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攻非攻（情人节贺礼放送）》雪黛

11、第 11 章

　　——丽姬，告诉我，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个练剑成痴的混蛋，大混蛋。
　　——哦，怎么个混法？
　　——我十年如一日地看着他，他十年如一日地看着剑。有一天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成了我的丈夫。然后，他就继续看剑去了。
　　——抱歉，我好像不该笑？
　　——至少你不该笑出声！
　　——抱歉，抱歉。
　　——他常常出门远游，带着他的剑，但一般不会带上我。所以我才会被齐王抓住，送给了你。
　　——唔，或许我应该再说声抱歉？
　　——我曾经想过死，后来放弃了那个念头。
　　——为什么？
　　——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糟。你大概还比他强些。我一直觉得剑才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他的人生伴侣。我是一个女人，需要很多很多爱，然而他的爱和热情都给了剑，留给我的所剩无几。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爱，有安全感我也就凑合了。然而我被他丢在家里，被齐王抓住，被送给了你。
　　——我大概不能给你足够多的爱，但我一定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很好，那么，我永远不离开你。

　　丽姬是个有趣的女人。
　　美貌会褪色，有趣不会。
　　赢政即使和别的嫔妃做愛，也会到丽姬处过夜。因为他只喜欢和丽姬说话。
　　丽姬不会唯唯诺诺，也不会撒娇撒泼，她从来不会哭，只会哈哈大笑。
　　赢政绝对不想失去她。

　　——丽姬，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英雄，大英雄。
　　——大英雄难道可以除了练剑，别的什么都不干？
　　——不，他还读书，他是一个文韬武略德才兼备的男人。
　　——剑客也有心思读书？
　　——嗯，他练剑不是为了打打杀杀，而是为了变强。
　　——读书也是为了变强吗？
　　——嗯，因为他的心里有一些梦，济世救民的梦。
　　——那么我呢？
　　——你？你什么？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丽姬回答的时候，赢政竟然感到了紧张。
　　再杰出的男人，也难免会为了心爱的女人紧张。

　　所以，此时此刻赢政坐在扶风楼的厢房里看着盖聂，心情越来越紧张。
　　幸好王者的气度不容许他露出忐忑之色，他紧张时总是脸色更阴沉，目光更冷漠。

　　“你说，你为了练剑不近女色？”
　　“嗯，是。”盖聂的声音很平板。
　　“但为了唯一心爱的女人，男人也能做到守身如玉。”
　　“我没有心爱的女人。”盖聂的表情很死板。
　　“你为了什么练剑？”赢政开始明知故问。
　　“为了变强。”盖聂平静地回答了这个早就回答过好几次的问题。
　　“因为只有成为强者，才能实现你心里的那些梦？”
　　“嗯，是。”
　　“很好，很好……”赢政喃喃地说。

　　——他是英雄，那么我呢？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政哥哥，你是伟人。
　　——丽姬，你最近也学会说恭维话了。
　　——我不会说恭维话。他是盖世英雄，但英雄往往是孤胆英雄，往往穷途末路。
　　——哦，那伟人呢？
　　——天上的星星告诉我，你将会是一个开天辟地的伟人。
　　——天上的星星？告诉你？
　　——我听得见星星的声音，嗨，这是个秘密，一般我不告诉人。
　　——好好，我一定会为你守住秘密。

　　即使已经成了母亲，丽姬依然像孩子一样纯真。
　　因此赢政就像哄孩子一样，假装信了这种无稽之谈，还和她勾了勾手指。
　　赢政绝对不想失去她。她是阴沉沉的燕寝中唯一的光，是赢政孤独的人生中唯一的乐趣。

　　“我要怎么做，您才会相信我？”

　　盖聂开口打断了赢政的思绪。他的声音四平八稳并不焦切，但一反常态地主动开口打破沉寂，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女人是否清白，太医院一查便知。男人要证明自己守身如玉，可就难了。幸好我身边奇人甚多，倒也不是完全无法可想。只是怕这法子……会让你不太愉快。”
　　“我想试试。”盖聂毫不犹豫地表了态。
　　“很好，月神，请进！”赢政提高了声音。

　　门帘挑起。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仪态万方地走了进来。
　　又、又是蒙着面纱的女人……

