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贤

35、隐患，绯月

　　凤族女子除了要熟习房技外，还需学习媚药的调制，安胎、去胎以及调养身子之方等岐黄之术，略懂药性与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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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大王子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才会这样讨好你。”大王子府内的花园里，鲜于度半醉着说，“你应该知道温流王子是不可能娶你的，其实大王子也不错。”
　　今晚大王子在自己王子府内办饮宴，请来一些王城重臣与商人，还有一些艳名远播的游花，绯月也在受邀之列。
　　“讨好？！”绯月冷笑一下，侧眼望向鲜于度，“你当我是傻的吗？！你以为我真的不懂吗？！你们根本是在利用我。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才会甘心被利用。”
　　绯月知道自己只是被请来吸引那些老色鬼的，跟那几个游花一起根本有失自己凤族女子的身份，只是因为不想过分落大王子的脸，又有事要问鲜于度，所以才来。

　　“不要这样说嘛，”鲜于度放轻语气，“我们是同一艘船上的人，这不叫利用，这是互相帮忙。”
　　“同一艘船？！”绯月突然转过身面向鲜于度，眼睛紧盯着他，“你跟温流王子才是同一艘船吧！”
　　鲜于度双眼瞳孔瞬间放大，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绯月会发现，在王城之内，他从来没有公开与温流王子有任何交集，再说，正如刚才绯月所说的，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根本没想过她会发现，但是，最让他担心的并不是吕氏凤族对他信任的瓦解，而是他与温流王子的关系被其它人发现。

　　鲜于度没有回答，只是撇开头，避开与绯月的对视，该承认还是该抵死否认，他还在考虑，半醉的脑袋几乎全清醒了，但是还不能立即作出反应。
　　失去杏花太后的撑腰，现在的吕氏凤族的确陷入了危机，但是他们财力巨大，势力根深蒂固，而且吕庆做事圆滑，不是那么容易被抓到把柄的人，要将它弄垮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宫里一直盛传皇上病重，万一皇上比吕氏凤族先垮掉，吕氏凤族又会重新崛起，在现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就与绯月撕破面并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绯月再次冷笑一下，吃定鲜于度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鲜于度轻笑一下，装作不明就里地问着，打算避重就轻地带过。
　　“我想打听一件事情，”没有理会鲜于度的话，绯月径自说着，“如果你告诉我想知道的答案，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发现的。”
　　“哈哈，”鲜于度大笑一下，露出一丝可怕的凶光，望向池塘，“最近我才发现，扶余王城之内卧虎藏龙，很多人都比表面看起来的厉害与可怕。”

　　“虽然是实话，但是从鲜于大人口中吐出来有点可笑，”绯月嘲弄一笑，“因为鲜于大人本身也是这种人。”
　　“你想知道什么？”鲜于度刻意忽略绯月的讽刺，单刀直入地问道。

　　“秀雅夫人死后，温流王子有与哪一个女人勾搭上吗？”绯月紧盯着鲜于度问着，不让他眼神里的丝毫闪烁逃过她的眼睛。
　　鲜于度原本的紧张在听到绯月的问题后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大笑。
　　“我还以为你要打听的是什么，原来是这个！”鲜于度大笑是因为绯月还是绯月，在意的只会是这些围绕温流王子的小问题，“即使你知道哪又有什么改变？！温流王子不肯娶你的真正原因，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没有理会鲜于度的嘲笑，绯月还是紧盯着他的眼睛，“这些你不用管，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鲜于度戚戚眉，似乎在认真思考。
　　“你这么问起的话，好像真的没有。”过了一阵子，连鲜于度也皱起眉头，“王城里的四大名花都曾经想透过剑鸣接近他，但是都没成功，温流王子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们。”
　　“什么四大名花！”绯月嘲笑的笑意扩大，“那四朵游花，不就是四个□□吗。”
　　“当然，无论家世、身份、身材、容貌与床技，她们都不能与绯月你相提并论，但是，对一般男人而言，她们都是极具诱惑力的美貌女子。”
　　“我知道，”绯月冷笑一下，“鲜于大人最近不就迷倒在韩子姜石那女人的榴裙下吗？！”
　　“逢场作戏而已。”鲜于度大方承认，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么，王子府内有供养侍妾吗？”绯月继续问着。
　　“王子府内连下人也没几个，更莫说女人。”鲜于度讽刺一笑。
　　其实这些绯月都知道，因为她曾经花了很大功夫买通了王子府内一个厨房的下人，只是想再从鲜于度口中再证实一次，顺便打探一下鲜于度与温流王子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有经常光顾的妓房吗？”绯月皱着眉问道。
　　“没有，他从不去这种地方。”鲜于度有点不耐烦，“温流王子只对秀雅夫人情有独钟的事情，全扶余的人都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剑鸣呢？”绯月完全不将鲜于度的不耐烦放在眼里，继续追问着。
　　她很清楚鲜于度甚至全扶余王城的人怎么想她，但是她有自己的盘算，而且在真相未明之前并不想让其它人知道。
　　“南宫剑鸣？”鲜于度皱皱眉，他很清楚绯月与剑鸣之间的关系，他们只是单纯的□□关系，并不相爱，绯月为何会关心剑鸣的风流韵事。
　　“剑鸣的正室并不在王城。”鲜于度有点不安地回答着。
　　“这我知道。”
　　南宫剑鸣的妻子是弱水地区巨贾王评的长女墨兰，是两年前南宫老爷子为他娶的，那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联姻，并无感情，听说这位南宫夫人长相平庸，成亲之后剑鸣根本没碰过她，把她‘供奉’在弱水的南宫本家，没有带来扶余王城。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鲜于度不解地反问绯月。
　　“剑鸣身边的女人。”
　　“剑鸣身边的女人？”鲜于度冷笑一下，“剑鸣身边的女人不就是你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除了我，还有谁？”绯月平静地问着，让人摸不清她的意图。
　　“这。。。。。。”鲜于度再次认真思考着，“是曾经听说跟碧江、子姜有来往，但是并不是那种长期关系，子姜说就只是逢场作戏的一、两次。”
　　“他的府邸里有养侍妾吗？”
　　“剑鸣在扶余王城内的府邸。。。。。。我没去过。”鲜于度突然惊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特别的事情，“南宫剑鸣的府邸到底在哪里？”
　　“什么？！你也不知道？！”绯月也有点惊讶。
　　“因为剑鸣总是跟在温流王子身边，想找他的话去王子府就可以了，没有需要去他的府邸。”鲜于度沉吟了一下，眼神变得阴沉，“反倒是绯月你。。。。。。你与剑鸣关系匪浅，难道都没进过他的府邸？！”

