回答。志保将这份沉默视作肯定。
　　她将夹在履历表里的纸条抽出。

　　“那么，按照这上面写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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