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由梦入梦（双重梦人生）》伤心的小笼包

35、道别

　　外间的雪刚融化，地面到处是水洼。唐米越过阿宝家的围墙时，一不小心就滑了一跤。
　　她来不及叫出声，就啪地阿宝家的院中摔了个四仰八叉。此时已经入夜，她摔倒的声音也就跟着响亮了几分，阿宝房中的灯随之亮起。
　　她狼狈地爬起来，便见阿宝披衣持灯推门出来，看着她一身的泥浆叹气道：“看你平时老爱翻墙耍帅，原来轻功也稀松平常嘛……”
　　唐米脸一红，自我解嘲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轻功也是要看路况的！”同时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凡是雨天路滑之类的情况，坚决不再翻墙了。
　　一旁另一扇房门也吱呀一声开了，阿宝娘有些睡意朦胧地探头问道：“谁呀？”
　　看来刚才唐米搞出的动静太大，阿宝爹娘都被吵醒了。
　　唐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张婶，是我，唐米。”
　　“原来是小米呀。”张婶打了个哈欠，而后走出门热情道，“快快进阿宝房里坐吧。”阿宝向后让让，唐米便随着张婶走进屋。
　　张婶借着阿宝手中灯光向唐米一打量，不由惊呼：“小米，你身上咋都打湿了。阿宝啊，还不快拿身衣裳给小米换上，这大冬天的可别着凉了才是。”
　　阿宝脸红了下，打开衣柜拿了套干净衣裳出来。
　　唐米看阿宝拿着那身衣裳放在炭盆前烘着，开始思考这算男装还是女装时，张婶摸摸衣裳已经有些烘热了，便塞到阿宝怀里道：“你先帮小米换上，娘去厨房烧些水给她洗把脸。”
　　说着她便下去厨房，剩下屋内两人石化在当地。唐米瞄瞄阿宝手中刚烘暖的衣裳，发现现在该考虑换还是不换衣裳了……难道她今天要穿上其实是男子的阿宝的衣裳，还要让她帮自己换衣裳？那岂不是被看光了？坚决不要，她默默摇头，正要开口：“阿宝……”
　　阿宝已经冲到唐米面前，将衣裳塞到她手中，看都不敢看唐米，红着脸结巴道：“你……你自己会穿吧，我……我去外面等着。”
　　说着快步跳出门去，将房门关上。
　　唐米松了口气，觉得脸上也像火烧一样。她围着炭盆哆嗦着将身上的湿衣脱下，然后换上阿宝干燥整洁的衣裳，还没换好便听到外头阿宝娘在问：“阿宝，你怎么跑外头来了？”
　　“呃……这……”门外一向伶牙俐齿的阿宝居然一时语塞，连忙接下阿宝娘手中的水盆，“我这是在等着帮娘端水盆……”
　　“大冬天这么冷，别着凉了耽误进宫的日子。进去吧。”阿宝娘边笑，边一把推开房门，将阿宝推了进去。
　　唐米刚才听着外面的对话就有不好的预感，赶紧加快了更衣的速度。奈何古代衣裳穿起来太繁琐，她才匆匆系了一个结，阿宝娘已经推着阿宝进来了。她下意识地一把掩住衣领，转眼瞧见阿宝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她自己的脸色多半也好不到哪去。
　　阿宝娘左右瞧瞧笑道：“哟，都是姑娘家的，这害什么臊呢。”她上前帮唐米系着腰带，一头喊阿宝替唐米擦把脸。
　　阿宝脸上红得能滴得出血来，动作僵硬地将水盆放下，绞干了帕子艰难地走上去，低着头替唐米擦去脸上溅到的泥浆，不知擦了多久。唐米脸上蒙着帕子，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阿宝……”
　　“什么？”阿宝仍然低着头。
　　“我的脸发光了没有？”
　　阿宝拿开帕子仔细看了又看，疑惑道：“没有啊……”
　　“那一定是灯光问题，我现在觉得我的脸就像……牛皮一样闪亮富有光泽……”唐米无力地叹道。
　　阿宝红着脸连忙拿开帕子：“不好意思！”
　　张婶替唐米整好衣裳笑道：“你们这俩孩子真有意思。我家阿宝要去宫里当女医了，这真是祖上积德，光宗耀祖的事。只是可惜你们两个要分开了。”
　　唐米闻言心中一动，看向阿宝。
　　屋外忽地沙沙作响，张婶走到窗边张望了下：“哟，外头下冰雹了。这天气真是……”她抱怨了下回身对唐米道，“小米，今晚要不你就留在这儿吧。阿宝再几天就要走了，你们姐妹也没几天相聚，今晚正好叙叙。”
　　窗外冰雹声越来越密急，显然下得极大。唐米还在犹豫，阿宝已在旁边咬了咬唇道：“小米，冒着这样大的冰雹回去不太安全，你就留下吧。”
　　唐米原本就有话要同阿宝说，闻言便点了点头。
　　张婶又端了些点心进来，便回自己房中休息去了。
　　屋内寂静了半晌，唐米坐在房内听着外面冰雹打在窗户纸上的响声，终于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去皇宫当女医了？”
　　“在这个君权神授的时代，我能不去吗？”阿宝已恢复了平静，“小米……”
