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后续·相逢不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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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
孟紫馨见她浓密卷翘的睫毛掩得极低，就像快要碎散的蝶羽，在眼睑处洒下一痕忧色、落寞的青影。精细的五官，白皙的脸庞，宛如天边新生的皎月，晶莹剔透，明丽夺灿，唇不点而朱，眉不染而黛，油亮黑极的长发，只以发带高高束扎着，那身短打的颜色略微黯旧，似乎穿了许久，然而，整个人望去却是清爽飒然，美得自有动人惊魂之处。
孟紫馨下意识地扬了扬下巴，纵使她这么说，表情依旧显得狐疑。同时不知是否错觉，感觉旁人的身体轻微晃了下。
听完她的回答，萧扶白终于避开脸，问向孟紫馨：“怎么跑来这里了？”
孟紫馨绽出甜美的微笑：“爷爷正在跟人敬酒，我便趁机溜出来，适才找了你好久，宗主哥哥，之前你怎么走得那么急？”
柳轻瑾突然生出个念头，难道说，当时他是在寿宴上发现自己，所以才会……
“没什么。”萧扶白轻描淡写道。
孟紫馨发觉他不愿多说，便很识趣地闭上嘴，偷偷瞟下柳轻瑾，心底总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看着对方不太顺眼。既然不认识，为何还杵在原地不走？而且对着宗主连头也不抬，是不敢抬，还是出于其他原因？他们之前独处多久了？有没有谈话？发生了什么事？
孟紫馨满腹疑问，复又一想，淳于鸿扬的寿宴并非任何人都能参加，唯有手持请柬才可入内，她既出现在这里，说明也是应邀而来的宾客。鸿一门在江湖上名声响亮，能够出席，也是万众瞩目之事。而玉逍白郎姿容绝代，任哪个女子看了不心动？恐怕她是对宗主心生恋慕，待他离席时，便私下寻隙，跑到对方面前倾诉心肠。
孟紫馨越想越觉得事实如此，不由得冷嗤，宗主哥哥在江湖上是何等身份，何等地位，岂容这种泛泛之辈痴心妄想？
想到爷爷的决定。孟紫馨心下便有一股优越感，环紧萧扶白的手臂，半边身子几乎依偎进去，状若不经意地开口，实则是说给旁人听的：“我们快些回去吧，爷爷虽是个铁面冷心的人，但酒吃得高兴起来，纵使谁也拦不住的，我怕他一失口，跟众人提起我们的婚事……”
萧扶白清隽的眉宇猛地颦起，看她一眼，明明不含任何情绪，却叫孟紫馨心头一跳，下意识松了松手腕，最后变成揪住他的衣袖。
而柳轻瑾头脑“轰隆”一响，整个人完全懵在原地，若不是狠狠掐紧掌心里的肉，靠着清晰的痛意，只怕自己真就支撑不住，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们的婚事？
原来、原来是这样。这些年自己只顾着寻找，只想着该怎样求他原谅，可惜到头来竟然忘记了，时光易逝，物是人非，他对自己，是否还有情？
如今他的反应，他的态度，还有身边那个人，或许都在说明……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一场徒劳。
看着柳轻瑾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孟紫馨暗念：果然。
适才她并没有说错，她是爷爷的嫡孙女，又是鸿一门子弟，爷爷在门中德高望重，说话向来最有分量，而爷爷对她与宗主之间早有这个打算，多次跟宗主提及，其他几位长老也没有意见，宗主夫人之位，她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柳轻瑾心灰意冷，忽然一刻都不想呆不下去。当年是她伤了他的心，现在，他也完全可以将自己抛之脑后。他没有错，错的人，只是自己罢了。
忍不住自嘲的笑，抬起站到发僵的腿脚，不稳地迈开一步。
萧扶白有些意外，仿佛没有想到，能在她脸上看到那种……难过的表情？她在难过吗？不知道，因为她很快就低下了头，密密的睫毛几乎要压在白皙的眼睑上，只有唇边，含着一丝模糊不明的笑容。
她刚才，说他们并不认识。
从相见一开始，就已经否定自己在她心中的存在，好像曾经在一起的缠绵悱恻，耳鬓厮磨，都从未发生过。
和以前一样，她最重视的人，到底不是他。该说什么？会去在乎吗？
阳光很暖，心肺却是冷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那么艰难，胸口起伏间，如此的痛。
她挪移脚步，动作慢得有些不自然，萧扶白看着她的身影，忍不住想着，为何会清瘦了这么多，连这样的衣服都撑不起来，颊骨往下更加尖细了，还有，怎么会出现在……下一刻，她身形一晃，脚底趔趄了下。