　　“这位是阴阳家的高人，月神。”赢政向盖聂介绍道。

　　卓越不群的风雅中透着香艳与妖娆，极美，却未免让人感到有些矛盾。
　　这矛盾而美的气质似曾相识，盖聂几乎立刻意识到，那对操琴舞剑的姐妹花，原来是来自神秘莫测的阴阳家。
　　当然，姐妹花的地位大概不会太高，或许只是这位月神的婢女。

　　“这位是苏秦先生的传人，纵横家盖聂。”
　　“噫，苏秦？”月神似笑非笑地反问。
　　“苏秦先生的传人竟投了秦，你说，是秦王有福？还是这传人有眼光？”
　　“自然是这传人有眼光，正如我一样。”月神的声音冷漠却又妩媚，依然矛盾，而且美。

　　赢政大笑。

　　“盖先生，幸会。”
　　“不敢当，月神姑娘。”
　　“我的法术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房间太小，施展不开，需至院中行事。”

　　法术？邪术也比和两个裸女厮打好。
　　院中？很好，露天总比在香馥馥暖洋洋的房间里厮混好。

　　雪已经停了，月色下的院落泛着高洁的银辉。
　　天上群星璀璨，而雪地上，竟然画着巨大的星空图。
　　满地的星星和满天群星一一对应，仿佛倒映。
　　一列蒙着面纱的女子，站在这奇特的星阵后，个个锦衣华服，盖聂已经无法从中辨认出剑女与琴女。

　　月神施术的仪式充满了神秘感。或许这是因为阴阳家本来就充满了神秘。
　　这仪式也充满了美感。即使看不到面纱下的脸，也让人相信月神是毋庸置疑的美女。
　　漫长而又优美的仪式终于进入了尾声，月神扬起手，纤纤玉指的先端，倏的起了火。

　　猩红的火苗，像血，不似人间凡俗之火，看起来十分妖异。

　　“盖先生，请到我面前来。”
　　“……好。”
　　“请把左臂给我。”
　　“……好。”
　　“请把衣袖卷起。”
　　“……好。”

　　纤纤玉指遥遥往臂上一点。
　　盖聂皱了皱眉，而月神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火苗灭了。

　　“盖先生好身手。”
　　“对不起，盖某并非有意反击，请月神姑娘重新施术。”
　　“怎么回事？”赢政问。
　　“盖先生有神功护体，赤火一侵，真气即行反击。不过没关系，我没有受伤，而您要的答案也出来了。请看盖先生的左臂。”
　　“什么也没有啊。”赢政和盖聂异口同声地说。
　　“什么也没有，就是答案。盖先生身上的衣服虽然比雪更白，可惜身体却不那么清白。”
　　“这从何说起？”赢政又和盖聂同时沉下了脸。

　　月神发出了一声轻笑，也扬起了左臂。
　　衣袖下滑，玉臂半露，却不知是何用意。

　　“或许我应该介绍一下这个法术的奥妙。当然，不是用嘴，而是用事实。”

　　只见她右手轻挥，指尖瞬间燃起了赤火。指尖向左臂虚虚一点，那赤火就在臂上留下了鲜红的烙印。臂白如玉，印红如血，十分鲜明，奇诡之极。

　　“两位请看，这就是守身如玉的证明。”
　　“哦，有趣。”赢政笑了。
　　“荒谬。”盖聂当然笑不出来。
　　“盖先生，你该怎么向我解释？”赢政的笑容里没有丝毫笑意。
　　“月神姑娘精于法术，想要在人身上留下印记或不留下任何印记，是举手之劳。”
　　“很好，月神，盖先生说你用法术诬陷了他。”
　　“您信谁？”月神面纱下的脸上，不知是否有笑意。

　　“我只信自己的眼睛。”
　　赢政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拂袖而去。
　　他只穿着普通商贾的衣服，那背影却依然充斥着领袖的威势。

　　“你知道我没有诬陷你，你自己知道。”
　　月神发出一声嗤笑，转眼就带部下走了个干净。

　　只有盖聂立在原地，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心乱如麻的感觉。

　　他曾经离丽姬那么近，几乎只差一步。现在已经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已不再是完璧……
　　嗯，是的，月神的法术有一种奇妙的震慑力，其实他打心眼儿里相信了这件事。

