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贤

44、英雄的后代，琉璃

　　扶余虽然沿用汉语汉字，但是因为只有贵族与大商家子女才能上学堂识字，所以，中原大部分学术论著在扶余并没有得到流通与推广。

　　##

　　“琉璃、琉璃！”身旁的檀月一边摇着她的手臂一边喊着，“你在发什么呆啊？”
　　“嗯。”琉璃随口应着，她也说不清到底自己在为何事不高兴、为何事陷入沉思。
　　是因为从祭天台回到神坛上的玄王始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吗？！还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的昆仑王子一直注视着刚才因为独特鼓舞而全场瞩目的弦月？！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檀月眯着眼继续追问着。
　　什么？！琉璃拼命想着到底刚刚檀月说了什么？！
　　“你问，是否觉得今年的彩衣比以往的都漂亮，是不是？”琉璃不确定地反问着，幸亏，虽然脑袋发呆，但是耳朵还是正常运作。
　　“对啊！”檀月收回探测的目光，把视线转回广场。

　　“我也觉得。”琉璃回答刚才檀月的问题，虽然她根本没在意。
　　“因为今年迎鼓祭选用的都是燕品，燕国人的织布与刺绣技术都比我们扶余的好，彩衣更轻薄、颜色更鲜艳、图案更加鲜活，而且还更加保暖。”檀月有点落寞地说着，“那是你们家族的商团供应的，相信很快整个扶余王城的贵族都会买燕品。”
　　听得出檀月语气中的那一丝感伤，琉璃转过头，把注意力转回她的脸上。
　　其实家族生意的事情，她一向不过问，但是，她也知道最近姑姑与燕国商团联营的事情，这样等于是与吕氏凤族竞争。
　　“丫头，”正在琉璃苦思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绯月突然欺近，一脸骄傲地问着，“那边那个青龙神女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绯月一边问一边指着菖蒲身边的雪衣。

　　琉璃一向不喜欢盛气凌人的态度，特别像绯月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所以，索性撇过脸不理她。
　　“琉璃。。。。。。”檀月故意拖长尾音，小声地哀求着。
　　“她叫雪衣，是姑姑从边境带回来的燕国女子。”敌不过檀月的哀求，琉璃没好气地回答着。
　　原本凝视着雪衣的绯月冷笑一声，然后侧过脸瞪了正襟危坐的百合夫人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敌意。
　　琉璃偷瞄姑姑一下，只见她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淡然的笑意，根本没放绯月在眼内。

