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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2.4容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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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夏就这麽被我们居拘/禁了数日,期间除了正常的送食以外,便不再多加理会。倒是寒殷因此突然忙了起来,每日都要将在四周到处乱窜的雪亲王旧部给捉回来,落得我一个人闲着没事做,只能被烛阴拖着考校有关幽宇的常识。除此之外,我也额外向他请教我画不了容夏的问题,结果烛阴却说,因为先前营养不良,我的身/体为了节能,自动缩成小孩子的样子,而如今我甚至还没长到最实力鼎盛的状态,所以封印不了容夏是很正常的情况。
容夏来自幽宇,而幽宇的政/治制/度乃是以族长为王,王/位会依照资格选取王储,有实力最盛者上/位;除了王的统/治,幽宇还有一名权/利与王相等的存在,便是掌管祭祀这等大事的祭司。
幽宇树乃是一株灵树,存在的时间只比烛阴自己短一些些。只是因草木生来无情,灵树生长了万年之久仍无法生出完好的灵识,树体本身也因为成长停滞而萎/缩成一棵小树苗。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千年/前。因为某种原因,幽宇树的灵识被激发,因而开始飞速生长,才形成了今日的情况。
「原因是甚麽?为何……会突然被触发?」
「啧啧,」烛阴神秘一笑,「这妳就得自己去问了。画儿,这不是本王可以插手的问题。」
「但是丶但是……」
「画儿,」他探身过来,那一刻,声音突然的温和教我以为他下一刻会触上我的面颊。但是,最终他却只是轻轻/抚过我的发。「妳要知道,有些事情并非表面一般,明面上的恶/人不一定为恶/人,而看上去善良的一方……也不一定是好的。」
「烛阴……」我不禁发怔,「你……」
「至於那雪亲王,不必担心他,不出几日他便会做出决定的,现在只要好好等着便是,知道麽?啧啧,虽然整日说着要妳做好准备,可说是这麽说,画儿妳可知一旦他做出决定,就真是妳启程的日子?」
「嗯……」不知道……
「本王一早料到会如此。唉。」无奈地皱眉,烛阴伸手从袍袖内拿出了一面镜子模样的事物,便递给了我。「此乃雾月镜,一式两副,借用太阴的力量,让此二面镜子在月圆之时能够互相通信。一面在我手中,另一面妳便拿着吧。平日有任何疑问便让寒殷帮衬着,有甚重大消息再行回报给本王即可。」
「嗯嗯。」我点头表示明白,便依样画葫芦地将镜子贴身收了起来。不得不说,有了这玩意现代的通讯业者通通得要跑路了,要是能引进那个世界多好……但是,我却已经……
「……咳咳,画儿?画儿!」
「呃甚麽?」
「此去之後,妳可知妳肩负何种任务?」
「首要为拿回权仗丶次要为辅助容夏……难道不是麽?」
「对了大半,」烛阴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但是除此之外,本……我还要额外委托妳一件事,妳可愿意帮我,画儿?」
***
容夏那里有动静传来,已经是在我们拘/禁他的五日过後。当一名身穿火红宫装的女子无声在我们面前盈盈拜倒时,我正和烛阴下棋。当时他的帅正面/临危及时刻,於是这女子才刚出现,他便出声将我的注意力引了过去,要不是我存了个心眼看着,他怕是要毁棋。
「何事?」不甘地收回手,他轻咳了一声,随及沉声问那女子。
「陛下,囚居者要求要见您的客人。」听完她的报告,我和烛阴对视了一眼,而他给了我一抹狡黠的笑意。
「知道了,妳下去吧。继续看着他,不要有松懈。」
「是。」
「画儿,咱们走吧。」将那女子遣退以後,烛阴便伸手要将我拉了去,我连忙闪开,一把将他的帅给灭了。烛阴愣了愣,突然就掩袖开始抽泣起来,弄得我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呜呜……呜呜呜……」
