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 孤剑》昭慈

3、第三章

　　第三章

　　次日，圣旨一下，颜查散进宫领旨，赵祯又避开朝臣，单独对他细细嘱咐，让他到襄阳后一定不要急于动作，手中兵符调动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切不可轻易动用。对于襄阳王方面，不要提起朝中跟他有关的任何事情，只说此次襄阳之行，全为水患而来。颜查散一一领命。同时又推荐白玉堂作为自己的随行护卫，赵祯听后，盘算了片刻，方说道：“白玉堂武艺高强，担当护卫之职朕自然放心。但他一向嫉恶如仇，心浮气躁，你可要将他好好约束，切不可轻举妄动。你们先行一步，也就是三五日后，展护卫便会去襄阳与你们会合，到时防务诸事便由他做主吧。”

　　颜查散叩首领命，离开皇宫到开封府中，再来听取包拯的意见，并顺便告知白玉堂准备启程。

　　包拯看到颜查散，连忙把他叫进了书房，师生二人没有什么客套，包拯在颜查散刚刚坐定之时，就开口嘱咐道：“此次襄阳之行，应是外松内紧。圣上仁慈，宽厚待人，然襄阳王怀不臣之心，已是不争事实，京城中任何事情他都不会等闲视之。因此，尔等此行，襄阳王必会多方试探，你们要时刻提防。”

　　颜查散拱手欠身道：“老师说的是，学生此来，正是想请教如何应对。而且，关于护卫的人选，学生举荐了白玉堂，圣上已经恩准了。并且圣上说道，展护卫大约迟几日也会到襄阳会合。”

　　包拯闻听此言，沉吟片刻，说道：“白护卫忠勇有加，且多年行走江湖，阅历甚丰，可堪重任，一路之上，必不至于有什么疏失。驻防等事务你可以倚仗于他。只是到了襄阳，你可知该如何行事？”

　　“请老师教诲！”颜查散听到包拯如此一说，连忙站起身来回答。

　　包拯摆摆手，让他坐下，方又说道：“襄阳王问鼎之意已怀有多年，苦心经营，荆襄一带百姓对他颇为敬服。襄阳周边的军官也多是他的亲信，且襄阳又属富庶之地，如今看来，他若要谋反，所等待的不过是一个时机罢了。圣上以仁爱之心行于天下，不忍见同室操戈，祸及百姓，因此，圣上再三叮咛，尔等此行的目的，不过是取弦高犒师之意，使其知晓朝廷方面对其异动，已有防备。但绝不能主动出击，落人口实。你可能明白？”

　　颜查散回答道：“正是！学生此去，只管治水，其他的事情只是暗中查访，避其锋芒，以免打草惊蛇。”

　　“事情绝非如此简单！襄阳王苦心经营多年，早已根基稳固，民心亦有所向。此次马强之案，可以说是朝廷动了他的羽翼，如果他按兵不动，忍了下去，他手下的人就会看轻了他，不利于今后的令行禁止。因此，本府猜测，襄阳王会派人前来试探挑衅，必定要占得钦差的上风才肯罢休，以便向其下属立威。”包拯生怕颜查散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点拨得格外详细。

　　“如若如此，学生该当如何？”

　　“此时，无论是人或者事，处理起来都不能手软，既要秉公执法，又要雷厉风行，不容置疑！否则，不但难起到震慑之意，反而使襄阳王小觑了朝廷，反意更盛！”

　　“学生明白了！”

　　“本府一时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细心领会了。一路上多加小心，本府会派公孙先生与你同行。公孙先生与白护卫，这一文一武，伴你左右，稳妥之至。你可要恪尽职守，莫要辜负了皇恩。”包拯说到此处，站起身来，望空遥拜，神态虔诚！

　　看到老师如此，颜查散也赶紧站起身来，在包拯身后向着皇宫的方向长揖到地，心中豪气陡升。自来读书人科举入仕，求的就是一个忠君报国，青史留名，如今这样一幅重任在肩，他怎能不踌躇满志，意兴遄飞？

