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
久违了，散发披肩的师哥。
他的腰背拔得笔直，挺着胸，却并未昂首。
他……低着头。
看不清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有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声，在晨光中分外清晰。
他紧张了？
他慌张了？
卫庄反而平静了下来，心里还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现在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了吧。
卫庄只犹豫了一刹那，就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事。
他扯起盖聂的头发，迫使盖聂直视自己。
齐整的头发乱了。
坚定纯洁的眼神乱了。
表情一向平板的脸，此时此刻，烧得通红。
色泽一向黯淡的嘴唇，此时此刻，正烧得通红。
和平时判若两人的盖聂，让卫庄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昔。
如果当年趁势强吻上去，那一夜留给卫庄的或许只有欢愉。
那一夜盖聂被强劲的药酒所控制，心性大乱，只要满足他勃发的霪欲，怎么做都可以。
事实上那个药贩子就是那样向卫庄介绍药性的。药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卫庄事到临头突然不想做了……
糟糕的是，卫庄如今又陷入了犹疑。
把心甘情愿的盖聂推倒，云雨一番，卫庄能得到什么？
从罪恶感与愧疚感中解脱，从此心安理得，这是盖聂能得到的好处。
可卫庄能从中得到什么？
□□的欢愉对卫庄来说只是家常便饭，又不稀罕。
他为什么放着豪奢的卧房不用，锦绣的床榻不躺，温香软玉般的美人不抱，要和这个遍体鳞伤的臭男人在野地里打滚？
唔，遍体鳞伤。
是的，遍体鳞伤。
师哥武功很高，对手基本只有被他秒杀的份儿，所以在卫庄的记忆中，师哥的稞体完美无瑕丰润如玉。
他还记得当年咸阳宫大殿上那白衣胜雪风华正茂的美青年。
那曾经让他打心眼儿里感到怨愤的美青年的风姿，至今历历在目。
可惜此时天光大亮，无情地粉碎了他的美好回忆。
眼前的男人遍体鳞伤，疤痕累累，看得人触目惊心。
师哥的武功分明越来越高，受的伤却越来越多。
当然，这是因为这些年来他全然不顾惜自身。
一想到他奋不顾身的缘由不仅仅是行侠仗义，卫庄就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
“师哥，看来这些年你遭了不少罪啊。”
“唔？嗯，还好……”
即使他的肌肤已不再滑润，腰身已不复昔年秀雅，但是，恶狠狠地奸污他，让他认识到自身的脆弱与无助，让他怀疑自身的价值进而否定自我，让他在绝望中哭泣，卫庄还是相当乐意的。
遗憾的是，这个无怨无悔地静候卫庄泄愤的男人，既不会绝望，也不会哭泣。他只会因此卸下心头的重负，继续追求他那济世救民之梦。
“师哥……”
吻上去，不甘心；松开手，也不甘心。
卫庄的嘴唇几乎已经压到了盖聂唇上，感受着他越来越紊乱越来越激烈的气息，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小庄，抱、抱歉……”
盖聂突然抬起手，却不是像十年前那样主动投怀送抱。
他掩住了他的嘴，偏开头去，激烈地喘息。
一时间，卫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他是要反悔。
袒露在外一览无余的胸膛，随着喘息激烈地起伏着，和那抗拒似的举动掺杂在一起，有一种欲迎还拒的性感。
（师哥，你如此撩人，如此这般体贴地撩拨我，莫非是为了帮我下定决心？那我可真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了。）
卫庄把他强拉入怀中，强拧着他的下巴，作势欲吻。
先是血，紧随其后的是剧烈的咳嗽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咳嗽声，绝对是天底下最烦的声音。
眼看着他脸色发青，烧红的唇上鲜血淋漓，连自己的银发与青衫都不能幸免，被血污了一片，卫庄终于发火了，一把将他推了开去。
“抱、抱歉……”
盖聂踉跄退了好几步，撞在树上，总算靠着树干站稳了。
他肺部重伤初愈，又无内力护体，比常人孱弱许多。晨风一吹，湿气入骨，他便承受不起。
就算是千刀万剐的酷刑他也能忍住不叫痛，然而咳嗽，由于不能用真气在体内调息，这咳嗽他忍了又忍，实在忍耐不住。
（把他脱光，他就着凉了！这算怎么回事！）
卫庄总不能看着他活活咳死，只得解下斗篷，罩在他肩头。
“多、多谢。”体温尤在的斗篷有效地缓解了咳声。
“不用谢。”（体温尤在，体温尤在哦——卫庄欲哭无泪的心声。）
“抱歉，现在可以继续了。”盖聂的声音很嘶哑，很微弱。
“你，你……”（你以为老子是种马，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能硬起来吗——卫庄悲愤欲绝的心声。）
沉默。沉默。沉默。
