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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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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去府外转的这两天发生太多的事,回来想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命不好,还有更不好的人让在为了生活努力着。
现在的我,总是用这句话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穿越那么大的事我都挺过来了,何况其他的呢。
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
坐在菱花镜前,手中握着一个青瓷的茶杯,摇晃着杯子,杯底的水有节奏的一晃一晃。对着镜子微微一笑,两个梨涡依旧若隐若现。
相传人死后,过了鬼门关便上了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但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这个记号就是在脸上留下了酒窝。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那个酒窝寻找前世的恋人。
只是,寻寻觅觅,我从前生一直到今世,为何步履匆匆还有找到?那对酒窝,浅浅的,可否指引我找到?
思忖间,暗香在门外禀报:“侧福晋。四爷来了。”
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险些将杯中的水撒了出去。我一直都在躲避这这一天,没有想到却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是不期望的来的越快。
怎么办?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子,不如跳窗户吧。可是仅仅是一瞬,我若是这样跑了,恐怕在前生算是自杀,但是在今世就是被他杀了。
稳了稳心神,深呼吸,空气都变得苦涩。这是自己迟早要面对的,只是这一天来的早了一点。
走到房门外,蹲下身子,行了我在清朝的第一个礼。“奴婢参见四爷,四爷吉祥。”低下头,微微的垂下眼帘。一双黑色的朝靴停在眼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得到允许起身。
腿慢慢的麻木,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想起来,但是抑制住了。不是不敢,而是不想面对,这样静静的谁都不说话,挺好。
“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嫁进来了。知道么?”过了许久,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听不出喜怒。
原来这个凝妆也是不愿意的,这么说,大婚当日的突病也是有原因的。难怪暗香说凝妆总是静静的想什么,照这样想恐怕是想人吧;难怪疏影问我是否都忘了,还说这样也好。一直的疑惑终于揭开了。
我暗暗的想着,没想到我却因祸得福了,然而却为真正的凝妆惋惜,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在四爷面前,我的思绪越飘越远。
“说话。”他走过来轻轻托起我的下巴,蹲着与我平视。四爷的声音很有压迫感,顺着他的手,原本不打算看他的我被迫看着他,不仅暗暗的打量起来。一双眼睛看不出喜怒,却让人感到丝丝的的压抑。
他和胤甄很像,一桌虽然跨了三百年,却都是那么简洁大方。然而,胤甄的眼睛宛如一泓温泉,很容易让人陷在里面而不自知;而四爷的眼神好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千年寒潭,让人压抑紧张,猜不透他的想法。
若是我说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不但我于宛不想,真正地赫舍里凝妆也不想,四爷会不会一怒之下掐死我,我不得而知。不过看清朝的史书,历史上的雷厉风行的雍正确实有这份魄力。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冷颤。又一次的低下了头,不想再看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我怕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会再一次冲动。
“回四爷,奴婢既然已经嫁了进来,您还能容奴婢后悔么?四爷自可以放心。”望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我说话尽量不带语气。
“好。这样最好。”他的脸上突然患上了嘲讽的笑。随后指着暗香和疏影“收拾侧福晋的行李,回府。”特意加重了的‘府’字,是想说只有四爷府才能是我的依靠么?四爷啊四爷,你虚妄我心甘情愿,但是我却不能‘本分’。因为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坐在马车上,马车吱吱呀呀的想着,行驶着不知通往何方的路。
望着马车上闭目养神的身影。平心而论,对于历史上的雍正,我是有着几分好感的,在位的十三年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而在政治上雷厉风行,严惩贪官污吏。虽然历史上对他褒贬不一,但他是功不可没的,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乾隆盛世了。然而,这位极富手腕政治家突然之间成了我的丈夫,心中的几分钦佩变成了惊恐不安。
一提起‘丈夫’这个词,就好像一块大石落在了胸口,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就真正的变成了他的小媳妇,成了雍正的‘某某氏’。手中的手绢已经被我扯得不成样子,抬头看了一眼四阿哥,想着他会掐死我的可能性,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小心翼翼的开口。
“四爷,请用茶。”
四阿哥挥了挥手,依旧闭目。“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语气中依然透漏着嘲讽。而在我的耳中就是一种几近侮辱的语气。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心里突然酸的喘不过气来,眼泪就要落了下来,谁也没有用这种话语气对我说过话。
我可以随遇而安,但是我的心早已丢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某个角落,找不回来。
“四爷,我只是个奴婢,服侍您和福晋是奴婢的本分。”我挂起最标准的微笑,说着。
“哦?本分?”
“四爷,奴婢身份卑微,且大病未愈,怎敢奢望其他呢?”
四阿哥听到“大病未愈”,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僵硬的嘴角。
“赫舍里凝妆”他轻念我的名字,叫得我汗都冒了出来。“这一场大病,病的可够久的。”听暗香说过,我的病他给压了下来,想必怕新来的福晋一进门病了不好听而丢人吧。
“怎么,如今还未愈么?”阴鸷的目光迸射而出,看得我触目惊心。
“奴婢、、、”微微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蓦然间,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胸口,条件反射般的我僵直了身子,心猛然的跳动起来,后背的汗汩汩的往下流。
“你心里不愿意?”一个瞬间脸色刷的白了,想起胤禛那双温暖的眸子,随后想起自己的原谅。那只手依然在胸口处感受着我剧烈的心跳,一下子的绝望,眼泪就那眼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若是他、、、我该怎么办?
一滴两滴、、、马车上只有我的落泪的声音,滴滴答答的流在四阿哥的手背上。
“哼。”那只手感应了我的心跳,拿了下来。干净的手上有着我的泪珠,那么苍白无力的慢慢滑落,一如我的心。
“四爷、侧福晋,到了。”马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车外的小斯禀报。说着掀开链子,带进来有着凉意的风,吹得我打了个冷颤。
“耐心我有,会等到你心甘的那天。”再一次指着我的胸口。“你的心,只能是我的。”说完先我一步下了车,头也不回。
呆呆的坐在车上,想着四爷的话,风再一次吹过车帘,才发现湿了后背。
我无力的走下马车,由暗香和疏影带着我走进了自己的小院子。是的,他不缺女人,但容不下女人的心不在他身上。
听四阿哥的话,貌似我现在安全了。只是这份安逸可以持续多久,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