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吗》梁凉京

4、楼上那个讨厌的男生

　　那场大雨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停。那个时候雨坤还没有睡意仍然兴奋地向霭玲诉说着攒了很久的话，霭玲半梦半醒地，虽然雨坤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太到了，她还是在认真地应和着，扮演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这天夜里，两个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霭玲把雨坤叫起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赶不及去上早课了，两个人索性就想捱到等快下课的时候再跑过去跟老师承认错误。雨坤给霭玲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一把新牙刷，让霭玲先去洗漱，自己又返回床上眯了一会儿。等两个人都收拾好了，瞅着差不多时间也到了，就开始朝教室飞奔而去，按照事先在宿舍里面商量好的，摆出一副很内疚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当快要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雨坤伸过胳膊挽起了霭玲的手臂，自然地好像她们是已经相识了很多年的好朋友，霭玲看了看，对着雨坤的送来的笑脸也灿烂地笑了。当两个人这样出现在教室们口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们都把目光从正在讲着课的李老师身上转向了她们身上。
　　早课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课，李老师身为班主任，对于任何无故违反班级纪律班规的同学一向都是严厉的。他们这个唯一的文科实验班组建快两个月了，他从很多同学和老师那儿得来的讯息是他们班上的张霭玲同学太冷太沉默了，对班级事情也没有热情，独来独往的，好像有点儿孤僻。李老师自己也观察着霭玲。他打心眼儿里喜欢自己的这个学生，他不相信真实的霭玲是别人口中形容的那样孤僻症患者。霭玲的文字很有热情，在他们文学社创办的杂志上发表的很多随笔都文笔清丽，观点独特，堪称中学生写作的上乘之作。从这一点上，李老师就确信霭玲是一个热情、智慧、心智健康、富有才华的女孩子。至于霭玲为什么会在平时表现成那样，李老师则将原因归结为青春期在作祟。这个阶段大多数的孩子都处于青春叛逆期。有些孩子的青春期的叛逆是张扬的，有些孩子的青春期叛逆则是低调的，霭玲这个有思想的女孩子肯定正处于低调的叛逆期。李老师这么信任霭玲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霭玲的父亲张振乾曾是他的师兄，他相信他师兄教育出来的女儿绝对是各方面都优秀的。这一次，李老师一看是自己的爱徒，而且还被她的同桌田雨坤那个个性活泼、乖巧的女孩挽着，内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就也没有对她们两个多加责怪，甚至面带微笑地说了个“下不违例”就放两个人进来了这更让很多同学都觉得老师对“那个张爱玲”太偏心了。
　　和大多数文科班都一样的是，这个班一样地阴盛阳衰。分班后总共60个人，男生只有13个，剩下的全是女生。而且班里的每个人都是从全年级选出来的文科成绩优秀的学生，这些优秀的女孩子自然个个都心气儿很高，所以不用想象，也可以知道这个班里会有多少的“暗波涌动”。同时这些花季雨季的女孩儿们让这整座三层的小教学楼都变得精彩起来了。楼上两个理科班的男生课余时间有事儿没事儿地总会在他们班门前晃一会儿。其中发展出了不少恋情，当然这些都与整日埋头学习的霭玲无关。
　　作为整个小县城里唯一的一所高中，班里面大多数的同学都是来自于下面的乡镇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家是住在县城的。所以班里面的同学几乎都是住在学校宿舍，过着寄宿制的生活的。班里面的男孩子那么少，偏偏这13个男孩子都是家住县城的，班里面女孩子那么多，偏偏却只有霭玲1个人是家住在县城的，所以全班只有这14个人是走读的，其中霭玲又是这14个人“之一”中的“唯一”。虽然都是“偏偏”的一种情况，但霭玲的“偏偏”却显得格外的特别。