　　“什么？”唐米心中正思潮起伏。
　　“我走了以后，你要当心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阿宝在灯下看了会儿唐米，然后起身打开柜子，取出一只匣子，“这匣子里装的就是关于穿越人和你的穿越规律的记录，以及我的一些构想……今后就交给你了，如果觉得没有什么帮助，你就把它们烧了，千万不要被这里的古代人发现……还有……”她闭了下眼再睁开，下定某种决心道，“其实我已经想到解决你的问题的方法了。”
　　唐米惊愕地望向阿宝，只听阿宝说道：“经过你前几次的实践。我发现，只要你在某个时代永远睡去，就有可能永远留在另一个时代，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方法毕竟只是个设想，并未得到过证实。另外也是……”阿宝的眼神露出一些苦涩，“由于我的一点私心……”
　　难以想象，如果唐米的选择是留在条件优良的现代……如果在这古代世界里再也见不到唐米……
　　“阿宝，我不会的。”唐米自以为看出了阿宝心中的想法，坚定地看向阿宝，“我就算要选择现代，也不会把你独自丢下的。我会等你找到回去的方法后，再一起回去。”
　　阿宝叹了声：“即便如此，我一旦进了皇宫，再出来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又谈何一起找到回去的路？我不想耽搁你，你的人生还很长，还要找寻属于你的幸福，你……能走就走吧……”阿宝的目光有些黯淡。
　　“阿宝……”唐米看向阿宝，这才发现自己有多舍不得她。
　　她已经习惯阿宝的存在了，突然发现从此与阿宝有可能将是永别，心中也不由感伤了起来，不知不觉眼眶便红了：“阿宝……”她泪汪汪地看着阿宝。
　　阿宝一直垂着头，闻声才发现唐米眼角的泪光，忙拿了手帕上前替她拭去，柔声责备道：“你哭什么，这么没用，我都还没走呢。”
　　“阿宝……我舍不得你……”唐米看着阿宝温柔的样子，突然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我们明明说好了将来要一起去看遍古代的山水的……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分开……”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离开……”阿宝轻轻托起唐米的脸，有些心疼替她擦去泪水，“也未必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等到了京城，我会设法辞去宫廷女医的职位。原本我就没想只为那些皇亲国戚的女眷看病，我要医治的是天下的百姓。我一定会为我们的约定努力的。别哭了，好吗？”
　　“嗯……”唐米在阿宝的怀里，带着阿宝给她的零星希望哭着睡去。
　　第二日清晨她在阿宝的床上醒来，睁眼就看到阿宝正伏在房内的小书桌上睡着。她掀开棉被，整理了下床铺，走到书桌前端详阿宝熟悉的侧脸，再过几日就要再也见不到了吗？
　　她心中又是一阵悲伤，赶紧掩住了嘴，怕吵醒了阿宝，转身飞奔出去。
　　回到杜府的嫣语楼时，小丫鬟告诉她杜夫人和唐大娘正在杜芸儿房内。唐米走进杜芸儿的闺房便发现气氛不对。
　　唐大娘眼眶红红地跪在杜夫人面前，看到唐米进来起身一把拉住她一起跪在杜夫人面前：“夫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连嫁人都不想她嫁远了，更何况是陪小姐入宫……说起来小姐也是我奶大的，何尝舍得她独自入宫，可小米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我就指着她能过好……夫人……”唐大娘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唐米看向杜夫人，见她面色凝重道：“小米是你女儿，可芸儿也是我女儿。我看芸儿也就跟小米这丫头最谈得来，这一进宫我跟老爷当爹娘的陪不了她，总想有个知心的人能跟着她，把她服侍好了……你放心，小米如果陪着芸儿进宫，今后你们夫妻老来的生活一概由我们杜府承担，必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母亲。”，床边的杜芸儿哭得太久双眼仍有些红肿，“不要再为难她们了，女儿有嬷嬷照顾着就行了。”
　　杜夫人叹了一声：“也罢……这是小米自己的事情，就让小米自己选吧……”她望向跪在地上的唐米，“小米，你愿意陪着芸儿一起入宫去伺候她吗？”

作者有话说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