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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一章 朱门血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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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无聊~~”
别怀疑，这个昨天才在白云楼上百无聊赖，今天天还蒙蒙亮就在深山密林里继续百无聊赖，好像天天都是那么百无聊赖的素浅蓝衣少女，正是名如其衣的素衣小姐。
她手里转着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坐在一块大石上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盯着不远处的大陶罐，巴不得把那陶罐瞪出个洞来。
昨天枭儿送来的那个白布包，是她向师门求助得来的，关于血虮子的一切资料。
虽然她不像一般女孩子那般讨厌虫子，但也没有多喜欢，对于血虮子她所了解的前两天已经全都抖了出去，其他的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有一个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左右通鬼神的师门，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你想知道什么，都能从这里得到相当分量的资料。
所以其实，会解血虮子之毒的，不是素衣，而是素衣的师门。素衣之前给公孙策的药方不过是起到压制作用，她担心解药还没制出来就先死了一片人。
所以说啊，有靠山好办事啊。瞅瞅师傅们的效率和精准度、全面度，百度还是古狗还是雅虎一百个都顶不上啊~
一边看着陶罐一边无聊得乱想连篇的素衣从被陶罐里的东西引来的虫子想到师门再想到炼制解药又想到自己刚刚盘下来的小房再想到接下来的买卖营生……思想在开封地界上转了一个大圈。
黄鳝蜈蚣~大哥~快点出现吧~我都等了你一个晚上了~
……又回到了她所在等的那只重要的虫子上。
要不是她内功深厚，昨天晚上那一夜冷风吹的，非得感冒了不可。
“阿嚏！！”
噶！？
素衣敏锐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还是个女人？运足耳力细听，却发现远远走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阿嚏！！”
“娘，你生病了？”
“不是，娘只是，只是鼻子有些痒。”
素衣唇角轻轻勾了起来，一些埋在心底被模模糊糊的灰尘蒙蔽了的场景浅浅地拂去了一点尘埃。
她抬起头，清晨的天空不像千年后那般灰色暗沉，清新如洗却叫她怀念得想要流泪。
妈妈……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了，感伤时间完毕！”
嗯~所谓有钱的不如有权的，有权的不如有缘的。素衣以惊人的速度陷入感伤又迅速脱离愁思情怀立刻一双黑亮眼珠转了起来，唇角的弧度越发的调皮。
秦香莲初来乍到，不熟路途，昨天虽然已到了开封地界，却在山林中兜兜转转好久没有寻得出路，只得和馨儿宁儿在一间破庙里宿了一晚。夜里风大，篝火生不起来，将儿女们护在里面睡了一夜，果然还是染了风寒。
“娘，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以你们的脚程，大概再走上三四个时辰，就能到开封府了。”
秦香莲还未回答儿子的问题，便有一个清亮好听的声音替她回答了。秦香莲一路千里迢迢虽然并未遇到拦路抢劫的事情却也警惕性颇高，立即将一双儿女护在了身后。
来人是个穿着素浅蓝衣的少女，头发简单地用发带束起有着几分男孩子气，但配上简洁的衣装却又相得益彰。面目只能算上清秀，那双黑亮的眼睛却极有灵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那抹和善的笑意让秦香莲绷紧了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也笑着回应道，“谢谢姑娘提醒。”
素衣看着一身风尘的年轻妇人，和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自己的男孩女孩，一个电火花从她的脑神经上瞬间划过。
噶！？重头戏上演！？
眼前的三人一行，怎么看怎么都无限接近那个传说中的千里寻夫，素衣转转眼珠，点点下巴，“这位嫂子，你们要是在这山林里走，不熟悉路怕是要绕上好多，不如小妹带你们上官道上去如何？”
秦香莲听了眼睛一亮，“那有劳姑娘了。”
素衣暗暗摇摇头，警觉性还是有的，可人还是嫩了一点。不过，这也是劳动人民的可爱之处。
嘴上也不多说，带着一大两小，左转右转，很快就穿出了山林来到官道上。
