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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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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跑上山丘,便看见一直马队已经近在眼前,仔细看清,似是一支经商的队伍,穿着倒是突厥服饰,马背上装满了箱子。
看见我,领头的一个骑马向我这里过来。当我看清他的脸时不由得有些呆了,我从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年纪20岁左右,我不禁地往他的脸上看,想找出些瑕疵来。
那人看着我微笑,用有些生硬的突厥语说:“小姑娘,离牙帐还有多远?”
我回神,有些心慌回说:“越过前面的山头,很快就到了。”
那人又说:“可否领我们过去?”紧跟着他后面的一位40岁上下的人,上下打量着我,也不说话。
我被看得很不自在,但看在美男的面子上还是说:“好!!”
那美男也在打量了我,说:“在下李清,请问姑娘芳名?”我回:“吉罗!”我不喜欢他打量我,我骑马向前,他的马队便跟着。
刚转身就看见雀儿骑马也来了,看来是真的很不放心我啊!雀儿看见我后面跟着这么多人,显然很吃惊。
我赶在她说话前叫住她:“雀儿,这位是李清公子,我带他们去牙帐”。
雀儿看着这位李公子似乎也有点发呆,我笑想,不光我一个人这样,看来我的反应是正常的。
那位李公子也客气对雀儿微笑。雀儿看看我,也不吱声了。
李公子似乎是想上前跟我说话,叫住我,“吉罗姑娘”。
那位40多岁的跟班,上前用汉语对李公子说:“公子。”
李公子看看他说,“钟伯,知道了。”便不再说话了。
我领着他们直到看到了帐篷,便说有事,就回了我阿妈的帐子。
突厥牙帐算是□□汗国的都城,居民很多,大家都是混居在一起的,贵族住在比较中心的区域,周边是些普通的牧民、农民,还有商人。有很多妇女在干活煮饭,还有很多孩子在玩耍。这些年我们□□实力日渐增强,人口繁衍很快,各个部落纷纷归顺称臣,每年纳贡,周边的散落牧民也慢慢聚拢,隋朝近几年战乱徭役不断,有些汉人也迁徙而来。几年时间牙帐的居民翻了几倍。
一进帐子看见姑姑和阿妈在做些针线活,阿妈很朴素,就只有姑姑一个人伺候,平时的吃穿用度虽然父汗都会派人按时送来,但有些简单的活儿,还是自己做的。
我每次看见阿妈自己缝织自己的衣服,气就不打一处来。阿妈是多美的女子,为什么父汗不来阿妈帐子里呢?大家都说我是突厥第一美女,可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容貌却不及我阿妈的一半。虽然她已经年近30,但仍旧比我美丽。父汗最宠爱的胡里阏氏虽也是个美人,但比我阿妈差得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除了我,雀儿和姑姑,似乎大家都认为我阿妈根本不存在。自我懂事起,就没见过阿妈踏出帐子一步,甚至有一年我病重,她都没来看过我一眼。8岁那年,我发脾气,问我父汗为什么冷落我阿妈?父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生气的把我轰出大帐,3天没和我说话,但我清楚地知道,当我提起我阿妈时,父汗的眼里是动容的。我看不明白,也问过雀儿,雀儿说她也不知道,姑姑也绝口不提,以后我再也没在父汗面前提起阿妈,就好像我阿妈真的不存在。
阿妈看见我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纳闷,但也没多问。抬头说:“回来了,去歇会儿!”
我看着阿妈:“我不累,才出去一会儿。”我靠过抱着阿妈的脖子,“我一直陪着阿妈!”阿妈仍旧低着头,眼角微笑着。
一会儿,雀儿也回来,“公主,浮云已经送回马厩了。”我说知道了。
看她似乎还有话,我便问:“还有事??”
