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之贤

4、四神会，辉夜

　　每年12月，扶余皆举行「迎鼓祭」（秋收祭典），人民饮酒歌舞庆祝，统治者举办四神会，全国最有才学的学子、最勇猛的武士以及最美丽的美女都会被选中，分成朱雀、玄武、白虎、青龙四神门竞技，出色者能得到统治者青睐，全国百胜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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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一起涌向扶余王城？不会是来看我这个燕国的质子吧？”辉夜王子稚气未脱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回王子，今天是扶余国每年最大的庆典迎鼓祭开始的日子，迎鼓祭为期五天，扶余的王室会在今天里举行四神会，就是集合四个神门里最强的门徒在神坛的广场前公平比试剑术，最后选出今年最强的勇士，全国国民都争相涌来观看。”
　　“四神会？”辉夜王子的眼里闪过好奇。
　　“扶余人从远古开始就把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奉为四方的守护神来供奉，四神会原本是祭祀这四神的庆典，武士会出来比武，文人会出来比试才学，美女会出来比美，竞逐神女之名，但是，经过这数百年的变迁，现在扶余国内统治阶级分为四派势力的角力，每个神门都成为一个派系的代表，上至国王、大将军、宰相都是出自这四个神门。神门每年都会从全国里挑选出最聪明和最勇猛的男孩以及最美丽的女子进行训练学习，到四神会的时候在国民面前进行竞技。”
　　“为什么要这么做？”
　　“扶余人认为神会指派使者化身成出色的孩子去辅助真正的贤才，会派妖魔化身成庸才去迷惑无能之士，所以，每年在四神会里胜出的那一门势力会得到国民甚至国王的信任，因为这样，各国门派的势力都会发散人去全国寻找真正有才能的孩子，而在四神会里表现出色，就会受到全国民众的称颂甚至国王的青睐，以后仕途一片光明，扶余国的人都以自己的孩子能被选入四神门为荣。”
　　“这一点，比燕国日益腐朽的科举选材制度要优胜，燕国的科举都是通过贿赂的方式选出一群庸才。”第一次，辉夜觉得这个北方的蛮夷之国有可取之处，“那么，那些女孩，是什么回事？为什么要选美丽的女孩？”
　　“扶余崇尚美丽，他们认为美丽的女子是神的女儿，最能得到上天的指引，甚至能驱走厄运，，所以，每个神门每年都会选出十个年约十五岁的美丽女子，称为神女，她们会在神门里学习祭祀之术，所谓祭祀之术其实就是中原的占星之术，跟《易经》同源，最能占出准确天气异象的神女会被尊为大祭司，扶余当今的大祭司就是姬氏凤族的百合夫人。而且，跟燕国与中原不同，扶余崇尚阴阳和合，就是男女结合，美丽的神女能吸引有才能的人加入所属的神门，说穿了，就是美人计，用美丽的女人吸引人才，传说当年倾国倾城的落合夫人成为青龙神女的时候，一下子全国有才能的人为了接近这位绝色美女而都争相加入青龙门。”
　　“难怪扶余的女子都会随意抛头露面。”辉夜王子皱皱眉沉吟了一下，消化这些想象以外的风俗。
　　“扶余的女子拥有很大的影响力，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凤族。”段荆微笑一下。
　　“凤族？”辉夜王子第一次听说这奇怪的名字。

　　突然，“啪、啪”两声，还有一块石头穿过马车窗帘从辉夜王子脸庞擦过。
　　“停车，护驾！”段荆马上以身挡在辉夜王子身前，并喊护卫。
　　“是谁？”
　　“护驾！”
　　马车外，护卫声顿时响起。
　　“燕国的坏蛋！”
　　“大坏蛋！”
　　一把稚气的女童声音响起，伴着“啪、啪”几块石头再次袭来，再然后听到护卫与女童的牵扯声音。
　　辉夜王子从车上探出身，只看见一个年约十二、三岁身着华服的女童被两个护卫兵士扣押住，不断的挣扎着，而她的身后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纷纷指着自己的方向在低声议论着。
　　“不要碰我，放开我，你们要死敢打我，你就死定了。”女童死命的想要挣脱控制，但是一看见马车上探出身子的男孩，就马上安静下来。
　　“吐！”突然，女孩朝着男孩的方向吐了一啖口水，露出极度厌恶的目光，“你这燕国狗娘养的崽子！”
　　口水并没有落到辉夜身上，始终是一个女童，吐出口水的力度并不够强。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女童的脸上。
　　“那儿跑出来撒野的孩子！”打女童耳光的士兵咒骂着，正想落下另一个耳光。
　　“我是凤族的人，你敢打我！”女童愤恨的瞪着那个正在举起手的士兵。
　　突然，一瞬间，士兵愣在那里，举起的手在发抖，围观的人群也沸腾起来。
　　“是凤族的人。”
　　“那士兵死定了。”
　　“真的是凤族的人吗？”
　　“对啊，怎么都没有随从与婢女。”
　　“也没有见凤族的令牌。”
　　“假的吧。”
　　“拉开她的衣服看看有没有凤族的彩刺就知道啦。”
　　“你疯啦，要是真的是凤族的小姐，拉开她的衣服会被杀头的！”
　　士兵像是听到围观者的声音，觉得有救似的，质问着女孩，“凤族的小姐怎么会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撒野，你的凤族令牌呢？”
　　女孩没有吭声，只是死命地瞪了那士兵一下，然后死命地盯着辉夜。
　　“你这丫头竟敢冒充凤族的人，拉你回去见官，你等着坐牢吧。”士兵见女孩没有回答，马上回复神气，厉声骂着。

　　看着这一切，辉夜王子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就是扶余的人到底有多敌视燕国；第二就是凤族在扶余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没有害怕，也没有动怒，辉夜望着眼前这个连骨子里都透出恨意的女孩，突然他想知道，她是谁，到底是不是凤族的人，为什么恨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辉夜王子示意那个动粗的士兵退下，走下马车，一边避开女童陆陆续续吐来的口水，一边走向她。
　　“两国交锋，根本没有谁对谁错。你难道不懂吗？我今天之所以来到扶余做质子，只是因为战败了，不是因为我犯了什么过错。”辉夜走到女童的面前，坚定的瞪着她。
　　“吐。”女童的口水正正落在辉夜的脸上，围观的人一片哗然。
　　“我的外祖父，就是在你们燕国入侵的时候被杀的，我们扶余国从没有进犯中原，但是你们燕国的人却杀我们的人，灭我们的国家！”女童怒目圆瞪，愤恨地骂着，不喘一口气。
　　“最疼我的舅舅和合将军，也是被你们燕国的狗娘养的杀的。”说着说着，一串泪水从女童的眼角渗出。
　　“和合将军？”
　　“和合将军的外甥？难道真的是凤族的小姐？”后面围观的人群再度开始议论纷纷。

　　“和合将军。”辉夜念着这个名字，和合将军是扶余的名将，在攻打燕国军事要塞龙城的时候被燕国的大将慕容垂将军所杀，他的家眷这一次也跟着自己一同进入扶余王城，这算是缘分吗？！辉夜苦笑一下。
　　“放开她。”几乎同时，一把清脆的女声与辉夜王子说出同样的话。
　　接着，几个守卫随着一个戴着纱帽遮盖面容的女孩缓缓走来，围观的人都立马让出一条道路。
　　随着一阵风扬起，纱帽白纱被瞬间吹起，辉夜看到一副画卷里才有的绝色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