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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诱饵 ...

  •   医院。
      谷致绯把鱼缸捧到玻璃窗前,怀里的鲜花插在床头,低头扯下装饰性丝巾,脱了外套,摘下帽子,甩了甩酒红色的长卷发,三两下把它们束了起来。
      “今天忙不忙?”
      夜勋静静看着谷致绯的一系列动作,侧脸深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她的修身裙和头发颜色鲜艳,在色调单一的病房里让人心情大好。
      “不忙”谷致绯回头给了夜勋一个微笑,双唇艳红,唇线流畅。
      谷致绯拉开窗帘,让远处的绿色映进来,轻巧地打了个蝴蝶结,她拿出一管洗面奶:“我去洗脸了。化妆师把粉底打得厚了点,不透气。你好好躺着,不准乱动。”
      夜勋点点头。
      谷致绯又笑了,他难得没有油嘴滑舌。
      谷致绯从洗手间回来,夜勋开口就说:“不忙。嗯?现在是早上,你还没有卸妆。熬夜熬到现在算不忙,那怎样才是忙?能不能给个解释?”
      “你想要什么样的解释?”
      夜勋只是看着谷致绯笑。
      谷致绯在夜勋唇上沾了一下。
      夜勋抓住谷致绯的手腕,加深了这个吻。
      “清冷的味道。”唇与唇黏连的缝隙里,夜勋说。
      谷致绯闭上眼睛,环住夜勋的脖子回吻,吐息:“那就来个热情似火的。”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呼吸不过来,谷致绯推了夜勋一下,夜勋不为所动,反而更加用力地吻她。
      “抱歉,我有点把持不住。”夜勋终于放开谷致绯。
      “后来怎么把持得住了?”谷致绯笑问。
      “再吻下去,就要到达燃点,着火了。”
      “你不是自诩自制力超强的么?”
      夜勋拿起谷致绯的手,捧在手心里,眼睛看着谷致绯,许久,摇摇头,抿起唇角。
      “只是觉得,命运莫测。你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态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见范围。”
      “很糟糕?”
      “糟糕?呵!我不知道,或许吧。或许真的是最糟糕的一种。”
      一个棋手爱上了自己的棋子,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得多,他舍不得下了,不想玩儿了。但局势由不得他不玩。
      他为此感到痛苦。
      不知所措。
      “比如?”谷致绯蓦然想起列英,太子的身份及枪伤械斗等,她连忙又说,“好啦,别多想了。多休息,早日出院。一切都会好的。”
      “不要。我爱上这里的生活了。轻松自在,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用去刻意找你,每天都可以看见你。就像是普通的家庭一样。我从小梦想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的。简单、宁和,心里很满。”夜勋仰脸看着天花板,神情疲惫。
      “行了吧你,差不多就可以了,多愁善感不是你的风格,你这样大胆表露自己的脆弱,不怕我笑你啊?”谷致绯拍了下夜勋的手臂,“不用再演了,不过关。你这男主角缺席久了,难保不会被导演换掉。”
      “被你看穿了。”夜勋用手背托着下巴,作出思索的模样,“唉,看来我的演技退化了。要早日回去锻炼一下才行。”
      “知道就好。”
      夜勋坏笑:“哎,我说‘清冷的味道’,是说你身上的水汽。我还是蛮喜欢你主动的。”他指了指谷致绯,“你素颜了。”
      “嗯。你第一次见,很吃惊吧?和妆后有差别。”
      “帮我倒杯水。”
      谷致绯因为夜勋突然地转移话题怔了下,拿了两只纸杯在饮水机旁接了半杯热水、半杯冷水,试尝了下,温度刚刚好,这才拿给夜勋。
      夜勋一手接过纸杯,另一只手发力把谷致绯拉下,又吻。
      水杯被丢出去好远。
      ******
      人声嘈杂。
      呼吸不顺畅,双手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姿势让她觉得累。
      每条神经都被阴冷潮湿的感觉包围。
      “采公,她昏过去了。”
      陌生嗓音侵入耳朵。
      接着冷水兜头浇来。
      谷致绯深吸一口气,凉意沁入肺腑。
      睁开眼睛,她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被绑架。
      这里,是废弃的修车厂,或者地下仓库?