　　绯月冷冷地瞪了鲜于度一眼，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陷入沉思。
　　“你知道吗？！”鲜于度凝视着绯月，手开始不安分地向她的腰部袭去，“今晚突然发现你与弦月还真的有点相像，沉思时的侧脸特别迷人。”
　　绯月冷冷地瞄了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一眼，硬是从他的包围里挣扎出去。
　　“你应该还没忘记上次你想要摸那丫头的时候被打的那一巴掌吧。”绯月嘲弄一笑，“如果不想在王子府内出丑的话就收起你的色心。”

　　“怎么了？！”鲜于度有点不悦地注视着绯月，本来今晚的她比平时的成熟、神秘，而且更有韵味，挑起了他的情/欲，但居然摆出一副瞧不起自己架势。今天下午在大街后巷被昆仑破坏自己的好事，还被冷嘲热讽地羞辱一番已经够恼火的了。
　　“没什么，只是月事来了。”绯月敷衍地回答着，明显是谎言。
　　但是既然绯月已经摆了个台阶让自己下，鲜于度也只能尽量压下满腔怒火，因为还有比女人更重要的事情。
　　“你是怎么发现的？”收起轻薄与不悦的神情，鲜于度转回正题。

　　绯月含着冷笑凝视着鲜于度好一会儿，似乎在考量着刚才鲜于度的回答是否可信，是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鲜于度的心跳徒地增快，担心绯月食言。
　　“是气味。”最后，绯月还是张开了双唇，告诉他想要的答案。
　　“什么意思？”鲜于度焦急地问着，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气味出卖了自己。

　　“你身上有轻微婆罗门参的气味。”幸好，绯月并没有食言，详细地解释着，“婆罗门参这种药材在扶余极其罕有，只有南宫家族的属地弱水出产，它有祛风止痛的奇效，所以，南宫家会将其加入其独门金疮药中。”
　　“所以。。。。。。”鲜于度再次低头沉吟，双眼露出既惊慌又凶狠的目光。
　　“所以，在去年四神会你被昆仑大伤膝盖后，我在你身上闻到婆罗门参的味道后，就开始怀疑你了。”
　　“单凭金疮药的味道，根本不能把我与南宫家族扯上关系。我们鲜于家族与南宫家族同是狼族，我爹还是狼族之首，就算南宫家赠几瓶他们独门的金疮药给我也不足为奇。”鲜于度马上放下心，他一直担心是不是自己露出什么马脚让别人发现了，但从现在看来只是绯月幸运猜中。
　　“所以，那时候我也只是怀疑你，”绯月诡异一笑，“但是，直到最近我才确定你跟剑鸣有密切的来往。”
　　“凭什么？”鲜于度急切地问着，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露出什么破绽。
　　“最近，在路上遇上子姜那女人，她跑来向我炫耀自己与你深厚的交情，当时她的身上也有淡淡的婆罗门参味道，但那不是来自南宫家独门金疮药的味道，因为夹杂着淫羊藿、枸杞子、甘草的味道，那是催情壮阳药方。”绯月冷冷地望着鲜于度，“扶余里，除了凤族，就只有南宫家会调制媚药，而含有婆罗门参的媚药，就只有南宫家的独门秘方。这种药应该不会是南宫家献给你们鲜于家族的吧！一定是最近大人力有不递而向剑鸣讨来的。”
　　鲜于度的脸瞬间煞白，一半是因为绯月惊人的观察力，一半是因为被她猜中自己的隐疾，自从去年被昆仑打败以后，除了膝盖留下风湿顽疾外，连房事都力不从心，只能向剑鸣讨些壮阳药。

　　“大人放心，”绯月没有错过鲜于度刹那的表情变化，得意一笑，“一般人是不会留意到婆罗门参的味道，即使是其它凤族女人，也不可能见识过这种罕有的草药，因为这种草药是南宫家从不外泄的秘方。婆罗门参除了扶余的弱水地区外，在晋国境内川蜀之地也有产，我爹是从一个晋国商人那里得到一点，我才见识过。”
　　鲜于度的表情还是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因为房事不力是每个扶余男人的最大耻辱，被绯月当场拆穿，怎么可能‘放心’！

　　绯月像是看穿鲜于度的心思，带点威胁意味地说，“只要大人对绯月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不向第三者透露任何我们之间闲聊的内容，绯月当然也不会向第三者透露大人的隐疾。”
　　鲜于度阴沉地望着绯月，没有回答，也不敢当场翻脸，只是，那双眼睛里露出一丝淡淡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