“走这条路，不过两三个时辰，就能到开封城了。”素衣看着向自己道谢道别的少妇和两个孩子，想到他们接下来会遇到的坎坷和困难。微微思量，又开口唤住已经走出一段的三人，“大嫂。”
秦香莲转过身来，看着这位热心肠的小姑娘，“姑娘还有何事？”
“小妹不日将在开封城西开一间‘芯一堂’，大嫂若遇到什么困难，小妹乐意相助。”
秦香莲显然的一愣，随后暖暖地笑开，只是那一笑素衣便觉得日后的辛苦会是值得的。
“多谢姑娘。”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简简单单的一个笑容。
“国家，就是人啊。”守着那三个背影直到转了弯看不到，素衣才喃喃地念着前世某位虚构故事中的国王的至理名言，一转身，两手握拳，双眸晶亮，一身士气满满，完全没有了清晨时萎靡不振的模样，“好！干活了！素衣！！”
她的目标遥远而渺茫，恐怕穷极一生也难得千万分之一。
但是哪怕多一个也好，她想要在这片土地、这片天空下，看到多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嗯咳，撇开那个肚子里七拐八绕花花肠子花得像花蝴蝶一样理想却单纯得十分单蠢继续回到陶罐旁边等虫子的丫头，咱们回到开封城里。
张龙赵虎两人被派到素衣跟前打杂出苦力，今天的任务就是帮素衣定置家具、定制必要的工具以及准备药材，嗯，赤果果的公私并重双管齐下。
龙虎校尉分工明确一个跑城西一个跑城东，别看是两个大男人，跟在两袖清风的包大人身边，身在清水荡漾的开封府衙，再加上公孙竹子的刻意熏陶，开封府上下将一文钱掰成两文用、过日子的本事是杠杠的过硬，枚枚都是新时代的好男人，上得朝堂下得厨房。
赵虎因着有些莽撞不如张龙细心些，寻铁匠木匠按照图样打造工具家具的活计便派给了他。张龙走进曦研堂，冲在柜台里头记账的老板一拱手，“李老板。”
“呦，张爷。”李老板赶紧从柜台里转出来，看赵虎一身便衣不似公干，便笑问，“公孙先生要买药？”
公孙先生在开封府里有自己的药房，但绝大部分的药材都是在曦研堂置办的，可算作是老主顾了。
“是。”张龙笑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清单，“老板，照单置办，可别差了药材耽误事情。”
李老板接过单子细细看下去，单上的都是寻常的药材，可却没有写明分量。
于是李老板抬起头来，“不知公孙先生这些药材分量多少？”
“先生说了，不论店里有多少，都买下一半来。”
李老板的眼睛膛地瞪大，“公孙先生这是要开药铺么？”
张龙干笑两声，“公孙先生的妙用，我们……也不知道。”
“哦……”李老板了然地点点头，随后唤来打杂的小冬让后面的伙计照单子上筹备去。
“张爷，请来这边，小老与您算银钱。”
“好。”暗暗摸了摸怀里的银钞，张龙撸起袖子颇有大干一场的意味跟着李老板转到后堂去了。
城西的柳西街，赵虎离着老远向叮叮当当作响的铁匠棚子里一声招呼，“老万！”
光着上膀的大汗淋漓地挥着铁锤的黝黑汉子挥了下铁锤算是回应，“老虎！”。把手里的活计交给旁边的徒弟，铁万一边抹汗一边从棚子里走了出来。
“你放假？”上下打量了下便服的赵虎，憨实的汉子咧嘴笑道，一巴掌拍在赵虎背上，“走，陪兄弟喝两盅。”
“咳。”铁万打铁人的力道拍得赵虎咳了一下，“老万，兄弟今天是额……微服公干，微服公干。”
“微服公干？啥？”
“皇上穿平民衣服在民间走叫微服私访，我们穿着便服出公务，就叫便服公干。”赵虎解释得有头有眼，其实不过是从素衣那里翻模过来的。
两人说话声音都不小，不远处小食摊的一位布衣书生听到他们的对话，一个包子梗在喉咙噎得脸色都发紫了，亏着包子铺老板递来一杯水才将包子顺了下去。
“多谢老板。”书生有礼地谢过小食摊老板，然后看向赵虎对老板询问道，“老板，那是位官爷？”
“客人是外来的吧。那位是开封府包青天包大人身边的赵四爷，六品校尉。”
书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若是仔细看，那双眼里却没有一丝意外。
“老万，公孙先生要做些东西，我也看不明白，你看看能弄不。”赵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是一叠图纸。
铁万一张一张看过去，这些物件东西都不甚大，有些看上去与日常工具十分相似，可却又有着微妙的不同，“能弄能弄，五天，五天后过来拿。”
赵虎皱了下眉毛，“五天，有点久啊，公孙先生挺急的。”
“这样啊……”铁万环了一眼打铁棚内，“这样，我赶一点，打好了我就叫小铁给送过去。”
“那感情好。兄弟还有旁事，改天咱们好好痛饮一番。”
“好，这次我一定把你喝趴下喽！”
赵虎刚刚离开铁匠铺不久，在小食摊的那书生便走过来，向着铁万一揖，“这位师傅。”
“这位客官，”铁万咧嘴笑，黑色的面皮上露出一排白牙齿来，“要打些什么？”书生不禁腹诽，包拯，这位莫不是你家亲戚么？
“不，在下并不打东西，只是刚才听闻开封府的公孙先生在您这里订了些东西，在下对公孙先生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借在下一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