　　本来霭玲最开始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而困扰，因为那个离目前的自己还有些遥不可及的高考梦想而不得不沉默埋首苦读，终日把所有的精力都拿来学习。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沉默低调地霭玲竟然渐渐成了班级里的“孤僻症患者”，她甚至也在私底下听到班里同学闲话说：“那个张爱玲小姐怎么那么难相处？”。客观来讲，曾经神采飞扬的霭玲现在只是不主动和人相处而已。其实霭玲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也心想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并且也乐得自己生活简单更懒得去改变。而且她新结识的好朋友，她的同桌田雨坤的存在，让她的新生活也多了些趣味，她的日子简单、清净、不枯燥。
　　可是她这种清净的小日子没过多久，就因陈诚的出现被破坏了。
　　她们迎来了文理分科以后的首次期中考试。这座楼上的三个班是特殊的小班教学，其他文理的单项科目都是老师用随堂考的方式进行的，剩下的语、数、外三个重要大科目，既然授课老师都一样，三个班级也是共用一套试题，所以老师们商议决定采取他们这三个班级共同考试混合排考场的方式，按照分班进来的第一次英语成绩的排名定了座次和考号。霭玲在那次英语考试中，她考了她们班的第二名，三个班总名次并列第9，这次的考试座号是9。考试的时间是一天半，第一天上午是语文，下午英语，第二天上午考数学，这一天半是霭玲自从升入高中后最难受的一天半。这次考试让霭玲结识了陈诚那个人，她最美最深刻最疼痛最甜蜜的一段青春故事由此而开始了。
　　那天，霭玲走进了1考场。这是位于3楼的一班的教室。她依然像往常一样依然是脸上挂着那副清清淡淡的表情。她原本以为按英语成绩排名1考场应该女生会多一点，但一进考场就发现大部分座位上坐着的竟然都是清一色灰压压一片男生。不同于自己班，看来理科班男生的数量绝对是压倒性的。霭玲也不由得在心里面小小地感叹了一下理科班男生数量的壮观。霭玲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去。那时候已经是初冬的天气了，霭玲一向怕冷所以早早地就穿上了大衣,她坐好之后，像往常一样，准备把有些臃肿不方便的大衣脱了下来，准备考试。
　　“怎么一进教室就开始脱衣服啊？前面的女同学请你不要把你的衣服甩来甩去的，也不要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这是考场安静一点行不行？” 在她脱大衣的时候，从她背后传来一个非常低沉但也非常刻薄的声音。霭玲一点儿也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动作怎么就会让坐在她后面的那位男同学那么反感，说出来的话是那么明显地充满了嘲讽和羞辱，一向谨慎的她怕影响到别人，脱大衣的时候小心翼翼，动作幅度明明不大！但是霭玲考虑到可能是因为要考试的原因，大家的神经都比较紧张，她马上轻轻地把大衣折好放在腿上，收回所有的动作，背对着身后的那个人轻声地说了声“对不起”，声音就如同她一贯的清淡表情一般浅浅的，淡淡的，微不可闻。
　　“这是我见过的最不真诚的道歉了。”坐在她身后的那位8号男同学显然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说完以后还来劲似地用笔戳了戳霭玲的背。霭玲说那声“对不起”其实只不过是不想和别人陷入这种从来没有过的莫名其妙的争吵，她以为道歉就可以平息这一切。但面对这种有点儿无赖的行为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依旧没有回头，再次说了句“真的对不起”，声音依旧微弱可闻，然后默不作声地将凳子悄悄地往前挪了挪，顺势身子也往课桌方向靠了靠，尽量远离那个坐在她身后的那个现在心情不是很好的男生。果然，她后面的那个男生停止了进一步的抱怨。霭玲不由地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霭玲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考试，那个男同学会那么幼稚卑鄙。每过一会儿就会趁老师不注意地时候拿着他的圆珠笔笔在霭玲的背后戳两下，霭玲把背伸得直直的，身子紧紧地贴着课桌，那个男同学还是能仰仗自己的长胳膊轻而易举地戳到她。霭玲采取的“以静制动”的方法显然不管用，那个男生一点儿想要停下来的想法似乎都没有，他此刻对待折磨霭玲这件事比对待做考卷这件事更加专注和用心。