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贤

43、意外，弦月

　　扶余是多民族国家，其人民主要是濊貊和扶馀人(包括沃沮和东濊），还有部分汉人，后又吸收些靺鞨人、鲜卑，古朝鲜遗民及三韩人。王室龙族是秽貊别族，祖先为解慕漱，第二代君主慕漱离，当时还没受中原文化影响，没有固定姓氏，到了第三代君主高奚斯，扶余也逐渐受到中原文化影响，产生固定姓氏，扶余王室沿袭第三代君主高奚斯的姓‘高’，所以，扶余与高句丽均为高氏天下。

　　##

　　今年是琉璃第二次列席凤族观看四神会，只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兴奋，上一年的事情她还没淡忘，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她一定不会那么失礼，不是因为怕得罪鲜于度那个贱人，而是不想给玄王留下那么不懂规矩的印象。
　　“你高了耶！”突然身后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那是檀月，琉璃认得。
　　“你瘦了！”琉璃转头一看，兴奋地回着。
　　整整一年没见，檀月好像没以前那么圆滚滚，少了一分可爱，多了一分艳丽，但是亲切的笑容没变。
　　“你回来扶余王城好两个月了，怎么都不来找我？”檀月有点责怪的嘟起可爱的双唇，“你都不知道，没有了你，我变得多无聊。”
　　琉璃开心地笑了起来，其实偶尔她也会想起檀月，因为只有她会认同自己，欣赏自己的那些鬼主意。

　　“我被罚禁足两个月了嘛。”琉璃一边撒娇般的说着，一边眯起眼睛偷瞄了百合夫人一眼。
　　“好吧，我就原谅你吧。”檀月得意一笑，拉上琉璃的手。
　　“我告诉你哦，今年我的二姐是白虎门的神女哦。”檀月兴奋地指着广场中央大鼓旁边的那堆神女。
　　“二姐？！”琉璃皱皱眉，偷瞄了吕庆旁边的吕绯月一眼，檀月的姐姐不就是去年扶余的神女绯月吗？！哪来的姐姐？！
　　“二姐是去年才回到我家的，叫弦月。”檀月解释着，“她是父亲跟一个野花所生的。”
　　琉璃知道吕庆有很多女人，檀月的生母与绯月的生母也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并不奇怪。

　　“其实，”突然，檀月凑到琉璃耳边小声的说着，“我觉得二姐比大姐更漂亮，我想今年的扶余神女一定是我二姐。”
　　看到檀月那么得意又骄傲的神情，琉璃不屑地皱皱鼻子，“谁说的！你知道今年青龙的神女有谁吗？！有。。。。。。”
　　琉璃原本很想大声地说‘般若公主’，但是一瞬间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姐姐般若公主嘛！”檀月偷笑一下，接上琉璃的话。
　　“般若公主是很漂亮啦，可是，我真的觉得我二姐漂亮一点，特别是最近，整个人都好像会发光一样，下人们都偷偷地说是因为有男人了。”没有在意琉璃尴尬的神情，檀月径自说着。
　　这就是琉璃喜欢檀月的原因，跟其它人不同，檀月大咧咧的个性，不会故意抓住别人的痛处来嘲笑，很会替别人着想。
　　“好吧。”琉璃回复刚才的自在表情，“让我看看你的二姐有多漂亮。”
　　“就那边，在白虎神鼓旁边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檀月兴奋地为琉璃指着。
　　琉璃仔细地端详着檀月所指的那个女子，只见一个皮肤白得胜雪，五官精致秀气的女子站在白虎神鼓的旁边，跟其它白虎神女紧张地练习着不同，她只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望着神鼓，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是很漂亮。”琉璃由衷地附和着，与绯月相比，这个弦月看起来顺眼多了，美而不艳，有种清雅的气质，但是琉璃私心觉得弦月与般若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差距，是因为眼神里的那股神秘与傲气吗？！她也不确定。

　　般若就站在菖蒲表姐的隔壁，菖蒲的神色看起来不大好，是因为太紧张了吧，这个表姐其实个性、面容、身材什么都很完美，就是太胆小与太没自信了。
　　般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轻挽着菖蒲的手，似乎在安慰着她。
　　般若的个性真好，琉璃不禁想着，要是自己，可能就只会生气地骂着菖蒲怎么会紧张害怕。

　　“好像比一年前更加漂亮了。”檀月笑着推推琉璃的肩膀，“我说般若公主，好像真的很漂亮。”
　　“当然！”虽然有点苦涩，但是琉璃还是骄傲地应着。
　　同一个母亲所生，怎么般若那么完美，自己却满身缺点，每次看到般若，琉璃心底都会这样问着，虽然明知道这样想很小气，但就是控制不住这份自卑感。