　　何时何地和什么人……
　　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从童年最遥远的记忆开始回想，直想到今天，还是觉得自己的生活非常简朴纯洁，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这个时代还没有封建礼教，连女人都不怎么在意贞操，盖聂在意的当然不是贞操。
　　他在意的是真相。
　　对女人，不，也包括男人，除了荆轲小庄和师父，自己从来不会对人多看一眼，一心一意地盯着剑。这样的自己，怎么会和某个人恩爱缠绵……还忘得一干二净？自己不是花花公子，对于自己来说，这应该是重大事件啊。
　　从不亲近人也不欢迎人来亲近的自己，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许可了这件事的发生？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对自己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自己是不是辜负了谁的心，伤害了谁的感情……

　　就像是为了回答这些疑问，一片霜，在这黎明破晓时分，从檐角落到了盖聂的手背上。
　　盖聂注视着这片银白色的霜。

　　在他的体温作用下，白色的霜渐渐化成了透明的水。
　　他把残存的水滴甩开，就像甩开这些基本没有意义的疑问一样。

　　今天燕使将在咸阳宫接受赢政的召见，换言之，他马上就要和荆轲重聚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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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景小剧场再度插播：
　　诸位看官大家好，我们是大秦路透社芒果报娱乐版骨灰级资深记者甲乙丙丁戊，特此打入燕国使者团内部追踪报道死缠烂打采访深受广大群众喜爱的小庄弟弟，撒花！

　　记者甲：啊，目标出现。快，各就各位。
　　卫庄：什么人？奸细？（老弟啊你自己才是奸细好不好！）
　　记者乙：小庄……弟弟？啊啊啊啊啊小庄弟弟你的颜！
　　卫庄：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记者丙：一年前你和甲姐站一起，你像她外甥；今天你和甲姐站一起，她像你闺女！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拿砂皮磨了自己的脸？就算想当实力派你也别跟自己的脸过不去啊。
　　卫庄：我只是练百步飞剑出了点小岔子。难道真会有人拿砂皮磨自己的脸？
　　记者丁：在那遥远的大洋彼岸……不说了，小庄弟弟，看我们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记者戊开始播放录像带）
　　扶风楼。远景。近景。特写。闪回。
　　——盖聂卷起衣袖，露出臂膀，只见月光如水雪色似银，臂膀光洁如玉，竟无半点斑痕。

　　记者甲：看看你师哥，好一位年方弱冠的美青年，你是怎么回事？
　　卫庄：师哥干嘛要把光膀子拍下来给我看？
　　记者乙：请问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感想？
　　卫庄：师哥武功很好，对手只有被秒杀的份儿，所以膀子上没有疤。不过他究竟干嘛要把膀子拍下来给我看？那上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啊，难道他脑子终于坏掉了？（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难道他不止脑子坏掉了！
　　记者丙：这是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潜入扶风楼为你偷拍的。
　　卫庄：哦，原来是你们脑子坏掉了。
　　记者丁：我们是想提醒你，聂儿的贞操没了，你该负责。
　　卫庄：凭啥要我负责？我是被那啥……你们可以滚了！

　　记者甲：看你师哥那么纠结，那么困惑，那么烦恼，你不觉得自己该做点啥？
　　卫庄：纠结？困惑？烦恼？他的脸从头到尾都没表情啊。
　　记者乙：废话，你认为你师哥的情绪波动可能传导到脸上来吗？（面瘫患者你伤不起！）
　　卫庄：也就是说所谓的纠结困惑烦恼全都是你们脑补？你们可以滚了！
　　记者丙：听出来了吗同志们，小庄弟弟的声音里带着一分羞涩三分恼怒七分失落十分暴躁万分牵念啊，多么不可思议的语声表现力！
　　记者丁：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层次分明魅力十足。
　　记者戊：进娱乐圈吧小庄弟弟，就算你现在已经没有演《泰坦尼克号》的本钱了，还有《盗梦空间》适合你。实力派偶像巨星，妥妥的。
　　卫庄：……我师哥呢？
　　记者甲乙丙丁戊：他比天仙刘还木，就算换配音也没救啦。
　　卫庄：那就不行了，我必须和师哥混一个圈子，而且还要胜过他。
　　记者甲乙丙丁戊：太执着了太深情了太感人了，嘤嘤嘤嘤。
　　卫庄：……最后说一遍，你们可以滚了！再不滚，小心鲨齿伺候。

　　（待续）

作者有话说

　　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