「……你干嘛?」
「呜呜,呜呜……」他继续抽抽咽咽,愣是不回答我。
「烛阴你到底怎麽回事?」
「呜呼呼呼呼…¨呃呃……」
「不过就是盘棋嘛,你你哭甚麽……用得着麽?」
「呜呜,呜呜……本王丶本王/帅死了!呜呜呜呜……」
「……」烛阴不愧是妖王,妖孽的一个王。
我在去见容夏的路上如斯想着,不想推开囚间大门後,我看到的那个家伙才是真真妖孽。看见一身穿翩然白衣的金发人君子似地坐在里头的时候,不才在下本姑娘还以为我走错间了,道了声抱歉就要出去,却被烛阴一把拦了下来丶推了过去。我花了十秒时间才认出来这就是当日在我面前狼狈不堪的雪亲王。
「……雪亲王,这几日可好?」回过神後我才乾巴巴的开口。
「托阁下的福,甚好。」对面的俊秀男子静静地笑了,气质可说是非常不一般。
「那麽,咱们直切主题吧!阁下考虑周全了麽?」
「……」容夏仍是微笑,并不直接回答我。「敢问妳背後那位就是妳口/中的同伴麽?」
我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转头去看烛阴,只感觉到身後有一阵细微动静,片刻过後,厚重的囚间大门便再一次打开,穿着火红宫装的艳/丽女子再次飘了进来,甩手就将一个布袋扔在地上,便又一字不说地飘了出去。
我心知这是烛阴做的好事,便和容夏一同不说话地盯着那个袋子,几秒过後,那布袋动了动,一只灰扑扑的巨大禽鸟便挣扎着想要出来。容夏瞬间脸色大变,表情可谓是难看非常,想必这便是寒阴这几日捉回来的他的旧党。只是,我尚未反应过来,烛阴却已经身形一动到了他跟前。手掌才轻轻碰/触到桌面,下一秒,那石桌已经不声不响地化作粉尘。
烛阴带笑「盯」着他,沉声道:「那麽,敢问伟大的雪亲王,这位,可是支持你的旧党?」
我对於烛阴瞬间展示出来的魄力感到无比慑服。只见那上一秒还悠然微笑的容夏下一瞬间脸色就沉了,再笑不出来。只有一处本姑娘不太满意,要碎我宁可去碎对方身上的东西,就算没有其他事物可动,碎他身上的衣服也好,本姑娘就不信到那地步他还可以不动如山,定要他尖/叫着跳起来。
孔雀绿的眼瞳似是闪过了妖/艳的炫彩光芒,容夏顿了片刻,才慢慢开口道:「这是我们幽宇来的蛊雕,阁下捉住他,是为何事?」
「没什麽,」烛阴懒懒地说道,同时自袖中扔出了几封信件。「不过是拦截到了一些密信……来自幽宇王和你的走/狗。爱看不看随你。」
不再看容夏面上表情,烛阴似是感到无趣,轻轻/按了按我的肩膀,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我们二人。
容夏盯着地上的信件一会,然後才慢慢丶慢慢的拿起其中一封。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地上的蛊雕一眼。拆开蜡封的时候,我感觉到地上的炮灰鸟躯一震。略略扫过信件内容,容夏啪的一声将信纸扔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室内剩下尴尬的静默,而地上抖个不停的的炮灰却在此刻不识相地哀鸣了一声。
容夏瞬间睁开眼睛,却只是淡淡地丶淡淡地往地上的炮灰扫了一眼。就一眼,那炮灰便瞬间没了声音,棕色的大眼睛在惊惶地瞪大以後,终究是认命地闭上眼睛。
接下来,我实在看不清楚事情是怎麽发生的。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兵器出鞘声,炮灰只吐到一半的哀鸣就这麽噎在喉头,再没有出来的机会。容夏在我眼前缓缓收刀,刀上俐落地不沾一滴血。
立斩於刀下。
「……阁下倒是使得一双好刀。」嘴唇抖了三抖,我默默地做好了心理建设,默念不过是杀鸡杀鸡,才好不容易稳住脸上微笑和声线。
「您不嫌弃就好。」容夏亦收起那片刻阴鹫,还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麽,这就是你的决定麽?」我只能清清嗓子选择忽略。「你愿意赌一回?」
「……是,在这段时间内,容夏当尽力协助,」他低下头片刻,再次起身的时候,面上已是一抹静静的微笑。「再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