考场上霭玲也无暇去想有什么对策可以制止那个讨厌的男生的幼稚卑鄙的行为，她想着戳烦了他就会停止了，但是知道她坚持着直到把最后一道作文题目完成，那个男生还是依旧没有停止对她一阵一阵的“突袭”。霭玲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像是生了病一样，嘴巴越闭越紧，脸色也越涨越红。终于考试结束铃声响起了，老师收完试卷以后，那个男生又再一次不胜其烦地拿他的圆珠笔去戳霭玲的背部，“是可忍孰不可忍！忍到不忍无须再忍！”霭玲真的生气了，她腾地一下转过脸去，目光狠狠地射向那个讨厌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第一次狠狠地瞪一个人！但是那个可恶的男生竟然从容地抽回他那罪恶的大长胳膊，气定神闲地坐在凳子上面带微笑地回看着霭玲，还顺便炫耀挑衅似地晃了晃那只罪恶的圆珠笔，好像在告诉霭玲：“怎么样啊？有本事你来呀。”
　　霭玲使劲儿攥了攥自己的拳头，充满厌恶地瞪着那个嚣张跋扈的人，她多么想拿过他那只破圆珠笔使劲儿地仍在地上跺两脚，然后对着他那张此刻十分得意的笑脸狠狠来一拳，但是她却只能这样想想而已，此时此刻霭玲更加地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使劲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不要跟那个讨厌的人一般见识。那个讨厌的人完全没猜错，她真的是的确不能怎么样。
　　她深呼吸了几下后，恢复了以往清清淡淡的表情，不再看那个讨厌的人一眼，转过脸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想起后面还有两场考试，都不可避免地会和那个男生再次前后坐，霭玲就有些无奈和胆怯。
　　现实生活却往往是这样的。有些和你没有什么机缘的人，对你而言他就是不存在的人，所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或者注意到他，即使你们曾有无数次的擦肩而过，而一旦你和他有了一丁点儿的机缘牵绊，即使开始的并不美好，你也会在接下来你的生活中发现他无处不在地存在着，躲也躲不及。霭玲清净简单的生活被陈诚入侵了。
　　考试结束以后，霭玲约着雨坤去美术特长班找韩珏，相约一起去食堂吃饭。这时雨坤也加入了霭玲和韩珏的友谊战线，虽然韩珏不是很喜欢雨坤，她总觉得雨坤这个女孩子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是因为霭玲她不好说什么，而且帅气的韩珏向来都会“泛泛之交“和谁都可以成为朋友，因此她当然也是很开心地接受了雨坤这个朋友。到了食堂，雨坤最先买好了饭菜去就餐区找好了桌子，一会儿霭玲和韩珏也端着饭菜过去了。霭玲刚坐下，就觉得邻桌对面射来一道很不友善的目光，一抬头正好对上刚才考试给她捣乱的那个讨厌的人的目光。他竟然还微笑着挂着那副得意欠扁表情，像是在说：“怎么样啊？怎么样啊？”。
　　霭玲心里一阵苦水涌了上来。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她向四周瞅了瞅，正直午饭时间，四周都是满满的用餐的学生，还有好多同学都找不到座位，她想换张餐桌是不可能的，她有点儿衰到家的感觉。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韩珏立刻就察觉出了霭玲的异常，她看了看有点儿烦心的霭玲，很快也发现了那道炯炯有神的目光。吃饭期间，雨坤不停地说着考试的事情，霭玲因为那个讨厌的男生根本没有心思聊天，埋着头食之无味地想要赶紧吃完赶紧离开，韩珏也有点儿心不在焉。那个男生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霭玲，他开心地和一起吃饭的同学们说笑着，但是目光明显老是有意无意地射过来。凭韩珏从初中二年级就开始的恋爱经验和作为女孩子的直觉，韩珏完全明白那个眼神代表着什么。
　　这一个发现点燃了韩珏熊熊的八卦好奇心理，她忍不住对那个男生好奇了。首先韩珏只看了一眼就给那个男生打了个高分。那是个外貌与气质兼备型的帅哥。在众多男生里，那个帅哥的发型虽然是学校规定的那种刻板的板寸发型，但是他却格外地让人眼前一亮，一眼就能先看到他，他的眼睛特别有电，韩珏猜测会有不少的女孩子暗恋他。吃饭期间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说明人缘儿也是不错的。虽然和其他的男生一样都是吃的食堂的大锅饭，但吃起饭来一点儿也不像很多男生那样邋遢。经验丰富且心思敏捷的韩珏对那个帅哥有些许赞赏，她甚至觉得那个帅哥跟霭玲十分得般配，想到这儿，韩珏竟然笑了起来。