萧扶白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出一步，恰在此时，淳于皓领着名小厮赶来，远远望见柳轻瑾，高兴得面容一舒，松下口气：“原来你在这里啊！”
当经过萧扶白身旁时，淳于皓突然停下步履，眨动眼睛，怔怔看了对方半晌，随即有些激动：“敢、敢问阁下可是玉逍白郎？”
萧扶白双眉一挑，抱拳颔首：“在下正是。”
“果然！看来我没有猜错！”淳于皓神色兴奋，之前他在后园陪着母亲，人虽不在场，但鸿一门宗主出现，震慑满庭的情景，早有小厮跑到跟前汇报，可谓说得滔滔不绝，口沫横飞。
而眼前人，白衣胜雪，容华清绝，长身而立，如昙似莲，那等飘然之姿，那等出尘之质，敢问世上有能几人？
因此脑海立即闪现出这个名字。
听到旁边小厮的介绍，萧扶白温文有礼道：“原来是淳于五公子。”
淳于皓用充满敬仰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久闻宗主盛名，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能够一睹风采，当真是惊为天人，绝世无双，让我自愧弗如！”
萧扶白客气道：“承蒙夸奖，愧不敢当。”
淳于皓嘿嘿笑了两下，转而问：“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说完看向他身旁的孟紫馨，拱手一礼。
见萧扶白不答，孟紫馨主动开口：“华丰山庄风景优美，我随宗主哥哥四处走走。”不希望某人与宗主哥哥牵连在一起，所以刻意不提自己晚来的事。
尽管她容貌娟美如花，但淳于皓实在不喜她看人时眼角流露出的点点倨傲，明白后，立即走到柳轻瑾跟前，温柔的笑容里含着淡淡担忧：“刚才我问候完母亲，就赶紧跑到宴席上来寻你，谁知横竖不见人影，你竟到这里来了。”
“找、找我做什么……”柳轻瑾一直低着头。
淳于皓被问得一噎，不好意思说是怕她走了，连忙讲道：“我爹说了，此刻他抽不得身，所以多有怠慢，今日请你一定要留在山庄作客……”忽然发现她手指绞着衣裙，骨节发白，目光再一往上，那掩落的睫毛像风中的花儿般一阵一阵地颤抖，唇瓣也抿得紧紧的，不由惊道，“你怎么了？！”
柳轻瑾被他唤得抬起首，那脸容苍白如纸，淳于皓见状更显紧张：“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关心则乱，他一时忘记男女授受不亲，伸掌覆上她的额头，接着又一番探脉，他出身在医道世家，自小虽贪玩少学，但对最基本的医理还是通得的。
对于他的举动，柳轻瑾有些不知所措，视线绕到斜旁，发现萧扶白还没有走，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看着他，看着……那只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心里“咯噔”一响，柳轻瑾收回眸子，出声道：“淳于兄。”
“还好……没什么大事。”淳于皓放心地吁口气，随即听小厮咳了声，再一瞅柳轻瑾，顿时慌张地松开手，“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柳轻瑾摇摇头。
淳于皓见她虽是神色不自在，但并没有动怒，不知怎么，有点甜蜜喜悦的感觉：“恐怕是前几日赶路的缘故，不若，我命家婢收拾好房间，你先好好休歇一会儿。”
柳轻瑾淡淡道：“我没事。”
淳于皓复一想，讨好地笑道：“那这样吧，我带你去花圃瞧瞧，我娘是此中高手，所有的花都是经过她精心培植的，尤其是瑞香，这个时节看，当真是美极了。”
柳轻瑾道：“可前辈那边……”
“你放心，宴会上有我大哥二哥就足够了，我若出来，只怕爹爹还嫌我给他丢了脸面呢。”他满脸欢笑，迫不及待地揪揪她的袖角，温声道，“走吧。”
柳轻瑾难以拒绝，略一踌躇，只好点头答应。
二人一走，孟紫馨就噘着嘴嘟囔：“没想到，她竟然会与五公子相识，看他们的样子很是亲密，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萧扶白有些失神地目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孟紫馨本来也想去看瑞香，但柳轻瑾既然去了，便不愿再往一块凑：“宗主哥哥，我们还是回寿宴上吧，免得爷爷之后又该一番责问了。”
萧扶白这才发觉，自己两腿已经站得僵硬，十根手指不知何时拢在一起，攥得掌心里都是汗。不等孟紫馨再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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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圃里果然种植着许多瑞香，其中更有佳品金边瑞香，芳浓酷烈，锦簇如绣，引蝶无数，不愧有“夺花香”的美称，据说其它花卉若与其相较，皆会失香。
