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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第四章

      古道长风,杨柳依依。晨曦微露,开封府中的众人早已经聚集在京城南门的长亭外,为钦差和展昭送行。包拯、公孙策、颜查散、展昭、四大护卫、五鼠以及智化齐聚于此。大家各自找人,不断的叮咛嘱咐,分作几堆。包拯把公孙策和颜查散带到一旁,三人低声细语不知说些什么,但总归离不开襄阳之事;五鼠则是在另一边,卢方拍着白玉堂的肩膀,絮絮叨叨的让白玉堂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另一边则是四大护卫围着展昭说说笑笑;只有智化看着众人的道别场面,微笑不语。

      这边,展昭和四大护卫说笑了几句,便停住了。展昭这种独自远行已经许多次了,开封府众人早已习惯,如不是今日大人要送钦差,再加上四鼠不放心白玉堂,定要前来相送,可能大家也就在府门外道个别罢了。此时展昭笑着环顾四周,看到了正在一旁独自站立的智化,连忙给四大护卫递个眼色,五人一同朝智化这边走来。

      智化见展昭含笑而来,连忙拱手,道:“展兄,小弟祝你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多谢智兄!卢大哥他们不日也要启程赴襄阳,相爷的护卫之事就有劳智兄了。”说着,展昭深深一揖。

      智化连忙还礼,口中客套道:“展兄说哪里话来,相爷乃国之栋梁,民之青天,智化能为相爷效犬马之劳,荣幸之至!况且,马强一案,小弟与艾虎都是人证,一时也离不开京城,展兄尽管放心。小弟已经给欧阳大哥传了消息,拜托他赶来京城,护卫相爷安全。等这边事情一了,小弟也去襄阳与展兄会和。”

      “如此甚好!”听到智化已经邀请北侠欧阳春前来开封府,更是安心,但又忍不住低声说道:“智兄智谋胆略,小弟钦佩不已,只是这护卫之事,向来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王朝马汉他们相助,智兄倒也不必太过辛苦!”

      展昭此言一出,智化心中一警,心想,他这是话中有话的告诫我呢!艾虎出首一事,他从一开始就不赞成,若要因此事使他对我心存芥蒂,有意让相爷和我疏远,可就不好了。南侠展昭表面上看起来温和谦逊与世无争,但内里心思缜密、言语有度,在他面前,且不能轻易表露心迹。想到这里,连忙摆出一副谦虚的神情,郑重答道:“小弟记下了!”

      就在两人寥寥数语胜过千言之时,包拯也终于把要嘱咐的话又对颜查散说了个遍,同时也叮嘱他,凡事多听听公孙策的主意,不要因为自己是钦差,便容不得逆耳之言,颜查散当然不敢违逆恩师的话语,连连答应。包拯这才放下心来。回头看展昭和智化也已经说完,便向展昭走来。

      这边展昭看见包拯走来,转身迎了上去,四大护卫立在原地,让智化有心凑上去听一听也不好意思过去了。

      包拯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机密之事再嘱咐展昭,这些年来,展昭办事,不仅当时干脆利索,而且事后人人心服口服,公事上那里还需要他再唠叨。只不过包拯仍旧不能放心,到底是拉着展昭的手,将量力而为自己保重之类的话语全都唠叨了一遍,方才罢休。

      该嘱咐的都已经嘱咐的差不多了,大家纷纷拱手作别,颜查散、公孙策和白玉堂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南边去了,展昭是一人一马,独自西去。包拯和四鼠等人则在长亭侧畔,翘首张望,直到两边都看不见人影,方才回转。

      这一早晨颜查散一边认真的听着包拯的嘱托,一边也留心观察者展昭和白玉堂的神情。那天,两人的争吵他在院门外可是全听见了,看到白玉堂这两天便闷闷不乐,心中也便不甚开心。本以为两人分别时客套一番,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可是看了一早晨,两人竟是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更别提寒暄作别了。白玉堂的嘴角到现在还是向下掉着的,颜查散心中不快,同时暗自窃喜,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让白玉堂开心起来。

      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颜查散叫过来一个差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回头看看白玉堂正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便朝他故弄玄虚的笑了笑,别看颜查散一句话没说,还真把白玉堂给招了过来。