　　霭玲和雨坤盯着一个人莫名傻乐的韩珏，霭玲没有心情追问，跟着干笑了两声。雨坤则傻笑着追问韩珏为什么笑。在各自的心事中这顿饭终于结束了。霭玲端着盘子飞快地离开，再也没有理那道目光。韩珏看着仓皇逃走的霭玲，斜视了一下那个一直目送霭玲离开，眉目里有点儿失落的男生，忍不住又开始发笑。雨坤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也瞅了两眼旁边的桌子，带着点儿留恋似地端着盘子离开了。
　　下午的考试霭玲硬着头皮去了考场。谁知道刚一进去，就看见那个讨厌的人坐在她的考试座位上拿着一本书在那儿看。她只好先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但是还有不到20分钟就要开考了，考场上已经有一半的同学坐好了，一会儿同学们都会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她有点儿坐不住了。内心千百万个不情愿地走过悄声说：“同学，马上就要考试了。”一阵几秒的沉默过后，她听到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哦”。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那个臭男生一定倒下去了。“这是我的考试座位，我是9号，请你去你的考试座位上准备考试吧。”霭玲指了指座位上贴得那个“9”，继续轻声地跟那个男生讲着理，“这还是我的桌子我的椅子呢，我是它们的主人。”那个男生把头转过来，说得理直气壮。霭玲这下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她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幼稚不讲理的人。
　　“同学，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如果是上午的事情我真心地再给你道一次歉。”霭玲已经有点儿把持不住愤怒了。“既然知道自己错了想真心道歉，那就说说自己哪儿错了？”他竟然装腔作势地摆出了一副老师教育学生的样子。霭玲盯着他那张还算人模人样的脸，厌恶到了极点。而且这时考场上已经有很多同学感觉出了，他们两个现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个个都是好奇地往这边张望着。即使是再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在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活里也都需要这种难得的戏码来排遣一下压抑。霭玲只好放弃跟他的进一步沟通，冷冷的收回自己的视线，退到后边，坐到了那个讨厌的男生的考试座位上。既然他不让，又不能霸占其他同学的座位，她只好坐在后面他的座位上静静地等他“良心发现”。
　　直到所有的人都坐好，监考老师也坐好了以后，那个讨厌鬼当着所有人的面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回过头去对霭玲说：“同学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考试座位。”说这话的时候还挂着一脸十分大度亲切的微笑，“真是个影帝！”，霭玲快要疯掉了。于是在全体同学和监考老师的注视之下，两个人换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去的时候，霭玲更是如坐针毡，忐忑不安，生怕他一会儿正式考试的时候再耍什么花样折磨她，她对数学最没有自信也最重视，她不想因为这种不必要的事情搞砸考试。但是后面那个人像是真的“良心发现”了，他没有再向上午那样耍花招，霭玲还算平安地完成了这场考试。考完了以后，霭玲为了避免那个男生再次没事找事，一考完就飞快地收拾着东西，结果刚要离开座位，那个讨厌鬼就在她身后来了一句：“那个张爱玲同学，我的椅子不舒服吗？你坐在上面晃什么？椅子腿断了怎么办？”，话一落引来了一帮男生的哄笑。他们对考试前的那出戏更加感兴趣了。
　　霭玲怒火中烧，脸“唰”一下就红了，她也根本无暇去想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可以确定他明显就是在找茬，这个时候她不能回应他，越回应他肯定就会越来劲，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她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平静地离开了，脸色沉郁。