看着繁花摇曳缤纷的情景，柳轻瑾神色有些恍惚。那年……九华金蕊开满圃，他们……一起栽入花间……
淳于皓本是说得眉飞色舞，稍后发觉她一直无精打采的样子，便私下命庄仆尽快将雪园那间独立的小院打扫好，接着连哄带劝地让她回房休息。
柳轻瑾确实想一个人静静，跟淳于皓告辞完，就在庄仆的引领下回到雪园，里面窗明几净，铺陈一新，热茶甜饼也准备妥当，听柳轻瑾没有别的吩咐，庄仆才合门离开。
坐上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外面又响起叩门声，柳轻瑾暗自奇怪，之前淳于皓说让她好好休息，这个时辰定是不会来了，打开门，却见是一名身着翠衫雪裙的女子。
柳轻瑾觉得眼熟，仔细一想，原来是寿宴上负责照顾淳于湘的婢女。
秋环笑了笑：“六小姐听说柳姑娘住在这里，非闹着要过来看看，可是打扰姑娘休息了吧？”
“不碍事。”柳轻瑾目光一落，就见淳于湘从门边探出小脑袋，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讨人喜欢。
“过来。”柳轻瑾立马露出笑容，俯身展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淳于湘歪下头，接着甜甜地笑起来，脸靥浮现两个清浅的梨涡，小兔子似的扑进她怀里。
秋环捂嘴笑道：“我们六小姐平日并不黏人，这次也不知怎么了，想来是与柳姑娘有缘。”
柳轻瑾不置可否，抱着淳于湘坐到枣木椅上。
淳于湘张开小口，往她脸上一亲，挥起左手的竹制蜻蜓纸鸢：“柳姐姐，哥哥们都在忙，你陪我去放纸鸢好不好？”
秋环观察着柳轻瑾的脸色，嘴上有些为难地讲：“六小姐听话，咱们看过人就走吧，柳姑娘还要休息。”
“不打紧的。”柳轻瑾回礼似的，也亲亲淳于湘的脸蛋，将她放下来，牵起小手，“走，咱们放纸鸢去！”
淳于湘高兴得蹦颠两下，秋环既觉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不时说几句歉意的话，柳轻瑾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
下午在园子里陪淳于湘放纸鸢，后又被她缠着闹了会儿，心情倒好转许多，柳轻瑾才得闲回到雪园，不久就有人过来传话，说是老庄主有请。
柳轻瑾自然不能不去，这会儿临近申时，寿宴已散，宾客都陆陆续续退场。老庄主找她，想来是因为淳于皓的事，而对方肯定也是在场的，柳轻瑾心里便觉没那么紧张，随着家仆来到中堂，谁知刚跨进门槛，骤然一愣。
原来在座之人，并非只有老庄主与淳于皓。
淳于鸿扬坐在上首位置，左侧下座分别是淳于弨与淳于皓，禹安站在他们身后，至于淳于珖，或许作为长子的缘故，寿宴散席后尚有繁杂琐事等着他去安排调动，因此并不见人影。而右侧一排……
柳轻瑾呼吸微滞，疾快将眼皮垂下，握紧微微颤抖的手，强制自己不去看。
右侧位置依次是萧扶白、孟长老、展宁、孟紫馨。
展宁正慢悠悠地举茶欲饮，谁知一见来者，吓得差点没把茶盏给弄翻了，他睁了睁眼，又用手揉揉，以不敢置信的目光将对方浑身上下打量个遍，那样子直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当最后终于确定是柳轻瑾，脸色当场变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下一个反应，就是迅速去瞧萧扶白，可惜萧扶白头也不曾抬一下，模样静静的，抚摸着手中的青花瓷杯璧，好似不知有人来了。只是身形看去有点僵硬。
展宁又回顾柳轻瑾，同样是垂首低眉，压根不往他们这方投去一眼。
奇怪，太奇怪了！
展宁有些傻眼，认定二人此时都该是你望我、我望你彼此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表情，或者干脆都不说话，保持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而不该像现在这般，连目光都未曾交触过。
如果不是没有看见，那就是故意不看的，而第二种情况最有可能，难说他们私下，已经见过面了？
展宁脑海立即闪现这个念头，按住椅把，慢慢平复内心的震动。
孟紫馨冷然注视，没想到老庄主请来的客人会是柳轻瑾，眉头一拧，咬唇不语。
淳于皓高兴地站起身，关切问道：“你来了，休息得怎么样？”
柳轻瑾如实回答：“之后六小姐来找我，我们一起在园内放了会儿纸鸢。”
淳于皓一愣，无奈叹气：“唉，六妹实在顽皮，早知我就不跟她说你歇在雪园了。”
柳轻瑾不甚在意，微微莞尔：“六小姐天真可爱，我很愿意陪着她。”
淳于皓心底堵闷，早知如此，就不该说让她回雪园，自己还能多些机会陪在她身边，稍后一听这句，赶紧欢愉地接话：“真的啊，依我看，你若是喜欢六妹，不如就在庄上多住些时……”
