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Death Side》浮榛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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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星手里拎着一根从街边角落捡到的铁管，站在小巷出口。
　　刚刚戴好的隐蔽式耳塞里传来波本依次联络的呼叫声。龙舌兰低低回应一声之后，诸星听到波本带着笑意的声音。
　　“下一个。新人？”
　　诸星微微扬起嘴角。
　　“OK。”

　　进入长岛，沿NY-25号公路一路向东行驶，在一个叫做雪莉的枢纽小镇停下车，波本坐到驾驶席。接着他们改道向南，CR46号公路的尽头，便是ASTIN公司的所在地址。
　　波本分两次在靠近ASTIN公司的地方停下，龙舌兰和诸星分别下了车。他让两人暂时呆在原处，等候联络。波本则沿原路驶回。
　　下车之前波本告诉他们，还有其他3个小组会同时行动。至于如何分别是敌是友倒是意外地简单。
　　“虽说现在这种鬼天气……不过只要对面那家伙全身上下是整齐的一套黑色，基本上就是我们的人了。”波本愉快地说。
　　“只有琴酒会搞成那个样子吧。”换到副驾驶席的龙舌兰意外地接话。
　　波本向后面瞄了一眼，看到后排的新人正认真看着手上的ASTIN公司内部结构图，丝毫没有搭话的念头。他又看看表情凶恶的龙舌兰。对这个从日本临时过来的同伴他也略有调查。好像龙舌兰只有在认为在场的人值得信任的情况下，才会展现性格中真实暴虐的一面。
　　“也是。尤其那顶黑色礼帽。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哈哈哈哈……”波本像是想起什么搞笑的事情般，笑得方向盘都握不住的样子。“他自己戴就算了，伏特加也有样学样。就算是在表现对老大的崇拜之情……”
　　龙舌兰打断波本越发肆意的作死：“手机。”
　　波本按下通话键的时候还在笑，但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表情立刻冷峻下来。沉默着放下手机，波本看向龙舌兰。
　　“我们两个死定了。”
　　龙舌兰不解。
　　“监听系统没有关，刚才说了什么琴酒全部听到了。”说完反而笑容灿烂地摆了个YEAH的手势。

　　诸星注意到龙舌兰下车的时候腿似乎有点软，差点扭到了脚。车厢里只剩下他和波本两个人。波本似乎早已准备好台词，只为了消磨漫长的等待才百无聊赖地插诨打科。
　　“诸星大。”
　　诸星坐在副驾驶席后排的座位里。从后视镜里他看到波本闪闪发亮的深色双眼。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哦。”
　　诸星沉默着。
　　看不清楚的波本的正脸上，正洋溢着了然的神情。“不过你能出现在这里，基本上答案也和我想得一样吧。”
　　仍然没有回应。
　　然而。
　　波本向后视镜望去。后座上的青年新人，此刻正侧脸看着窗外。
　　带着一抹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

　　波本依次联络了在ASTIN公司外不同位置、包括诸星和龙舌兰在内的8个人。他们应该就是接下来即将执行实际任务的所有成员了。诸星按照波本的指示，在附近找了件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武器的半米长的废弃铁管。在下一个命令之前，他迅速地整理了目前为止的情况。
　　毫无疑问地，波本笃定他会加入组织。
　　然而诸星仍然有些不解。
　　波本特意将并非组织正式成员的他安排进这次行动的目的。
　　按照最通常的思路，这似乎是为了考验他，而进行的一场测试。但是，从波本的布置和龙舌兰的反应来看，袭击ASTIN总部同时也是组织的一次正式的行动。虽然诸星对潜伏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露馅反而还得到了初步的信任感到有些开心，但他对这个组织如此微妙的行事风格还是感到了些许不安。
　　不过世事不能一概而论。就像FBI会让他这样的非正式成员潜入□□卧底一样，说不定组织也怀着相似的念头，打算顺手使用下和组织还算不上有关系的“新人”罢了。诸星暂时停止了思考，集中精神。窄巷之外，他与ASTIN公司只有一墙之隔。沙沙低响的单向耳机里，波本没有再发出任何指令。一步开外阳光炽热如火，却没有照进诸星的藏身之所。
　　日常的平静此刻如同虚构的幕布，在闪闪放光的太阳下，呈现出过分浓重的虚构感。
　　尽管诸星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
　　可仍然摆脱不了心中那份淡淡的嘲弄感。

　　怀着些许复杂的感想，诸星听到从ASTIN公司里传来的快要把耳膜刺破的警铃声。他几乎就要拎着钢管冲出巷口，只是心中有着少许的疑惑。
　　通讯器里并没有听到任何人的任何联络。
　　迟疑的一秒间，黑影从拐角处的白色箱货车里奔出。是全副武装的警员。和诸星年龄相仿年轻人握着把□□19C，大喊着“不许动！”向着诸星走过来，声音却迅速被冲锋枪的声响盖过了。
　　警员软软倒进巷口的阴影。诸星隐蔽着自己的身影，迅速将他拖进小巷。
　　街道嘈杂。成片的射击声响此起彼伏，偶尔还夹杂着小型的爆炸声。诸星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警员，最后确认了一遍通讯器里满是空白的杂音。
　　真是让人难办的剧情啊……
　　如此作想的诸星，扔掉了手里的铁棒。嘴角像是在嘲讽什么似的，轻挑地上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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