      谷致绯试图猜测所处的方位。
      “叫声爹来听听。”
      说话的是穿着亮白丝绸马褂的男人,光头,脸上布满刀疤,左手里把玩着两颗玉石。他的眼睛不大,看人的眼神却犹如猎鹰一样犀利,似乎总想从他人的目光里探究出些讯息。
      “叫了您,我怕会瘦几斤,您会因此长几两肉?”
      脸上挨了一巴掌:“嘴巴放干净点!”
      “噫?!谁准你动的手!”采公呵斥手下,敛去怒容,笑眯眯地对谷致绯说,“小丫头片子,胆儿倒是不小。”
      穿在外面的风衣不知丢在了哪里。谷致绯的衣服湿透了,黏在皮肤上,曼妙的身体曲线一览无遗。
      “没胖没瘦。”采公自言自语。用三根手指托着谷致绯的下巴细细看,托高脚杯似的姿势。似乎不过瘾,他把左手的玉石交给手下,五指把谷致绯的长发顺到脑后,与她脸颊贴着脸颊磨蹭,闭了闭眼,说了句无关的话,“好凉,丫头,你冷不冷?”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轮到我收费了。”
      采公闻言哈哈大笑,回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嗡嗡震响。
      “要多少?”
      “很少,我不贪的。用你的命来抵刚刚好。”
      采公的眼神一黯:“小茜,还记恨着老爹哪?那颗枪子儿不崩出去,死的人就是你老爹我。你心里明白,爹要杀的人不是你。你看,现在夜勋那小子不还好好的,爹放了他一马。年轻嘛,谁没做过几件糊涂事。”采公凑近谷致绯的耳朵悄声说,“等爹去了西边,这基业还是要留给你们的,不用急。咱都是一家人,搞内讧,传出去道上的人笑话。原谅老爹吧,啊?你看你整容都整成什么怪样子了。”
      谷致绯虽疑惑,但识趣地不再开口。
      “采公,勋哥的电话,您要不要接?”
      “好,我正想找他呢!阿力,你去让人给她煲些驱寒的汤。松了绑,找个舒服点的地方,看紧她!多叫几个人!”
      ******
      “少爷,这儿没有。”
      “少爷,找不到。”
      “少爷,搜遍了。”
      “少爷,发现了另一地下城,也是个废弃的大仓库。与这儿只隔两条街。”
      汤仰故紧锁眉头,再次环视目之所及的一间间废墟:“你们去那边看看,我随后到。”
      脑子里突然涌出“她可能不在这里”的想法,汤仰故握手电筒的五指,有一刹那无力。
      感觉谷致绯就在这里,能找得到。
      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给汤仰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国外的贵族学校就读那一年里,他最讨厌的就是作文。看见那本作文练习册心里就烦。
      不用学写作该有多好。一周内,少安排一节语言课,多一节制作航模的课程,或者音乐课、体育课就好了。
      但汤仰故的作文成绩名列前茅,顶多出现几个拼写错误。翻开他的练习册,卷面干净,字迹清晰,经常被老师安排在同学之间传看。
      某一天,那本练习册不见了。汤仰故东翻西找,觉得它好像又没那么讨厌了。不愿再买一本,自己用久了的东西,拿在手里,心里舒服。他只想找到原来那一本。
      他记得把它放在教室了,可就是找不到。想过种种可能性,汤仰故就是不能使自己相信它已经丢了。他坚持认为,仔细找就能找到它,过不了多久,它就会重新出现。
      事实上,汤仰故再没见过那本练习册。
      ……
      旧仓库的照明系统完全被破坏了,看来是有意为之。
      汤仰故借着手电筒的光束重点扫视着角落,一间间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水泥地上横七竖八地机器零件,空气中弥漫的潮湿的铁锈味儿,让人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堆叠着的蓝漆大铁桶引起了汤仰故的注意。十几个,占据了几乎大半个房间。一米好几的铁桶,直径七八十公分,装下一个人绰绰有余。
      “谷致绯,在吗?”