雀儿低头说没有,我也不再问,帐篷里很安静。
到了晚上吃完饭后,我就到阿妈帐子傍边的帐子过夜。这是阿妈特地为我准备的。伺候完我洗漱换衣,雀儿和姑姑也回到他们住处歇着了。
我晚上独自对着镜子,看着和阿妈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不由得有些伤感,在我的印象里阿妈似乎就没有真正的笑过。
第二天早上,没等雀儿叫我就醒了,不是因为我勤快早起,而是因为肚子有点疼,这几天都是这样。我躺在被子里,在起床和不起之间挣扎,雀儿掀帘进来,走到我床前,看见我已经醒了,说:“公主今天怎么醒的早?雀儿伺候你起床吧!”说完出门提了桶热水来,让我洗漱。洗漱完毕,姑姑进来让我陪阿妈吃饭。我便跟着姑姑到我阿妈的帐子里,其实我已经很久没在阿妈这里住过了。
我陪阿妈吃过早饭,就往授课帐子去了。不出所料,第一还是结社率哥哥。结社率哥哥已经18岁,也已经娶妻,虽是父汗的长子,可生母身份很低。除了每天来听胡师傅讲课以外,还要忙父汗交代的差事。
上完课,我就回到了我自己的帐子。一个婢女禀告说,父汗傍晚才回来。我也觉得闲来无事,就一个人出去转转。本来雀儿是要跟着的,但我说想自己走走。
走出贵族居住区不久,就看见了昨天的那位李公子正在和一个牧民说着什么,他看见我就向我走来,“吉罗姑娘,昨天感谢你为我们引路,晚上可否有空?在下想送些礼物作为答谢。”我觉得指个路就收人家东西,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凡是突厥稀罕的物件,父汗一定都让我先挑的,我也不觉得他能送我什么好东西,随婉言谢绝。
他见我拒绝,忙说:“在下乃大隋的商人,并没有什么歹意,见姑娘为人大方,就想送点小礼物表示感谢,就当交个朋友。”看他如此说,我还是推说不用了。再说晚上父汗回来,可能让我陪吃晚饭,根本空出来。他见我仍是犹豫,便说;“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不见不散!”然后转身离去,我叫了几声,他也没回头。
傍晚父汗回来了,但没有让我陪吃饭,因为和父汗一起回来的,还有一队隋朝的车马。有两个人身穿官服的人,跟父汗一起进了大帐,父汗让几位叔父和哥哥作陪。父汗还是派人给我送来了吃食,让我早点睡。我想起下午李公子的邀请,怕他真的在哪儿等,心想,东西不能要,我去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傻等。于是便让雀儿与我同去。
雀儿看我天黑了还要外出,不免有些疑惑,劝了几句,我说一会儿就回,她便没说什么,跟了上来。到了地方,却看不见人,顿觉脸红,被他耍了,生气转身要走。
“吉罗姑娘,我等了你很久啊!”我转身便看见他依在帐篷边阴影处的木栅栏上,手里拿着个锦盒,雀儿看见了,警觉地看着他。
他走过来,伸手把盒子递过来,说:“里面是一些干果,姑娘尝尝,喜欢了我命人再送些,”
看锦盒的雕工便觉得精美。可我觉得收人东西并不好,他看我不接,便硬塞进我的手里,笑着说:“就是些干果,没什么,如果不想收,扔了便是。在下回了!不打扰姑娘休息。”转身离去了。雀儿看他走了远,说:“公主身份尊贵,还是少和这些人打交道才好。”我拿着锦盒,递给雀儿说:“我看他到不像普通商人。回去吧!”
回到我的帐子,让雀儿退下,我打开锦盒,锦盒里面有六分干果,有几样我叫不上名字,父汗曾命人送来过干果,但分量少,种类也少。我拿了个梅子放入嘴中,入口即化,酸酸甜甜。心想,还是中原地大物博啊!
次日,和父汗吃早饭时,父汗告诉我,明天的火把节,早上要举行祭祀仪式,大隋来的客人也会参加,晚上可以去参加篝火晚会,并且今天和明天不用去上课了,我很高兴。
回到帐子,看见雀儿在准备我明天穿的衣服,我对这个节日不是很上心,而且早上的祭祀仪式上,萨满巫师,会不停地念祭文,要好久。每年我都会半途溜走。
火把节是我们突厥一年一度的祈福去灾的日子,祭祀之仪式后的篝火宴会有歌舞,倒是大家都能来参加,并且篝火会是求偶的好时机。很多未婚的小伙儿和姑娘都跃跃欲试,我只有12岁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也就只能去凑个热闹。看着雀儿这几天的打扮和平时不同,看着我时脸上泛红,才发现雀儿已经16岁了。
傍晚时,我看到广场上已经有人搭起了高大的木架,准备明晚点燃篝火。广场周围也挂满了祭祀祈福的装饰,比起往年今年倒是多了很多的彩色绸布。
篝火晚会父汗是不会出席的,晚宴是在宴宾客的大帐,这是突厥人招待贵客才有会使用的大帐。可想,那几个隋朝来的人,肯定很重要。而且女眷是不能参加的,就算可敦是隋朝的义成公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