　　昆仑王子呢？！看到般若，琉璃不禁想起昆仑，今年的他不会再列席青龙门，应该是在龙族的位置上吧。
　　真麻烦！因为龙族与凤族的位置刚好分布在神坛两侧，要整个身子探出去才能望到一点。
　　“你在看谁啊？”看到琉璃不停的踮起脚往龙族的位置看，檀月也跟着一起探出身子张望。
　　“没有啊！”琉璃心虚地说着，以自己的身份，死也不能承认她对昆仑王子有非分之想。
　　“我还以为你也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辉夜王子呢。”檀月扮个鬼脸笑着说，“最近坊间那些女子都流传说那个燕国的辉夜王子长得很帅气哦。”
　　“他？！”琉璃摆出一副又不屑又反感的表情，“我昨天看了他一个下午，没觉得有什么看头的，不就是眼耳口鼻都齐全啰！”
　　“去！谁不齐全，不齐全的就是怪物了！”檀月嘟嘟嘴推了琉璃一把，眯起眼审视着她，“对了，你昨天为什么会跟辉夜王子在一起，你们两个不是有什么特别关系吧？”
　　“我才去你的！谁跟他有什么特别关系！我疯了吗？！只是为了躲避一个大贱人不小心躲进了质子府。”琉璃故意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说实话，那个辉夜王子好像也没之前那么讨人厌，但是怎么也无法喜欢。
　　“哦！”檀月对于琉璃的个性非常了解，被人追着跑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所以没有仔细追问下去。
　　琉璃再次踮起脚偷瞄龙族那边的位置，昆仑王子没找到，反而是那个辉夜王子却坐在青龙门最显眼的位置上，眼角的余光不小心就扫到，只见他正出神的凝视着广场中央。
　　琉璃顺着他的视线看，那不是般若的位置吗？！他该不会是喜欢般若吧？！
　　“癞蛤蟆！”琉璃瞪了专注的辉夜一眼，脱口说着。
　　“什么？”檀月不懂地问着。

　　正在这个时候广场中央的大鼓被四个神女同时敲响，预示着今年的迎鼓祭正式开始。
　　檀月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广场中央，琉璃松了一口气，可以不用解释那麽多。
　　四个神门六十四个神女穿着各色彩衣在广场上翩翩起舞，围绕着大鼓的四个神女分别是四个神门的主舞，青龙的是般若，白虎的就是檀月的姐姐弦月，像菖蒲、雪衣其它神女就围绕着外头那一圈小鼓起舞，和着旋律间中敲着鼓。
　　琉璃既往一直不懂得欣赏这些舞蹈与音乐，反正就是一堆人在扬着舞衣，眼花缭乱的。
　　但是今年，她真的觉得般若的舞姿很好看，就像画中的仙女一样。

　　突然，原本和谐的鼓声中出现了一下沉闷的响声，接着是一下奇怪的倒塌声，就在那一瞬间，只见白虎神鼓的那张牛皮从框架上掉了下来。
　　“糟糕！”身边的檀月惊讶地低喊着，“怎么会这样，二姐怎么办？！”
　　原本一直注视着般若的琉璃也不禁将视线转向弦月的方向，只见她镇静地站在只剩下木框与另一面鼓面的神鼓旁边，眼睛不眨一眼地看着神鼓，全广场人群都沸腾了，连四个神门、四大贵族的人也不禁站了起来，一时间，弦月成了全广场的焦点。

　　她会怎么办呢？！连琉璃也好奇。
　　虽然其它神女都在继续跳着鼓舞，但是受刚才的突发状况影响，大家都提不起兴趣看，其余三个神女敲响了第二下鼓声的时候，弦月踏出轻巧的舞步，移动到已经破掉的神鼓中间，和着鼓声的节奏，出人意料地用鼓锤敲着木框，发出与低沉的鼓声完全不同的高调“啪”声，弦月敲动木框的节奏很快，但是与鼓声和着却有种异样的和谐，就像伴奏一样。
　　“二姐好有急才哦！”看着眼前的景象，檀月开心得手舞足蹈，兴奋地鼓着掌。
　　“嗯。”琉璃虽然点头应着，但是却因为般若的风头被抢而有点开心不起来。
　　虽然其余六十四个神女还是继续跳着鼓舞，但是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站在鼓边，挥动着鼓槌敲着木框的弦月。
　　“神鼓的牛皮为什么会突然松掉？！”琉璃自言自语般地问着，注视着奋力敲着鼓边的弦月，总觉得有点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