      回音空荡。
      “谷致绯?听到回答我。”
      黑咕隆咚的仓库只有自己的声音。
      铁桶装了液体,依味道判断,像柴油。
      试过手感,都是满的,够沉,一个也挪不动。压在下面的铁桶,不出意外,里面也该是柴油。
      说不定在另一处仓库。
      也许,她被那些人带走了。
      走到门口,汤仰故不甘心地折回来,狠狠踢这些重量级的物品,说不上来是存有希望还是不抱希望。没有谁能保证付出了就有想要的结果。
      像小时候那样,不确定了,仍偏执地找下去。
      不理智,甚至有些孩子气的行为。
      咚——咚——咚——
      喊她的名字,胜算会大点。汤仰故不习惯得不到回应。回声能消磨人的决心。
      作为一个决策者,习惯了在黑暗中沉默。
      汤仰故沉默着,重复一个动作。
      耳朵听到了细微的碰撞声。
      幻听?
      回声?
      “谷致绯!”
      无人应答。
      汤仰故把外围的铁桶磨开,摞在上方的一只筒突然滚下来,砰一声,砸落了下层的铁桶,手电筒就在下层铁桶盖上。
      房间陷入黑暗。
      汤仰故摸出手机照明。光微弱的可怜。
      “谷致绯。”在一只空铁桶里,汤仰故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把人弄出来不是件轻巧的事儿,但已经不是问题了。
      地面潮冷,汤仰故脱了外套铺在地上,又脱了衬衫,铺在外套一侧。
      人工呼吸。
      “夜勋?”
      “是我,汤仰故。”
      “汤少——”谷致绯惊讶不已。
      “嗯”汤仰故捡起衬衫,扣好纽扣,“一会让他们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汤少——”
      “有事?”
      “谢谢!”
      “不用。”
      从来都是如此。
      谷致绯能感觉得到汤仰故胸膛的温热。他的话语,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没有过温度。
      冷峻到不近人情的感觉。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和商界名流、业界精英不乏交流。唯独和汤仰故面对面的时候,挥之不去的胆怯,需要找话说才不致于太尴尬。往往说不了两句,双方都沉默。
      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呆久了,全身不自在。
      谷致绯觉得汤仰故人不错,但无法交流。
      不在一个磁场里面。
      已经和汤仰故没有关系了,熟人、朋友什么的算不上,按说以后也不会有多少交集。
      只是,脱离不开汤仰故的感觉很强烈。
      ……
      车子就停在仓库门口。
      出仓库前,汤仰故给了谷致绯一副墨镜,自己架上墨镜,上了其中一部车,走了。
      仓库到车子,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谷致绯把墨镜拿在手里。从黑夜进入白昼,眼睛刺痛得睁不开,眼里很快就积聚了泪水。
      有人打开车门等着了,谷致绯快步坐进车里面。

      ******
      做检查很快,但等待检查结果所用的时间比预计中的要漫长些。
      谷致绯被告知汤少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正在医院花园里等她。
      尾随佐藤真守走出大楼,谷致绯轻微磨了一下牙齿。
      检查的项目中包含有尿液检查,容器上明明白白写着早孕检测,两个护士一左一右全程跟在谷致绯后面,她对汤仰故的那点感激之心,被这项检查撕扯得七零八落。
      汤仰故是何居心?
