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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   ——有没有那样一件事、一个人让你原本一直以为不在意,可等到错过了、失去了不可挽留后才恍然明白原来那才是你一直最在意的人或物。

      面前的人的声音醇厚低沉,眼眸中盛的满是我的模样,我抵不住他这样灼灼的目光,心幕的一沉,可在同一时间在脑中仿佛又看到了好像还有另一个人也曾经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画面中,隔着茫茫的一层紫色的纱稠,那人抚着琴,琴音悠然而止,那人抬头望着我,仿佛这天地之间他的眼中只有我,他弯着眼角对我说着什么,声音温暖而亲昵。。。
      那情景忽然休止,我恍然站在原地,只觉得胸口空洞洞的难过。可又怎样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这样难过。
      这是我第一次回想起了过去,原以为那些死里逃生之前的记忆已经在脑中不复存在,可没想到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就像我不能否认这世界上或许还有属于我的亲人一直活在某个角落,我不能否认他们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我,被遗忘在这里,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不知道仰天是什么时候走下了床的,他径直走向我的面前,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正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递给我一块青色的手帕,我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他。
      他神情像是同情又有点紧张,后轻轻对我说:“你擦擦眼泪吧。”
      听到那句话,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恍惚一片,原来是因为溢满眼眶的泪。
      可没想到这一幕,却是让他瞧见,本来就在他面前丢了好几次脸,我决定死不承认自己的又一次失误。
      “那是汗珠。”我狠狠的望着他脱口解释道,一边随手抢过他手中的手帕,擦去脸颊上的冰凉,可心中却是后怕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掉眼泪,难道我被卫少影响的也开始变得感秋伤怀了。
      他听了我的话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松了口气般叹道:“刚刚我还在后怕姑娘是为我流泪了,原来是误会。。误会。。”
      他的神情实在欠扁,我刚想发作,只听门哐当一声被打开。
      一团黑影嗖的一下窜到仰天的脚边,等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人是贼,一声嘶哑的喊声就豁然间响彻在整个房间。
      卫少强忍着泪,声音断断续续又难掩激动“少爷,你可算醒了。你要是一直醒不来,属下就先杀了那姓陌的大夫,再追随少爷,可是属下就算死也难以与老爷交待,难以与齐国的万千子民。。。”
      还没等卫少将话说完,仰天便一手扶起了跪倒在地上的卫少,制止住他的话。笑着安慰道:“我若醒不来,那便是命。人各有命,你且不能怪自己当然更不能怪罪到莫先生的头上去。”
      卫少红着眼圈珍重地冲着仰天抱拳:“属下明白了。”他从小跟在仰天的身边,后者视他为兄弟,他尊敬他、信任他并且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当然他说的话,他必然谨记在心中。
      仰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陌神医现在在哪里?我想要当面重谢。”
      “属下,现在就去寻陌神医来。”卫少刚刚想退出房间,陌一桑就前脚踏进了门。
      “你不必谢我。”
      仰天听到这话,不解的皱了皱眉,还没等反问,陌一桑又开口说道:
      “因为,你这毒根本好没解开。”
      “可是我现在觉得身体并无大碍,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是因为我只用金针表面上暂时止住了三月荶的毒性发作,要解你的毒还缺三种药材。在四十五天之内你必寻得浮生草、麒麟角和丹荷鼎,那样的话你有一半的机会可能活下来,反之,便是死。”
      “神医如此说来,想必这三种药材势必世间难求,否则也不会提前说给我听,想来也是让我有个准备。”仰天淡然一笑,并未显示出一丝恐惧。
      “你猜的没错。”陌一桑冷冷一笑,目光直视着对面的人,仿佛想要看透他眼中的一切。