      就在白玉堂满肚子疑惑的时候,只见差人牵过来一匹鞍辔华丽的高头大马。看马匹上配的饰物,有明显的御用标记。

      “义兄,这……”

      “泽琰,我等此行,本为替天巡狩,怎可不让沿途百姓一睹钦差的威仪呢?这匹马是圣上御赐的,可愚兄乃一介文人,骑在马上也显不出气势来。贤弟你人物华美,正和此马相配。”

      白玉堂听颜查散这么一说,再看看这匹御马,枣红色的皮毛,配上金黄色的鞍韂辔头,阳光下熠熠生辉。白玉堂禁不住一阵欣喜,翻身从自己的马上下来,换骑了这一匹御马,果然是风流倜傥,神采飞扬。白玉堂此时一脸得意之色,嘴角上扬,侧头看了颜查散一眼,打马扬鞭,跑到仪仗队的最前面去了。

      且不说颜白二人如何领着钦差仪仗一路浩浩荡荡开赴襄阳,单说展昭一人策马独行,一路向西南兜了个大圈子,避开了钦差的队伍,也踏上了去襄阳的路途。之所以同去襄阳,却秘而不宣,展昭肩负着赵祯给予他的两个使命。去襄阳找一个人,同时去襄阳周边的几处粮仓辎重库暗中查看一下军粮兵器是否如数还在。历来国库中储备的粮食被管理者偷去卖掉的事情不少,赵祯心中也是担心这件事情,同时,他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开处理粮仓的管理者,毕竟,一旦此时动了这些人,襄阳王马上就会明白自己核查粮草的动机。思来想去,赵祯把这件事情也交给了展昭,让他悄悄地去几处粮仓实地查看,暗中回报自己,好心中有数,免得战事一起,己方被动。

      展昭自然不敢怠慢,快马加鞭一路前行,每到一处驿站就换一匹马,竟把路程赶得早于钦差数日。这几处粮仓相距不近,需要来回奔波。展昭白天赶路,夜间则潜入粮仓细查。临行之时,赵祯曾经详细地向他讲述粮仓里那些监守自盗之人的伎俩,因此展昭不敢怠慢,不仅要查看粮仓里的库房是否装满,更要看看其中装的是不是粮食,成色如何,是否与上报的情况一致。这一折腾就是十天出头,展昭总算将该查的都查过了。正如赵祯所料,果然粮仓里有人监守自盗偷卖粮食,好在情况不是很严重,展昭连夜开列了一份详细的清单,交由驿站的官员火速传回京城。

      清单送走后,展昭就在驿站里休整了一天。这半个多月来,他每天也只能睡到一两个时辰,很是疲劳。心里虽然惦记着襄阳的事情,但他更明白,一旦去了襄阳,就得全力以赴,再无闲暇,因此竟是强逼着自己睡了一天,方才收拾起程。一天多点的功夫,已经来到襄阳城下。

      此刻他立马襄阳城外,仰视峻岭巉岩,城池固若金汤,易守难攻;远眺冈峦抱水,云集八方商贾,七省通衢。都说襄阳乃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展昭心中感慨,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此城扼守江汉咽喉,其险其固只比传说更甚。不由得又想到,太宗将这咽喉富庶之地封与太祖之子,本身或许为兄弟齐心御敌之意,但世事变迁,当年的一番苦心却成了养虎遗患,眼看要祸起萧墙。

      此处山峦错综,地形复杂,襄阳城墙依山水而建,以河为池,以山为城,渡江难,攻城更难,粗大笨重的飞桥云梯等物在这样的地势下运输艰难,城防易守难攻。除非城内已无斗志,要想单纯从外面攻进这座城池,简直是难比登天。可如果襄阳城主叛乱而天子之师又一时无法攻进城内平息祸乱,天下势必狼烟四起,到时白骨遍野民不聊生,这样的后果,展昭想都不敢想。

      策马徐行,展昭围着襄阳城由北向南转去,一路心里默默记着周围的地势,不知不觉间,日色偏西,天地间好一片萧瑟的红……

      天色渐晚,展昭连忙进了襄阳城。来到城内才发现,日色已昏的襄阳城中,非但不见冷清,反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热闹程度不亚于东京汴梁。看起来城内一时半刻也不会宵禁,展昭照着赵祯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名叫“尚玉坊”的玉器店,小店门面不大,店小二倒是热情,还没等展昭开口,就自作主张的推荐起几只玉镯耳坠之类的饰物。展昭心里好笑,开口说道:“小二哥,店中可有三足翡翠蟾蜍?”