然后盖聂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算了，你先养伤吧。”
“……抱歉。”
被打伤的人向打人的人连声道歉，也算千古奇观。
卫庄冷哼一声，不再搭腔，率先向宅邸走去。
谁知两人刚走到后院门口，就遇到了晨练归来的白凤。
白凤的视线从一身劲装的卫庄身上移到了裹着斗篷的盖聂身上，又从斗篷下若隐若现的小腿慢慢往上移……
那张眉目如画的俊脸上，当即呈现出了被一道惊天大雷迎头劈中的表情。
“白凤，你别……”
没等卫庄把误会二字说出口，白凤就施展出他那世所罕见的轻功，飞得不知去向了。
盖聂按住斗篷的下摆，死也不肯再走一步路。
整个宅邸的运作都是根据卫庄的作息时间安排的。所以此刻宅内人声鼎沸，清扫的清扫，劈柴的劈柴，挑水的挑水，做饭的做饭，有条不紊，热火朝天。而每一个各司其职出入后院的仆从，都从一副被雷劈中的惊骇表情正确地切换成了“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无辜表情。
“你再这样，小心我自己进去，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小庄……”盖聂无言以对，只有冷汗涔涔而下。
“我叫人去帮你拿衣服。”
“你要我在这里穿衣服？咳，咳……”
“你再咳！你再咳！你再咳！”
威胁他有什么用？又不是他愿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卫庄沉下脸，把他打横抱起，以超水平发挥的轻功，三跃五跃，一头扎进了他的卧房。
饶是如此，沿途也撞见了十七八个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我两眼已瞎”的无辜表情。
卫庄……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默认也好，否认也罢，都不是什么长面子的事。
最可气的是盖聂完全没有同舟共济的精神，从撞见第一个人开始，就将脸一偏，藏进了卫庄怀里。
（师哥，别再自欺欺人了，就算这帮好事之徒看不到你的脸，也听得出你咳嗽的声音——卫庄无奈的心声。）
一进房，卫庄就把盖聂往榻上一丢。紧接着，整个宅邸中唯一不能假装“我两眼已瞎什么都没看见”的倒霉蛋，挂着一副被惊天大雷迎头劈中的表情，战战兢兢上前来给盖聂望闻切问。
流沙的郎中本来就不多，此据点只有这位仁兄一人。
姓名就按例略去不提了，咱只说绰号……妙手人屠。
听听这绰号！多气派！一听就知道他医术如何，杀人的功力又是何等深厚。
屠夫噢不不不，屠大夫，认真仔细地为“上宾”把了脉，开了药方，最后居然还有医嘱。
“盖先生肺伤未愈，受不得风寒，不大适合在野外……活动。”
卫庄板着脸，不吭声，向屠大夫目露凶光。
“盖先生气血两亏，极度体虚，也不是说在房里就适合……活动。”
虽然绰号叫妙手人屠，但我们的屠大夫显然颇具职业精神。
他顶着卫庄那令人无比蛋疼的目光，硬是说完了医者的忠告，才落荒而逃。
卫庄……毅然把盖聂丢给了这帮假装瞎眼的好事之徒照顾，毅然决然地冲进了赤练的房间。
为了挽回领袖的形象，虽然现在还是上午，他也没那个心思，但还是决定和赤练云雨一番，好让谣言不攻自破。
“这几天不大方便，身上不大方便。”
赤练脸上也浮现了被一个惊天大雷迎头劈中的表情。
（这这这表情难道也会传染？）
卫庄总不能像个猥琐男一样去掀赤练的裙子，调查她是真不方便还是假不方便。
他深呼吸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终于感到自己对这种可恶的表情免疫了，才转身去了书房。
********************
情景小剧场深情奉上崩坏版幕后花絮：
赤练：这几天不大方便，身上不大方便。（姑奶奶会允许一个被男人捅得嗷嗷叫的男人来捅自己吗？）
卫庄：……（我没有嗷嗷叫，不，今天我没有被捅！）
白凤：练姐，你的脑补太异于常人了，你也知道是我们老大把盖聂抱回来的。盖聂居然就那样赤条条地裹在我们老大的斗篷里（远目）……
赤练：小白，你显然是不爱看报不好好学习啊。想当年我们老大还抱着盖聂走了几十里地呢，也不能改变他被捅的事实。
流沙全体好事之徒：闭门家中坐，绯闻入眼来！露透社芒果报，伴您度过幸福每一天！
**********
卫庄：小白，你来得正好，我正需要用你来挽回形象。
白凤：老大，今天不行，我身上不大方便。（小爷会允许一个男人刚捅完别人就来捅自己吗？）
卫庄：……（你是男孩子你也有月信？）
白凤：……（呃，什么叫月信？）
卫庄：……（不懂就别乱说啊孩子！）
白凤：……（我明明看见练姐用这句话拒绝你，屡试不爽嘛。）
卫庄：……子房，你在哪里？我迫切需要你过来救场！（连我的部下和仆从都认定我爱上师哥了，我究竟该怎么办！）
此时的张良正在颜路房内探讨家事国事天下事。
（张良：师哥（秀美的微笑）……）
（颜路：子房（文雅的微笑）……）
（张良：师哥（魅惑的微笑）……）
（颜路：子房（温柔的微笑）……）
房门上挂牌曰：和师哥爱爱中，勿扰。
全体围观群众：庄叔，从了你师哥吧。常言道，防火防盗防师弟，爱家爱国爱师哥，你就别再挣扎了，噗啊哈哈哈！
——由于这段剧情拍摄得崩坏过度，没等鲨齿出鞘，就被制作组果断咔嚓了。只有豪华精装初回限量版DVD才有收录哦，诸位看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