　　晚自习的时候，关于她和他下午发生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楼层。高中苦行僧般的生活难得有点儿这么有意思的八卦可以丰富一下大家的娱乐生活，而且八卦的主角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天天一副清清淡淡表情的“张爱玲”，一个则是幽默风趣帅气被很多女生暗恋的陈诚。霭玲也发觉了很多投射向她的带着疑惑和指责的目光，任她再淡定，她的情绪也难免受到影响。甚至连坐在她身边的雨坤都是一副欲言欲止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雨坤？班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霭玲问道。“嗯……霭玲，你下午考试的时候和陈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雨坤反问道。“陈诚？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是谁？”霭玲说的是实话。她还不知道今天一天都在故意跟她找茬的那个讨厌的男生就是陈诚。“你不认识陈诚吗？就是下午和你在一考场拉拉扯扯的那个男生。”雨坤的情绪好像有些低落。“啊？原来他就是陈诚啊。我没有跟他拉拉扯扯，我们差点儿吵了一架。”霭玲有些吃惊，下午发生的那一幕怎么就变成了她和陈诚拉拉扯扯？拉拉扯扯这个词用在男女身上，怎么听怎么暧昧。“真的？以你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跟人吵架的，我以前和陈诚是同班同学，陈诚那么好应该也不会，但是别人都那么说，你们到底怎么了？”雨坤问得依旧执着。霭玲绝对不想把这一整天发生的不愉快再重温一下，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越多，就可能越引人遐想。事情也已经被传成了这样，大家兴趣消退了就平息了。“别提了，反正那个人在我看来就是个十分讨厌的人而不是什么很好的人，我就希望考完试以后再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关联。”然后冲仍然满腹疑惑的雨坤笑了笑，低下头开始背英语单词。雨坤看着霭玲的眼神变得有点儿复杂。
　　第二天上午，为了避免那个人再生事端，一直磨蹭到开考铃声响起，霭玲才走进教室，不理那道可恶的目光，也无视有些观望者的嘲弄，霭玲还是那副清淡到看不出情绪的表情。整个考试过程都是平静的。英语是霭玲的强项，霭玲心想赶紧做完题目提前几分钟交卷离场，她集中精力终于按计划提前完成了考卷，大体检查了一下就静悄悄地趁老师走过来的时候交卷了。结果还没等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教室，那个陈诚就“哗”一下站了起来，把试卷交给老师，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霭玲出了教室，还做了一个绝对会让人浮想联翩的动作，他轻轻地拉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的霭玲，教室里明显发出了惊呼的声音。晃过神儿来的霭玲彻底被激怒了，她飞快地闪出了教室。但是她又不好在教学楼里面发作，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他身后笑嘻嘻的人，跑了出去，后面的那个人显然没有放弃对她的继续挑衅，他也跟了上去。
　　直到到了学校里一个很偏的那个篮球场，霭玲才停了下来。这个篮球场建在学校退休老教师们住的楼下面，离主教学区和办公区都比较远，平时都是一些老人在这儿锻炼身体，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霭玲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发现的了，从此就喜欢上了这儿，经常过来背书或者写写东西。她刚才气到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不知不觉地竟然来到了这儿。
　　“陈诚同学，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能不能不要整我了。”霭玲很委屈。“你知道我？”陈诚有些开心。这更加让霭玲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