　　且不说包拯在书房中对颜查散面授机宜，这边展昭得到了消息，停下了手里正要包进包裹里的几件衣物，发了一会儿呆，便出了自己的屋子，径直来到白玉堂的住所。来到门前，只见院门大开，便高声呼道：“玉堂可在？”

　　白玉堂也正在屋子里打包行李，听到展昭的声音，站在门口歪头笑道：“猫儿，此次圣上派我颜兄巡按襄阳，颜兄推荐了小弟随行护卫，圣上已经准了！”他口中虽然自称小弟，可言谈举止俨然一副“大爷”的架子。

　　展昭见他已经获得消息，也就不多说，直接笑道：“我已经知晓，且正为此事而来！”

　　两人挽手进入内堂，尚未坐定，白玉堂便吩咐白福，速去沏一壶上好的新茶。看见展昭的目光定在自己正在打包的行李上，不禁得意道：“以前，相爷任钦差之时，都是你负责护卫。这次可是我独自担当此任，你这猫儿可是生气了来寻我打架？”

　　听到他这一说，展昭半嗔半笑，侧目道：“你白五爷原本行走江湖就处事干脆，这些年在朝中又混得越来越圆滑，圣上此次委以重任，我哪里敢来寻你打架，在这里可是先要给你锦毛鼠道贺了！”

　　白玉堂咧开嘴，双手夸张的一拍，笑道：“哎呦！展兄向来就是客气，你我兄弟，又都是给官家办差，这有何可喜可贺之处呢！”

　　看到白玉堂脸上始终漾着一层笑意，展昭也很开心。素来白玉堂言语行事不肯落于人后，可入朝这几年来，始终未能独当一面，一展胸中抱负，想必难免郁郁。可如今圣上终于肯委以重任，且不说他的几位义兄，就是自己也替他由衷的高兴。如今见他言语间更学会了客套，不似当年傲气十足一味的只会拿话堵人，便笑着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边喝边说道：“话不能这样说，锦毛鼠当年未入朝堂，行侠仗义，江湖中人人人佩服。反倒是这几年为官之后，处处忍让，不与我这御猫一争长短，使声名受累。展某感激之至、佩服之至！此次，白兄可以一展胸中抱负了。”

　　这句话说得白玉堂更是受用，若是别人赞自己，或许是为了奉承，或许真是仰慕，但展昭不同，这些年来，白玉堂对展昭是亲密中始终存着一丝尊敬，越是尊敬，越是不敢轻易在他面前以傲气示人。展昭素来不对人说什么溢美之词，此刻听到他如此半真半假的调侃夸奖，其实正是真心赞誉，白玉堂心中怎能不欢喜？连忙笑答：“当年我意气用事，连累诸位兄长奔波受累，尤其是你。后来你竟不计较，反与我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我白玉堂感激于内。我向来不对谁说一个“服”字，可是对你展昭，却是真心敬服！”说罢，站起身来，拱手胸前。

　　“玉堂客气了！你我兄弟，彼此交心，何须说得这么生分！”展昭此时心中十分快慰，也伸出双手，抱住白玉堂的双拳，道，“只是这一路还需小心谨慎，莫要忘了展某和你的众位兄长盼你早日平安归来！”

　　“昨日，艾虎出首，告倒了马强，马朝贤也因此被圣上监禁。襄阳王必然会有所举措，此次我护送钦差南下，必当竭尽全力保护钦差，不使宵小之辈有机可乘。猫儿你大可放心！”白玉堂踌躇满志道。

　　“你办事儿我哪有不放心的。只是襄阳王老奸巨猾，圣上此次派颜大人巡按襄阳，他自然也会明白圣上的用意。如果就此被天威折服，绝不是他襄阳王的做派。因此，他必定会想出些常人意想不到的法子，使钦差难堪，来巩固其在襄阳一代的威信。你这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可落其彀中。”

