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拾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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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鸾凤颠倒。难得皇帝下手轻，也或许是那酒劲儿的作用。
旦日晨，服侍皇帝更衣。
皇帝问，“芣儿是觉得那章仪殿资质甚好？”
管濏一夜折腾，酸涩困倦，只一句顿时醒了八九分。
“臣妾……。”
皇帝叹了一口气。
“宓姬之事朕心里有数，”皇帝也没阻止她继续跪着，“这几年你打理永巷用了多少心思，朕看在眼里，不会不知道。你也不必这么惶恐。”皇帝站了起来，看了她一眼，“你身子不好，是该调养调养，这几日搬去汋园住着吧，东宫事宜朕会着人代办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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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赏已过，便是开春。
管夫人迁居汋园，权柄削夺，已是人尽皆知。众人葭赏之后都已心中有数，怕是章仪殿来势汹汹，不想第一个被拿掉的竟是在宫中声望颇高，资历老道的管夫人。
皇帝像是应了众人心愿似的，不久便封了章仪殿为夫人，代行宫事。其他几殿均有晋封。
圣意难测，所谓此消彼长，实在人心惶惶。
汋园离着皇家宫城并不远，是祖皇帝在时所建，避夏暑冬凉之地，山色浩渺，水景烟波，是个调养身子的好去处。
外面说风便是雨，人言杂乱，管濏在这一处，倒是讨了个便宜，搏一个自在。今儿个听说宓楼晋封，明儿又是贵妃闯殿，一日日听来些故事，仿佛与自己毫无干系似的，隔绝世事，地偏心远。
但绝想不到这第一个来的便是宓楼。
封了夫人，却到底是个丫头，还是往日般言笑晏晏，“拜见夫人。”
管濏倒见她削瘦了些，“起罢，你我已是同辈，无需行礼。”
宓楼那小嘴一撇，当真是受了无尽委屈似的，“夫人若是生楼儿的气便直说就是，只要不与楼儿生分，说什么同辈呀免礼啊的。”
管濏笑，“你如今封了二品，如何不是与我同辈呢？”
“虽说品阶同等，但楼儿进宫才多少日子，要不是得夫人疼，楼儿也愿得搬到这汋园来住，好讨个清净。”
管濏知道皇帝越级晋封大约惹了不少物议，若说那几个旧臣还好，旁的人是绝不敢在皇帝面前拿腔作调的，自然只有宓楼自己受着，恐怕永巷里也惹了不少麻烦。
她瞧着宓楼略见形销的下颚，终究是心软了，“你呀，都是二品夫人了还说镇日说些任性话，若不是在这汋园，给旁的人听了又要拿你不是。”
只那宓楼是典型的得寸进尺，见她眼里有些许柔情，便坐近了给她捏肩，要她靠在自己怀里，就如从前在归重一样，还要卖乖，“楼儿才不是任性话，那些个蹄子迟早也是要她们好看的，哼，陛下也真是的，养病何须搬到这行宫里来，这要来一趟真不容易。”
“方才不是才说这里好的？”
宓楼摇头，“改日我就去求陛下让夫人搬回去住吧。这里人少冷清，也没个人陪的。”
“我倒是无妨，”管濏放下茶盏，淡淡道，“冷清些倒是适合修养。”
宓楼见她这些个日子像是真的养好了些，脸色还稍微有一些血色了，不似从前那么惨白惨白的，只还是削瘦了些，若是再丰腴点一定好看。太医说管夫人这气血两虚的身子本就是底子薄惹得，再加上宫中神思过重，又几次大病怕是坏了根子，再要补回来也难了。
这人根本就不适合呆在宫内，我若是皇帝，便锁了她一个人在行宫，只得我一个人看。
“在想什么呢？”管濏见她面上恍惚。
宓楼回过神来，娇笑，“没什么。大约是这些日子应酬多了，也就想得多了。”
“你到底年纪小，也不必太勉强自己。”
“有夫人关心楼儿如何也不会有差错的。”
“你在宫内可知贵妃近来如何？”
宓楼听她这样问，敛了笑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贵妃几次请旨要来探夫人，都被陛下打回去了，差点闯殿。夫人还不知道吧？”
管濏听说了一些，却没想到闹得这么大，脸色一变，“那如今呢？”
“还能怎样？就如往常在她的贵妃殿里，也甚少来往。”
“哦，这样。”无事便好。
“夫人若是惦念贵妃姐姐，不如写张帕子让楼儿带回去就是了。”
管濏摇头，“罢，免得她惦念。”
两人弈棋几局，日头渐渐斜了。
“如今封了夫人，便要记得平素里持重些，才能少些麻烦。”
“是，楼儿记住了。”
管濏犹豫了下，才说，“重头仍然是陛下，也不要急着，缓缓的来，你那个肚子也争气点，不然如何指望能位居凤仪？陛下没有子嗣，若是要封后，便只能指着这个了。”
宓楼没想到孩子上面，表面应诺，出了汋园却细细思量起来。她那宫娥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宓楼心烦道，“永巷这许多女人陛下就从没赐过子嗣么？”
那宫娥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答曰，“从前本只有西夫人一人得过恩赐，但不知怎的西夫人一直没怀上。后来西夫人走了，便再没有嫔妃有过恩泽了。不过您也放心，贵妃与管夫人都是常年不得宠的，而今永巷娘娘可算是第一人了，子嗣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可宓楼却愁起来了，宫里人不知道她自己最清楚，没入宫前在那绣楼喝过多少汤药，她这肚子早就不能有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拾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