      他来医院等她,这行为本身就不正常。
      “汤少找我有急事?”谷致绯委婉试探。
      “抱歉,谷小姐,马上就见到少爷了,您可以和少爷谈。”
      再一次证实,从守口如瓶的佐藤真守嘴里撬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谷致绯按住后颈,又磨了磨牙齿。
      医院没有衣服可换,护士就拿了套病服给她,抽完血样,拈着棉签坐在皮质沙发上止血,就着歪头的姿势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出了落枕。维持着不会露点淑女坐姿靠卧,睡得右腿麻木无知觉。
      脖子这样,腿又那样,穿着病号服,再怎么提醒自己,走路姿势都好不到哪里去,看看前面西装革履、头发朝后梳得整整齐齐、一本正经带路的佐藤真守。怎么看都是滑稽的组合,谷致绯干脆拖着右腿撑着脑袋走路,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衰神样儿。
      “大美女!还记得我么?”半路突然被一个女医生叫住。
      “您是?”
      “就知道你不会记得我了,但也不用这么直接吧?我是小婉啊,D大的,和你一起拍写真,你还请我们喝奶茶的那个女生。你记得杨沫沫吧?”
      “抱歉……”谷致绯笑着敷衍,没有想要聊下去的意思了。
      “没关系!你变了好多哎,我有点不敢认了……那个是汤仰故么?”
      谷致绯四处张望。
      小婉指着一个侧影:“看我们家那一双儿女下象棋的男人,穿白衬衫坐着喝东西的那个。他……和我想象中的不太相符,呵呵。”
      汤仰故交叠着双腿,端着一碟咖啡悠闲品饮,一派少爷作风。这坐姿神态,拿架摄像机拍下来就可以做广告了。衣服、鞋子、手表、咖啡,随便从他身上扯下来一件即可,报酬可以为儿童慈善做宣传。加固他良好的企业家形象。谷致绯不无讥讽地想。
      汤仰故嘴角的温柔、目光的温让谷致绯觉得虚假,在凝视着孩子的时候。
      表情似游离似专注。
      收回目光,谷致绯问:“你想象中的?”
      小婉自知失言,微囧:“嗯……杨沫沫跟我说起过,呵呵。”
      何止说起过,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不好再提起罢了。只要和杨沫沫碰见了,谈话内容中汤仰故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是绝对最高的。她没见过汤仰故本人,但她知道有汤仰故这么一个人。听说,他对一位本校女生超好,好到超越了友情,凌驾了亲情,融入血肉骨骼的好。任意揪出来一件小事讲,小婉都恨不得自己男朋友依葫芦画瓢。
      小婉将信将疑。说此等男生已经绝迹多时了,化石都没得瞻仰,一定是这个汤仰故先天条件太磕碜了。
      杨沫沫就给她看了照片,抓拍的那种,面貌模糊,但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又搬出大量证词为其平反。有物证在,小婉就信了。至于多帅,有待清晰正面照来鉴定,只是小婉没有过这种机会。
      由此形成了对汤仰故形象的勾勒。当时,小婉对那位女生的好奇心更重,杨沫沫怎么都不肯说。
      小婉嬉闹:“哇哦,有情况!那女生就是你,他是你的追求者之一?你名花有主了,所以害羞……”
      杨沫沫没承认也没否认,顾着捶打小婉了。
      见到汤仰故本人,与想象中的人大相径庭。气场不对。
      “你说的想象中的汤仰故是D大毕业的?”