“咳。”淳于鸿扬手抵唇，打断他的话，笑容和蔼地望向柳轻瑾，“柳姑娘，之前老朽不得抽身，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皓儿已经跟我说了，他们在路上遭遇匪贼，幸亏得你出手相救，你对我们淳于家有救子之恩，衔环结草，以报恩德，柳姑娘如有需要老朽之处，不妨说出来。”
柳轻瑾恭谨抱拳：“前辈实在言过，五公子遭陷险况，我自当挺身相助，此乃江湖同道应尽之举，无谓所求。”
“嗯。”淳于鸿扬捋过长髯，投去赞赏的眼光，“柳姑娘侠义善心，实为武林杰出之辈。”随即挥手示意，身旁小童将一枚四方掌心大小的精致锦盒呈上。
柳轻瑾接过，不等打开，淳于鸿扬已慢慢讲道，“此物乃九精回曲金丹，姑娘行走江湖，想来应有耳闻。”
柳轻瑾睫尖一颤，顿觉手上变得有万斤沉重。她当然知道，这九精回曲丹是淳于家的家传秘药，有消解百毒，起死回生之奇效，珍贵至极，当下说道：“这实在太过贵重……”
淳于鸿扬摆手阻断她的话：“此金丹乃江湖人士可望不可求之物，对老朽来讲，纵是拿奇珍异宝交换，亦难动寸心，今日我有心相赠，柳姑娘也莫要推拒，否则便是不给老朽这个面子了。”
柳轻瑾语噎，无话可答。
淳于弨笑道：“柳姑娘对五弟有救命之恩，这是家父一点心意，还请柳姑娘收下。”
“对啊对啊。”淳于皓也朝她使劲点头。
柳轻瑾只好不再推辞，一揖答应：“如此，多谢前辈相赠。”将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入袖里。
孟紫馨轻哼一声，满脸不服气，没料到，老庄主竟肯把这般珍贵的丹药赠与她！
淳于鸿扬满意颔首，转过话题：“如柳姑娘所见，今日玉逍白郎，及门下的孟长老、展公子和孟姑娘都受邀而来，柳姑娘若不介意，何不坐下来一番相谈。”
能有机会与鸿一门宗主结识，对那些江湖中人来讲，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而淳于鸿扬有意引见，可见对柳轻瑾颇为欣赏，淳于皓暗暗高兴。
柳轻瑾手指拢了拢，一吸气，嘴边勉强扯开丝笑容，佯作平静欢喜的样子，缓步走前，停下，面朝萧扶白的方向，拱手施礼：“小女子何其有幸，见过……宗主。”
萧扶白终于抬起头，凝视不语，眸色深深，柳轻瑾却已落下眼帘，所有情绪都掩藏在卷翘的睫毛下。
好啊，两个人都很镇定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破绽。
现在展宁敢肯定，他们之前早就见过面了。想到萧扶白在宴会上的突然离席，回来后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种种出乎寻常的表现，与眼前人联系在一起，不禁豁然明朗，可看看他们现在，重逢却装作不识，又回想到以前，展宁有些酸楚，难道，真的都已经不在乎了吗？
与萧扶白、孟长老拜过礼后，柳轻瑾又行到展宁面前。
展宁一边起身一边朝她眨眼睛，孰料柳轻瑾抱拳垂首，连眼皮都不曾抬。
对他也视而不见？
展宁开始使劲眨眼睛，狠狠地眨，不停地眨……
终于，柳轻瑾有所察觉，余光一瞄，却瞧他憋得脸都红了，许是刚才眨过劲，这会儿正左眼一睁右眼一闭地来回进行。
柳轻瑾猛地咬住唇，唇线忍不住上扬……似乎，欲笑难笑。
孟紫馨冷冷朝她回了一礼，便又坐下。
因右侧的位置已满，淳于皓想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可惜柳轻瑾虽然走过来，却是与他隔了一个空位就座。
这厢展宁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珠子一会儿转向萧扶白，一会儿又瞄向柳轻瑾，两只眼睛都快分家了，当然，还不忘淳于皓这个小子，瞧瞧对着柳轻瑾时那股殷勤劲，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莫非跟他也有关系？
展宁胡思乱想，焦急万分，众人之中，就数他最忙了。
接着他再一抬眼，发现孟长老正凶狠狠地瞪过来，眼神犀利宛如刀尖儿，显然察觉到他“不正常”的反应，满脸警告的意味。
自小到大，展宁最怕的就是这个老家伙，此刻再被这么一瞪，心肺简直跟破了个洞似的，冷风嗖嗖地吹进来。
在对方的注视下，他冷不丁一哆嗦，开始不动声色地把身子靠到椅背上，挺起胸，端正好坐姿，转变成正经八百的模样，不时望望地砖，又望望窗外的天空，看似对凡事毫不在意，额头上，却不知不觉渗出一层冷汗来。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后续·相逢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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