      “就算是长在冥界的彼岸花我也会找来。”相比那两人,卫少的神情更加激动。

      秦风匆匆踏进屋门,他正巧听见卫少的话,朗声笑道:“不用说的这么严重,这两天我已经放出人手去打探,刚刚飞鸽传书已经传来了消息已经发现了浮生草的踪迹。就在北疆的枯荣山,山中的猎人曾经在五年前在山中看见过一株活的浮生草。”
      “此话当真,那我们即日启程去寻吧。”卫少赶忙接话道,他冲到秦风的面前,拉着秦风的手就想向外冲。
      “先别走!”陌一桑一声喝道。
      “等你们到了北疆找到浮生草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找剩下的两种药材了。所以你们必须分两头去寻找那三种药材,除了枯荣山的浮生草,听闻麒麟角和丹荷鼎一向是皇家秘藏之物,有也必定藏在大兴的皇宫大院之内,如果你们有本事混入皇宫,拿到麒麟角和丹荷鼎,那便再回到桃花谷汇合,最后由我制出三月荶的解药。”
      “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秦风点头表示附和,“那么由我带人去北疆的枯荣山寻找浮生草。那丹荷鼎与麒麟角就麻烦莫先生和卫少走一趟大兴国都愓水。阿遥姑娘与子皓留在桃花谷内。”
      “子皓?”我转身对着秦风疑问道。
      “子皓是我的表字。”仰天转身对我解释道,又复而对秦风商议道:“那么浮生草就麻烦秦兄走一趟北疆,至于那麒麟角和那丹荷鼎就由我和卫少去找,不必麻烦陌神医去找。”
      “这样你的身体可受得了?”秦风担忧道。
      “不碍事,三月未到,我是不会死的。”仰天笑道,转而又对陌一桑说道:
      “莫先生,可还记得我月前给你寄来的信,信里说的句句属实,我确实知道姑姑的下落,只是我提到如若莫先生治不了我的毒便不能让你与姑姑相见只是一句玩笑话,只是莫先生救人的条件实在苛刻,子皓没办法才会那姑姑的名号当了借口。现在,姑姑月前便从家中往桃花谷的方向到来,只是还需在等几日,你必能与姑姑再次相逢。”
      “晴儿,真的来了。。。”停了这话,陌一桑的神情忽的激动起来,喃喃道。
      “没错,她心中记挂着莫先生早早的出发,大约三日就能到桃花谷了。”他想了想,又说:“既然姑姑快到了,莫先生的生活必然不再需要行瑶姑娘的照料,那么她就跟着我们一起去一趟愓水,路上我的病情再有反复也算是有个人懂得医理,克制一下。”
      什么要我跟着一起离开桃花谷?一听这话,我惊在原地,一下子望向仰天,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惹得我心中一阵窝火,想来陌一桑总算能看在一场师徒份上不会让我就这样跟着他们走,我刚想反驳,就看见陌一桑丝毫没有考虑就要开口。
      “这样也好。”他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丝毫没有想要留我的想法。
      “既然莫先生已经同意,那就麻烦行瑶姑娘与我们走一趟了。”他对我施身抱拳道,轻易真挚仿佛真的是在酬谢我的模样。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原来我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被陌一桑给低价出卖了。。。
      而且,似乎收买陌一桑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好糊弄的,内心并不比的外表,实在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第二日,桃花漫红,十里传香,天边还晕着渐染的红霞,肩负重任的秦风就独自精神抖擞的先与我们告别离开了桃花谷,踏上了前往北疆的枯荣山寻找浮生草的路途。
      我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堇色身影,不禁感叹这世道重情重义之人还真是让仰天那厮都给碰上了,先是有个卫少忠心护主在先,后有个秦风为兄弟朋友两肋插刀,跋涉奔波。相比之下,而我只有个重色轻徒的好师父,倒插自己徒弟两刀。
      三月之期还剩一半,我们出发去愓水寻药之事已经刻不容缓了。
      第二日一清早,天刚蒙蒙亮。竹舍内追风欢快的嘶鸣声就将我生生的从被窝中吵起,这家伙看来已经再也忍耐不了这不停长膘的谷中生活,准备肆意的奔跑一番,在这样养尊处优下去,它大概就要忘了怎么抬蹄儿奔跑了,忘记它到底是个马儿,说起来自小半个月以来追风的体重已经上升到一个令人惊叹的数位,其程度就像是由一个健壮的活力青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富态慵懒的大叔,卫少望着追风愈加明显的大肚子,悬泪欲滴。
      当然这一华丽的转变都多亏了大牛对追风献媚般的照顾。一日三餐,餐餐嫩草清露供着。这都是大牛爱屋及乌的表现,大牛认为亲近卫少的方法中她能想到的只有讨好其爱马追风了。

