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妖》食夢

45、1.9.4永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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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都已经这样了，她依然如此执着？」

　　抱着兰的千绝顿住脚步，侧过头：「……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她给那男人起的名字。」漂亮的眼里有什麽一闪而过，而我无从捕捉。

　　「……永安，」沉默良久，他终於轻声开口。「就同妳一样，她所祈求的，不过是他永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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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蚀月站在上方，微闭着眼，双手展开。背後的一双灰翼衬着流水般落下的月光，看起来好似徜徉其中。

　　──就像是圣洁降世的天使一般。

　　「……是月流！」容夏低声抽/了一口气。

　　月流，天狗的特殊天赋。

　　这就是为何天狗一族的能力受到月亮影响的缘故。月流，操纵月光的能力，有时亦称银流。

　　当然，逢晦的日子就一点用也没有，所以这次吞天才会被这株闇月幽兰压着打得这麽惨。

　　千绝手中捧着鲛珠，翩然落地。估计是已经结魄了的缘故，那颗珠子此刻正散发出鬼火般的幽幽光芒。

　　「兰，够了。」他一脸淡然，轻声说道。「是时候停止了。」

　　「千丶千绝？怎麽会？你不是已经丶已经──」而她看着千绝，神色透着慌乱丶迷惑。

　　「我没有死。」他轻轻打断她，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他的语调似乎缓和了许多。「只是历劫飞升。」

　　兰一震，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为什麽……？为什麽……」

　　「那不是重点……听我说，我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也知道怎麽帮妳，但是，妳得先停一停。」他伸手，轻柔地拂去她脸上未乾的泪。「这是鲛珠，是可以结魄的圣物，是妖王使替妳带来的。」

　　「鲛珠……？」情况一面倒，兰在千绝面前像是变成了一个任性无助的小女孩，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

　　「对，鲛珠。只要保住沧月的魂魄，我们就可以让他转/世，之後，就可以再将他找回来……」

　　本来安静下来的兰在听见这句话後却又突然向後缩，反应激烈的拚命摇头：「不，不……那样，他会忘了我的，就像上次，就像上次，你不记得了麽……」

　　「……」千绝沉默。估计是梦婆汤那关他也过不了，虽然这麽长时间以来她一直生意兴隆，好像也没有缺货过啊。

　　在我以为他已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却将鲛珠轻轻放入兰的手里，再由外部握住她的手，神色柔和地开口：「我记得，我都记得。」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

　　「就是因为记得，我才不要妳再重蹈覆辙。我说要帮妳，就是会帮，就像千年/前一样，妳知道的……我知道妳怕他忘了妳，也知道妳不想再来一次，所以如果妳想，我这里有特别的方法可以让妳忘记，忘记了，就再也不会痛苦……」

　　「可是──」

　　千绝打断她：「不然，妳可以选择沉睡一会，只要睡着，就不会有感觉，或许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归了，是不是？」

　　尽管还是那样的神情，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语气却有些急切。

　　微微低下了头，千绝像是发现自己的失态，又调整了一下才又缓缓开口：「如果……妳真的怕，我也可以陪着妳，就像千年/前一般，要是妳需要，我一直，一直都在的。」

　　基本上，这句已经算表白了吧？看来这妖孽脸也是个痴情的种，千年/前就已经有情了却到现在才说。

　　兰整个人呆住了，直直的望着千绝：「你刚才丶你刚才说……」她的声音猛烈颤/抖，眼中透着惊诧，表情瞬息万变以後，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从来就不知道……」她顿了顿，摇摇头。「我一直以为……」

　　「兰？」千绝的神情看不出紧张，只是紧抿着唇，非常认真。

　　良久，才终於听见她细若如蚊的开口：「这真的丶真的太突然了……千绝，对不起。我想，我还是丶还是……」

　　话未竟，可意思却已经很明白。

　　那瞬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只是眼光闪烁了一下，彷佛早知道了结局，又好像透着自嘲。

　　可最後，他却只是微微一笑，那样的神情/动人，美得惊心动魄：「若妳是这样决定……那麽，即使是沉睡，也不用担心……」

　　「我陪着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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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闇月幽兰陷入了沉睡，吞天上的兰花兰叶在一夜之间尽数枯萎。吞天的居民谨慎的从安全的王都探出头，窥看顶上又复见的月。

　　在随着蚀月前往吞天的途中，我一直想着千绝离去前说过的话。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告白失败，离开山洞的时候，千绝抱着昏睡中的兰一直走在前面，把跛脚的我和抱着寒殷的容夏都晾在了後边。

　　一路上，容夏一直心事重重的盯着千绝，像是有一肚子问题，却又没有问，我看着心/痒，却又不能说什麽。

　　最後，还是千绝被盯得不自在，主动问：「……有什麽问题麽，雪亲王？」

　　「嗯……其实也没什麽，只是有点不能理解罢了……」面对他这麽锐利的感知，容夏愣了愣，而後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兰答道。

　　「但说无妨。」

　　「……为什麽都已经这样了，她依然如此执着？」想了想，他还是将肚子里无法/理解的情感抛出。我想，容夏估计没有体验过情爱，才能让他这样一个高智商问出这般的问句。

　　抱着兰的千绝顿住脚步，侧过头，说出来的话语却和这问句半点不相干。

　　「……你们可知她给那男人起了什麽样的名字？」漂亮的眼里有什麽一闪而过，而我无从捕捉。

　　「……」我们一行人俱是安静下来。

　　「……永安，」沉默良久，他终於轻声开口。「就同妳一样，她所祈求的，不过是他永世长安。」

　　那瞬间，我愣在当场，不知道心里飘过的是什麽样的滋味。就连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我到底是什麽样的心情……甩甩头，我决定什麽也不想，现在想这些，只是徒增烦恼罢了，那些太过模糊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目送着千绝离去的背影，感受着那之後迎来的第一阵清风，我微笑着闭上眼睛，感受它轻柔的安抚。

　　只要想着，寒殷睁开眼睛时，会继续当他的冰块脸；只要想着，他偶尔流露的特有温柔；只要想着，以後还会有的必要陪伴……我只要想着这些就好。

　　只要想着这些，就够了吧？

　　好不容易定下心，我悄悄拉住寒殷的袖子，看着他好看的眉眼，随口问了一句：「容夏，他的情况如何？」

　　其实我早知道他没有大碍，只不过还是问一下以求心安，所以在迎来容夏一个怪异的表情时，我的心几乎沉进了谷里。

　　「……出了什麽问题？」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皱着眉，又继续操纵手中的五彩丝线，良久，才面色凝重的开口道：「该死，他好像中了毒。」

　　「什麽？！」我大惊失色，这闇月幽兰也太狠/毒了点！人说睡就睡，重点还不给解药！「那，那那，这毒可有解药？」

　　「有是有，只是要取得解药，有些麻烦……」他面露为难，「解药是，九尾妖狐的一碗心头血。」

　　「这丶这种东西要怎麽找啊！」听见这般答/案，我瞪大眼睛。心头血这样珍贵的东西该去何处寻找？总不能路上抓一只狐狸，然後不由分说的就捅人家心头一刀啊！况且九尾妖狐又岂是我们惹得起的？

　　我瞬间陷入了愁云惨雾当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容夏虽然想说点什麽，却又不知道怎麽安慰我。

　　气氛陷入一片低气压，正打算掏出雾月镜找烛阴帮忙的时候，宽敞的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豪迈的笑声：「有人提到九尾妖狐麽？」

　　伴随着声音落下，蚀月首先走进，紧接着，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美艳自信的笑容。

　　画妖卷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