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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3落魄亲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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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消散以後,寒殷便很快恢复了正常,当我辛苦地拖着金毛少年的脚一路回到原处时,鳞片足以让我当镜子照的巨大黑蛇已经一边吐着蛇信子一边昂首等着我了。我对寒殷点点头,看着他将金毛少年含进嘴巴里,尾巴一卷便将我提到了蛇首上。
「抓紧了。」略带紧绷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下一秒寒殷巨大的蛇身便开始飞速向前。我伏/在他背上,紧紧/抓着他颈部鳞片,眯着眼睛想着他方才看见金毛少年时候的惊讶反应。看样子明显便是认得的……
既然如此,那金毛少年会是甚麽来头?
寒殷一路冲回玄殿,停也不停地便直接撞开大门滑了进去,顺利地通/过一扇又一扇拱型的大门。我这才明白玄殿采拱型设计的缘由,原来是为让蛇类顺利行走……
「寒殷?」一熟悉声音突然传来,伴随着一阵猛烈地急煞,让我差点没拔掉寒殷颈上的鳞片。抬眼望去,我尚未开口,就让眼前的景象给雷在原地。
一尾赤首白身的巨蛇悠然地在前方吐着蛇信子,金色的大眼瞬也不瞬地望着我们。他的额心有片赤红鳞片,镶在赤色额心上,仍显得异常耀眼。
……这是至蓝?!他不是个小孩子麽,怎麽真身还与寒殷一般大?
「你在做甚麽?」见没有立即得到回答,至蓝晃了晃头,又问,同时也让我确定,眼前这条巨蛇确实就是至蓝那矮子。寒殷顿了顿,呸的一口就将那金毛少年给吐了出来,让至蓝看了个明白,同时也算是给了他答/案。
赤首白身的巨蛇微微眯起眼,将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瞧了半晌,这才点点头,化成少年的模样,伸手拖着他的领子将人拉走。我看着那条迤逦在地的口水痕迹发起呆,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寒殷不知何时化出了人身,将我抱在了怀里。
「寒殷,」我愣了愣,「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会走。」
「……」他一声也不吭,就只是闷头往前走,脸上表情有些许复杂丶些许糟糕,令不才在下本姑娘有些微地忐忑……难不成那金毛少年有甚难缠的来历不成?……可若是如此,他为和脸颊又薄红着?该不是太过激动,气急了吧?
在他的带领下,团龙锁开启,烛阴的大殿便出现在眼前。诡异的是,这次的大殿不知缘何又换了个风格。血色的纱帐挂满了市内,加上九盏森冷烛/光,尽管装饰华丽,我仍不自觉地感受到阴冷。怔愣间,有身着白色唐装的妖/艳女子低首敛眉地前来引路,手中握着飘着清香的手炉。
然後,我在最里间的红色王座上见到了烛阴。
「啧啧,你们倒是给本王捡了个有/意思的家伙回来。」见到我们,烛阴劈头便是这句,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看不出喜怒来。我张口正想要说些甚麽,他却一抬手示意我不用开口。「不必,本王知道发生了甚麽事,一清二楚。倒是妳,画儿,在妳这麽乾脆地一箭贯穿人家的肩膀时,妳可知道他是谁?」
「……」本姑娘怎会晓得他是谁,他是谁又关我什麽事?
「陛下,」当我正满心的不以为然,寒殷却突然皱着眉开口,立时将我雷得七荤八素。「幽宇的亲王怎会在此?」
幽宇?亲王?谁?金毛少年?
烛阴轻轻勾了勾嘴角,将手中杯内的液/体仰头一饮而尽,这才吧咂着嘴巴,有些惋惜似地开口道:「啧啧啧,寒殷,你这麽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寒殷听了立时就跪了下去道:「寒殷惶恐。」
烛阴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罢了罢了,说笑而已,紧张甚麽?既然如此,你便向画儿说说那家伙的来历背景吧!」
「是。」寒殷垂首道,然後凭空自咕噜的嘴里拉出两张椅子,让我俩坐下。
……我竟已经渐渐地见怪不怪了。
***
『──《山/海/经˙卷一》:蛊雕:兽,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轻手轻脚地进入了经特殊设计的囚间,我看着被伏妖炼捆成粽子的金毛少年,好一阵无语。这样漂亮的少年,竟是食人的妖怪。他身上的伤已经经过了简单的治疗,加上本身惊人的愈合力,早就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不知为何他人还是昏迷不醒。我伸手拉了拉伏妖炼的末端,顿时,看来平凡无奇的锁炼便突然泛过一阵漆黑的光芒,周/身的黑/暗气息被吸收进去,转而收纳到金毛少年本身,马上令他秀气的眉痛苦地皱了起来。
此物和烛阴身上的锁炼乃是出自同源,他本人道对付妖怪可和对付人类不同,便要至蓝用此物将他缚住,虽是成功将那金毛男捆成了粽子,他自己却如何都不说为何自己身上会捆着那玩意儿。