　　“到底是你谨慎小心，放心！我这一路上自然会小心谨慎，绝不能让钦差有任何损伤，更不能失了钦差的颜面，堕了天子的威风！”

　　“这便好，你锦毛鼠的心机智巧自不必说，平日里展某就自愧不如。只是，凡事千万不可草率，襄阳王老奸巨猾，难免会有些激将之法暗中使出，你可不要跟他做那意气之争。欧阳兄过两天就到开封，到时候，卢大哥他们也可以动身去襄阳了，你也不会孤身一人面对许多难处。”

　　白玉堂听到此处，有些不以为然道：“猫儿这还是小看了我，意气之争，那是早先年少轻狂了，这事儿你尽管宽心！”

　　展昭心知他还是不太爱听这样的话语，便也不再多说，毕竟世人都是这样，就算知道自己有什么缺点，也不爱人常常提起的。因此便另起话头说道：“圣上此次当是息事宁人的态度，你可不要自作主张！”

　　“哎呦，展兄如今是越来越啰唆，难怪包大人派给我兄弟的差使越来越多，莫不是怕了你这唠叨？”白玉堂觉得展昭此时的神态的确好笑，忍不住调侃一下。

　　“这倒是，愚兄这些年是越来越畏首畏尾了，让五弟见笑了——”展昭摆出一副谦虚受教的表情，自嘲道，“愚兄明日亦有差事离京，不及相送，就在此地祝白护卫马到功成了！”

　　“可是啊，猫儿你也有差事，这一去我怕又是几个月没得一起痛饮了！”白玉堂看到展昭欲起身做辞，摇头遗憾道。

　　“这倒不妨，等我办完手上的差使，就去襄阳与钦差会合，分别也就是十数日的功夫！”展昭不忍见白玉堂面有遗憾之色，脱口安慰。

　　“一言为定！五爷一定在你这猫儿到襄阳之前把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让你这猫儿去襄阳好好游山玩水一番！”听到展昭说起也要去襄阳，白玉堂这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白玉堂这话一出口，展昭心里咯噔一下，为何要在我去之前将事情处理妥当？你白玉堂心里莫不是还存了与我一争高下的念头？想到这里，展昭急忙道：“襄阳之行事关重大，玉堂切莫急躁，一切等我去了以后，咱们兄弟二人从长计议。”

　　“怎么，信不过你白五爷？”

　　“怎么会信不过！”展昭连忙说道，“只是，此次事件牵扯重大，又是圣上忧心挂念的事情，一来我们不能耽误了圣上的大事，二来我这不是担心你，怕你意气用事，反被襄阳王所害嘛！”

　　“姓展的！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放心我。”白玉堂突然满面通红的打断展昭，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里忍不住朝着展昭指指点点。

　　“玉堂……”展昭一看不好，这只老鼠又被惹急了。

　　刚想解释，只听白玉堂挥手叫道：“对，你是皇上的御猫，皇上就信你，那你去呀，所有的事，你一人包了好了，还要我兄弟做什么？既然如此，何必当初死乞白列地把我兄弟诓来开封府。现在皇上要重用我了，你就觉得心中不爽，什么担心、叮嘱，分明是怕我助颜兄摆平了襄阳之事，头功被我抢了，就没你御猫什么事了……”

　　“白玉堂！你！”展昭瞬间被他气得脸色发白，一时语塞，双目瞪着白玉堂，强压了半天的怒火，终于开口道：“好！好！白兄既然如此认为，我无话可说。还望白兄顾全大局，谨遵圣命，不要陷襄阳百姓于水火！告辞！”

　　说完，展昭愤然一抱拳，扭头便走。身后传来白玉堂闷闷的声音：“不送！”

　　听着展昭离去的脚步，白玉堂心中愤恨不已，一腔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挥手重重地拍在身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里尚余半盏温茶，氤氲的茶汽被他的掌风压得四散逃逸……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知道，我锦毛鼠白玉堂也能独当一面，不输于你御猫！

　　此时，就听得院门外颜查散的声音忽然响起：“展兄！哎，展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