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之贤

5、姐妹，般若

　　扶余贵族阶级分为龙族（王室）、凤族（色供之臣）、狼族（勇士）、鹰族（谋士）以及半贵族花族，花族是由每年从平民里选出的神女所组成，她们或被王室成员看中，收入后宫，或是被其它贵族成员看中，成为其它贵族的妻妾，从而成为真正的贵族阶级。根据扶余传统，只有是继承了龙族与凤族血统的王室成员才能继承王位，花族女子为龙族成员诞下的血脉不能继承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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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若，从她懂事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甚至命运都与其它人不同。她是国王的女儿，是个公主，因为母亲是姬氏凤族的关系，她是血统最纯正、地位最尊贵的公主。但是，每次王室聚会，她都会被安排在最远离王、最不显眼的位置。
　　在宫里，除了昆仑王子没有人会关心她，宫人会远远的避开她，没有人敢提起她母亲的名字，因为她的母亲——落合夫人在十二年前跟着佐伯将军离开宫了。
　　她不恨她的母亲，不，正确来说，她恨过，只是慢慢长大以后，了解所有事情以后，她理解她也原谅她了。落合夫人跟佐伯将军同在青龙门的时候就已经相爱了，深深的相爱。只是，一个迎鼓祭改变了这两个人的命运，不，应该是五个人，因为还包含了玄王、自己还有琉璃。
　　十五年前的迎鼓祭上，佐伯的机智、神勇得到玄王的赏识，获封将军辅将随大军出征抵抗柔然的入侵，而落合夫人却因为沉鱼落雁之貌而被玄王相中，收入后宫。但是，落合夫人并不爱玄王，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的始终是那个曾经与她山盟海誓的佐伯将军，而般若公主，就是落合夫人为了身为凤族这个使命为一个不爱的男人所生的孩子。
　　在驱逐柔然入侵的战役了，佐伯凭着过人的军事谋略及神勇无敌的战场功夫，立了大功，不单如此，还把亲征却被围困的玄王救了出来，被封大将军，还赐予狼族之首的爵位。当三年后佐伯带着显赫战功凯旋归来之时，发现自己的爱人因为家族使命而入宫成为玄王妃子时，佐伯既无奈又痛心，但是对落合夫人的爱意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停止，落合夫人因为生产般若公主时难产，身体衰弱，玄王因为体恤她而有将近两年没有宠幸她，这样反而做造了落合夫人与佐伯将军的复合。佐伯将军是狼族之首，地位显赫，再加上是枫叶公主的儿子，有一半龙族血统，深得玉莲太后宠爱，可以随意进出王宫，就这样原本就相爱的二人再深宫中再度相遇。因为太深爱彼此，佐伯将军甘愿冒杀头的死罪而与落合夫人私通，其实，在爱情里根本就没有对错，只有爱与不爱，在扶余里，只要是相爱的结合，就是神圣的。

　　玄王并不笨，当他再次临幸落合夫人的时候，敏感的发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变了，虽然一直以来落合夫人都并不像宫里其它夫人一样将自己奉为天来奉迎，但是，现在却是带着一丝难掩的抗拒。数次宠幸之后，落合夫人更是郁郁寡欢，愁眉深锁，玄王终于按耐不住，质问之下，落合夫人把与佐伯将军的情事全盘说出来，因为深爱落合夫人，玄王不忍让她痛苦，因为感激佐伯的救命之恩，玄王想要回报这个恩情，因为自己年轻时候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感同身受，玄王想要成全这对有情人，或者说，玄王也想要套住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让他为自己卖命，所以他决定把落合夫人赐给佐伯将军。佐伯将军承诺带着落合夫人远离扶余王城，去守护边境，奉献自己的生命来为玄王保护这个国家的每一寸领土、每一个人民的生命。
　　但是，这时候，落合夫人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问题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玄王还是佐伯将军？连落合夫人自己都说不准。最后，落合夫人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等她长大了，让玄王来决定她的命运，而这个孩子，就是眼前这个女孩——琉璃，般若的亲妹妹。

　　隔着纱帽，般若定定的望着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琉璃的皮肤像瓷一样，晶莹剔透，小巧的鼻子因为愤怒而皱了起来，那双灵活的眼睛生动的转动着，在琉璃五六岁的时候，般若见过她一次，那时候的她五官气质都跟自己很像，想不到六年多后再相遇，她的相貌跟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相像，特别是那双眼睛，充满了生机也充满了叛逆，与自己的完全不同，是因为姑姑百合夫人教养方式的关系吗？听说百合夫人都像养男孩那样养她，让她像男孩那样念兵书，让她在市井里到处游荡体验一般百姓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刹那，般若居然感到羡慕。她羡慕琉璃能在深宫以外自由自在地生活，羡慕琉璃能得到百合夫人视如己出的宠爱与关心。
　　琉璃因生气而扭曲的小脸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孩而稍稍放松，露出一丝惊讶，辉夜这才看到这个离自己不到一尺往自己脸上吐口水的野丫头原来长得如此出色，绝对不是一般百姓的孩子。
　　“凤族”这两个字一下子跃进辉夜的脑袋里。
　　那么，这个带纱帽的女孩又是谁，看她的打扮、气度与排场，绝对比面前这个凤族的丫头更大来头。
　　“是王宫的守卫，难道是龙族的人。”押着琉璃的两个守卫望着刚刚说话的女孩窃窃私语。
　　“我是龙族的般若，”带纱帽的女孩扬起一个小巧的金色令牌，上面雕着一条龙，然后淡淡地说，“放开她。”
　　‘龙族’又一个陌生的字样，辉夜不禁暗暗讥笑一下，这样的一个蛮夷之国，竟然有那么多奇怪的等级制度，他开始有点好奇，这个还没开化的国家，是怎么样的一个体制。

　　陷入沉默的不单止辉夜一个，还有眼前这个女孩，原本生气的小脸一下子煞白了，然后闪过一丝阴霾，最后撇开头，慢慢地、默默地走开，完全无视这个让她失去最爱亲人的敌国之子。这些表情变化都是在一瞬间之内，要不是站在离她不到一尺距离的地方，根本不会注意得到。
　　这两个长相如此美丽的女娃一定存在某种联系，这是辉夜的直觉。
　　“琉璃，”般若想要叫住她，这个妹妹，一直以来，她都想尝试弥补这段断开了十多年的姐妹关系，但是，似乎琉璃并不想这样。
　　琉璃全身一抖，这是般若公主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在众人面前，她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陌生又让人害怕，最让她不习惯与不喜欢的就是众人的窃窃私语。
　　当听到“般若”与“琉璃”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有些知道佐伯将军、落合夫人与玄王过去故事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很讨厌这样的过去，很讨厌自己的身份，很讨厌这一切，琉璃头也不回的冲出人群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