　　“不要在意大姐的语气，她说话是这样的，其实她人也不那么坏啦。”当绯月再次回到吕氏凤族的座位上时，檀月才小声地解释着，“你知道，我爹生的男丁几乎都在一岁不到时就病死，只有琕弟活了下来，但是琕弟体弱多病，将来都不可能接管家族的生意，我又笨又丑，帮不上忙，所以，身为长女的大姐把维护吕氏凤族的责任都往身上扛，最近因为生意的事情，她整天跟着父亲到处奔波，所以脾气变得更加不好。。。。。。”
　　关于吕氏凤族男丁凋零的事情，很早以前檀月就跟自己说过，外间流传是因为吕氏凤族当年作孽太深，所以被诅咒绝后，吕庆又请巫师又请神婆什么的，但还是帮不上忙，生下的子嗣都因为严重的喘症很快就夭折，能活下来的就只有吕绯月与檀月，当然还有就是刚刚成为全场焦点的弦月。
　　后来吕庆从中原请来前晋国宫廷的御医，那个御医说是因为血统的原因，所以大部分子嗣都会体弱多病，承受喘症之苦，最后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才能保住了幼子吕琕的性命，但是吕琕依旧患有严重喘症，连出门也困难，虽然那个御医说是因为血统的原因，但是琉璃还是相信那是报应。
　　“我没觉得你又笨又丑啊。”琉璃安慰着因为自卑而低下头的檀月，檀月因为自小被欺负的缘故，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其实檀月虽然胖，但是脸蛋五官还是蛮漂亮的，当然不能与其它凤族女子相比，但是比起一般路人，还是好看很多，而且最近一年多，她也明显瘦了，开始慢慢接近正常人的体态。只是因为她是吕氏凤族的缘故，从小时候开始，那些坊间的小孩都不喜欢她，不跟她玩，有时候还欺负她。
　　记得第一次遇上檀月的时候，她们两个都只是五、六岁的孩子，从家里偷走出来玩的檀月被其它小孩看到吕氏凤族的令牌后，被他们扔石头、吐口水，而自己则因为好打不平外外加好管闲事跑去维护她，就这样，两人就成为了朋友，算起来都有七年多的交情了。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有自知之明，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长那么漂亮，如果我的脸蛋长得好，没那么胖的话，最起码还能选个妃什么的，拉拢个王子巩固一下势力。”檀月还是皱着眉，但是没有刚才的落寞神色，檀月的个性很好，又乐观，很少因为事情烦心很久，所以琉璃并不担心她。
　　“对了，琉璃明年也会选神女吧。”不多久，檀月就回复刚才的兴奋，拉拉琉璃的衣袖问着。
　　琉璃并没有马上回答，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到现在连个户籍都没有，怎么选神女？！
　　虽然她整天跟别人说自己是姬氏凤族的琉璃，但是，其实她从来就不姓姬，如果她是王女，那么她就是高琉璃，如果她是佐伯将军的女儿，那么她就是沈琉璃。
　　“应该。。。。。。不。。。。。。可能吧。”过了很久，琉璃才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察觉到琉璃的尴尬，檀月轻拍了琉璃肩膀一下，“你根本不需要介意外人怎么说，无论你的父亲是谁，你都是英雄的后代，因为皇上与佐伯将军都是我们扶余历史上的大英雄，你可能觉得好笑，可是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因为我的父亲只是全国人民都痛骂的奸商，我的整个家族都是全扶余百姓痛恨的人。”
　　檀月的话让琉璃全身一震，因为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待过自己的身世，英雄的后代！对啊！当今的皇上的复兴扶余的大英雄，佐伯将军则是驱走柔然入侵，把柔然彻底赶回蒙古大草原的大英雄，无论自己姓什么，都是英雄的后代。

　　琉璃感激地望向檀月，能认识这个朋友真的很幸运。
　　“你不要这副恶心的感动表情好不好，很难看耶。”檀月露出一个鸡皮疙瘩的表情，笑着轻推琉璃一下，“你看，青龙与玄武的决战开始了。”
　　对哦！今年只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忘记看比赛了，琉璃赶忙转过头望向广场。
　　“坊间都买青龙胜，你知道倍率多少吗？！是七比一耶！根本就是一面倒嘛。”檀月绘声绘色地说着，赶走刚才那些奇怪的气氛，“听说那个燕国的辉夜王子今年会代表青龙出战文斗，明天肯定很多年轻女子来看。”
　　“有什麽好看的？！”琉璃狠狠地瞪了坐在青龙那边的辉夜一眼，明知故问地说着，真不明白为何扶余的女子都那么不在乎国仇家恨，那么爱看美貌的男子。
　　“当然是看俊男啊！”檀月白了琉璃一眼，“看一下这个传闻中的王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博学多才。”
　　琉璃摆出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博学多才？！他啊？！”
　　“燕国虽然是鲜卑族的国家，但是身处中原，深受中原文化的影响，他们的书比我们的丰富很多，有个晋国的商人送给我父亲一点，我曾经在书房里偷看过一两本，超有意思的。”
　　“是吗？！”琉璃瞄了那边的辉夜一眼，正好对上辉夜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看什么看！”琉璃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用唇语说着，附带瞪了他一眼。
　　辉夜则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将视线转回广场之上，根本没将琉璃的敌意放心上。

　　“你明天会来看辉夜王子的比赛吗？！”檀月一边探出身子观看广场上的比赛，一边问着。
　　琉璃犹豫了一下，对于那个慕容辉夜的比赛，她真的没什么兴趣，但是倒是多了一个外出的借口也不错。
　　“会啊！”琉璃愉快地点点头，顺便换上一脸楚楚可怜地望向百合夫人。
　　一直在身后坐着的百合夫人没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琉璃知道那等于是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