在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折腾下,约莫五分钟後,我看见那金毛少年的眼睫颤/动,薄薄眼皮下的眼珠也开始有微微转动的迹象。因为我怕他转个几秒钟後再度昏睡过去,便更加欢快地拨/弄那锁炼,於是皇天不负苦心人,那家伙在吐出几声闷/哼之後,终於睁开了眼睛。
我再次看见那双漂亮的丶彷佛能让人沉沦的眼睛。不同於上回的一片死寂,这一次,在睁眼的片刻迷茫过後,他的眼中瞬间浮现了锐利的精光。
「这是何处?妳又是谁?」尽管声音沙哑,身/体也处於非常不利的情况,他仍然试着挣扎,眼神与声音都透着阴冷和倔降。
我顿了顿,故意对他微微笑了笑,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阁下认为呢?」
他的眼睛眨了眨,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连带着闪着妖异光泽的眼睛也跟着反射/出不同的美丽光辉。颓然地弯下/身,他紧紧地闭起眼,满脸的不甘与气愤,尽管伏妖炼带给他的痛苦比方才更甚,他也愣是不吭一声。片刻之後,他才慢慢地抬起脸来,斯文的面孔无力地看向我。
「……他又要干甚麽?」他急急/喘了一口气,彷佛气急,声音却是虚弱的。「这回/派了妳来,又是怎样龌齰的目的?」
我由着他吼,只悠然看着自个指尖,半晌才又说道:「没什麽目的,不过是看你可怜把你带了回来而已,你激动个甚麽呢?」
我不顾他瞬间的怔愣,自顾地勾起颊边的金色发/丝,对他微笑道:「尽管放心好了,就算我晓得你名为容夏,知道你是曾经的幽宇蛊雕大皇子丶幽宇前任国主丶逃亡生涯已有数年资力的现任雪亲王,我也不打算对你如何。」
「……」我愉快地看着他的脸色愈变愈黑。低下头,他皱起眉来思考了片刻,才又用锐利的目光抬头看向我道:「那麽,妳要甚麽?」
这般聪明人物,本姑娘很是欣赏。
「嗯……将你押作人质,威胁威胁幽宇如何?」我沉吟地将他望着。
一边嫌恶地甩头将发/丝自我手中抽开,名为容夏的少年冷笑了一声道:「呵呵……阖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妳认为,身为一个败寇,幽宇怎会选择保我?」
「怎麽不会?」我顺手自边上的小几拎起一把扇子,很是风/流倜傥地搧了两搧。「雪亲王,你太小看自己的价值了。撇开你的弟/弟不说,你的母亲绝对会保你……若是再不行,顶多绑了你交回去,再问他们讨笔巨额赎金,你想,以令弟对你的执着程度……」
我不再说下去,看着他被我的话激得浑身紧绷丶对着我怒目相向。
「妳丶到底想要甚麽?」
我往後一坐,端起手边茶碗爽/快道:「很简单,带我们进幽宇。」
***
据说,幽宇乃是蛊雕一族栖息的处所。蛊雕乃是居住於鹿无山的妖怪,以蛊术和咒术闻名。传说本是此地寸草不生,尽是嶙峋怪石,直到几千年/前不之因何所致,鹿无山上出现了一棵大树,以一惊人速度迅速生长,直到将整座山包覆浸吞才停止。自此以後,蛊雕一族便改变习性,转而将幽宇树视为领地,形成有组/织的一方势力。
容夏便是前任幽宇王,因其为前任族长的长子。前任族长除容夏外还育有另一子,便是容夏之弟,亦是将容夏推/翻而登基的当今幽宇王──夏禾。
「带『你们』进去?」他冷哼一声,加重了语气。「凭甚麽我要答应你们?与其受你们要胁,不如直接将我杀了吧!」
我偏着头看了他半晌,暗想外头听着看着的烛阴和寒殷不知道怎麽想?
「你倒是连陌生人的用处都想好了。」我点点头,朝他晃了晃手指。「你若是死了,有三个可能。其一,你的旧部仍然拥立你,制/造了无数假的证据,把脏水往夏禾身上泼,我们倒是变成了你借刀杀/人的工具;其二,你的旧部倒戈,自此,雪亲王不过是历/史上轻描淡写的一痕。」
他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平淡,脸上表情不变道:「其三呢?」
「其三……我们杀了你的旧部取而代之,然後讨/伐幽宇,不久之後,就再没有这麽个地方,你说,这样可好?」
他微微瞪大眼睛,仔细地将我看着,像是努力地要确认,我说的是否真/实。片刻过後,他才慢慢开口道:「……妳若有这般实力,便不必这般要胁我。」
「是不必,至於实力,你想想为何至今还未被连络上,就该明白。」我脸上表情想必是一脸高深莫测,否则他也不必眼睛瞪得老大丶瞧得那麽辛苦。「只是我们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要而已。」
说完我便站起身,状似要走出去,却在走出门前回过头,留给他一个微笑的表情道:「传言前任的幽宇王因失德而在政/变中惨死导致尸骨无存,若是当今民众晓得前王不但没死,还让今王名义上派出去寻你的亲兵追杀,你说,你的民会做何感想?」
我任由门板在我身後关上,留给他一室黑/暗和静默。回到玄殿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路竟都忘记了要呼吸。是以遇见烛阴及寒殷的时候,我的脸已经胀成了红色,导致烛阴一见我就笑道:「啧啧,画儿,那雪亲王有好看成那副德性麽?瞧妳脸红的。」
「呼,」我这赶紧喘了一口气,「是挺好看,可惜你见不着。」
「要妳喜欢的话,本王今/晚就将他洗洗乾净了剥光扔妳房间如何?」
「……我记得蛊雕是食人,您不还要我好好的活着麽?」
「啧啧,画儿,妳说这话就不对了,难不成都到了现在妳觉得妳还是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