      一听展昭这话,店小二微微愣了一愣,说道:“天子脚下来的人,什么没见过,干嘛要一只绿油油的□□!”

      明知道这是故意设置好的暗语,但展昭还是觉得反问得太好了。人家做三足蟾,都是寓意财源广进,所以是金蟾,虽说是为了防备有他人误打误撞的要买,做个白玉的总可以吧,干嘛非得绿油油的翡翠。但这话毕竟对上了号,于是展昭展昭笑道:“蟾宫折桂,讨个彩头!”

      “客官要靠这个这□□讨彩头,怕是有点难!要不看点别的?”店小二一反常态的向客人说着翡翠蟾蜍的不是,其实正是为了预防有人误买。

      “我要买你拿来便是,银子照给,小哥何须多言!”

      “这翡翠蟾蜍价钱可不便宜,二十五两一只呢,客官还要吗?”说着店小二到后面去了好一阵子,拿出一只锦缎包裹的盒子。

      “这小东西就要二十五两?我给你三十两可愿成交?”展昭一边查看着翡翠蟾蜍,发现蟾蜍口中所含的铜钱果然有些松动,能够取出,一边跟店小二“还价”。

      这个价钱还出来,店小二一脸笑意:“成!给客官您包好,您财源广进!”

      展昭拿到翡翠蟾蜍,去到襄阳城内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上,寻了间不错的客栈住下,进了房间独自无人之时,连忙将玉蟾口中的铜钱拿出,仔细查看,不多时在铜钱的向里侧发现一个小孔,有一张薄纸塞在里面,恰好留了一小截尾巴方便取出。

      借着桌上的烛光,展昭展开纸片细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两句诗:“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什么意思?李白这两句诗,本是取姜太公垂钓、伊尹辅佐商汤的典故,比喻贤能之人终将被重用,这和皇上让自己来找的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是已经被皇上重用了吗?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店小二这时候在外面敲门了,他是来给展昭送晚饭的。

      店小二殷勤的放下饭菜,正要出去,展昭突然问道:“小哥,打听个事儿。”

      “客官,您吩咐!”店小二见问,连忙殷勤地弓了弓腰。

      “襄阳城附近可有什么适合钓鱼的地方?”

      听到展昭这样问,店小二一副了然的表情,陪笑道:“客官您说钓鱼啊,出了东门再向北沿江走五里,您就能看见一个穿着青衣带着斗笠的人,要钓鱼找他就对了!”

      展昭觉得奇怪,说道:“小哥,我问的是哪里可以钓鱼,并非要找人!”

      “客官,那里可是襄阳城最好的钓鱼的地方,原来还只是鱼又肥又多,可是鱼呢,再多也只能吃个饱,换不来银子不是?我跟您说的这个钓鱼的人,可不简单,这一年多来,跟您一样,来襄阳城里打听钓鱼的人,多半都是冲着他来的。鱼宁可不钓,这个人不可不会,您去了就知道了!”店小二不是第一次看到展昭这样拿着刀剑的江湖侠客来襄阳打听钓鱼的事情了,所以展昭一问,他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献个殷勤,一般这些江湖侠客打赏的时候都不会吝啬。

      这句话更把展昭说的好奇心起,心想,若是单单等我来,不该闹得这么多人都知道,难道竟不是他?可是,若不是钓鱼,那么这两句诗里,又暗藏什么玄机呢?且不管这纸条上的钓鱼是什么意思,单就店小二说的这处钓鱼之所,明天到要好好去看看。想罢,说道:“既然如此,人们一般都什么时候前去钓鱼呢?”

      “客官您要去的话,得赶早!辰时一过,钓鱼的人就没了!”店小二口中嘱咐着时间,眼却不停地瞅着展昭的脸。展昭看见后,连忙打了赏,店小二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

      辰时一过,太阳便已接近南天,而不是东面了,原来这日边二字竟是这样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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