      我拖着手中的包袱一下子甩给卫少,可怜老实的卫少一大早就要成为我发泄怒气的炮灰,陌一桑站在不远处正乐呵呵的与仰天说着什么,看那两个人沆瀣一气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仰天碰巧回过头来瞧见我目光狠狠的向两人的方向望去,他一凛后而对陌一桑说了句什么然后便嚼着玩笑意味的眼神向我走来。
      他袭着一身竹染白衣的袍子,手中不知何时摸出一把竹节骨扇,扇面一甩上面只描着几朵还算应景的桃花瓣,他边走边兀自轻摇扇面,再加上那意味不明的似笑还休的表情,明明就是一副闷骚的翩翩浊世公子的模样,几乎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出一丝欲死之人的意味。
      “这一路前去愓水路途遥远,长途跋涉可要多亏阿遥姑娘的照顾了。”他施手将扇子一把收起,拱手朝我躬躬身子。
      清风一舞,带着桃花香气的山风牵起他浓黑如墨的发丝,这情这景衬得他更加情意拳拳,让人难以怀疑他的诚意。
      可惜我并不是寻常家的女子,对这样一个美男子的殷勤表现并不动心。
      我撇撇嘴,“等你这次保住小命,活着回来后再向我说这句话吧。”我刻意讲话说的十分难听,有种不噎死你不罢休的意味。
      没想到他却是毫不在意,“哦”他摇了摇扇,自负风流的笑了笑道:“那承姑娘吉言,此次我一定可以逢凶化吉,活着回来后再向姑娘道谢。”
      他故意将我的意思扭曲了一百八十度,成功的反将一军。
      “你!”我很成功的被激怒,忍不住伸出手指直指他的鼻子,可又想不出什么话回击,只能气的浑身发抖。
      “我!”他不以为然的看着我,故意装出懵懂的模样。
      陌一桑从竹舍内走出来,朝着我们俩人的方向,我充满期待的看着他走进的身影,一心期待他终于有了良心,要来帮我说话。
      可是他走到我面前,却是一把将一摞摞分好的药包塞到我的怀里,颐指气使的自顾自的吩咐与我:“这药一天一副,记得要用三碗水煎成一碗药,不要每次都等药煮干了才想起来,还有每次不要等药凉了药性散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来送给他喝。这后面几日的药方我都已经写在信中了,可能发生的状况和应对之法也都写了进去。出谷在外,你可不许再任性妄为、到处惹事,小心惹坏了我的名声。”
      听了这么半天,陌一桑说了这么多,却是没有一句提到是关心我的话。我的心生生凉了的半截。想来古人云“一夜为师、终身为父”现在在我看来,大概完全是闲来鬼扯的句子,半点真实性也没有。
      但是真正跳上马车,就要离开的那一刻我还是没能忍住多回头瞧了一眼陌一桑,就算他是一个见色忘义、见钱眼开。。。也不疼徒弟的师父,四年来的朝夕相处还是让我对桃花谷、对他、还有对我不久前圈养在竹舍内准备养肥待宰的山鸡产生了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桃花谷风景虽美,但是一人独赏更显悲凉。
      追风欢快的踏着蹄子,车轮滚滚踏上下山的甬道。
      我坐在马车内掀开盖在木窗上的布帘,望了一眼陌一桑独自的身影,还是红了眼眶,“师父。。”最后忍不住又多唤了他一声。
      我看着他远远朝我挥了挥袖子,窗外的景色接着在我眼前呼啸而过。
      后来就只剩下我与陌一桑模糊不清的呼喊声响彻在离开桃花谷的山路上。
      其内容是:
      陌一桑:“丫头,等你回来,你就能见到你师娘了。。。。”
      我:“师父,等我回来~~对了,照顾好我养的山鸡,等我回来宰了吃~~”
      陌一桑:“你说什么~~~你要我宰了你养的山鸡孝敬你的师娘~~~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愿望的~~~”
      我:“你要是敢动我的山鸡,我就欺师灭祖!!!在外面到处败坏你的名声!!!”
      陌一桑:“。。。。”
      我:“哦。。。我的山鸡。。。”

      哭喊完最后一句,我筋疲力尽的倒回那车内,脑中呈现的全都是那只鸡被端到餐桌上后是该多么鲜嫩多汁的模样。
      车内另一人看我欲哭无泪的模样,却是乘机讨好道:
      “阿遥姑娘爱吃鸡?”
      我惫懒的瞥了一眼仰天的笑面,在如此身心受创的状态下我实在懒得与他斗嘴,于是转了个身懒得理他。
      “姑娘要是不喜欢,那就可惜了。。。咱们驱车半日,就能到达孝丰镇,孝丰镇那里有个一品楼,里面做的醉鸡十分美味。既然姑娘没什么兴趣,我们就不作停留,抓紧继续赶路吧。。”
      见我没什么反应,仰天果然敲了敲马车的门,对坐在外面赶车的卫少说:“半路不要停留,一直赶车就可。”
      我听道他的话,急的立刻转过身来,问道:
      “你的话算数?”
      他诚然地目光望着我的眼睛,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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