      谷致绯为了证明心中所想,深入地问。她想知道,又怕知道。问出这句已经过火了,势必要牵出些往事来。
      升腾出毛骨悚然的恶寒,事态容不得她装傻。
      只差一句求证的话。
      恐惧升级。
      谷致绯抢白:“他是汤仰故,国外毕业,环达集团的高层,不过可能不是你口中的汤仰故。至于我,抱歉,我想我们是初次见面。”
      说完,谷致绯看着小婉微笑,意思明显——你认错人了。
      小婉一叠声的道歉,对谷致绯的话没有丝毫怀疑——谷致绯变化太大了。
      ******
      汤仰故交给谷致绯一个文档袋:“夜勋的部分资料,要不要看自己决定。我建议你看看,他对你,或许并不是那么单纯。”
      “谢谢”谷致绯没有动袋子,“汤少,这属于我的私事范畴。”
      “看过之后你会感谢我的。”
      “未必。”
      “夜勋不仅仅有明星这一个身份。他的未婚妻叫采茜,道上龙头老大采公的女儿。而采公,误以为你是他错杀的女儿。这认知怎么来的,我想夜勋你应该找个机会和夜勋谈谈。”
      “汤少就是汤少,我说不看,您就说给我听,蒙您抬举了。”
      汤仰故鹰隼般的目光逼着谷致绯看着自己:“你听好,光年文化公司的幕后黑手是我。”
      云淡风轻。汤仰故甚至还抿了口锡兰红茶。
      谷致绯的手插入长发,挡住一只眼睛,把落到额前的长发顺到脑后。
      她呼出一口气,猛眨眼睛,眼眶渐红。
      谷致绯前倾了身体,声音平静,略微有压抑着的沙哑:“我怀孕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是”
      汤仰故干脆坦然。
      “我可以告你。”他冷定的态度让谷致绯难以自制。
      “不用白费力气了,不会有好结果的。公司,我走的是合法的程序。至于你,翻旧账,你做催眠的意义在哪儿?”
      “您很了解我。”她讥讽。
      “如果以时间来衡量对一个人了解的程度的话,这样说不算错。如果你想告我,我可以帮你找位好律师。”
      “我该说谢谢吗,汤少?”谷致绯红了的眼眶里静静滚下一条溪流,嘴角却是安静上翘着的。
      眼泪的坏处在于,它真想流的时候,关不上阀门,眼眶一瞬间的热度烫得人心肝儿颤。
      摸打滚爬了许多年,在各色人等里斡旋了这么多年,有欲哭无泪的夜晚,有痛得哭不出来的时候,现在,眼泪撒欢儿似的流。
      “你要赔偿,我可以给你。你想打赢官司,我帮你。”
      “太感谢您的慷慨了。您头脑不错,手段可圈可点。我真是……真是……”谷致绯摊开一只手,她说不下去了。
      “你怀孕,我并不知情,这点我很抱歉。”
      “您想怎么赔?给钱还是给权?您可以赔给我一个风平浪静的18岁吗?您直接说,下一步想要我怎么做?”
      “跟我结婚。”
      “哈!您到底在想些什么?您觉得我会同意吗?您以为这样就可以毁掉我吗?您太天真了。无论在哪儿、何时,我都会活得很好。不要说您喜欢我,您喜欢人的方式太另类。”
      “不喜欢。”
      “汤仰故,我斗不过你,不想和你斗。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好吗?你我还有漫长的人生路要走。”
      “不可能。谷致绯,你已经打败我了。”
      “什么意思。”
      “你必须要和我结婚,只能和我。”
      “原因?”
      “我不知道。”
      “凭什么?”
      “你不想看见你父亲破产,不想得到朋友家人出事的消息。”
      “威胁我?把这种赤/裸裸的威胁摆到明面上去讲,不像是你会做的事。谷家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那夜勋呢?”
      “我不信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那你一定是没有见识到汤氏的实力。”
      “……”谷致绯冷眼对视,“我不认为我们是在谈判。”
      “确实不是。你只有接受,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如果是我出意外了呢?比如死了。”谷致绯不无恶意地反击。
      “该难过的人一个也不会好过。”
      “你会后悔的。”
      “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你有的感觉,我都有。比你的要强烈百倍。一万个不愿意。我没有办法。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
      “以前——”
      “没有以前了,只有今后。”汤仰故双手交握,放到交叠着的膝盖上,夏风将他细碎柔软头发吹到额前,拂得声音里带了褶皱:
      “我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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